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机会来了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皇宫一场大火,烧得人心惶惶。


    临近天亮之时那火势才逐渐小了,离皇宫近一些的街道上焦炭味久久不能散去。


    谁也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太后所在宫殿即毁。


    后听闻太后无事,百姓终放下了心。


    若再死了什么天潢贵胄,少不得丧葬又要折腾一番。


    符骞还是把所有消息全部封锁了,连同昨夜入宫的道士僧人一并处置。


    那些人临死前诅咒他不得好死,他疯癫大笑:他自己都已活不过一年了!还怕那些阎罗鬼神!


    宫里又要新进一批宫人了……


    李令宜被封禁在了这小小的明月轩。


    无人侍候,只有门外两个守卫,日夜不停守在门口。


    差一点就出宫了!


    还好命是保住了,经崔寂那一剑的提醒,符骞应是不敢再轻易动她。


    若光明正大逼死太后,掀起民愤,他这个皇帝恐怕也做到头了。


    不过李令宜也逃不过他暗搓搓的折辱。


    如同现在,无人在她身边,虽少不了一日三餐,其余的全要自己做。


    这刚擦完桌椅,她便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该想想如何破局……”李令宜把头埋在臂弯中。


    符骞有何把柄在她手中?


    能以此胁迫他放了自己?


    她几乎把两人前世今生仔细回忆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


    也不知那人伤势如何……


    李令宜不知不觉想到崔寂,在她与符骞那短短几年成婚生涯中,他真的从未出现在自己的视野?


    不,大婚之时,她听到过他的声音。


    清冷欲碎、掷地有声,当时团扇遮面的她曾想,此人一定仪表堂堂。


    符骞出征,她远远看到过他的身影,于万千军中骑在马上,身姿挺拔,一眼即中。


    就连明明是主帅的符骞,都沦为他的陪衬。


    那时她还有些害怕,虽离得远看不清面貌,可他气场压人,如同地狱罗刹一样惹人讨厌。


    她不喜欢冷冰之人。


    李令宜忆起当年街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惜嫁给他,那最终归宿并不好。


    可跟了崔寂这般深思持重之人,女子也能有好归宿?


    冥冥中她好像明白了,这世间人和人之间,不分男女,个人皆有个人造化。


    女子为何要追求什么归宿?


    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归宿!


    想到此处,李令宜抬起头来,扔了手中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绸布,冲外头守卫喊道:“去告诉皇帝,让姚皇后来见哀家!”


    言殊给符骞所下之毒,逃不过她所能接触到之人。


    言家自不必说,符骞定第一时间派人去逼问。


    若是言殊想到这一点,绝不愿拖累自家,那就只有姚家了。


    国公府虽倒了,姚蕊还是皇后。


    她若想继续做这个皇后,就不能任由符骞死了。


    所幸太后吩咐,守卫不敢忽视,立刻着人去禀告圣上。


    *


    月色溶溶。


    崔寂从黑暗中醒来。


    稍一动,身上伤口疼痛,让他逐渐清醒。


    身边看守的下人本已昏昏欲睡,见主人醒来,慌忙跳起向门外冲去。


    “公子醒了!”


    大半个府邸被这一声喊,叫了起来。


    管事领着郎中匆匆赶来,给主人查看伤势。


    “我……昏睡几日?”崔寂问。


    “三日了!”管事的大呼小叫,“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就进了趟宫,回来浑身是血,可把所有人吓个半死!”


    崔寂闭上双目:“随我一同回来的,可还有他人?”


    “……并无其他人。”管事回道,“那日是一队禁军把您送回来的,旁的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了!”


    崔寂缓缓手握成拳,她还是留在了宫中!


    “对了,有几个公公一道前来,说陛下让您好好养伤,近日就不必入宫了。”管事道。


    伤口查验完毕,郎中交代:“正好,这十天半月大人是下不来床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修养。”


    崔寂倏地睁眼:“太久。”


    半个月,他不敢赌。


    不敢赌她会不会遭遇不测。


    虽说顶着太后的身份,符骞不敢杀她,可少不了折磨凌.辱。


    管事的瞪大眼睛:“还嫌久呐!公子,你当你这身子不是凡人之躯?本家已经发话了,叫我好好看着,你这一个月都别想出府!”


