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想不出来要怎么一个人在台风天的山里留下痕迹，这太为难她了，不过一边想一边到处乱转，能留一点是一点。直觉在这个时候非常好用，一路走来除了有时一阵风吹来她刚好站在树叶水的中间淋不着也让她一惊一乍外，顺顺利利的没有踩到水坑也没有踩断枯枝。


    黑羽盗一在她漫无目的且突发奇想的这里搞出一个坑那里刨出一个窝时，引擎在山间回响着停在山下，哦，这好不低调的作风，确实是舞台大艺术家可能有的。


    老张爬到树上远远看着黑羽盗一穿着基德的衣服，对，来林子里还带着礼帽和大披风，老张看了看自己有看过去，感觉琴酒的衣服没那么过分了。


    谁这种时候穿这么吊吊挂挂一点也不利索的衣服进山啊！


    原来是怪盗，那没事了。


    她有点好奇一会儿怪盗和二宫明玩山林跑酷，那个披风是会扯住枝枝杈杈呢还是会扯住黑羽盗一。脑补一下老张忍不住笑出声，山里突然响起笑声，别管正经不正经，听起来就挺毛骨悚然的有种恐怖片，不一定是人是鬼的恐怖片，恐怖方在戏弄主角团前会有的情况。


    这会儿山里还刮着风，树木摇晃间除了树叶哗啦啦的声音似乎还有树木纤维断裂的声音。


    很有意境。


    除了那个自己笑起来后发现这些烘托气氛好物的人，这会儿她被自己的想法中某个未知部分戳到了笑点开始前仰后合，大概是，吓人一跳的恶作剧始作俑者的笑点。


    黑羽盗一在山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没听错，确实是那姑娘的声音，山林是一个客观不好进入的地方，很多人有山林恐惧，认为里面有各种科学的非科学的恐怖的东西，还有人单纯是因为山林里不定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一具吊死的尸体——霓虹特产，尤其是在富士山下的一片林子里，几乎是“自杀圣地”。


    总之各种原因会让人们不深入山林，尤其是光线不明朗的时候。他现在才进来不到一分钟，环境就引发了他生理性紧张。


    果然那姑娘不是一般人。


    黑羽盗一想不出来她看到了什么会笑成这个样子，当然有可能是想到了一会儿怎么遛他。一股无奈涌上心头，不过这会儿倒是不怎么紧张了。


    夜视单片镜让他不用光线就能在黑暗中前进，姑娘当然有她自己的办法。


    笑声没有持续很久，但并不是戛然而止，应该是笑累了歇会儿。


    老张蹲着靠在树杈子上喘气，揉着腮帮子，有点酸了。风早就把黑羽盗一版基德的味道带了过来，和快斗的基德不一样，这版本木质的味道很重还加了点烟草。老张揉了揉鼻子，山上温度低鼻子有点酸，是时候开枪了吧？


    琴酒的射程很远，所以带出来的二宫明射程不应该近，只不过现在这情况打不中才正常。以及，她只带了手枪，便携的像赤井秀一随身带着的那个型号的折叠狙，她在琴酒安全屋里看到了，思来想去没带。


    带上有点奇怪。


    在树上，老张远远瞄着黑羽盗一那边，正要扣扳机感觉现在的状态有点傻，嗯，思来想去，老张从树上跳下去，继续走一段距离挖个坑，走一段距离鼓捣鼓捣树。


    谁说找菌子不是找呢。


    别说，真给她找到了一些菌子。


    老张用树叶和细枝条串成两层兜子开始把菌子往里面放，认真仔细那劲儿很有找东西的样子。黑羽盗一艰难的摸上去，摸不到老张发出笑声的地方。


    准确的说，他有点迷失方向。


    是贾维斯在老张专心捡了一小时菌子后在耳机里报时，老张才直起腰看着满兜被她从土里挖出来的其实明天才会长大的菌菌叹气：


    “我把这放哪啊？”


    “您愿意的话，其实可以给赤井先生，赤井先生已经到山下了。”


    老张提了提叶子兜兜，没直接出现在赤井秀一面前，从旁边林子里提着菌子，在赤井秀一打开的手电筒与枪口下慢慢走出来。


    赤井秀一穿着惯常的皮衣，看到是她过来，不紧不慢但小心怀里的东西，放下枪上前两步发现是蘑菇，脸上浮起无奈：


    “采蘑菇的大女孩？”


    老张不好意思笑：“放心，都能吃，不能吃的我没摘，不行了让贾维斯认认，他肯定认识。”


    赤井秀一从副驾里拿出一个超市的纸袋直接套在很有创意的树叶兜兜外面：


    “基德的车子我看到了，你没遇到他？”


    “我，那个……”老张蹭了下鼻尖，实现从蘑菇上滑过“看到他了，离得有点远我寻思着在山上留点搜寻的痕迹，就……总之，我现在去。”


