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If线（十六）黛玉vs燕临（第一世）后记


    后记一


    燕临一下朝，就急着和黛玉说话，将宫人们都赶了出去。可别以为他就那么急色，其实黛玉是守礼之人，绝不会胡来，燕临也一直顺着她，当然不会强人所难。


    这两人平时在一块，就喜欢聊其他帝王的八卦。


    由于黛玉来自另一个世界，她那里的历史，和此处不同，所以黛玉就将自秦以来的历史，一一讲给燕临听。


    这些日子已经讲到汉武大帝了。燕临从言语间听出黛玉似乎对这位皇帝颇为推崇，他倒要听听这位大汉棋圣的儿子，到底有什么功绩。


    汉武帝的小名叫阿彘，也就是野猪的意思。燕临听得噗嗤笑出声：“这些史官，怎么什么都记啊！”


    燕临惬意地倚在榻上，一手茶杯，一手捻起一块糕点。


    刘彻青少年时期，绕不开的话题便是“金屋藏娇”的故事。可以说，刘彻坐上皇位，和馆陶公主的鼎力相助，脱不了关系。而馆陶公主为什么在这么多侄儿中选中他呢？自然是因为她想把女儿阿娇嫁给刘野猪啊。


    “呜……”燕临一边吃着黛玉给他准备的点心，一边听着故事，间或还评价两句：“这小子运道不错，娶了美人表姐，还得了皇位……”比他这种被迫造反的，省事多了。


    金屋藏娇，不错不错。谁不爱听英雄美人的故事呢？


    然而，汉宫风云的第二场拉开了序幕，很快轮到卫子夫上场了。


    燕临听得一愣，点心都忘了嚼，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他废了表姐，改立了一介舞女做皇后？”


    宠幸舞女，都有些离谱了，还立为皇后，这还是明君吗？朝野无人反对？那些大臣是吃素的吗？


    燕临愤愤不平：“要不是娶了阿娇，他能坐上皇位？过河拆桥，见异思迁，忘恩负义，色欲熏心……”


    之前他有多喜欢金屋藏娇的典故，现在就有多生气。


    他看向黛玉，觉得她不和自己一起义愤填膺，就是不够公正贤明，一定要拉着她和自己一起骂。


    黛玉有些懵，她没想到燕临是“大婆教”的，只能尴尬一笑，道：“阿娇任性善妒……”看着燕临犀利的眼神，声音低了下去：“总之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这都是借口，他娶公主之女的时候，就不知道她的性子吗？”燕临一下子看穿了史上上的“为尊者讳”，依旧替阿娇不值。


    黛玉想了想，说道：“卫子夫做了皇后，虽然风光了一阵，但……”


    “怎么风光了？”


    黛玉来了精神，终于要说到正题了。卫子夫带来了卫青和霍去病这对“帝国双璧”，大战匈奴，七战七捷，封狼居胥，光耀千古啊！


    “唔，之前汉朝被迫采用和亲的方式笼络匈奴，就像你说的‘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燕临若有所思，“卫子夫的外戚比较争气。”


    “正是！”黛玉见他明白了，终于缓了口气，抿一口茶。对于百姓来说，谁做皇后并不重要，能打败匈奴，捍卫家园，才是至关重要的。


    燕临“哼”了一声，再度评价：“卫霍又如何？汉武帝不会自己领兵打仗吗？”他看向黛玉，见她滞了一下，追问道：“所以他的谥号‘武’字，其实是因为卫霍之功，他本人不上战场的么？”


    黛玉无言以对，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开国帝王是自己打下的天下。


    “为了卫霍，立了卫子夫，”燕临语出惊人：“他卖身？”


    黛玉捂脸，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若是他知道卫子夫的下场，不知道还会作何评价。被燕临这么一搅和，她都觉得汉武有些名不副实了。


    帝后两人，聊着别的帝王夫妻的八卦，很快就到黄昏时分了。杜鹃熟练地拍了拍门，随后带着宫人们鱼贯而入，为他们布置晚膳，然后再依次退出。


    成亲这些年，他们依然有说不完的话，真好啊！杜鹃站在廊下，微笑地看着一双小屁孩儿跌跌撞撞地跑来，后头跟着一溜宫人。


    “父皇母后吃完了吗？我们要一起散步了！”小男孩扬声催促，小女孩则贴心许多：“母后慢点吃，别噎着！”


    杜鹃替她拉开门，小男孩却抢先一步，像猴子一样滚了进去，扑向了酒杯：“这是什么味道，让我尝尝！”


    燕临眼明手快地端过酒杯，瞪了儿子一眼。小女孩欢快地拍着手，嘲笑他：“你还没到年纪，喝什么酒啊！”


    小男孩不服气，大叫道：“我会长大的！”


    后记二


    研究熙朝历史的学者，有几大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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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根据现存的宫廷档案，数一下开国皇帝的林皇后到底有多少个职封。从丽正殿内博士、宫正司令到内库总裁，目前已知的已有八个。当你查找档案，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原来这个人，就是皇后啊！


    二是细数“炫妻狂魔”太宗皇帝，有多么喜欢夸他的老婆。“皇后擅长音律，朕弹错一个音，她就发现了……”；“朕厌恶夏天，燥热闷湿，皇后总会准备冰饮，等着朕下朝……”；“礼部尚书总是废话太多，皇后劝朕要有耐心……”；“皇后的字很漂亮，她给朕的画题诗，朕觉得自己的画配不上她的诗，对了，诗也是她自己写的……”


    太宗皇帝虽然是武人出身，但他对文人士子非常宽容，在他当政期间，言论比较自由，爱好舞文弄墨的人特别多，于是留下了很多笔记、日记、札记，其中不乏对皇帝言行的记录。很快大家就发现，他特别喜欢炫耀自己的皇后。


    再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他炫耀的内容，主要是皇后有多么贤明仁德、博学多识、多才多艺……但是他从未赞美过皇后的美貌。


    那么文德明皇后林氏容貌如何呢？


    史书以“美貌才高”一笔带过，而于数百年后才面世的《熙朝女官回忆录》中有更为生动的记录：“帝自矜美貌，尝以应选女子貌陋不配侍君。后有殊色，通诗书、晓音律，善行楷，帝绝爱之……”


    大概是说太宗皇帝很臭美，觉得自己长得好，别的女子不够漂亮，不配侍奉他。林皇后国色天香，而且啥啥都会，太宗皇帝喜欢得不得了。


    比较搞笑的就是这个“臭美”的部分，仿佛以前的老祖宗一下子就鲜活了，不再是大家想象中的高冷得不可一世的人物，而是帅而自知，还很臭屁的小伙汁，似乎和现代年轻人也没什么两样。


    这本书的作者应该是熙朝早年文德明皇后林氏的近侍，记录了很多宫中秘事，这本书一直被其后代珍藏，直到百年之后才公诸于众。


    最后作者也称赞，帝后恩爱，世所罕见。一是二人一处起居，仿佛民间伉俪，二是一夫一妻，相伴到老，无旁宠侧室，二子一女皆一母同胞，三是内库由皇后掌管，皇帝也藏不了私房钱。


    后世读者据此判定，这两位是历史上最恩爱的帝后。每次网络大战，这两位的粉丝甩出这三条，包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