    崔寂不再说话,再次阖眼。


    管事见状,赶众人出去,给此地留个清净。


    崔寂陷入沉思。


    想从符骞手中救出她,他只有拿筹码去换了。


    他从未如此受制于人过,只是这回,符骞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得应下。


    只要能救她出来……


    这是他欠她的。


    若不是当初他选中李家,她也不会有之后这种种悲惨遭遇。


    在符骞求娶李家二小姐时,他曾不止一次见过她。


    那样的少女太过明艳,太过鲜活。


    他想若是她,往后夺位之路上遭遇挫折,她定不似其他柔弱女子般,不堪一击。


    可他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她。


    说起来,李家其实并无过错,怀璧其罪罢了。


    门外隐隐传来声响:“将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家公子受了伤,昏迷几日方才苏醒,若无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打扰他养伤。”


    “受伤了?这……我明日再来。”


    是程将军!


    崔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道:“快让他进来!”


    深夜上门,军中一定发生了大事!


    程将军听到崔寂唤他,不顾阻拦推开了屋门。


    见崔寂奄奄一息躺着床上,他怔了怔。


    “你这是如何受的伤,这么严重!”他紧锁眉头。


    崔寂摇头,道:“不必寒暄,发生了何事?让你深夜登门。”


    “这真是晦气!”程将军长叹一声,“我就知道,宫里着火,肯定是不祥之兆!边关外敌入侵,失了一城!”


    崔寂忍着疼痛坐起身来:“怎会失了一城?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的!”程将军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不是那‘六甲神兵’!”


    管事的原本站在门外,听到这新鲜词,也探头探脑道:“何为‘六甲神兵’?”


    说起这一茬,程将军是知道的颇多。


    “陛下当初轻信道士,竟在军中精心挑选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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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生辰八字,由此组成一支万人部队,日夜练兵……”


    “只要勤快练兵,应不是问题吧……”


    “他们练个屁的兵!他们那是练方阵,为何叫‘六甲神兵’,因为他们按照军旗颜色,组了六个方阵!”


    “这不是胡闹?那道士是要让这些人作战时作法吗?”管事傻眼。


    程将军气得一拍桌子:“何止作法!据说这神兵有隐秘之术!上了战场敌人根本看不到!”


    “真有这么神?那岂不是所向披靡?”


    “若真是如此,怎会失守?”程将军长吁短叹,“那‘六甲神兵’一出城作战,便被敌军杀了个片甲不留,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不会隐身,于是丢兵弃甲四散逃跑!”


    “胡闹!简直是胡闹!”崔管事义愤填膺。


    程将军把目光投向崔寂:“宫里得到消息也已三日了,陛下迟迟不下令,我这才来找你,没想到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入宫。”崔寂低低道。


    机会……来了。


    他的筹码加了一个。


    若符骞还需依靠他夺回城池,他便能救她出宫!


    “公子如此怎么进宫!”崔管事跳脚,“你这腹部伤口,若乱动一下,又会血流不止!”


    “我说入宫!”崔寂道。


    程将军看了管事一眼:“你拗不过他,不如明日一早,我来接他,亲自背他进宫面圣。”


    这战事亦不能再拖了。


    *


    翌日。


    李令宜等了三日,终于等来了姚皇后。


    姚蕊还不知那夜发生之事,只猜是做法事时,昭阳宫真有什么东西不吉利,所以起了大火。


    听说言殊也闯入火中自戕,太后受了惊吓,才被关在这地方。


    她作为皇后,理应第一时间赶来探望,却被符骞阻止。


    如今望着这满院竟无一人,姚蕊才后知后觉。


    太后这是……被禁足了!


    “母后。”虽疑惑,姚蕊还是礼数做足,“还望母后原谅臣妾,今日一早得了陛下准允,才能来看望……”


    李令宜请她进屋坐。


    “快去内务府要些宫人过来,把这院子洒扫干净!再留两人在此。”姚蕊吩咐,又喃喃道,“陛下是怎么回事,竟疏忽至此。”


    李令宜道:“想必这两日他头风发作,疼痛难忍,想不到此处也属常事。”


    姚蕊点头:“是啊,陛下近日来,这头痛越发频繁……”


    “你可知是为何?”她道。


    姚蕊面上一怔:“母后知道?”


    李令宜颔首,示意她把左右屏退。


    待宫人们都出了屋子,她才压低声音道:“他中毒了。”


    “什么?”姚蕊差点站起来,“陛下如何中毒?何时的事了?太医如何说?”


    李令宜看出她果然急了。


    若符骞崩逝,下一个皇位继承人若生母健在,姚蕊只能做个清闲太后,颐养天年。


    姚家算白白沦为牺牲品。


    “他是被言殊下了毒。”李令宜缓缓道,“且据言殊所说,这毒已时间久了。”


    姚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言殊竟敢给陛下下毒?


    李令宜又道:“若不找出是什么毒,恐难以清除,只能活个一年半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