    赤井秀一点头，抱着新鲜的带着山林味儿的蘑菇看她慢腾腾走进山林里，冲他挥了挥手，突然开始跑，几下就消失在林子里。


    赤井秀一叹口气，关上手电回到车里，把蘑菇放在后排地上稍作整理，让它们不会散落一地。


    喜欢吃，他想，新鲜的蘑菇不用多复杂的处理办法，清炒，熬汤，烤一下稍微放点盐，吃起来应该和市面上的蘑菇不一样。


    黑羽盗一看不到赤井秀一的手电，除非他也爬到树上。


    一个小时不知道走了多远，黑羽盗一看着山林皱眉，气息只是微喘，姑娘说能找到他，所以现在是还没开始找他，稍稍休息一下，黑羽盗一刚抬脚，被盯上的感觉迅疾刺来。


    他保持动作没动，这会儿山林里不可怕的是人，可怕的是野生动物。


    单片眼镜后，黑羽盗一迅速扫过周围与脚下，没什么动静，他缓缓收回这只脚，突然的枪响让他就地一滚躲到树后。


    “看看，这是谁啊？”老张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黑羽盗一这才那颗子弹飞天上去了，人在树上，他在树下找肯定找不到。


    “你有啥代表你身份的东西要给我？”老张在离地最近的树杈上蹲着，托着腮帮子，枪在指头上转圈圈。


    “……你怎么爬到树上了？”黑羽盗一从怀里掏出扑克枪对着老张“很危险，实在想爬了白天再说。”


    “我不是刚上来，这也不是我上的第一棵树，另外，”老张不再托着腮帮子指了指扑克枪“你不是吧小叔叔，扑克？这合理吗？我不能到外面买一盒基德周边吗？基德有很多谷子，肯定有基德同款扑克牌！”


    “唉？是吗？”黑羽盗一没想到基德这么受欢迎“这个，应该不能买到吧，我特制的。”


    “除非你的金属特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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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面上买不到，不然金属的、各种纸质的、镭射的，肯定有。”


    “特别防伪标志呢？”


    老张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表示不完全信。基德抠扳机前劝老张站着等他说完三二一就跑，老张拒绝并表示没什么打得到她。


    两人在这里就老张起不起来拉扯了一会儿，贾维斯看着这个情景，如果不是知情者，这实在是有那味儿——那种敌对双方树上树下互相讹诈互放狠话，逼迫对方寻找破绽那种。


    “你试试真的小叔叔，我特别厉害！”


    “这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赶快从树上下来了。”


    “不是，你开枪试试嘛，扑克枪有多大威力啊。对了，我随意拿到一张就可以了吗？那你散落在这里的扑克怎么办？”


    “会降解的不用管，拿到我扑克的人很多了没关系。这枪我改造过，牌也是特制的，会伤人。”


    “你不是没在大阪见过我威武霸气的样子，干脆点啊小叔叔。”


    黑羽盗一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是格外坚硬锋利的会伤人的宝石，明明知道这点还是会小心对待宝石。接着就听到她在树上吐槽一群人都有意无意不由自主的拿她当易碎品似的怕cei了，然后就是什么不会委屈自己，埋胸之类的。


    黑羽盗一恍惚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奇怪的东西，看了看她，这姑娘仰头但偷偷看他，发现他的目光飞快看向上面的树杈子，好像那里有东西值得研究。


    有种她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听见的尴尬。


    “……好吧，我数到三就开枪哦。”黑羽盗一压着想翘起来的嘴角开始数数。


    他见证了她两秒内从即使易容也能被熟人认出的阳光正派小奇迹，迅速变成冷漠妖性二宫明，三的声音出口的同时，仿佛非人的二宫明从树杈里一蹬，在空中滞空般拧腰避开他的扑克抬手就身寸，博莱塔的枪口在黑暗中亮起火光。


    哦，打偏了。


    黑羽盗一意识到她是故意的，连续几枪里，她的准头很准的次次从他右耳边描过。


    厉害的不可思议。


    老张搞到了三张扑克，准备作为纪念品自己留一张，给琴酒一张，另一张放着说不定有什么用。一边塞裤兜里，一边开始山林跑酷。


    跑酷期间发现黑羽盗一这身基德装简直太棒了，从某些茂密的地方经过树杈上就留下几缕碎布，人过留痕，太棒了太棒了！


    这种打卡方式比她在树上留的泥脚印棒多了。


    她拽了拽衣服，在黑羽盗一后面边跑边喊问：“我把衣服撕掉一些挂树上可行不？”


    突然变回去了？黑羽盗一停下来回头，发现也没变的太回去，只不过问题是真心的。


    “能撕开皮衣吗？能的话就行……不过你应该什么都能撕掉吧。”


    “……那是行还是不行啊？”老张说着从胳膊上搞开一道口子，看了眼旁边的树，拖掉外套往树上一摔一拉，嘎吱一声，她小心翼翼拎起来，抖了抖，嗯，还能穿。


    除了皮面有点惨。


    “这是打架才能留下的痕迹。”黑羽盗一叹气“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打一架？”


    “来呗，”老张穿好外套“我力气很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