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澈苦笑：“佛度人，却不杀人，恶鬼由人所化，佛陀可以度，但不能杀！”


    “这……哪有这种道理！”柔烟不敢相信：“他们作恶多端，杀了也是除害啊，就算魂飞魄散也没什么啊！”


    姜澈摇头：“佛这种东西，就是过于慈悲了。我不是佛，理解不了，我甚至觉得慈悲过了头，也是一种恶。但没办法，佛就是这样，度世间万物，度善恶两端，却不度己，没有一点私心。”


    柔烟觉得有些无语：“那佛陀出现有什么用？陪将军一起死？”


    “如果是这样，这又怎么能称作美谈呢？”姜澈笑了笑。


    “佛陀挡住将军前面，跟百万恶鬼说，我要度了你们！恶鬼知道佛不滥杀，大笑，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敢拦路，连你一起吃了！佛陀轻声一笑，化作百丈巨人，说，你们恨将军，恨不能食其血肉，既然如此，便将这恨意转嫁到我身上，食我的肉吧。”


    柔烟瞳孔放大：“佛让恶鬼吃自己？”


    姜澈点头：“佛陀不杀恶鬼，寻常之法又度不了，不忍将军惨死，那便只能牺牲自己。百万恶鬼扑向佛陀，在佛陀肉身上啃咬吸食，不过片刻，就将佛陀啃咬成了骨架子。”


    “可……这样有用吗？”柔烟很是不相信：“恶鬼吃了佛陀，不是照样找将军复仇吗？”


    “有用，怎么会没用呢？”


    姜澈大笑着起身：“佛已将所有罪恶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由自己承受下了恶果。这之后啊，恶鬼个个吃得膀大腰圆，却依旧不放过将军，要生吞了他。结果一道天雷降下，百万恶鬼，化为飞灰，将军从此了解因果，还活了一千七百岁呢。”


    “这样啊！”柔烟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佛陀呢？就这样死了？”


    “是啊。”姜澈目含笑意的看向柔烟：“他自己选择的，他被恶鬼吃了肉身，吞了混灵，消散于天地之间。他死了，拯救了将军和古国的万万臣民，也度化了百万恶鬼。”


    “可他不该死的！”柔烟不满：“该死的是恶鬼才是！”


    姜澈摊手：“那有什么办法，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我说佛这种东西不可理喻，慈悲过了度，宁愿牺牲自己都不愿亲自动手灭了百万恶鬼。”


    “更让你想不到的是，他这种完全奉献的精神被奉为佛教的圣理，是所有佛陀追求的终极，你说，佛这种东西是不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柔烟连连点头：“是的，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竟然能无私到这种地步！”


    说完她就绝对不对了，眉头一皱，看向姜澈：“公，公子，我们不是再在怎么对付子母女神吗？你说这个干什么？”


    姜澈轻轻一笑。


    “我也想当一回疯子。”


    “啊？！”柔烟傻眼了，愣愣看着姜澈不敢相信。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姜澈却不再解释。


    “我还是有一丝理智的，没到佛陀那种无缘无故就发疯的境地。我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收拾子母女神了，呵呵……”


    说着，姜澈抬手挥动带着柔烟飞上天空，朝着子母女神庙奔去。


    来到庙宇前朝下望，子母女神正抱着一个女童温柔地看着，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妖孽，休敢！”


    姜澈大喝一声，同柔烟一起出现在子母女神面前。


    子母女神顿了顿，停下了动作，看着姜澈，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


    “你敢杀我？”她用怪异阴森的嗓音笑道。


    “当然……”姜澈目光紧盯着她：“不敢。”


    “哈哈哈哈！”


    子母女神大笑，滚滚妖风将整座庙宇包围，刹那间姜澈同柔烟就像是无尽妖风中的两只蜉蝣，渺小得可悲。


    “那你就亲眼看着我吃掉这俩孩童吧！”子母女神张口咬下。


    一咬，她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松开嘴，怔怔地打量着姜澈。


    在那一刻，姜澈竟伸过手来，挡在孩童脖颈处。


    这一咬，却是结结实实地咬在了姜澈手上。


    手臂上一排狰狞的牙齿印，血液涓涓流下。


    “你想干什么？！”子母女神惊恐。


    姜澈不理，信手将女童从她手上夺过，


    子母女神确实没有反应过来，却看见姜澈又提起边上的男童走到柔烟身边。


    “照顾好他俩！……算了，你将他俩送回给他们的父母吧，我死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公子！”柔烟脸颊两行清泪长流，“公子，我们不管就行了，她作孽就任由她做，我们不管就行了！我们是来找尸骨的，我带你去，我们不要管她！”


