18. 第 18 章
作品:《爱徒今天怎么还没死》 营地中,纪长怀、蓝鹊儿、乌小孙围着篝火,垂头丧气地坐着。他们三人找了白骊珠和十五夜整整一天,找遍了方圆数里,还是一无所获。
纪长怀心情糟糕透了,他好不容易拜了个厉害的师父,功夫没学到一点,师父和师兄就一起失踪了。这要是紫凰郡主又找回来逼婚,他岂非真的要被逼跳崖。他不敢多想……
蓝鹊儿心中更是内疚,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白骊珠和十五夜就不会去追那两个蒙面人,也就不会失踪了。
两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对着篝火相对无言。只有乌小孙一个人忙着生火准备食物,不管怎么说,就算要找人也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可惜,他没有纪长怀的手艺,烤出来的食物黑不溜秋,让人见了就没有食欲。
乌小孙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怪不好意思的,忙碌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于是,当白骊珠回到营地,看到三人围着篝火垂头而坐,一言不发,就像三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白骊珠在十五夜背上睡了一天,这会精神不错,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她闻到食物的气味就来了劲,赶紧从十五夜背上下来,在蓝鹊儿和纪长怀中间钻了进去,伸手一探将饼捞了出来:“喂,这饼都烤糊了,你们怎么还不取下来呢?”
纪长怀听到白骊珠的声音,喜出望外,眼中刹那间放出了光。他注视着白骊珠,差点儿哭出来:“师父,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蓝鹊儿也舒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迎上来:“骊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遭了猎妖盟那两人的毒手呢……吓死我了……”
白骊珠啃了一口烧饼,想起昨晚的经历,也觉得心有余悸,接口道:“嗨,那两个猎妖盟的混蛋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有山河图这种大法器,害得我被困在沙漠里一天一夜,差一点渴死……”
她话说到一半,注意到一旁纪长怀直愣愣的目光,想起了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修为高强的武学宗师,万万不能漏底,漏底可就不值钱了。
她话锋一转,赶紧补救:“还好,我一早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这才和十五夜从山河图中成功脱身。”她杀气腾腾道:“哼,下次再让我看到猎妖盟的人,非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又将烧饼撕咬了一大口,仿佛这烧饼就是那害得她差点渴死的两个混蛋,她要生啖其肉,才能甘心。
那边蓝鹊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和白骊珠在真炎宗时本是同门,虽然出师之后各奔东西,久未来往;但她也清楚白骊珠在炼器之道上很有天赋,武学上的修为倒并不怎样。
没想到三年之后再见,白骊珠已然成了妖界首富青丘纪家三公子的座上师,身边还跟着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大徒弟。这要是往常,蓝鹊儿自然就得问问白骊珠这三年到底有何奇遇了。可是她也担心,万一白骊珠是在扯虎皮挂大旗,她这一开口,不就露馅儿了吗?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得十分辛苦。
白骊珠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飞快地用两只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从前两人之间的暗号,就是晚点再说的意思。蓝鹊儿心领神会,不再开口。
纪长怀敏锐地观察到白骊珠手腕上尚未愈合的伤口,长眉一蹙,问道:“师父,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她手上的伤口原是给十五夜喂血自己割出来的,这会伤口刚刚愈合,浅红色的一道疤十分骇人,旁边还有一些被啃咬出的痕迹。虽然说纪长怀未必能看明白,但白骊珠想起昨夜十五夜昏迷之时,抓着她的胳膊噬咬,莫名感觉有些羞耻,她连忙用袖子掩住伤口,含糊道:“昨夜你师兄遇险,我是为了救他才受了一点小伤……”
咳,这绝不是自己这武学宗师的名头有水分,才受伤了的。
纪长怀哪里知道“师父”的心思,他本就看十五夜不太顺眼,听闻白骊珠是为了他才受伤,登时跳了起来,指着十五夜冷笑道:“呵呵,师兄还真是好能耐呢!和师父一起出门,让师父受伤,自己倒是毫发无损地回来,还真是我中用的好师兄呢——”
他尾调故意拉得老长,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十五夜气得牙痒痒:“纪长怀,你——”
纪长怀得理不饶人,腰杆子挺得更直了:“我什么我,自己窝囊废,遇险让师父救还不让人说了……怎么,你还想打我?呵,我看你就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就只能在家里欺负欺负小师弟,出了门,谁都打不过——”
十五夜差点没给气死,深深后悔当初从紫凰郡主手中救了这货回来,别的本事没有,技能点全点嘴皮子上了,这一轮炮火全对准了他。
他双手握拳,深呼吸几口,才将那梗在心口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来,又强忍下将纪长怀原地掐死的冲动。
溯夜啊溯夜,你都活了上万岁了,怎么能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计较?
