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怕少壮，本质是小孩儿下手没轻没重，同样也是体力与爆发力的胜利。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没什么用。


    老张和赤井秀一交过手，专业的人士的出拳速度确实很快，而且角度刁钻犀利，老张通常耍赖把人抱起来锁住，两人就开始僵持，她一贯无赖的僵持多久都没问题，赤井秀一保持一个动作到肢体麻木，老张打起呼噜闭着眼睛还记着用力，但稍微进入睡眠就容易没轻没重，为了不放人跑一个劲的用力。


    每当这个时候赤井秀一得投降老张才放手。


    现在在山里，一拳头上去黑羽盗一接住发现挡不住后退，老张一看，这不行啊，这样下去就不是二宫明被摔到树上了，那皮衣留下的痕迹会在整个打斗现场格格不入。


    开始那几下，黑羽盗一实锤了这姑娘动手的次数不多，轻一下重一下的如果不是知道她自己打着架还有些苦恼的观察他的反应来确定下一次怎么用力，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某个高手在耍人。


    舞台大艺术家，知名魔术师认为需要以身作则教一教这姑娘演戏。


    又一拳不重但能被挡下的拳头打在黑羽盗一小臂上，他做作的倒跳出去在空中翻滚蹲下又冲过来，对着老张诧异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回击一脚。


    老张会意了一点，胳膊挡住发现确实，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一脚还没接近她就卸了力，她还是顺着力道方向退了几步还真的被地上的枯枝绊住，干脆用力踏断了那些枯枝。


    黑羽盗一松了口气，又勾勾手，两人开始在林子里你来我往的偶尔互射几枪，主要在破坏地形。间或在山林里跑酷，一阵一阵的，指不定哪里打一大架，哪里小切磋一下。


    黑羽盗一身上还有血包，他自己划开的时候老张眼睛瞪得溜圆。


    “你还准备这个啦？”


    “演戏演全套。”黑羽盗一收起指尖的小机关，抬眼发现大姑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思及她腰带上的炸弹，黑羽盗一叹气：“想用炸弹就用吧。”


    “这炸弹可没经过改造哦。”老张从腰带上拽下一个按着。


    黑羽盗一眼皮抖了抖，转身就跑，老张是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自己，决定演一下踉踉跄跄，几步之后扔出去还不敢太用力。


    山下，赤井秀一敲着方向盘，福特的车载电脑上显示周围陆续来了很多车子，其实只听动静就能听到，不过车载人体探测能看到车里的人。难得，天气刚好一点即使是抹黑也有这么多人赶着完成各自老大的事情。


    山上的枪声一阵一阵，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看到山下有人开始上山，赤井秀一知道这些家伙里面绝对会有放黑枪的人，正要让贾维斯联系女孩，山上的远处闪烁了一下，紧接着爆炸声回荡在山谷。


    有人犹豫的站在车子旁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山，有人欣喜若狂的分两路直冲爆炸发生地。


    “……贾维斯。”


    “是的赤井先生，已将情况转达给女士。”老贾看赤井秀一不停的用指头敲着方向盘，又说“女士玩得很开心，正在与基德先生商量着给赶过去的人一些惊喜。”


    赤井秀一嗯了一下，远处的山上就又炸了。他盯着那边盯了一会儿，看向贾维斯，贾维斯很确定老张没事并且正在搞□□。


    “黑羽盗一会布□□？”赤井秀一皱眉，拆弹高手一定是电气机械高手但不一定会布雷。


    可以是可以，可不会擅长，这是心态上的区别，他那俩记名弟子转变心态的过程没那么容易，他们还是有了觉悟，硬逼着自己拧巴过来了。黑羽盗一是大魔术师，为了舞台效果一定准备过一些稳定但易触发的东西，可那种精密的东西不是山里的环境能布置的。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不会比女孩更多。


    贾维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略微的沉默后，声音略显低沉的说：“我会。”


    黑羽盗一不是第一次见到金球球，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姑娘从身上拿出三部手机。贾维斯打着招呼说了山下的事情，他正凝重的透过山林看着山下的方向，就听到姑娘一拍手决定布雷。


    “这不太好，”黑羽盗一觉得他有责任制止姑娘在边缘试探“会炸到无辜人的。”


    “那布个定时的雷好了。”


    黑羽盗一还想劝，贾维斯转着自己的金球球不紧不慢的同意了，只说要听他的方法布置，炸弹很危险。


    老张答应的很高兴，黑羽盗一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贾维斯教她的方法是对的，在降低爆炸的威力也是真的。


    扶了扶单片眼镜，黑羽盗一默默用匕首从鞋跟里取出一块包裹的严密的TNT，转身去别的地方准备惊喜。基德当然不会和酒厂的二宫明弄一样的东西，基德防的是包括二宫明在内的所有人，并不伤人性命。


    “不是，等会儿，”老张在后面搞定一个后，就只能用闻得给黑羽盗一定位了“小叔叔？我到哪里找你拿手机？”