    柔烟眼神中满是绝望，因为她看见姜澈的眼中，满是绝决！


    “走吧。”姜澈转过身，冲她摆手。


    “公子！子母女神是这里的凡人自己供奉出来的，与我们何干！我们不管就行了！”


    “真是不乖，你这才跟着我多久，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姜澈失望地摇了摇头，抬手一挥，将柔烟跟两个孩童传送到千里之外。


    “公子！”滚滚黄沙中柔烟大吼。


    她不顾俩孩童，飞起就要回去找寻姜澈。


    那知姜澈施了神通，就地画牢，任她如何飞，也飞不出三米之外。


    ……


    子母女神庙，姜澈冷漠地注视着子母女神。


    他就地坐下，又是就地画牢，将自己同子母女神困在了庙宇之内。


    淡漠地看了子母女神一眼，姜澈淡然道：“吃了我，或者跟我在这子母女神庙里困到永远。我不死，你就休想出去作孽。”


    “你，你，你荒谬！”子母女神吓得从神座上直接就站了起来。


    她胸口浮动，气喘不停，指着姜澈的手指颤抖不已，声嘶力竭地吼叫。


    “你以为你是佛教头陀啊！我不是沧浪古国那百万恶鬼！你也不是那佛教头陀！我吃的孩童，更不是古国神将！我不吃你，你休要我吃了你！”


    姜澈眼皮挑动，嘴角轻笑。


    “原来那古国名号沧浪，倒是个好名字。想来故事的出处就在这西域，可惜，西域也只有一个佛教头陀。否则，但凡之前的高僧有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灭了你这妖孽，也不至于让你活到现在，让你吃下这一地的尸骨！”


    姜澈的声音从云霄中来，金光大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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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


    子母女神庙的妖气瞬间四散，原本整洁无比的庙宇竟是变得破烂不堪，地上也显出了满地的孩童尸骨。


    姜澈正盘坐在一堆孩童尸骨之上。


    而子母女神坐的神座，更是由孩童的头颅垒成。


    原来外表的光鲜亮丽，竟然也只是妖气的掩盖。


    子母女神身上的金光同天地的金光相辉映，她的表情惊恐万分。


    姜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吃啊！你倒是吃了我啊！不吃我，你就得被我困死在这片天地之间！”


    “你……你，我杀了你！”子母女神竟是化作骷颅一具，血盆大口张牙而来。


    姜澈淡然一笑，嘴唇蠕动，“妈咪霍眯南无妙法莲化经……”


    九宵之上，穹庐之中，无数双恐怖眼眸张开。


    “是哪位佛教圣人？竟然找回了佛教失传已久的圣法南无妙法莲化经？！”


    “阿弥陀佛，天要兴我佛教吗？”


    “什么？！竟不是佛陀？！”


    “只是一寻常之人？”


    ……


    一双双恐怖无比的眼眸中皆是吃惊之色。


    圣法，南无妙法莲花经竟然找回了？


    这可是天地之初天道传下的啊！


    紫气覆盖的仙岛之上，一白须老者扬了扬胡须，笑了出来。


    “佛教布局让唐僧师徒西去传教，却没想我人族之人悟了南无妙法，呵呵，佛教失去本质已久，纵使传教，也改不了这衰败的气运啊！”


    ……


    “啊…不要念了，秃驴，不要念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巨大的骷颅又变回了子母女神本来的样子。


    她捂头痛呼，姜澈眼神淡然。


    抬手，道：“妖孽，还不悟？要我佛度你西天否？！”


    “我……”子母女神眼神迷离，随即变得坚定，平淡无比，她缓缓盘坐于姜澈之前，双手合十，“我，悟了！”


    “呵！”


    一声轻蔑笑声在虚空之中炸裂，漫天金光顿时碎做满天碎片，姜澈轻蔑看向子母女神：“我可不是佛，悟了，也洗不了你一身罪孽！”


    说着，便抬起了手掌，虚空之中也出现一巨掌，对着子母女神直压而下。


    子母女神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目光虔诚，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坦然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她嘴角呢喃，“我佛，慈悲……”


    轰！


    天宫之中，昊天大帝看着仙女妖娆舞姿，吃着刚摘下来新鲜的蟠桃。


    只觉屁股一凉，随后整个天宫一阵剧烈晃动。


    潇洒如他，也吓得躲在了玉座之下，狼狈如狗。


    子母女神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身后大地上是一只巨大掌印，她迷离望向对方：“为何不杀我？”


    虚空中传来姜澈幽幽叹息，“可怜又可恨，罚你救孩童九九之数，用千万年，洗一身罪孽。”


    子母女神双膝跪地，神情越发虔诚。


    “我佛，慈悲……”


    九日后，山野之间。


    柔烟一脸好奇：“公子，九九之数是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