就算不看青丘纪家的面子,兽神陆崖的面子你总该要给的。就算兽神陆崖的面子不给,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弟,师父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白骊珠见十五夜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出,想要动手却又强自压抑,生怕他一个忍不住真将纪长怀暴打一顿。虽说师兄弟争风吃醋打个架没什么,但如今纪长怀可是她的金主,这金主要是有了闪失,她还怎么挣钱?
对于她这样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翻身转运的人来说,保护金主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她瞪了纪长怀一眼,训斥道:“长怀,你怎么能这么跟师兄说话呢!我身为你们的师父,遇到危险当然应该顶在前面,怎么能让徒弟受伤呢?”
十五夜听了这话,心里那股滞郁之气不经意间慢慢消散。
他想,我可喝过师父的血呢。如果师父对十五夜没一点点那种心思,又怎么会在生死关头用自己的血救徒弟的性命呢?
他纪长怀算什么东西?师父不过是拿他当冤大头,想从他手中多搞些钱。堂堂龙神大人何必吃这口飞醋?
纪长怀有什么,说到底也就是钱而已嘛。
可这天下间还有谁比堂堂龙神大人更有钱。
等他回到雪顶天池,多拔一些龙鳞送给白骊珠,她就不会为了钱收纪长怀这个徒弟了。
届时,他一定要将这个师弟扫地出门。
另外一边,纪长怀耷拉着脑袋,仿佛斗败了的公鸡。他不过是看到师父受伤,气不过说了两句,师父就马上跳出来指责他。
哼,早知道师父更偏爱师兄,谁让他跟师父的时间长呢?此时此刻看清楚自己是不太受宠的那一个,还是不由地心头发苦。
白骊珠看着纪长怀眼眶都红了,立马意识到刚才自己端水没端稳,过于偏向十五夜,立马补救道:“长怀啊,你也别觉得师父偏心。如果昨天遇到危险的是你,师父也会不顾一切救你的——”
她自认为这番话不偏不倚,谁也不得罪。
谁知,十五夜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走开了。
纪长怀见了,冷笑着吐了一个“呵”字,径自往帐篷走去。
白骊珠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说错话了?”
那边蓝鹊儿抿唇笑了一声,“骊珠,你这两个徒弟真有意思。看来离开这真炎宗这三年,你是大有奇遇……”
白骊珠看着蓝鹊儿探究的目光,想着从自己从青崖海滩捡到十五夜,不过短短五天而已。她道:“奇遇哪里需要三年,只需要几天就够了。”
她拉着蓝鹊儿进了自己的帐篷,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鹊儿啊,我这么做的目的全是为了得到龙神遗骨,如果能从纪长怀这冤大头手中多搞点钱,就再好不过了。现在炼器师这行业也越来越卷,要是这次从青崖空手而归,我可就连饭都吃不起了。鹊儿,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蓝鹊儿听得瞠目结舌,最后拍着胸脯道:“骊珠放心,你这么相信我,我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白骊珠这才放心:“对了,鹊儿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为何上了青崖?又怎么会遇到那几个猎妖盟的人?”
蓝鹊儿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年也和你差不多,离开真炎宗之后没接到什么活,好在我家中还有一些积蓄,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我和你同样,也是听说了龙神遗骨的事,想要来青崖碰碰运气。开始几天我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山,倒也没事。后来我想,我跟在这些人后面,势单力薄,又如何能得到龙神遗骨,所以抄了一条小路,赶在前面,没想到遇到那两个蒙面人,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遇到骊珠你……”
白骊珠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昨天我脱险之后,本来想以我的实力要上山得到龙神遗骨简直是痴人说梦,干脆下山算了。”蓝鹊儿自嘲一笑:“今天仔细一想,这些上山的大妖中肯定还有不少猎妖盟的人,我孤身一人,下山也未必安全,不如和你们一起行动。”
蓝鹊儿道:“骊珠你放心,我并没有和你争夺龙神遗骨的意思,而且我看昨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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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盟的两人对你的大徒弟十五夜似乎很是忌惮,如今整个青崖,也许只有你们这个队伍才是安全的……”
白骊珠嘟哝道:“哪有那么夸张?”
