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你想好了?

作品:《种田之竹外桃花三两枝

    十月十六,钟静满两周岁。


    十一月十六,平安满周岁。


    十一月初,钟老金和陆氏就张罗着要回那院去。


    虽说这边住着也好,但是老四和老六现在跟着他们老两口过,他们在这边,不仅平安跟着,老五和老五媳妇儿每日做饭也都捎带上老四和老六。


    这时日长了,也不是回事儿啊。


    “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讲什么像回事不像回事的……”


    江衔月抱着小羽,一边给她看陆氏怀里的阿植,一边宽慰道:“不过是两步路,您和爹今年就安生在这儿过年,等开春,天暖和了再回去。”


    他们这边有炕,老院没有。前些天,钟五还和钟六商量,等空闲了,他们一起把爹娘那院的西屋也盘上炕,以后他们冬天也住得舒坦。现在炕还没盘上,屋里又几个月都没住人,冷的冰窖似的。


    江衔月不想让二老这时候回去,也清楚她心中的顾虑,“四哥和老六也就过来吃个夕食,就更不值当提啦!平日里五郎腾不开手的地方,不都是他们帮衬着。而且平安在这儿,他们兄妹仨还能作伴呢。


    “要是老六娶媳妇儿了,我们也就不强求你们在这儿,可他还没娶媳妇儿,四哥也是一个人,你们要回去,家里多冷清,这也就一两个月了,倒不如都在这边过年,也热闹不是!”


    平安在这边,钟静白日里也常过来,她如今说话走路都利索,日常撵着罗盘和沙漏玩耍,带得平安也活泼起来,如今已经能喊“爹爹”“爷爷”这些比较简单的音节。


    像“奶”“叔”“婶”这些需要拐弯的音节,他喊起来就比较费劲,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虽然平安会说话,但他不爱说话,只爱笑。喊人的时候往往出其不意,一般陆氏在在忙什么,他跟俩崽儿玩耍,玩着玩着就要喊一声,很亲很依赖,总能惹得陆氏欢喜异常。钟老金还说他,“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总有道理!”听江衔月这话一套一套的,陆氏笑着嗔她,又跟她讲细情,“你们小孩子家,不懂里头的路数。我跟你爹可不是要跟你们见外,只是平安要满周岁,不说办不办,这抓周得在自己屋里吧。


    “还有你四哥和老六,老大人啦,还是光杆一个,由不得人不操心。咱们不说年前就把媳妇儿娶回家来,但总要着手操持着,总不能到时候找媒人、见亲家还在你这儿吧。


    “再就是你说的,离得又不远,两步就能走到。我住不住这儿也不要紧,就是不住这儿的时候,哪天不过来个三趟五趟的?”


    好说歹说,陆氏总算说服江衔月,不过也让了一步,等钟五给他们西屋里也盘上炕,他们再回去。


    说定,钟五就开始做土坯,又喊了钟大、钟二兄弟几个,问他们盘不盘,盘的话就一起弄上,省得麻烦。


    虽说这边天气暖和,但到了冬天哪有不冷的,就是不像北方那边一冷冷三四个月,冷一个月总是有的。若是遇上阴雨连绵的时候,更是冻得人都木了。


    所以钟五说盘炕,大家都要盘。


    赵穗儿犹豫,盘了炕,冬天是挺好,可夏天热啊。


    江衔月失笑,“大夏天你又不往里烧柴火,怕什么热啊!再说盘了炕,又不是让你们就此把床扔了,换个地儿放着一样住的,就是屋里地方肯定要小些。”


    “看我,真是迷糊啦!”赵穗儿头顶着静儿的肚皮跟她逗趣。


    周氏也有些犹豫,“老五,这盘炕要花多少银子啊?是你来出还是……”


    他们一家四口,以后总要搬出去的,就算屋里盘上炕,他们又能住几年?要是自己花钱的话,他们就不盘了。


    钟五有些无奈,钟二瞪周氏一眼。


    江衔月笑道:“二嫂也太多心了!你放心就是,盘炕咱们自己就能盘,不需请人,五郎他们几个弄些土坯就成。就是要用些青砖和木料,木料各自存的都有,青砖我们那里还剩一些,尽够用的。”


    周氏这才不说话,倒是她还有别的事,“五弟妹,听说那个白石桥那个藕粉作坊是你们出的主意?现在那边还要招工,你面子大,就去跟那掌柜的说说,让我嫂子也去帮工吧!”


