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陆拾贰

作品:《金银阙

    即便司徒馥下了逐客令,云琼依旧淡定坐在一旁喝茶。


    “回不回是本宫说了算。这么怕,是想给元烨守贞?”


    司徒馥知道云琼的性子,想着赶紧把人弄走,便顺着他。云琼摸着温玉瓷器,指腹摩擦了两下,突然就长叹口气,扬起瓷壶朝着司徒馥对准司徒馥的方向。


    他是气极了的,既气司徒馥骗他,又气司徒馥欲算计他。


    一次二次次次,都是她半求着推着在心里骂着让他走,可这人倒好,非但不走还翻墙翻起瘾来了。司徒馥想到自己听见的,展颜一笑:


    “皇后诞下小皇子,你不回宫,不担心吗?”


    云琼起身,去往司徒馥身侧,转过头去看着她,狠厉道:“本宫恨不得现在掐死你。”


    她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被符年掐,第二次被云琼掐,她内心有不小的阴影。


    “你赢了,我不管你了,爱待就待。”说着便越过云琼,就着衣服躺在了被窝里,连鞋都没脱,就搁在床沿外。


    云琼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司徒馥故意不去看他,想着这般他该走了,结果,本该走的人,抬手就将水壶里的茶水倒进了香炉里。


    滋滋滋。


    香炉灭了。


    司徒馥立马被惊起,掀了被子就跑了过去,正见云琼拿起茶壶往香炉倒茶水。她心虚看了云琼一眼,这么隐蔽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派了人跟踪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才不会傻到认为云琼闲得慌,故意往香炉倒水。倒不如直接问他爽快。


    看着气呼呼的司徒馥,云琼心中莫名愉悦,扬起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无可奉告。你若再在本宫身上使手段,本宫不介意搅黄了你的婚事。”


    云琼说完后,看着后退一步的司徒馥,心里堵得慌,他不知晓自己怎么了,就像上去质问她为何一定要是元烨?明明选择她,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何必?


    正当他准备说出口时,外面一粒石子打在了窗户上,屋内的二人俱是一惊。


    云琼与青影说过,有事便朝窗户扔石子,他不舍般看了司徒馥一眼:


    “本宫改变主意了,这婚你成不了。”


    司徒馥闻言,嘴角微微抽蓄,这人今晚是不是有病?不过看样子他的同伙应当在催他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爱说便说什么。不过就是让他逞逞口舌之快罢了。


    云琼走后,没多久,果然是符年来了。


    司徒馥自想好后,便立即差人去通知了符年,但他并未立即过来,司徒馥想着他有事后面竟忘了这茬。


    符年进来后,便发现了桌上凌乱的茶盏已经熄灭的香炉,空气中的味道有些怪,他不由得深深看了站在面前的女子一眼。


    她的脚底有些微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所以她是晚上出去了?


    司徒馥觉得自己这里快要变成烟花柳巷之地,任一男子都可进进出出。她赶忙去将云琼那货弄乱的桌子整理干净,还不忘打趣符年:“肃王,晚上民女可没法给您银子。白日再来吧,民女要睡了。”


    像是恩客和嫖客,只不过身份颠倒了。司徒馥说着才回过味来,这话有些暧昧,于是后悔先开口,心里忐忑。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符年需要钱,也不理的她的无理取闹。司徒馥自知,他是来问她如何将那一亿白银送到他手上的。


    怕符年发怒,她立马规规矩矩道会以金银的形式分批次运送到边境。


    符年放下心来,临别时看着她道:“多谢。”


    司徒馥一愣,高高在上的人竟也会道谢,其实,在所有人当中她是最中意符年的,不仅因为他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更因为他手上的兵权。日后不管谁登基,符年都具备绝对的话语权。


    她微微一笑,面前的俊逸男子未戴面具,宽肩窄腰,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处完美的腰腹,上身绷得很紧,是习武之人的健硕。他与元烨,是两种不同的美,元烨身上书生气很浓,不带肃杀之气,而符年相反,他身上不由自主的便会让人感到胆颤,云琼身上的气息与符年很像,但更多的是贵气,这是长久以来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气质。


    “肃王是喜欢民女唤您肃王、王爷还是将军?”


