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团结，我就挨了顿揍。”菜头斜着眼睛看玄风：“看来团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风扬眉——啊咧咧，猫子大了，不好哄了，借口用一次竟然就失效了！


    “怎么能这门说？”丧彪虎起一张脸：“该罚，把我是猫猫，我要团结，默念一百遍。斑斑，你给他数着！”


    “罚我，我也要出任务！”菜头梗起脖子。


    “一码归一码，不错。”丧彪捋了捋胡须：“你的任务，我一会儿交代给蓝波。赶紧念，念完去树上找蓝波，不许耽搁！”


    “是！”


    -


    斑斑翘着后脚，左看右看，直接伸到剑仔鼻子前：“你看看，我的脚，是不是有点不对？”


    剑仔掀着还没完全消肿的眼皮：“看着挺正常啊？”


    “害，就你那眼神儿，白问你。”斑斑叹了口气，又抱起自己的后脚：“好像起皮了，没有之前那么水嫩。”


    “斑斑，帮我记住，十遍了。”菜头也不理东东，闭眼拧眉一通念叨：“我是猫猫我要团结我是......”


    “剑仔，我看看你脚？”斑斑说着就地一滚，正对着剑仔的43码大脚丫：“奇怪，你的怎么没脱皮？”


    “东东，过来。”斑斑招过来东东，比来比去，又嫌弃地一甩：“你多久舔一次脚缝？怎么小小年纪，脚垫就这么硬了？”


    “又多了十遍，帮我记住哈，斑斑。”菜头蹲得如同老僧入定，刚一说完，嘴巴又嗡嗡地念个不停。


    “十遍，记住了。”斑斑抱着脚滚到了一遍，凑到剑仔旁边：“剑仔，你眼睛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剑仔翻了翻眼皮：“就是有些厚。”


    “我脚有时候还疼呢！”斑斑又皱起了眉毛：“真是毒性没解干净？”


    “汪有。”


    斑斑话音未落，东东的百无聊赖的眼神就陡然一亮，冷不丁凑过来插嘴：“汪帮忙。”


    “不用了不用了。”斑斑礼貌又迅速地后退：“我去水边洗洗。”


    “哼。”东东转回脑袋，长长的气息吹得嘴皮呼啦作响，像是在声讨斑斑的不识好歹。


    “又加十遍！”菜头习惯性的一转头：“欸？斑斑呢？”


    “去河边洗脚了。”剑仔在草窝子里伸展着四肢：“欸——休息的感觉，也不错嘛！”


    “怎么能走呢！还要帮我计数呢！”菜头说着便要去找。


    “我帮你计，加十遍，我听见了。”剑仔摆摆手：“赶紧念吧你。”


    菜头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剑仔：“你能数到一百？”


    “瞧不起谁呢？”剑仔伸出自己的趾头：“我把脚趾头也用上，还能不够？”


    “也是。”菜头点点头：“我得加快速度了！”


    -


    “你给蓝波的什么任务？”玄风悄悄问丧彪：“一百遍，时间不够啊。”


    “没给。”丧彪一脸坦然：“没事，他会自己编。”


    “编？”玄风脑袋一歪：“你也不怕说漏嘴？”


    “不怕。”丧彪得意得翘起胡子：“他才懒得想什么新借口，左不过是祷告、作法、信念加持之类的。”


    “这么好骗？”玄风惊讶：“那小子也不怀疑？”


    “会变姿势的嘛，”丧彪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说不定你今天能见菜头结印。”


    “啧，可恶的大猫。”玄风脑海里想着画面，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毛。


    “咳。”丧彪收起笑容，又换上了副严肃面容，看向奔来的曼巴：“路怎么样？”


    “彪老师。”曼巴一路潜行，站到丧彪面前：“划痕也被盖住了，不过，我能认出来。”


    “好。”丧彪看向夜幕笼罩下的宿舍楼：“带路吧。”


    -


    河边，草窝子。


    “你真的没有少记？”菜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五指张开的剑仔：“怎么这次要数这么久，还没够？！”


    “你可是看着我掰趾头的！”剑仔四脚朝天，一只后脚还倔强地蜷着三个趾头：“才15十，你还念不念？我脚都酸了！”


    菜头不放心地又点着剑仔的趾头，一个一个数过去——没错了，是十五个。


    “哎呀，脚酸了脚酸了。”剑仔显然不满菜头对自己的质疑——菜头这个只能数到十八的小猫，竟然还信不过自己，说话间便要消极怠工。


    “念！你可别放下！”菜头忙将剑仔的脚搭在东东背上：“这样舒服些。”


    东东不满，被菜头抓起嘴皮一扯，直接物理噤声。


    “嗯，是不错。”剑仔晃了晃脚，颇为满意这个恒温小狗脚架：“愣什么，念吧。”