    藕粉作坊开工后,就从各处收购莲藕,钟大、钟二最近没去码头搬货,都过去作坊里做活,或是去买莲藕、运莲藕,或是洗粉、搬卸等活计,总需要一些力气大的男子。


    工钱跟在码头上差不多,却比给人扛货轻松许多,晌午还管一餐饭。这也是个人人争抢的活计。


    徐氏和周氏也在作坊里,一天不说多,也能挣个二十文。村里但凡干净利落、又有空闲的妇人都愿意去那里头找个活计。


    只是作坊规模有限,用不上那么些人,所以现在也只找芳草滩和白石桥这两处的人做工。


    自然有不服气的,凭什么一样做活,他们能做,我们就不能做。


    作坊掌柜自有话说,按理作坊在白石桥附近,应当先招附近的住户做工,但是因着合约在前,芳草滩才排在白石桥前头去。


    这事里正亲眼见证,都没话可说。白石桥那边也清楚内情,自然没有二话。


    至于有意见的人,也只能慢慢等了,等作坊规模扩大,需要更多的人手,自然有他们的位置。


    “二嫂,人家招工都有章程的,连白石桥那边的人,离作坊近,上工下工都方便,尚且没有全招进去,更何况更远的地方呢。这样的事,我哪里能说得上话。”


    “弟妹说哪里话,听说那方子都是你给出的,你只要说一声,他们能不应!”


    周氏坐过来,要接江衔月怀里的阿植,亲亲热热道:“你也真是糊涂,要我说,既是有这个机会,就应该先把咱们亲戚们先弄进去,你就是把那些不亲不邻的人弄进去,她们还能记你的好?”


    钟五先一步抱走阿植,对江衔月道:“阿植沉实,我来抱吧,你歇歇手。”


    “二嫂,你这又是听谁说的。人家是做生意的,自然是想找谁就找谁,咱们又没给人家银子,凭什么由着咱们指手画脚!”这句是对周氏说的。


    周氏还想说点什么,钟五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们可是头一批选进作坊的工人,不过既然你不稀罕这样的机会,想让周岭的人往前排,不如直接去找管事的,说你代芳草滩自愿放弃这个待遇好了。


    “毕竟人家招工都是一个村一个村招的,为的就是工人上工下工能结伴同行,以免遇到危险。可没有东边招一个、西边招一个,近处招一个、远处招一个的道理。


    “又或者,二嫂这样大方,舍己为人,想来不介意把自己这个做工机会让给亲家嫂子吧,你要是去找管事说,管事应当也不会不近人情的,说不得很乐意辞退你,招别人呢!”


    周氏一噎,嘀咕道:“不愿意就不愿意,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还当你俩是个好的……”


    钟五听得清楚,只是不好回话,钟二却没那么多顾忌,“别人都不好,就你好,就你周家好,你要是再多嘴,就滚回你周家去。别逼着我再说休妻的话,下次我可就不说,直接找里正写休书了。”


    周氏撇撇嘴,钟二跟她离心了,她要是再不为自己盘算盘算,哪还有好日子过。所以这个工暂时是不能让的。


    她心里也清楚,掏钱的才是姑奶奶,要是嫂子能挣钱,她挣不了钱,那她回去,充其量也就是个讨人嫌的小姑子。


    嫂子当家,就是爹娘兄弟不满,也帮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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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两天,炕就砌好了,只等晾干就能住进去。


    钟老金忙不迭烧火烘炕,终于在十一月初十这日搬回去。


    平安的周岁没有办酒,钟四说满月的时候已经热闹过一次,后头的就收敛着来,不指望平安风风火火有多大能耐,只愿他平安顺遂地长大就好。


    钟老金想着也是。到底是心疼孙子,虽没办酒,抓周的物事却准备的齐全,不仅有常见的木锄、笔墨、算盘、铜钱、竹制弓矢、秤尺、竹马、七巧板等物,还去找钟五拿了医书和四书五经,找江衔月借了一枚小印。


    平安抓了算盘和医书,钟老金挺高兴,“好孩子,踏实知上进,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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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晚间,钟四就找过来,“爹,娘,我想跟着江家兄弟去跑商。”


    陆氏大惊,“老四啊,怎么突然想这个,不是在衙门干得好好的?”


