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三排大字的一瞬间，凌山惊起老年人玩手机的无力感，太久没有连上灵网，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她害怕地想退出灵网，结果手一抖点进万虚宗的帖子，没有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我已经在万虚宗扫了三百年大门，这里真的太卷了，不过同门都很好］


    ［想凌师姐的夜］


    ［极器宗某宗主的铁锤可不是假的，我上次就偷了个懒，脖子上差点空荡荡］


    ［还是散修好啊］


    不论是什么情况，无论说什么都能说到八卦上面，原本的询问宗门变成八卦贴。


    凌山眼角一瞥，没有想到还在下面看见谈论她和莫无双关系的，说她们两人一见面就杀红眼，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和莫无双见面分外眼红，为了资源打到天昏地灭，还在秘境里把虚拟的魔域封印打开了。


    凌山扶额，这一套下来怕是魔尊都要求教程，到时候直接让她来当魔尊算了，她还真有点馋魔域的势力。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路行庭那边怎么样了，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也没有真让他过来。


    问心剑黑色那面的血线越长越长，像是她每次流血战斗后留下的欲望。


    夜还很长，尤其是对于不准备睡觉的人来说，她顺手关掉灵网打开芥子袋，从里面翻出不知道谁送的糖，丢了一颗在嘴里嚼。


    耳边是有节奏且规律的蛙鸣，蟋蟀，凌山嘴里的糖被嚼的嘎嘎作响。


    “叭嗒——”在她咬破糖果下咽的同一瞬间，窗外传来微乎其微的动静。


    更像是她的错觉。


    “谁在那里！”她厉声道。


    凌山扭头望去，不可能是她的错觉，窗户被推开一个小角，更像被风吹开，她立马唤剑去追。


    她脚步一跨，果真看见一道快融入黑衣的黑影，他的速度极快，不像是修为或身法好的修士……倒是更像生性敏锐的动物。


    对方极其熟悉这里的地形，左拐右扭一连套下来绕的凌山很晕，细长藤蔓匆匆圈住前面那人的脚腕，脖颈，藤上的倒刺扎进皮肉。


    那人吃痛脚步慢了一拍，凌山乘胜追击，刚要碰到他宽大的袖口，就被远处一阵强大的气流轰开。


    爆炸中心源于她去过的那座大殿。


    剧烈的爆炸声直观且情绪，快要刺穿她的耳膜。


    一股热流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她才意识到真的听不见声音了。


    余光看见那人背影脚步一顿，似乎有还手的意思。


    凌山见到形势不妙，立马升起屏障将自己护住，没想到对方乎地消失在原地。


    爆炸源头飘来粉末，如同花粉被风吹漫整座山脉，一时间灵山的生灵万物被沾上不知名的东西。


    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对方的目的根本就是故意吸引她离开！


    凌山撑在屏障里面，隔着透明的薄膜看着眼前的杂草拼命生长，直到无序长到人的膝边，花草都长大数倍。


    她眨眼间头顶那抹弯月尖头变红，将透彻的小溪一并渲染，整座山透着诡异的美感。


    直到花粉彻底消失她才小心翼翼将屏障落下，薄膜缓缓下沉。


    她踉跄没走几步撞到从溪边站着的红衣少年。


    齐从唯正背对着她，凌山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停下脚步，第一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是刚掉过溪还是这么，眼眉神色不耐，下意识将身上的水甩干，这个动作一出，连齐从唯自己都愣了。


    水面反照出他此刻的模样，柔黑的发顶生出一双橙红的狼耳，齐从唯伫足原地愣了几秒，下意识后退几步离溪边远了点。


    刚好撞到身后的凌山，他的后背撞到她的肩头，冷不丁被他撞一下可不是虚的。


    齐从唯连忙执刀转身，红月下她被衬的神秘诡异，看见是她后比方才更僵，他下意识握紧拳头。


    不知为什么，他一看见这人就格外想接近讨好她。


    方才身体相触的感觉让他后背发麻，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攀爬，尤其是看见她的一瞬间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他心里总隐隐感觉两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生涩的，他想接近，哪怕是问些从前的过往，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有点后悔那么早问出身契的问题，少年喉间滚动，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你还好吗？”


    凌山已经决定和他保持距离，望着他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没说什么，眼眸盯着他一张一合没出声的嘴，她才逐渐发觉连溪水的声音都没听见。


    因为方才的爆炸——


    凌山冷静下来，反正不久后就会自愈，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世界一瞬间安静不少，还好她当时恰好撑起屏障。


    因此没有接触到空中的花粉。


    她呼吸一滞，视线缓缓移到他的头顶，接触到她视线的一瞬间，那双耸立的耳朵下意识抖了抖。


    齐从唯躲开她的视线，拂上自己的头顶，果然和方面在水面上看见的一模一样，他站在岸边时被爆炸的气流推下水，一上来就变成这样了。


    是溪水的问题吗，齐从唯蹲身望向水面，指尖挑起水，垂眸探过去，不是水的问题。


    像是心有灵犀般，凌山先他一步开口：“不是水的问题，你方才也注意到爆炸声吧？应该是接触到花粉。”


