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鹿正想顺嘴夸杨枝两句，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撞了杨枝一下，杨枝本来就一条腿撑在地上，一个没站稳，竟然直接跌进了甘鹿的怀里。


    杨枝的嘴唇轻轻擦过了甘鹿的脸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这样隐秘的角落，使得暧昧无限攀升。


    这次，烧起来的变成了杨枝。


    杨枝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怀抱，接着就被甘鹿摁住了腰。甘鹿清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传了过来。


    “别动，我看见他了。”


    杨枝诧异地看向甘鹿，然后就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啊？”


    傻白甜死得比较快，所以他可不能当傻白甜。


    只是这样的亲密，对甘鹿实在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甘鹿是个正常且已经成年的男人，他不是什么纯情的小伙子，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那个人，再加上父母带来的阴影，爱情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可笑的感情。


    寻欢作乐就更不可能了，他有精神洁癖，而且极度自恋，觉得谁都配不上他。


    甘鹿原本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了，可谁让他偏偏遇到了杨枝。


    此时此刻，杨枝和他贴的实在是太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而甘鹿的手，正紧紧地环着杨枝的腰。


    女孩子的体脂率本来就高于男性，杨枝又没有刻意地去练过腹肌，所以她的腰肢真的很软，而且她身上真的很香。


    在这个周围鱼龙混杂，什么味道都有的混乱之地，杨枝身上的味道显然是一片净土。


    甘鹿开始不可避免地心猿意马起来，然后非常不体面地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反应。


    “我，我要上厕所。”


    杨枝：“……”


    这么关键的时刻，要上厕所？


    杨枝虽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甘鹿，甘鹿却分明从这张脸上读出了震惊和无语的情绪。


    甘鹿迅速说道：“那个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微胖，左脸上有一道疤，右手食指上戴了一个素圈的银戒指，年龄大概在40岁左右，男性。”


    “在那里。”


    甘鹿给杨枝指了一个具体的方向，然后就推开杨枝，逃离似的跑向了厕所的方向。


    杨枝茫然地看着甘鹿慌乱地背影，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有这么着急吗？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然后根据甘鹿的指引，锁定了那个暗处的偷窥者。那人看起来还在寻找他们，严肃的脸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慌乱。


    杨枝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自己的羽绒服，融进人群，直接朝着那个不速之客走了过去。


    “朋友，聊两句。”


    这里人实在太多了，直接动手不太方便，杨枝决定先礼后兵。但是她想讲礼，人家可不见得愿意。


    正在寻找的目标人物的同伴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刀疤脸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转身就想逃，毕竟他就是个私家侦探，又不是战士。


    遇事儿先跑，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杨枝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窝上，然后扯住了他因为惯性向前倒去的身体，顺便卸掉了他的右胳膊。


    杨枝很有经验，脱臼不难办，等会再给他按上去就好了。


    惨叫声从这男人的喉咙里溢出，尽管周围的音乐震耳欲聋，但二人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美女，需要帮忙吗？”


    周围有热心市民对杨枝进行了询问，杨枝：“不用，这个人是个小偷，我已经报过警了。”


    男人急切地反驳道：“放屁，我偷你什么了？”


    杨枝摸了摸他的口袋，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个镯子：“这个，是我的。”


    男人：“……”


    家人们谁懂啊，这女的不讲武德。


    杨枝坦然接受了周围群众的夸奖，然后拒绝了几个自告奋勇要帮她的群众，押着男人出去了。


    杨枝带着男人去了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然后“咔咔”两下又把男人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又一脚把他踹倒了墙角。


    最后自顾自地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甘鹿发个定位。


    太嚣张了，男人的脸因为羞恼涨红了起来，他左脸上的那道疤显得整张脸越发的狰狞。


    他把手默默地伸到了裤兜里，准备掏出里面的小刀。可面前的女人就好像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敏锐至极。


    杨枝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暂时转移了一下，淡淡地撇了男人一眼。


    男人摸刀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的不好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实在不行，等警察来救他也行。反正自己不过就是拍了几张照片，最多进去待几天就能放出来了。


    杨枝研究了一下怎么共享定位，只是还没来得及实践甘鹿就已经找过来了。


    杨枝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甘鹿眼神飘忽，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我想着这里比较安静，你应该会把人带到这儿来，就直接找过来了。”


