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初夏之夜,夜风渐凉。


    崔寂试着动了动身子:“你就忍心让你的情郎躺在地上?”


    “……你说那些劫匪是谁派来的?”李令宜如此说着,还是凑近了许多,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他随即用自己另一只能动的手臂,不管不顾挽住她的胳膊不放。


    “死皮赖脸。”她瞥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嘴角忍不住上翘。


    “自从我跟了你,就没有一日不受伤的。”崔寂长叹一声,靠在她肩上,“你这姑娘命硬得紧,若换了其他人,怕是早一命呜呼,哪像我这般,如今还能跟你作伴,同你闲聊。”


    他全身重量压在李令宜身上,压得她微微气喘。


    纵使如此,他也未打算放开她一下,如孩童仗着自己病伤,黏在别人身上。


    “我看我就只克你,不然你离我远些。”她也知他受伤,只能嘴上抱怨。


    崔寂声音越来越低,虚弱道:“就算今日在此被你克死,为夫也甘之如饴……


    “很久很久之前,我便想过,那宫中日子不适合你,若我是他,情愿放弃权势巅峰刀口舔血的日子,同心爱之人游山玩水,春赏百花,夏沐凉风,秋望满月,冬观覆雪……


    “往后这些……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求?”


    月光撒在脚边。


    李令宜双颊赫然一片绯红。


    幸好有夜色遮掩。


    她低低道了句“好”。


    可身边之人渐渐没了声息。


    李令宜抚上他的额头,才发觉他已高热昏迷。


    远处火光四起。


    她心急如焚,立即挥手回应阵阵唤声,也不管对面来的是敌是友。


    所幸是李幕带人前来寻找。


    “抓住一个没死透的。”他招手示意下属把人抬上马车,“还好老子来得快……”


    那些守卫动作有些粗鲁,李令宜看到崔寂于昏厥中皱了一下眉,骤然道:“慢些!”


    李幕见状,调侃道:“……你们俩,不会嫌我来得太快吧?早知如此,我便再多折磨那劫匪一会儿,多套出些话来。”


    李令宜忙打断他:“那劫匪说了什么?谁指使他们来的?”


    “你简直意想不到!”他正眉飞色舞,纪书宁已到跟前。


    她匆匆下马,将李令宜全身看了个遍:“如何?可有受伤?”


    李幕指了指马车:“她运气好得很,这伤嘛……总有傻子替她受!”


    纪书宁往崔寂的方向瞥了一眼,拉李令宜上马车:“我有话同你说。”


    她神色透着些许慌乱。


    待将崔寂放在车内安置妥当,马车缓缓前行,她才压低声音:“符骞出宫了!方才从劫匪口中审出,他们是他身边内卫下线,如今符骞已微服出宫,往青州方向而来!”


    “消息可真确?”


    “若照他们所说,这两日符骞该到青州地界,他一踏上青州土地,我立即便能知晓。”


    李令宜忽然想到,这该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不管他来不来青州……”她目光褶褶,“你和隋行知,即刻护送符叙入京,让李幕带上三千府兵一同前往。”


    “这怎可行?”纪书宁摇头,“若他来了,头一件大事便是要邕王世子前去拜见他!到时你一人在此支撑,岂不是送死?”


    李令宜沉沉一笑:“你忘了,还有一人,符瑜。”


    亏得符叙还是个世子,未承邕王之位,所以一直未进京谒见。


    两人素未谋面!


    “符瑜只比符叙小三岁,用他来顶一时,应无大碍。”


    纪书宁心头一跳:“不成,这三千府兵留下护你!”


    “若起事,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符叙亲卫。”车厢内黑暗,李令宜缓缓摇头,“这些人跟着他,藏在京郊你家庄子上,不管符骞来不来青州,我必拖住他,让他无法回京……届时如何入宫,我远在此地,也只能倚仗你了。”


    她这一番语无伦次,已是如临大敌。


    “你这分明是送死!”纪书宁双眸垂泪,“你坏了他的事,焉知他不会杀你?从前那点子情分,在皇位权势面前,又何值一提?”


    “带她走。”黑暗中,崔寂突然开口,“我留下。”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


    “符骞是为何而来?若我走了,叫他扑空,岂不很快返京?”李令宜一时有些气急,“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养伤,这些事不用你管!”


    “他为何而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崔寂阖上双目,掩下目中倦意,“是我偷偷放出消息……他得知我未死,定是气急败坏,亲自来杀我,今日劫匪便是证据。”


    “你闭嘴!”李令宜瞪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小心不等他来你便活不成,到时在地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辱我,束手无策悔之晚矣!”