    说到这里凌山停了一下，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沾到花粉。


    齐从唯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起身的瞬间才注意到她脸上浅淡的血痕，下意识牵想到自己方才撞到她的那一步。


    空白的脑子不允许他多想什么，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方才撞得。


    他急忙凑近她，刚发现是从耳流出血液，齐从唯心中一紧，下意识伸手过去被她偏头躲开。


    他的眼眸暗了下去，在黑夜里不显，耸立的兽耳跟着耷拉，凌山指了指自己的耳随后表示没什么问题。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点细微的，不显眼的东西在弯月下暗自发生变化。


    空中高悬的那抹弯牙越来越亮，将周围一片照得诡异，霞光照在她的发顶，将她的眼睫染红。


    齐从唯红着脸猛地往后退去，身体突然泛起难堪的热意，像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烤，叫他的每一寸骨子都叫嚣。


    他不太对劲。


    齐从唯的脸上起了两团潮红，他顺势往下望去，一眼就看见他衣袍下的露骨，大脑空白着，齐从唯眸底失焦，染上一片迷茫。


    他又不是动物，为什么会突然发l青。


    凌山的目光刚从格外发红的弯月上移下来，一眼就看见他突然变红的脸。


    他怎么了？凌山狐疑地想，她盯着齐从唯张张合合的嘴，好像还在哼哼唧唧。


    凌山：“？？？”


    她疑惑不解往前走了几步，快要碰到齐从唯的一刹那，被他转身背过去躲开，齐从唯躲开的速度太快，身体往后摔下去。


    凌山没来得及说话，下意识想要伸手将他拉住。


    事实上，她完全可以拉住对方，如果没有那块不起眼的石头。


    齐从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难堪，下意识背过身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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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想到脚下不远静静躺着细小的石子。


    同一瞬间他被绊倒跃入溪边。


    连带着想要拉他的凌山，两人一起摔落水中。


    “扑通！”两人连带溅起好大一阵水花。


    凌山落入水中太过突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无尽的水流呛到鼻腔里，从鼻呛通到喉口，又呛又辣，她听不见水流声音，像是坠入窒息的虚无。


    她下意识扑哧着，只能仰头从透澈的水面望到天空高悬的红月，像是虚幻无比的梦境。


    她急忙展开神识，虚无缥缈的神识如细密的蛛网，急速铺满整片地带，刚好手边摸到石头扶稳，手中扶到石头让她无措的心平稳。


    神识完全展开后她终于听见齐从唯的声音，比她还要慌乱，好像还带着崩…溃？


    “你站起来就不会被淹到了！！”齐从唯崩溃出声，声音带着急促的哭喊，像个不安的良家少男。


    他前不久刚摔下去过，这条溪只在人的胸口高度，齐从唯一时怀疑自己和这条溪犯冲。


    齐从唯没忍住，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动作带着恼意。她被他拉起来才发现手中的东西也跟着晃动，凌山愣住，有这种形状的石头吗？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下意识低头往下求证，齐从唯空出手遮住她的眼睛，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漆黑，感觉到手中的东西又大了点。


    红衣少年从耳根红到脖颈，一双手死死地捂住她的眼睛，他的手宽厚修长，将她的上半张脸遮住。


    “不要……不要看。”齐从唯认命闭眼低声，几乎是哀求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凌山马上附和，急忙放开自己的手。


    他不知道的是凌山开了神识，神识化作她的另一双眼睛，在他出声一刻在水中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真傻，真的。


    凌山将神识移开，方才的一瞬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假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脑子快过耳朵，眼睛再快过脑子。


    她的手转到他的腰间扶稳，让自己站稳脚跟。


    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肌肤，齐从唯的身体线条格外漂亮，她就这样扶着他劲瘦的腰身，没敢再往下望。


    少年人的身体格外青涩大胆，两人心照不宣。


    齐从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原本是想躲她远点，藏住内心莫名的感情。他的身体贴着她，分不清是水湿还是身体的潮湿。


    他只觉得灵山的夏将溪水一同烤热，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对她这样，齐从唯头顶的橙红兽耳快变成绯红。


    他们之间不该这么出格的，他们被家世身契绑在一起，以后可能会成为夫妻，就算他们真正成为夫妻以他的性子两人也只会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却好像双双变成出墙的红杏，逾越过线。他明明前不久承诺她会想办法，解开身契。


    齐从唯脑中混乱的画面一闪一闪，大脑仿佛要融化，他握住凌山的手臂下意识抓紧，不愿放手。


    混乱中，他问出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齐从唯的脑子飘起一阵雾，将关于她的记忆困在雾中。他在匆忙中只抓住一点，如果她没有喜欢的人，他有没有可能。


    他荒唐地想着，便这样问了出来，然后清楚地听见她的回答。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凌山话音顿住，望见齐从唯那双灵动求真，发亮清澈的眼，一眼就看透他在脑补什么。


    她立马补充，没有具体点名，给人留下脑补的余地：“他是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