    感觉他怪怪的。杨枝想。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解决面前的这个人，杨枝抬了抬下巴：“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甘鹿点了点头：“是他。”


    杨枝自告奋勇：“需要我帮你审一审他吗，我尽量温柔一点。”


    甘鹿连忙拒绝：“可别，这种小事儿，就不用你出手了。”


    杨枝是怎么审人的，他一清二楚。甘鹿是真怕杨枝把自己审到监狱里去了。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动用私刑不可取。


    甘鹿看向一脸戒备的刀疤脸，开口道：“我不管你背后的老板是谁，回去告诉他，想做什么就光明正大的来，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我做完手里的项目就会回去，毕竟这都三年了，老在外面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刀疤脸还没见过如此淡然的路数，他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那我……可以走了？”


    甘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报过警了，我们一起等警察来吧。”说完，他还不忘教育了一下身边的这个凶残女人：“看到没，文明社会，有事儿要找警察。”


    刀疤脸：“……”


    由于刀疤脸确实没有做具体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甘鹿也没准备把事情闹大，所以简单做了个笔录，接受了一顿教育后，三个人很快就一起出来了。


    刀疤脸一出来就没影了，生怕甘鹿反悔又开始找麻烦。


    而杨枝则非常不理解：“我们都抓到人了，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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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藤摸瓜把身后的人一起揪出来啊？今天是跟踪，明天变成绑架了怎么办啊？”


    甘鹿则显得平静多了：“只是一个偷拍的人，抓到了也没用的。不就是因为我突然下山，那些人摸不清楚我想干什么吗，想看就看喽，我就是在老老实实地打工赚钱啊。”


    杨枝被甘鹿的态度刷新了认知，面对危险，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放在心上。


    甘鹿看出了杨枝的担心，他摸了摸杨枝的头：“好了，别担心了。我都留好证据了，必要的时候直接往大屏幕上一放，那对方不是百口莫辩，这可比私下解决有用多了。”


    杨枝：“你知道是谁了？”


    甘鹿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不知道啊，我行事嚣张，树敌太多了，反正大家都看我不顺眼，我都习惯了。”


    杨枝实在是无法想象，甘鹿这么细心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那他那些所谓的家人真的是很坏了。


    但他这完全不重视的态度也有点让人生气，杨枝沉下了脸：“你不要在这儿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人心很坏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啊。”


    甘鹿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杨枝笑。


    直到杨枝揪住了他的耳朵，才打断了他的装逼：“欸欸欸，疼疼疼，有数有数。刚刚发生的所有我都保留证据了，那个刀疤脸我也找人去查了，其实找出他背后的人不难，我挡了谁的路，那自然就是谁干的喽。”


    “讨厌我的人很多，但真正会对我下手的，就那几个。”


    杨枝谴责地看了甘鹿一眼，没有理他，径直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甘鹿仗着腿长，几步就跟了上去，却依旧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么担心我啊？”


    杨枝冷着脸看着甘鹿，皱着眉沉声道：“这样真的很讨厌，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满不在乎的臭德行像谁？”


    甘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他心里隐隐有了个答案，但依旧试探性地小心问道：“像谁？”


    杨枝：“我师父。”


    甘鹿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师父”是杨枝心里很深的一道疤，简直成了她的一道逆鳞，但如今她居然愿意光明正大地和自己谈论起这个人。


    甘鹿真的受宠若惊。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杨枝，男声清冷，但散在这个冬夜中，居然显得格外地温柔：“对不起嘛。”


    甘鹿的怀抱很温暖，杨枝竟然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推开他。但这样真的不对，以前她单纯地觉得可以用拥抱来表达感谢，但自从甘鹿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有的行为性质就已经变了。


    她如果不准备接受对方的心意，那自然就不应该接受这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这样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情。


    这对甘鹿不公平。


    杨枝什么都清楚，她明白甘鹿的喜欢，也知道那个所谓“朋友”的说辞就是一个笑话。她在这里生活了这半年，听到过一个很经典的话——男女之间哪里会有纯友谊呢？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但她不想后退，因为舍不得，却也不敢往前进，因为害怕。


    那种把感情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行为太危险了，师父的离开几乎要了她半条命，而意外和病痛都有可能将一个人无情地带离她的身边。


    她真的是……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