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水落石出
作品:《嫌疑人他总是吃不饱》 郑凝的思绪回到了与华威对峙的那一刻:
那时她猛地拔下玉簪,直指华威的咽喉,却被他先一步夺过丢开,簪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想杀我?”华威怒不可遏。
“华威,你禽兽不如,早就该死了!”郑凝满腔愤恨,一拳砸在他身上,却似棉花打在铁板上般无济于事。
“郑凝,就凭你这点能耐,还想杀我?”华威眼中满是轻蔑,“看来我平日太纵容你了,今天就让你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粗暴地撕裂郑凝的衣衫,压了上去。郑凝嘴上拼命呼喊,却并不真的推开他,左手的红指甲悄然滑向他的后颈,暗自将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肤。
忍住,再忍住,等毒素渗透,他一定会七窍流血而死。郑凝咬紧牙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然而,华威的动作忽然僵住,接着毫无预兆地倒在她怀里。郑凝一愣,怎会毒发如此之快?
她抬眼一看,只见床边站着一名年轻男子,眉目俊美,脸颊上却有一道极浅的疤。
见郑凝衣衫不整,男子微微皱眉,赶紧别过脸去。
郑凝迅速整理衣衫,冷声道:“你是谁?为何在此?方才是你打晕了她?”
她端详着这人的容貌,认出了他:“你是擂台上被华威毒镖所伤之人?你不是重伤昏迷了吗?”
见男子依然沉默,郑凝再度追问:“你与大理寺那位白女官是一伙的?”
男子终于开口,淡淡道:“我叫方沅。你若想杀华威,我可助你。”
郑凝却并不领情,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我,我就会感激涕零。即便你刚才不出手,我照样能杀了他。”
方沅的目光掠过她指尖,语气平静道:
“南疆的‘红莲煞’,见血封喉,乃剧毒无疑。然通过抓伤施毒,毒发甚慢。且毒发初期会浑身发热发麻,华威定会察觉异样,届时你恐怕性命不保。”
见自己的计划被人一眼看穿,郑凝咬唇不语。
方沅又道:“况且屋外仆从众多,定有人见你进屋。若华威死在此处,岂有不怀疑你之理?届时,淮阳侯府岂会轻易放过你与梁国公府?”
闻言,郑凝怒气上涌,目中含恨:“他毁了我和表妹的一生,我甘愿用命来报复他!父亲明知华威并非良配,却为梁国公府的荣宠,执意逼我下嫁。我早已恨透了他,便是牵连于他,又何足惜!”
“以玉石俱焚之法去对付这等废物,不值得。”方沅神色冷峻,淡然道:“我有一计,若你愿配合,既可杀他,又能全身而退。”
郑凝犹疑片刻,冷眼打量他:“你究竟是谁?为何帮我?是那个白女官让你来的?”
“与她无关。”男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是为了帮你,只为杀华威。我们可以合作。”
“你也要杀他?为何?仅是因为他刚才用袖箭射了你?”郑凝皱眉,“可你看起来并无大碍?”
方沅面色微沉:“我乃北燕人,杀他不需理由。”
郑凝一怔,她知道北燕与淮阳侯府世仇已久,便不再追问,只道:“合作可行。说吧,什么计划?”
在方沅的示意下,郑凝脱下华威外袍与袖箭,给方沅穿上,让他假扮成华威。随后,她前去厨房取茶,故意支开两名年长丫鬟,只留年幼不谙世事的丫鬟送茶入房。
待郑凝离去,方沅假作华威,接茶时故用袖箭射杀硕鼠,吓得丫鬟不敢细看。如此一来,便留下华威尚存的假象。
事毕,方沅取走华威发冠上的珍珠、金镶玉腰带,还有郑凝给他的金镯子,伪造成盗宝杀人,悄然离去。
听到这里,白芷兰眉头微蹙:“如此说来,你们在离开房间前,便已合力杀了华威?”
郑凝摇头,低声道:“不曾。方沅说,若外袍上无血迹,反会引人疑心,故计划让我先去厨房要茶,而他接了茶后,才给华威换上外袍,用软剑了结其性命。随后将华威的贵重物件与我的金镯一同送往当铺,伪造成盗宝杀人然后销赃的假象。可是……”
她眉心紧锁,“他原说半个时辰内便回,怎知至今未归,也未依计划用软剑,而是用了我的玉簪。此举究竟何意?莫非他反悔了,欲嫁祸于我?”
她越说越急,抓住白芷兰的手,不安道:“白司直,华威他该死,但我并未杀人。方沅临别时曾言,此案或许会交由你查办,若抓不住贼人,淮阳侯府恐会迁怒于你。
“他之所以帮我,便是要我以梁国公府之名保住你。我想你们定是情意深厚,因此我才会毫无保留的把这计划都告诉你,事到如今,你一定要相信我。”
白芷兰轻轻拍了拍郑凝的手,安抚道:“你此言与证据确实吻合,我信你。”
她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推敲。方才她察觉华威外袍上残留柿子与桂花头油的气味,料定他曾与郑凝和阿沅接触。且床下干净无尘,亦有柿子香,阿沅定曾躲于此处。
白芷兰还发现华威颈后横着一条淤痕,心中暗自怀疑是阿沅所为。颈侧的抓痕亦与郑凝所述相符,只是……
“你可曾在华威饮食中下药?是否用茶壶击打其后脑?”白芷兰问道。
郑凝坚定摇头:“不曾。”
“如此说来,杀华威之人,不一定是阿沅。”白芷兰揉了揉眉心,缓声道,“恐怕另有他人也想置华威于死地。”
郑凝不解:“那又如何?华威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钱大人方才已将案子定为盗宝杀人,你为何不顺水推舟,将罪名安在那虚无的盗贼身上?”