    -


    猫区，宿舍楼。


    “确定是这个？”丧彪打量了一下房间——完全看不出与别的有什么不同。


    “确定。”曼巴站上了排气窗口：“雪糕家这里这样蹲着，刚好可以看见那个杆杆。”


    曼巴说的，是宿舍楼后的电线杆。丧彪一愣，电线杆看起来光溜溜地，没大差别。他通常只用来作气味载体，倒是没想过用来作视觉标识。


    “又是你教的？”玄风戳戳丧彪。


    “我挑的。”丧彪扬眉：“不服？”


    “服。”玄风干干脆脆：“脸皮那么厚，不服不行啊。”


    废话少说，几个猫猫又给房间做了一次全方位标记。崭新的墙上重新多出了黄色的星星点点。


    行动顺利地不像样。三个猫猫顺着爬山虎，一路攀援而下，廊道上沉睡的人毫无所觉，连鼾声都有节奏地不像话。


    “这么快！”蓝波从放哨的树冠溜下：“怎么样，顺利吧？”


    “菜头呢？”丧彪环顾一圈：“派他去哪祷告了？我们去瞧瞧！”


    “菜头没来。”蓝波挠挠脑袋：“我也正奇怪呢，这小子，刚刚还嚷嚷，又不急了？”


    “不应该啊。”丧彪拧眉：“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蓝波甩甩脑袋：“都一起长大的，最多也就打打闹闹的。”


    “也是。”玄风摆摆手：“上一次你罚他们，他们也不过缠成个球，淹得半死罢了。”


    “祖宗欸，你的嘴啊！”丧彪伸手便要把玄风的话捂回去：“嘴黑就少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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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诽谤，纯诽谤。”玄风靠近曼巴，撇撇嘴：“你彪老师就是毛色歧视。”


    曼巴点头，想到自己一身黑色的底毛，默默和丧彪离远了些。


    “哪有这种道理？”蓝波也和稀泥：“黑嘴猫猫这么多，你这多伤猫猫心啊。”


    “彪老师，你嘴巴也是黑色的。”曼巴出言提醒。


    “哦。那他也歧视自己。”玄风又进行了夸张且无效的降音量动作：“怪不得那么变态。”


    “过了过了，彪哥才不会歧视自己。”蓝波听不得这么尖锐的词汇：“他只是双标罢了。”


    “嗯？”丧彪猝不及防，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一口接一口大锅往自己头上扣，顿时有些词穷：“我，这，我百口莫辩！”


    “没事的，彪哥。”蓝波拍拍丧彪肩：“是个双标的混蛋怎么了，我照样听你的。”


    “没事的，彪老师。”曼巴拍拍丧彪肩：“嘴巴黑黑，你无需自卑。”


    “没事的，彪哥。”玄风上前，合上丧彪张开的下巴：“变态也有春天。”


    丧彪被说得没了脾气，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一个自卑双标又变态的混蛋。毕竟，玄风小嘴抹毒的运气黑洞属性，没有亲身经历，也很难接受。


    “说完了嘛？”丧彪看向他们几个：“说完了，总该回去了吧？”


    -


    玄风一路嘀嘀咕咕，直到远远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猫猫球，才倏得闭上了嘴巴。


    “我说什么？！”丧彪只觉得自己一片冰心心终于拨云见日：“啊，歧视？现在还是歧视吗？”


    “哎呀哎呀”，蓝波没心情听丧彪的沉冤昭雪感言，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怎么搞成这样？”


    不等蓝波伸手，菜头就是一声厉喝：


    “别动！！！”


    猫猫纷纷赶来，面面相觑——只见菜头和剑仔四肢僵硬，爪爪张开，脑袋抵着大腿，依在东东身上，撑着四脚朝天的姿势。


    “菜头，不是让你念完去找蓝波吗？”丧彪拧眉：“你们这是干什么？”


    “彪哥，你总算来了，我们找不到一百。”菜头的身体都在颤抖：“我又念了十遍，我们没有指头数了，也没有咪咪数了，你快借我一个手。”


    “我有26个十，菜头也有26个十了。”剑仔声音也在抖：“一百太难了，到底哪个趾头才是一百啊！”


    蓝波见状，松了口气，一屁股蹲下，开始不紧不慢地舔毛。玄风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伸爪去挠菜头摇摇欲坠的后脚。


    “你是说，你念十遍伸一个趾头，已经把趾头都数完了？”曼巴震惊。


    “对啊，咪咪也用完了。”菜头欲哭无泪：“今天好奇怪，数到一百好难，平时不这样的。”


    “都放下吧。”丧彪扶额，指向菜头的小指：“已经够了，数到这里就是一百了。”


    “啊？”菜肉震惊，顾不上手酸：“这是我的十十趾头啊！”


    “十十就是一百。”丧彪耐着性子：“你早就念完了。”


    “好耶！”菜头一跃而起，跑出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回头：“你们，你们怎么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