    钟四默然,“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也为平安挣份家业出来!”


    钟老金叹气,“你想好了?”


    父亲这个语气……钟四心中惊讶,抬起头来。


    钟老金老迈的面容上尽是无奈和担忧,跟钟四对上视线,他语重心长地道:“老四,你们兄弟多,我和你娘很多时候照顾不过来,才让你长成如今这副性子。你,你既是心中定下主意,就去试试吧,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开阔心胸!我跟你娘,还有平安,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爹!”


    “娘!”


    钟四跪下,给他们磕头。


    “快起来!”陆氏扶他起来。


    钟四还想说些什么,钟老金打断他,“郑家的事不要再提!不论是为了平安还是为了你自己。郑娘子不是好相与的,郑家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即便她悔改,我跟你娘也不会同意你再跟她过日子的!


    “你若是单为着平安,想让他知道来处,有的是别的法子,唯独不能再跟郑氏绞缠不清。你既然放心把平安托付给我们,我跟你娘就会用心教养他,这些事,等他再大几岁也会跟他说清楚,到那时,他自己要认娘我不说什么,但这会儿,我不答应!


    “还有你的事,四郎,你还年轻,不知道一辈子多长,现在说只带着平安过日子还太早。既然你想出门看看,那就去,等你闯出名堂了,平安也长大一些,到那时,你要还是拿定这个主意,我和你娘绝不阻拦。”


    钟四寂寂,点头应是。


    -----


    十一月底,江衔月受柳昭明之托又往茶摊跑了一趟,宝珠终于点头。


    冬月的风格外凛冽,江衔月出门,鬓边的蝴蝶兰绢花几欲坠落。


    钟五侧过身替她挡着风,抻开大袄裹在她身上,扶她上了车。


    江衔月坐好,抚抚鬓边把绢花固牢在发上。


    微红的指尖抚在雪青色堆纱花瓣上,赏心悦目,钟五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媒婆。”


    江衔月嗔他一眼,“我如今可能说会道啦,要不要给你说个漂亮媳妇儿啊!”


    钟五含笑摇头,“我家里已经有漂亮的小媳妇儿啦,再不会有比她还漂亮的。”


    “怎么没有?”


    “的确有。”钟五思索片刻,煞有介事地点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说巧不巧,竟和我那漂亮媳妇儿一模一样,只不知道我与她的夫君是不是也一样。”


    江衔月笑倒在他怀里。


    钟五拥着她笑够了,劝道:“坐里边,外头冷。”说着就要放下帘子。


    江衔月拦住他的手,“好了,我就坐这儿,咱们说说话。”


    “多冷!回去再说!”钟五推她往里去,“里头有小陶炉,你手搁上去捂捂。”


    江衔月摇头,坐到他旁边,笑道:“今儿个咱们就算大功告成啦。不过后头的事,我可一窍不通,这打铁要趁热,等回去,你赶紧让柳昭明找真正的媒婆来说和吧。”


    她来这几回,也就是从中递个话,柳昭明能打动宝珠,背后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听老六说也是见天往白石桥这边跑呢,就怕有不长眼的又去捣乱。


    对陶叔陶婶儿,柳昭明也殷勤得很,不是帮着担柴,就是帮着添水,看火,倒茶,就是他脸太冷,好几回把客人吓跑,惹得宝珠又气又笑。有时候陶叔陶婶儿没空闲,柳昭明还去学堂接陶家的小学生放学……


    明明柳昭明和淘宝珠比钟五和江衔月还大,江衔月看着他们却有一种过来人的感觉。钟五与她当初不也是如此吗?虽说这个当初,也才过去一两年而已。


    她看向侧坐着为她挡牢寒风的钟五,无比思念家中的两个孩子,“五郎,我们走快点。”她依着他的肩膀。


    “好!”钟五含笑点头,赶着已经长大的小牛加快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