“这才是你们的计划吧?”白芷兰忽然冷冷盯着她,“把罪名都推到所谓的‘盗贼’身上,让所有宾客都洗清嫌疑。”
见郑凝哑口无言,白芷兰逼问道:“告诉我,这个主意究竟是谁出的?阿沅虽与你联手伪造华威未死的假象,但他没那么聪明,绝不会有如此缜密的谋划——
“特意请来新上任、胆小怕事的钱寺丞,又想尽办法不叫仵作来验尸,不就是怕被人看出不只一人想杀华威吗?
“你们做这一切,为的就是把华威的死推到虚构的飞贼头上。现在告诉我,这背后谋划之人到底是谁?”
郑凝目光闪烁,抿唇道:“我……我不能说。”
白芷兰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罢,她猛地拉开房门,将正在门外偷听的卢霖杉和周行一把揪进屋来,怒道:“卢霖杉,定是你出的馊主意对不对?”
卢霖杉揉着耳朵,指着门外道:“她也有份!”
白芷兰朝门口望去,只见靳红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垂首低眉的刘清岚。
关上门,白芷兰冷冷扫视四人,愤然道:“我就说,当时我明明醒了,怎会清岚给我喂了口茶,我就又昏了过去。原来是你们给我下了药?”
卢霖杉毫不留情的供出同伴,“药是丹阳郡主给的,周行下的,刘小娘子喂的,与我无关。”
靳红英拽住他的领口,冷笑:“小霖子嘴这么快,看来下次得毒哑了才能放心。”
白芷兰推开二人,目光凌厉,质问道:“华威究竟是不是你们所杀?”
四人齐齐举手发誓, “真不是!”
见他们这样,白芷兰无奈摇摇头,轻叹一声,缓缓道:
“黄大人先前说,他在厨房听到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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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说华威要了一壶新茶。也就是说,准备那壶新茶时,在厨房的除了仆从,便只有他和郑小娘子。
“因此,有机会在那壶新茶中下毒的,也只有他二人。黄大人棋艺超群,我早些年间就听说过他的名号,知道他来自东海郡。若他与那被华威抄家的东海郡王有所渊源……”
她顿了顿,又道:“我方才见那位苏见山小郎君举手时,右手有一道有被割伤的血痕。想来,是用茶壶砸华威后脑时,弄伤了手。”
周行讶然,“这也能猜出来?可他为何要杀华威?”
刘清岚小声道:“我看他与受伤的戴侍卫颇为交好。”
“少年意气,或许是想为戴侍卫出气吧。”白芷兰若有所思。
卢霖杉自顾自地斟了杯茶,道:“他确实从水路划那木盆去了华威房间,可后脑的伤并非致命,不能就此断定他便是凶手。”
周行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卢霖杉斜睨他一眼,慢悠悠道:“在你鼾声如雷一睡不醒的时候。”
白芷兰截住卢霖杉正要饮茶的手,问:“除了他,你还看见谁从水路去了华威房间?”
“就他一人。”
白芷兰目光锐利,“我不信,那两只木勺的潮湿程度不同,其上的泥渍干湿不一,显然是先后两次使用了不同的木勺作桨,应当至少有两人从水路去过华威房间。”
卢霖杉无奈一笑,“真的只有他。”
白芷兰挑眉:“你若不说,我便挨个房间搜查,挨个人盘问,亲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等等!”
郑凝忽然出声,劝道:“白司直,人人皆知你和方沅昏迷,定不会怀疑到你们。若淮阳侯府追责大理寺查案不力,我母亲与侯府老夫人素有交情,我定会保你周全,不使他们迁怒于你。你又为何苦苦追查真相?”
见白芷兰默然不语,郑凝双手抱胸,语气变得冰冷:“我本以为,白司直仅凭一案便名扬京城,升任女官,定能分辨善恶是非,识得变通。不料竟执意替恶人伸张所谓的‘正义’。”
白芷兰猛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怒斥道:
“我并非执迷于真相,我也知华威该死。可你想过没有,若此案定为盗宝杀人,我们这些宾客固然可洗清嫌疑、安然无恙,可那些仆从又如何?”
她停了停,眼眶微红:“贼入府院,便是护卫守责不严,宾客被害,自是仆从看护不力。然此等过错,罪不至死。
“可若淮阳侯抓不到那子虚乌有的盗贼,他的丧子之痛与怒火,必定会发泄在这些仆从身上!”
白芷兰语气低沉,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忧虑:
“这满院的丫鬟、仆役、护卫,都将因为我们这些权贵的‘互助’与‘自保’而丧命。我们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即便他们是公主府的人,可不过是些微贱的下人,如蝼蚁一般,长公主又岂会为了他们出头?只用几条下人的性命,便能平息侯府的怒火,真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满屋皆静,白芷兰再次质问道:“最后从水路进华威房间到底是谁?”
卢霖杉却是长叹一声,皱着眉摇头道:“白芷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白芷兰不解何意,正要发问,就听郑凝忽然道:
“是我……后来又去了华威的房间。”
白芷兰闻言一愣,继而轻叹一口气,望着她无奈道:“我明白了,能让你如此袒护的,必是那位黄衣的小娘子,也就是你口中的表妹,对吧?”
见郑凝垂眸不语,白芷兰柔声问:“可否让我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