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疲惫
作品:《当咸鱼,拒当牛马[古穿今]》 何小花一字一句,说的无比真诚:“姐姐,我很喜欢你,可是你没有义务一直带着我的,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啊,我总要学会一个人的。”
听见何小花这么说,杨枝其实很意外。她被困在执念里这么久,不得解脱、自讨苦吃。
可如今一个小孩都比她通透。
何小花,实在是一个很强大的女孩子。
杨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她们俩回家没多久,苏荷也回来了。三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杨枝大手一挥,决定做顿饭。
然后被惊恐的苏荷拦了下来,主动提出要请客。
所以最后还是出去吃了。
饭桌上,杨枝正式地再次宣布了自己不久之后就要离开的消息。于是这顿饭,变相地成了一顿告别饭。
苏荷喝了点酒,看着杨枝,莫名其妙地就笑了起来,把杨枝笑得一头雾水。
“怎么了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苏荷摇了摇头:“不是,就是觉得自己预测的很厉害。”
早在杨枝去周周那里工作的时候,苏荷就想过:杨枝或许不会在周周那里干很长时间,但这间小小的甜品店,也绝对不会是杨枝的终点。
她们是朋友,但也是彼此人生路上的过客。
果然很准啊。
杨枝不是一个贪杯的人,但今晚多少也喝了点。脑袋有一点晕晕的,但是不疼,和上一次的喝酒相比,现在的状态堪称舒适。
回家的时候,杨枝很自然地告别了何小花和苏荷,进了隔壁的屋。
由此可见,苏荷准备的那张床真的很多余了,因为杨枝基本就没有去睡过。
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一个身影就覆了上来,牢牢地把杨枝抵在了墙上。
杨枝认出来是甘鹿了,于是也没有做太多的挣扎。
甘鹿身上酒气很重,看起来喝了不少的酒。杨枝不确定他现在到底是不是清醒的,于是试探性地叫了几声。
然后被牢牢地堵住了嘴巴。
杨枝头晕,再加上离别在即,心情不太明媚,不是很想和他亲近,于是扭头避开了甘鹿。
甘鹿的唇重重地擦过了杨枝的侧脸。
静了几秒之后,他就像是失控了似的,强硬地把杨枝推倒,然后抵在了沙发上,接着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接一个的吻就这样密密麻麻地落在了杨枝的脖颈上。
太强硬了。
杨枝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甘鹿举起手腕,牢牢地按在了沙发上。
杨枝的心里狠狠一跳。
她可以接受甘鹿那些阴暗的掌控欲,也乐意在生活中很多事情上顺着他,但是这样强迫般的举动,让杨枝没有办法忍受。
她狠狠地捏了一下甘鹿的麻筋,趁着他吃痛,用膝盖顶开了他,然后反扣着他的手,把他脸朝下压在了沙发上。
漆黑又安静的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杨枝严厉又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疯够了吗?”
甘鹿迟迟没有说话,只是认命般的被杨枝压着,连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他这样无所作为,杨枝最终只好无奈地放开了他。
她起身把客厅的灯给打开了,然后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屋子里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了甘鹿的眼睛,但却他始终执拗地看着杨枝,眼睛被强光刺激的有点发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枝觉得是甘鹿先莫名其妙的,她说什么话?而甘鹿,则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妥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沉默始终是需要被打破的,他俩总不能就这样在客厅里坐一晚上。
甘鹿起身,半蹲在了杨枝面前,仰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吗?”
杨枝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我没有生气,我就是觉得你很莫名其妙,你无缘无故犯什么病?”
甘鹿心头一滞,喉结滚动了两下,然后抓住了杨枝的手,耷拉着眉头开始道歉:“对不起。”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甘鹿现在的样子又这么可怜兮兮的,杨枝心里那股被逼出来的无名火很快就消下去了。
她捧着甘鹿的脸,放软了声音问道:“是我今天没有陪你去,所以你不开心了吗?”
甘鹿看着杨枝的眼睛,睫毛轻颤,良久之后,才点了一下头。
杨枝不知道为什么甘鹿会这么执着于让她陪着去一个庆功宴,也没有深入思考,但她现在不想让甘鹿不开心。
杨枝解释道:“对我来说,这不是哪件事情更重要的问题,是我一开始其实就不想去,是因为你我才妥协的。何小花是我带下山的,我又马上就要走了,去参加一个家长会,不是很正常吗?”
