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教唆离去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第二日一早,李令宜去看红姑。
即使她已是这锦梦楼花魁,却依旧躺在后院一间干净小屋中。
床下垫着硬被子,远不如她的花魁房间舒服。
可对于红姑来说,这里才是真正安身之所。
属于花魁的那张床,躺过太多陌生男人。
李令宜在她床边坐下。
红姑闭着眼睛,却没睡着,只看她一张脸,丝毫看不出受伤样子。
伤都在锦衣华服包裹住的身体上,和早已隐藏起来的心里。
“为何不反抗?”李令宜盯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缕晨光,轻声问,“为何不告诉玉娘,你不愿意?”
红姑闻言,并未睁眼:“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
“其他人就那么重要?重要过自己?”李令宜捏紧拳头,“若是我,才不管那么多!”
红姑缓缓睁开双眼:“娇娇从未经历过这些吧?吓到你了?我们这种人,天生贱命一条,只要能吃饱,能活下去,受些皮外伤又有何妨?”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安慰李令宜。
“可我爹说,没有谁生来就是贱命……”
李将军也曾是籍籍无名之辈,靠着战场血拼一步步走向高位。
李令宜曾把她爹这话奉为真理,每每看到街边讨饭的叫花子,或青楼前揽客妓女,都会嗤之以鼻、视如敝屣。
她以为,所有人都该像爹爹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去挣下好生活,而不是妄图不劳而获。
直到自己失去庇护,被人卖进这锦梦楼。
她不该怪他们不努力,明明是这世道,逼良为娼!
红姑艰难扯了扯嘴角:“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姐妹们都不易,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若哪日换了她们,也会如此。”
“你就不想杀了他?”李令宜喉间一阵苦涩,“你若下不了手,我替你杀了他!”
“他是皇族……”红姑吸了吸鼻子,道,“况且若杀了他,锦梦楼失了主人,我们的下场会更惨。”
李令宜沉默。
能在京城立足,哪个背后没有大人物?
莫说做生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如今无权无势,竟还不如做太后时,随意一句话便能被所有人当作懿旨。
“其实玉娘也是好人。”红姑伸手抚上她紧绷的手背,叹了口气,道,“她似乎察觉到你在偷听……昨晚东家走后,她问了阿月,得知你就在隔壁,却也没打算做什么……”
“那是她不敢。”李令宜猜测,“她大概已知道我的身份了。”
红姑笑了笑,眼神揶揄:“没想到你的公子是那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他肯为了你出钱买下这里,你为何要离开他,来这里受苦?”
“为我?”李令宜露出一抹讽笑,“那些人之间充满着利益算计,红姑只怕是从未了解过男子,才会对他们有此等想象。”
红姑皱了皱眉头,难道真如东家所说,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不过……”她哂笑道,“若有人肯对我这般用心思,纵使是背后另有目的……我也会高兴的。”
红姑闭上眼睛,不想让李令宜看出她眼中的羡慕之情。
*
距离大婚还有两日。
李令宜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总是惦记着日子,一日日数过去。
待回过神来,她才想起,今夜还是个重要日子。
老宗正和崔寂的交易,约定在今夜。
月上柳梢头。
李令宜不知这两人谁会先到,为顺利接近老宗正,她刻意换下粗布麻衣,照着楼里姑娘们的装扮,把自己收拾一番。
又为掩人耳目,挂上面纱。
一个红衣舞女出现在锦梦楼最豪华的雅室内,风情万种。
只是李令宜没想到,等了半天,先上门的竟是一个意想不到之人——谢四娘。
谢湄是专程来找她的。
门口小厮本应拦下她,可她极聪明,派婢女在门口撒了些铜钱,立刻引来大家一哄而上,纷纷争抢。
于是她顺利走了进来。
又派人一个个房间寻去,最终在这最大的包厢里找到了李令宜。
谢湄今夜穿着甚是低调,一身素色锦衣,头发也简单束起,若不仔细看身上衣裙,倒像个公子。
“谢小姐,大婚在即,新娘不好好准备,怎么又来了这里?”李令宜来不及挂上面纱,警惕道,“上回我还说的不够清楚?我既已出府,你大可放心做你的主母,我不会回去。”
谢湄看着眼前之人,一袭红裙,细细脚踝露出,在红纱的衬托下晶莹白皙。
从前她举手投足间,虽是妾室,却被教养得极好。
这么快,就如此风尘了?
