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石碑悟道
作品:《重生成死对头的师尊后》 厉无渡站在裂痕前,目光凝重地盯着那道仿若横亘于天地间的巨大“眼睛”,神识在其周围徘徊不前,久久没有迈出第二步。
天魔变。
在她伴随着鲜血和杀戮的记忆里,比起功法,它更像是类似蛊虫但又并非纯然“活”着的生物。
在魔域,高位者收服低位者的方法,也可以说是低位者向高位者投诚的途径只有一条——接受魔种。
魔种是由天魔变功法衍生创造出来的,而被种下魔种、并成功与之融合后,低位者便可从魔种中习得“天魔变”的初阶功法。随着境界不断提升,魔种在体内生根发芽、茁壮长大,宿主可以修炼的功法也会不断解锁更高的层次,直至修炼到魔丹九转之境。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在魔域这种地方。
高位者之所以会允许低位者修炼这种顶级魔修功法,正是因为魔种的特性:如同子母相承,高位者从体内的母种分裂出子种,赐予低位者,而子种天然就会被母种压制,母种还可重新吞噬成长起来的子种,而且由于子种内蕴含的魔气与修为同出一源,所以母种吞噬子种后非但不会产生任何类似排斥与根基虚浮的副作用,反而跟本身一点点稳扎稳打修上来的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整个魔界虽然充满了杀人狂、变态和疯子,却并未完全陷入混乱,而是依然形成了一个勉强能称得上稳定的生态。只不过比起正道这边秩序井然的家族门派体系,魔域更像是由弱肉强食的食物链组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而盘踞在魔域这条“食物链”顶端的,自然就是魔尊。
据说历任魔尊持有着天魔变最原始古老的母种,而所有在他们之下修炼了天魔变的魔修,都是魔尊放牧在外的羔羊。
未到“收割”期时,修炼了天魔变的魔修们是得力的手下。但一旦出现威胁,身怀母种的魔尊就会果断出手将之铲除,同时还能毫无后果地吞噬那人的修为——就像收割熟了的麦子,或是养肥的猪羊一般。
厉无渡不是傻子,其他能在厮杀中脱颖而出的魔修也不是,大家都对天魔变的威胁心知肚明,但修炼它的确能让人快速变强。而且只有乖乖修炼天魔变,他们才能跻身于魔域高层,甚至坐上仅次于魔尊的护法之位。
正因如此,前世摆在厉无渡面前的“选择”根本不是选择:练天魔变,可能会在日后被魔尊吸死;但不练,她可能根本没法在魔域混出头,更别提报仇,在那种弱小便是原罪的地方,想安然无恙地活着甚至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哪怕对背后的危险一清二楚,那时的厉无渡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魔种,饮下了这杯用来止渴的鸩酒。
后来,她果然在天魔变的辅助下修为一日千里,没过几年便如愿杀了温琼枝。恰好那时她修为也到了魔尊该“收割”的门槛,返回魔域后没多久便收到了魔尊召见的命令。
厉无渡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一趟进魔宫八成就是和魔尊你死我活的最后一面,但报仇以后她也彻底没了牵挂和执念,索性揣着股破罐子破摔、就算死拉个魔尊垫背也不亏的心态如约进宫。
再之后,靠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同归于尽疯子心态,以及一点点运气,她居然侥幸在魔尊想吞噬她时成功反杀,反过来吞噬了魔尊体内的魔种,获得了他的全部修为,就此一跃成为了魔域新的魔尊。
不过老魔尊落得这么个阴沟里翻船的下场还得怪他自己——他向来爱在吸取护法修为之前将人丢进天魔血池里腐蚀折磨,等人的躯体化为血水,一身修为魔气也尽数融入血池后,他再美美进去泡澡吸收。若不是这样,厉无渡也不会有机会在被天魔血池腐蚀干净前,从血池里悟出“真正”的天魔变奥义,然后在他误认为自己已经化为血水、毫无防备地进入血池时一举反杀。
……
厉无渡从回忆里抽身,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的“巨眼”上。
她缓缓抬手,神识延展开去,试图触碰那道虚空裂痕中浮现出的“天魔变”奥义。
下一瞬,冰冷的毁灭之意在灵台间铺开,厉无渡仿佛“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通体漆黑的魔影,缓缓从虚空中睁开眼,朝她望来。
在这道视线的注视下,她的神识乃至灵魂都如同被剥离般分解,被剖析成千万细节,然后尽皆被“巨眼”中所蕴含的传承意志浸染冲刷。
随后厉无渡心头骤然明悟:这碑中所蕴的“天魔变”,恐怕才是真正的本源功法。
因为比起她在血池内悟出的所谓“真正”天魔变功法,现在碑中呈现出的巨眼不但气势更盛,就连其中蕴含的道义似乎也不同,若说前者是追求杀戮和掠夺的疯狂残忍,那后者便是纯粹的毁灭与压制——
仿佛这功法本就不该走入吞噬屠戮一途,而是包容天地万象,驾驭凶性、镇摄下位、引万魔臣服的“大道”。
这似乎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天魔”。
如此说来,前世她所修的功法或许是经过强行篡改后的旁门演化,所以才会在九转之后难以破境,甚至杂念丛生、心魔难脱。
思及此,厉无渡眼中深处隐现一道暗芒。
——九重塔的这面碑中为何会藏着正统天魔变?是谁留下的?由历代魔尊掌握的原始魔种,以及流传至魔域的“天魔变”功法又是否发源于此?