“甘鹿,你要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甘鹿的反应尚且不论,杨枝先被自己的话惊到了。
不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些勾心斗角,一句话要在心里转八百遍的日子了吗?
她为什么要跟甘鹿耍这种心眼,这不是在解决他的情绪问题,这是在道德绑架啊。
把问题丢给对方,然后自己获得心理上的轻松。这样的小心思,和别人耍耍就行了,她怎么能把这样的负担给甘鹿呢?
甘鹿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对劲,她早该有所察觉了。这不单纯是工作上的疲惫,肯定是和他即将要面对的那些人、那些事情有关啊。
抽丝剥茧的想了这么一大串子,杨枝觉得有必要和甘鹿好好聊一聊,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去,和他们即将要一起面对的未来。
可是杨枝突然觉得有点累,任何一点心思上的分析和猜测,都会让她觉得疲惫。
杨枝想,先放一放吧,不着急的。而且现在甘鹿的状态,明显不是一个大家一起好好分析情绪的状态。
杨枝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甘鹿的眼睛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然而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订了明天的机票。”
杨枝:“……”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给我改签。我明天不要和你一起走了。”
甘鹿刚张开嘴,却被杨枝捂住了嘴巴:“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单纯不想明天和你一起走,如果你再唧唧歪歪的话,我觉得可以不用走了。”
甘鹿立马闭嘴了,然后乖乖地说:“那我给你订后天的好不好?”
杨枝点了点头:“可以。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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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隔壁睡,你自己也早点休息吧。”
甘鹿很想拉住杨枝,但却因为杨枝今晚冷淡的态度犹豫着不敢拉她,他实在是害怕杨枝会因此讨厌自己。
杨枝低头亲了亲甘鹿:“别多想,我只是有点累。”
出门之后,杨枝并没有开门去隔壁,而是下楼去了小区里那个滑滑梯附近坐着。
此时已经很晚了,小区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昏暗的路灯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
杨枝坐在了秋千上,然后掏出手机,思索地看着通讯率中徐之的名字。
犹豫再三,她最后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这么晚了,他听起来倒是一点也没有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疲惫:“呦,稀客啊,是遇到烦心事儿了吗?”
杨枝:“……”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杨枝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关于甘鹿的事情,越具体越好,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山里面待三年,又为什么会突然下山?”
徐之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枝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很直接地就告诉了徐之:“我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最近我感觉他很焦虑,而且他的占有欲大的不正常。”
徐之沉默了几秒,然后轻笑了一下:“我没法客观评价,因为我有私心。”
杨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就是了,我不会因为你是甘鹿的朋友,就判断偏离的。”
徐之:“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你因为他,去妥协自己的生活。”
杨枝沉默了很久很久,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思考一下。
不是,他们俩很熟吗?这么为自己考虑呢?
然后,她开口道:“你真的很有病。”
徐之大概是个抖m,杨枝骂他,他没有一点不快,反而笑得很开怀:“我没有病,但他确确实实是真的有病。唉,我就说谈恋爱很麻烦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话是那么说的,但徐之还是如实告诉了杨枝,她想知道的事情:“他那个家庭就很不正常啊,父母不和就算了,还非得装的家庭和睦,装就一直装下去呗,最后又把他的乌托邦给打碎了。”
“要知道,这和一直生活在不和睦的家庭带来的冲击可是不一样的,这样的痛苦更直观,更残忍。也更容易摧毁一个人。”
“他刚来山上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天天都要吃药。隔一段时间还要下山复诊看医生。是养了将近两年,才慢慢调理过来的。至于下山,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他确实是为了追你,但是就算没有你,该面对的事情他也是要面对的。他总不能在山上待一辈子吧。”
“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因为从小得到的太少,所以遇到在乎的人或事物,就会变本加厉地想要掌控。”
“正所谓爱犹生怖,贪心不足啊。”
“但是,杨枝,每个人都很苦,他的痛苦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为他做妥协,你来这里是为自己重新活一次的,不是为了别人。”
静谧的房间中,石像下,徐之坐在蒲团上,月光洒了他满身。
看起来竟然带着某种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