“李姑娘打扮的如此风情,不做你的教习先生了?”谢湄上下打量着她。
李令宜心中焦急,谢四娘若不快点打发走,待会儿要误了大事。
“你我之间就不必寒暄了。”她冷下脸,道,“若谢小姐今夜过来,还是为前事纠缠不清,恕在下不奉陪!”
谢湄忙上前一步,笑盈盈道:“上回是我错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这倒让李令宜没想到,她蹙眉:“道歉?那我收到了,你快走吧。”
“别急啊!”谢湄不慌不忙,走至桌前坐下,“我知道,李姑娘心气高,不愿回去,屈居人下做个妾室……可你越是如此,太傅他对你越念念不忘。”
李令宜僵着一张脸,又不敢轻易和她争吵浪费时间,只求她快些说完,快些离开。
“若你真心想逃离,我有办法。”谢湄胸有成竹。
“什么办法?”李令宜敷衍道。
“我查过你。”谢湄又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屑,“太傅身边原是没有婢女的,是崔夫人特意从自己身边挑选了婢女,送入太傅府邸,为将来正室主母所备。”
李令宜听了,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谢四娘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谢湄继续道:“想是太傅从前未曾接触过女子,所以一时对你起了心思,这天下男人全都一样,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
“所以呢?”李令宜打断她,催促她快点说重点,“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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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湄叹了一口气,盯着她不怀好意道:“唉,也不知你是故意对他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想逃离……罢了,我也不管你是真是假,你若愿意事事顺从他,很快他便对你失了兴致。”
李令宜皱了皱眉头:“事事顺从?这听上去倒有些道理,不过你若要让我再回他身边,不可能!”
谢湄脸色一沉:“李姑娘,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不在意崔二郎他心有所属,就算此人不是你,也会有张姑娘、王姑娘的,我……只要坐稳崔氏主母的位置!”
“你要谋整个崔氏主母之位?”李令宜被她这番话震了震,“他上边还有兄长和长嫂,这位置……轮不到你!”
“事在人为,你又如何得知,将来某一天,我不会成为崔氏主母?”谢湄一笑,“所以我只是单纯想帮你,若你真回到他身边,你觉得我会在意?”
……换作以前的李令宜,或许她会被这番话骗住。
可如今经历多了,她遇事也会多想一想了。
“我对你始终是个威胁。”李令宜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你是怕我越逃,崔寂他越要绑住我,甚至不惜把我扶正,从而误了你的大事吧……”
谢湄眼皮一跳,这婢女竟能想到这一层,难怪能入了太傅的眼。
她索性不再装了:“你告诉我,你是否真心要离开他?”
李令宜颔首:“谢小姐如此聪明,恐怕早看出我的心思了,若只是欲擒故纵,我何必让自己流落至此,做这种苦肉戏,这代价……岂不是太大了?”
谢湄眸中亮了亮,她赌对了。
“我就知道,李姑娘同我一样,不是一般女子。”她满意笑道,“既如此,我便帮你,让他彻底对你失了兴趣!”
李令宜只觉得心上被刀划过,呼吸一滞。
下一刻,她目光中透着坚决:“你说吧,我该如何做?”
谢湄轻笑一声,正准备开口,突然听到内室有动静。
她转头望去,只见层层纱幔尽头,半透屏风后隐隐一道身影站起。
随后那一道道纱幔被人伸手拨开,脚步声朝两人过来。
谢湄脸色煞白。
李令宜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心也快要跳出来。
“谢小姐好兴致。”那声音低沉,“某竟不知,谢小姐在此教唆在下心爱之人,弃在下而去,是何心思?”
最后一层纱幔前,那道身影停住。
他缓缓抬手,露出一双修长手指。
纱幔被掀开。
屋内烛心一同跳了下。
李令宜强装镇定,看着纱幔后露出一张熟悉面容。
“大人!”谢湄立刻站起,退后两步,身形摇晃。
纵然她马上要嫁给他,成为他的正室夫人,此时却依旧不敢造次。
李令宜看到他眸中似有泪光,被这屋里明晃晃的烛光一照,悲恸万分。
“大人!”谢湄咬了咬下唇,挺起胸膛道,“既然大人方才已将这些话全都听去,谢四之心思,及这李姑娘所求,还望大人成全!”
崔寂未曾看她,只牢牢盯着李令宜,目中渐渐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