十五夜厉害是厉害,但是也没有蓝鹊儿想得那么厉害。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差点被困死在山河图中,喝了她的血才得以保命。
当然啦,蓝鹊儿加入队伍,和他们一起行动,白骊珠也是十分高兴的。从前在真炎宗时,蓝鹊儿本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知晓她过往的秘密,是当之无愧的自己人。
蓝鹊儿又凑近道:“当年在离开宗门时,你不是说要去找你的白月光,三百年前在长月海大灾变的时候救了你的那个青君吗,有消息了吗?”
白骊珠叹了一口气:“没有呢。想找一个三百年前的人哪有这么容易?这三年我走遍妖界几大主城,一个认识青君的人也没打听到,甚至连听过这个名字的人都没有,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蓝鹊儿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位青君可能是妖界的某个大人物,顺手做了好事,不喜欢留名。”
白骊珠:“也许吧。其实我这次上青崖也是想得到龙神之心。有了龙神之心,就有希望炼成可以照见过去未来的溯回镜,也就能知道当年在长月海大灾变后,救了我的青君究竟是谁了……”
***
两名少女说话的同时,山谷中的另外一座营帐也并不平静。
纪长怀看着不打招呼就长驱直入的十五夜,连退三步:“师兄,这么晚了,你进我的帐篷来干什么?”
十五夜不答,目光上下打量着纪长怀。
纪长怀被他森冷的目光看得遍体生寒。他想起刚才在师父面前又得罪了他,十分害怕这小人记仇,又以练功为名拉他出去喂蚊子。
“喂,我的腿还没好,师父说了,这几天的练功就先免了……”
十五夜伸出手,肃容道:“龙血竭呢?拿出来……”
纪长怀脸色极其不自然:“什么龙血竭,我不知道师兄你在说些什么……”
十五夜冷哼一声:“三百年前,纪师弟周岁之时,龙神溯夜往青丘赴宴,当时他带了三件至宝为贺礼,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龙血竭,那是龙神的心头血为药引制成的天地财宝,对于一般大妖而言,不管什么伤势,用过龙血竭都能恢复如初。”
纪长怀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
十五夜心道,这龙血竭本就是因为当时兽神陆崖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才送出去偿还这个人情。这无知小辈,竟然还问他怎么知道?
当然,当着纪长怀的面,龙神大人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想想他堂堂水族之主竟然沦落到和纪长怀这个草包成为师兄弟,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冷哼了一声:“今天师父受了伤,身为弟子,纪师弟不主动将龙血竭拿出来给师父治伤,反而还藏着掖着舍不得。这就是师弟你身为徒弟的本分吗?”
纪长怀瞪圆双眼:“可师父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啊……”
龙神溯夜的心头血何等珍贵,入药制成龙血竭更是仅此一份。纪长怀怀揣着这份至宝,自小就被母亲舅舅耳提面命定要小心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白骊珠是受伤了没错,可是不过养两三天就恢复如初了。他这师兄竟然要自己将如此宝贵的龙血竭拿出来治伤,这不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是什么?
十五夜哂道:“呵,师弟今日指责我害师父受伤,我还以为师弟有多敬爱师父,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师弟舍不得自己那不值钱的狗皮膏药,师兄也就不说什么了……我自己去寻药材给师父治伤……”
纪长怀心中吐血。
龙血竭啊!
那可是整个妖界都独此一份的龙血竭。他的脚受伤跛了两天,他都从没想过要用它来治伤。怎么在师兄口中就变成了不值钱的狗皮膏药……
但是!
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他是绝不会将这个在师父面前表现的机会让给师兄的。
师父本来就偏爱师兄了,若是再让师兄找来药材给师父治伤,恐怕师父越发觉得自己不如师兄。
相反,若他主动给师父献上良药,等师父痊愈,自然知道谁是最贴心的徒弟。届时,他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肯定大大不同,这样一来,有的是十五夜后悔的时候。
不就是龙血竭吗,有什么了不起,他现在就拿去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