    司徒馥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符年,对方一愣,遂道:


    “有何区别?本王既是将军也是王爷,如何喊,本王并不在意。”


    一语点醒梦中人,司徒馥愣了一瞬,便道歉送符年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继而回想起一路发生的事情,她懊恼自己在众男子面前差点掏出真心,气恼自己有时候的心软和犹豫不决,更是差点在温柔乡中迷失自己。


    床前那盏灯她不敢吹灭,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照见她一双紧紧锁着的秀眉。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房中,是去而又反的云琼。


    他看了司徒馥一眼,忍不住想伸手去抚顺她的眉,却又在半空中停了手,站累了他就一把坐在了床上,盯着熟睡的人看了一整晚,从眉头紧锁嘴角含笑,他心情好也跟着笑起来,想来她正在做什么美梦。


    就这样,直到天亮青影出来唤他,他才离开。


    云琼也说不明白,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心里默念:司徒馥,最好司徒家的秘密与你无关......不然他有可能救不下她。


    所谓的司徒家的秘密,便是阙脉暗卷,符年来往宫中多次,被云琼的人意外查到,他在找阙脉暗卷。具体是什么,云琼不知晓,但他知道,朝中许多人都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包括自诩清高的苏尚。


    云诘那边传来消息,因为有两股势力阻拦,一股不敌慢慢便消失了,只剩下三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他。


    云琼猜测一个是御林军的段顺,另外两个可能是司徒馥的心腹。


    “传本宫令,只活抓不伤人性命。”


    青影得令后又犹豫:“主子,皇上派了大军找人,我们得要速战速决。”他更倾向于,斩草除根。


    云琼不急,有人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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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比他急。云琼没死,大不了回来后与他继续斗,他有大把机会。


    青影眼神暗了暗,云琼之前有多狠辣他是知晓的,但主子的事,他不好过问,他退下去蹲着司徒馥了。


    山崖上的洞穴虽然隐蔽,但是因为天气渐寒,不得不起火御寒炙烤吃食,起初还有云雾遮掩,后来太阳一出来,黑衣人顺着岩壁找寻他们,没多久便发现了从洞穴飘出去的青烟。


    虽然只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众人也修养得差不多了。


    阑珊运功疗伤,伤势好了七八成,云诘的腿被粗木板固定后,可以简单的走几步,虽然依旧疼,但在承受范围内,司徒书更不必说,能伤他的人不多,段顺糙汉子,手臂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些便与没伤时相差不大。


    四人当晚商量好第二日离开洞穴,第二日便暴露了。于是一路厮杀,段顺背着云诘,阑珊的经脉因为接的及时,他能用武,却比不得从前厉害,他在后面御敌,司徒青是四人中最健全也是最最厉害的,他在前面开路,斩杀了不少黑衣人。


    阑珊毕竟伤了手有旧疾在身,时间一久有些握不紧剑,在将敌人封喉时一不小心将血溅到了眼睛里,正如他此时此刻杀红了眼般。他一抬脚便将死于自己剑下的人踢飞了出去,还连带砸倒了两个黑衣人。


    段顺虽然轻松,但他背着云诘,手脚施展不开,偶尔摸过来的几个黑衣人,他杀不了,只能用脚踹。


    云诘看出段顺吃力,于是体贴对他说:“段将军,您将本宫放下,本宫就站在这不动。”


    放下就成活靶子了,段顺没有接话。


    司徒书得闲,便过来帮忙把漏网之鱼斩杀,自是将云诘的话听个干净,他皱起眉,告诫道:


    “你要是嫌死得快,大可以下来。”


    司徒书本来就心烦,对云诘这拖泥带水的娇柔性子,又不是司徒馥,他才懒得管!


    毕竟,他可是一个连云琼都敢直接踢的人,还会怕云诘?


    得罪一个不是得罪,得罪两个刚好一双。


    段顺也赞同司徒书,但他不敢说,好在后面云诘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了。


    阑珊握剑的手已经在打颤,司徒书侧眸看了一眼,就在他手上的剑被人踢飞出去后,黑衣人飞身而下,直直朝着阑珊劈来。


    阑珊被踹到了地上,口吐一口鲜血,寒冷的刀光在他染了血泥的脸上一闪而过,手麻了,身边也没有东西可以抵御,他看着段顺背着云诘的背影有些怅然,又瞧见司徒书挥剑斩杀了一个黑衣人,那飞溅出来的血大部分浸入了泥土,他那还没有被血染红的右眼突然瞧见,司徒书飞身踢黑衣人的那一脚,衣摆上沾了血。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死时,云诘喊了一声,随即一把凌厉的寒剑破空而来,将半空中的黑衣人射了出去,直接插在了树干上,血喷涌而出,那人已没了气息。


    阑珊闭上了眼,等了许久的刀剑并未落在身上,反而被云诘拉回了思绪。


    他这才注意到,司徒书一个飞身便将手上的配剑踢了过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