    “波洛。”远远的声音传来。


    老张从脑子里过了一遍黑羽盗一通过警察厅或者警视厅把东西拿给零零，零零联系她去取。耸了耸肩，闪到下一个地方正在挖坑，又伸着脖子喊：


    “我是不是得踩一个你的陷阱？”


    “踩。”


    哦，言简意赅的回答，老张开始专心布雷。贾维斯教的方法很花哨，唯一的目的是让她不至于回家后过年搞出一个大炮仗。


    当然，过年才搞出大炮仗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老张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搞了两个后开搞第三个，她看着里面的弹簧、引爆器、火药想了想还是没自己处理。小命要紧，必要的时候她也相当稳健。


    腰带上还挂着一个炸弹，琴酒改装的唯一一个没有杀伤力的，老张闪到黑羽盗一那边，一个感觉上是给她准备的陷阱那里，一脚踩进去蹦出去很远。


    人，为什么要带辣椒粉？


    在这个天气？


    辣椒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的？某个被辣的眼泪鼻涕一脸的人掏出纸狂擤鼻涕，原来肠胃真的有这么厉害，起码比鼻子和口腔粘膜厉害。


    黑羽盗一远远抬头，听到鬼哭狼嚎的“辣啊啊啊啊”的声音，笑了一下，洒下叶子盖好陷阱。绕到另一边下山。


    老张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好像是洋葱里面那个辣的东西，不是辣椒粉，皮肤没有火辣的感觉只是鼻涕眼泪一脸。那喷出来糊脸的是淀粉咯，老张无语，障眼法很符合魔术师的做派的。


    闪到山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林子里出来，用纸巾堵着鼻孔。赤井秀一拿着一瓶水下车：


    “洗一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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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


    老张被赤井秀一一步一步教着，用嘴巴深呼吸，憋气，水灌进鼻孔里，看她脸皱了起来仍然好好憋着，他心里数着数，感觉可以了就停下来，让她吐出去。


    “耶~我今天真是受苦了。”她擦了擦鼻子擤着。


    “还难受就再来一次。”


    知道是在用水清洗黏着的刺激性物质，老张还是槽了起来：“……这个原理是用灌洗鼻腔的感觉压下化学制剂的难受吗？”


    “不是，”赤井秀一努力平抑嘴角“是清洗。”


    她在车里换上符合公安气质的西装，皮衣叠起来放在后备箱里，自己躺在副驾有种“事已至此抽根烟吧”的感觉，赤井秀一发动车子往山下的旅店聚集处开去。


    “很难受？”


    “我在想，人为什么会喜欢刺激性的食物。”


    “嗯？”


    “自然界的动物看到人吃辣椒、山葵、巧克力、咖啡，还消遣酒精和烟，会不会觉得人类百毒不侵。”


    “会，所以狗狗很崇拜主人。”


    赤井秀一现在很温柔，老张直觉发现了，不过闻了闻味道没有变化就没放在心上，继续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样子，抬起没有手表的左腕：


    “回的很早唉。”


    “能赶上明天的早餐。”他打着方向盘，经过放在路边的车辆。


    “人这么多的吗？”老张稍微坐起来点，心里有点微妙的想干坏事“要不要把油门剪了？”


    赤井秀一以为她会说刹车线，问：“你要配合基德做什么吗？”


    “不是，那不是剪刹车线太丧心病狂了么，我又想做点什么，那就破坏油门呗。”


    稍微放心了，还是好女孩。赤井秀一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给她：“垫一垫。”


    “好哦，不过我不饿。”不饿但能吃。


    就是有点冷，证幺八巧克力塞嘴里，一个喷嚏冒出来但偷袭不成功被老张及时用纸巾捂住，整个人被自己的喷嚏冲成弓形，躺回去后整个人就只有吃着巧克力的嘴巴在动，比刚才还颓一点。


    “蘑菇汤能祛寒吗？”


    “不知道，但热水都行吧。”


    当他直接开到一间旅馆停车场，从路边花坛里拿出两张卡片时，老张吸着鼻子凑过去：“你的人？”


    “我的人。”


    老张跟在后面，看他压着鸭舌帽的檐顺便给她也戴上，提着抱着一些行李去前台换房。


    “可以换成标间吗？”


    “唉？额……”前台犹豫了一下“没问题。”


    老张从西装口袋摸出警察证，对前台出示后，在她有些害怕的目光中叮嘱：“今晚只有一对兄妹过来。”


    “是。”前台飞快收回房卡，也没看等级的是什么名字，直接注销了前两张房卡，在开房时大着胆子问要不要把开房时间订在昨天。


    老张感觉这家伙好聪明，正随着贾维斯说她多疑的叨叨在帽檐下面审视她，赤井秀一倒是爽快同意了。


    上楼时老张在赤井秀一胳膊上敲了几下：那位小姐能行吗？


    “放轻松，白石优是凶残的公安，她是想讨巧不是为了惹麻烦。”接着又夸她警惕。


    贾维斯认为赤井先生他们的滤镜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