    “你莫要忘了,我还有青州大营的兵力……”


    “闭嘴!”


    “置你于险境,除非我死……”


    “闭嘴!”


    “君子从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从前种种筹谋,亦不是为了让你在此赴死!”


    “闭……嘴!”李令宜捂着耳朵,却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一抬眸,口中便尝到了咸咸泪水,“我就算再没良心,事到如今,也做不到再次丢下你!”


    他为她做过的事,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会动心?


    纪书宁在一旁沉默一笑:“君子成.人之美,这世间难得有情人,太傅何不成全自个?”


    李令宜盯着他,目光倔强。


    他唇色发白,眉头紧皱,颤抖道:“因为我此生唯一输不起的,只有一人!”


    *


    这两日,邕王府的人正在紧锣密鼓收拾行李。


    符骞果然踏上了青州地界。


    得了消息,一行人便要即刻启程。


    “你真要留下?”纪书宁眉头快拧成一根麻绳了,她担忧看向府邸,“若他知道你不听他的,偷偷留下,又要生一场大气。”


    李幕给马车套上缰绳,也凑热闹道:“我还从未见过如崔兄般悲惨之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心里还得受你的气!你可真会拿捏人!”


    李令宜白了他一眼:“之前谁跟我抱怨来着,说纪姑娘拿捏你?”


    他还未来得及回话,隋行知便收拾妥当,从府中走出,自然而然站在纪书宁身边。


    李幕心中不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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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捏我,我看隋大人倒轻松!”


    李令宜看着眼前三人,突然觉得纪书宁这一路也十分辛苦。


    她凑近纪书宁,悄悄提醒道:“你可要看好他们两个,特别是李幕,别因冲动误了大事……”


    “到底谁是外人?”李幕嗤之以鼻,“还是看好隋大人,万一他回京见了家人,怂了,叛了我们。”


    隋行知并未理他,向李令宜作揖拜别:“娘娘保重。”


    “什么娘娘,都把姑娘家叫老了。”李幕又呛他。


    “隋大人。”李令宜欲言又止,“他的话还请别放在心上,若你真为隋家退避此事,还望隋家保守秘密,我们亦不会为难你。”


    隋行知垂下眼眸,一阵沉默。


    这呆愣样子虽和从前并无二致,隐隐之中又藏着许多心境上的变化。


    纪书宁站出来替他说话:“你放心,他这人死脑筋,认准了一件事,不会改变。”


    隋行知从不愿向人承诺什么,此刻听了她的话,却道:“她既如此说,还请娘娘放心。”


    士为知己者死。


    李幕望了望天边斜阳,感叹道:“可惜,上回我们还同游夜市,却来不及和纪姑娘再来一回。”


    这一行人轻车简行,渐渐消失在街巷尽头。


    李令宜心中万千感慨不知从何说起,偷偷溜回府中。


    下一刻,她便觉得不对劲。


    若知道自己要走,为何崔寂还能躺在床上睡觉。


    他不该出来送自己一程?


    她蹑手蹑脚进了屋子,不料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别躲了!”


    一个激灵,寒毛竖起。


    崔寂不知何时起来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散着发丝,身披一件月色外衣,神色恹恹。


    “你知道我没走。”李令宜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抹得逞般的笑,“若知道,早该到府门外相送,哪还能坐得住?”


    “……总算聪明一回。”他眉间紧皱,更是懒得跟她废话,“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


    被他这么一问,她噎了一下。


    “你就打算这么毫无准备,去到符骞面前?”崔寂的神情叫人害怕。


    李令宜僵笑了一下:“生气易伤身……”


    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总像个孩子。


    什么气势什么才智皆失了颜色,如同纸老虎般,被他轻轻一戳,就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好好想想对策。


    “谋事,无外乎谋人。”她搜肠刮肚。


    崔寂听她嘴里终于吐出了一句有理之言,面色稍霁。


    “只要明确对方此来目的,凭你我对他的了解,达成所愿并非难事。”


    “那你说说,他有何目的?”他微微颔首。


    “要不……等他来了,我亲自去问问他。”李令宜胸有成竹,“他这个人,喜形于色,多试探几句,总会忍不住说出来……”


    崔寂缓缓躬身,抚上胸口。


    李令宜紧张靠近他,急道:“伤口疼?被我气到了?你说该如何,我全听你的!”


    他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一字一句道:“你、不、准、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