谜团太多,她的眉头不由得锁得更紧。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抓住机会,将正统的天魔变本源奥义吸收感悟,修正己身功法,或许……她能靠此为重生的这一世多争些延续未来的转机。
一念至此,厉无渡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彻底浸入了悟道状态。
……
另一边,百里忍冬的剑意在碑前隐而不发,静如寒潭,神识亦沉入了碑中。
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剑宗的剑冢中,只不过这里没有无数沉睡等待有缘之人的灵剑,也没有拱卫剑冢核心的剑阵,唯有一柄通体绯红的剑,斜插在天地之间。
那是丹碧。
百里忍冬疑惑地走了过去,试探性地伸手,握住了那柄丹碧剑的剑柄。
——无事发生。
他顿了顿,继续缓缓向外拔剑。
——依旧无事发生,而且根本拔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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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皱起了眉,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骤然自他神魂深处浮现,“嗖”地一下顺着他与剑柄相接的掌心蹿进了丹碧。
那团金光一没入剑身,丹碧便陡然发出一道清越的剑鸣,下一刹,原本怎么拔都纹丝不动的丹碧剑瞬间松动,顺着百里忍冬的力道直接出鞘!
绯色掠过,露出剑尖上的一点绿意,宛若欲滴。紧接着冲天剑意横扫而出,震得虚空层层荡漾,泛起一片无形剑浪。
百里忍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灵台被剑意瞬间穿透,耳边似有无数人在低语,又像是在咏叹:
“剑有万法,不出一心。”
“悲者断悲,愤者断愤,恨者断恨。”
“一剑既出,舍我其谁……”
无数剑道箴言融在这股庞然浩大的剑意中,裹挟着百里忍冬直接进入了顿悟的奇妙状态,而随着丹碧剑上闪过赤色流光,石碑内这片空间的景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虚空变荒野,风烈如刃,天高地迥,唯有孤峰一柱,剑立峰巅。
又忽而四周山河倒转,天地颠倒,一道又一道身影从他身侧走过,那些都是剑修——有的仗剑笑傲山河,有的一人一剑死守断崖,有的则双目被戳,血如泉涌,却仍执剑不弃。
——皆是丹碧曾认主的过往残意。
“何为剑?”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天问。
少年凝神看向峰巅。
……
第三层的古朴石碑前,三道身影静坐不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剑宗师徒二人各自悟到了各自的缘法,少女厉无渡也不例外。不过与厉无渡悟到的天魔变不同,少女厉无渡的神识进入石碑后看到的,是一面阵图。
若是厉无渡也能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奥义机缘,那她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阵图正是前世她偶然获得,而后成功用其伏杀了温琼枝的大阵。
分辨出这是一种阵法之后,少女厉无渡凝神望去,只觉神识仿佛被那阵图缓缓牵引、吸附,一缕缕阵纹自她脑海浮现,与图中之势产生隐约共鸣。紧接着,一连串关于阵法的细节、运转方式、自行生灭与融合的变化,便宛若潮水般涌入她心识之中。
此阵来历久远,特性极为霸道,而且并非单纯的杀伐阵,反而更像是一座封禁压制的“困杀阵”。
阵图中枢有三层灵络隐匿于主纹之下,解法复杂,即便是站在布阵者的角度,若非一心参悟也绝难掌握。这些核心阵纹如同锁扣机关,专为灵力充沛、修为高深者而设:一旦目标落入阵中,便会触发反制法阵,彻底锁死目标气机,令其功法断流。而在抑制敌人灵力回复的同时,大阵还会吸收一切所受攻击,将其中来自敌人的灵力导入阵心,再分流逆灌,反过来形成阵法杀招,相当于以敌之矛、攻敌之盾。
此消彼长之下,入阵者极易被生生耗死于阵中。
“是个好东西……”
少女厉无渡微眯起眼,和前世曾经发生过的事一模一样,她在弄明白大阵原理后,几乎是立刻便打算将这阵用在温琼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