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猪神跑入老阴沟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四人在一颗大树旁生起了火,赵江照顾郭岳岁数最小,让他背靠着树,其他人都是背露了空。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凉。


    四人从早上进山就没停过,汗水凝在棉裤和大棉猴上,都冻硬了。杀猪的刺激感过去,就觉得疲惫涌上来。


    赵江拿出小锅,捧了雪进去架在火上烤。


    像以前条件不好,冬天进山打围,喝水都是喝撅尾巴茶。那水面上白花花的一层在涌,都是寄生虫,山里人也不在乎趴下就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权当补充蛋白质了。


    现在赵江打围,狗受伤使的都是去痛片磨成的粉,用医用绷带,回屯打青霉素,就不乐意喝撅尾巴茶了,进山都带小锅煮雪,图个卫生不闹肚子。


    趁着水凉,赵江拿出黄油纸包的光头饼和鸡蛋糕,分给众人。大伙也没说啥话,到手就开始啃,填补五脏庙。等再喝上几口水,又抽上几根烟,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赵江看看漫山的野猪,说道:“胡大哥,你搁这儿看着猪。屯里连皮带骨的二毛五一斤收,这都是钱,别让其他人捡去了。


    岳啊,你休息好了,就开车回去找你们屯长。就跟他说有九十头野猪在山上杀好了,派人来拉。”


    主岗差不多有四十多头,就让胡华清在这儿守着。其他岗子阴坡上的没办法,只能让郭岳赶紧回屯找蒋昌。


    这么多猪,光靠他们四个人破膛,那得开到啥时候去啊。


    郭岳家的解放倒是能装些猪,但是没带能捆住那么多野猪的绳子,只能齐着车板子放,往上堆不住。


    胡华清点头,“好嘞兄弟,我肯定看好了,这都咱辛苦杀下来的。”


    他嘀嘀咕咕粗略地一算,八十九头猪,不用扒肉,就按平均每头一百五十斤来算,二毛五一斤……乖乖的,这里都有三千三百多元了。


    这年头,除掉搞抬会的、提着脑袋的倒爷,干啥能一天挣三千多块啊?


    就这斤两还是平均来的,指不定更多!等等,胡华清反应过来,这三千多,还没算上那单一头就一千多斤的猪神呢。


    要赵江把猪神干下来,那凭空多出好几百。


    “兄弟,咱这把真是掏上了。”胡华清止不住地咧嘴笑,简直合不拢嘴。


    要放以前,哪里敢想这样满山坡跟撸苞米一样杀猪,哪里敢想这样哗啦啦来钱。


    付建军手在赵江肩膀上拍拍,等他转过头,比出一个大拇指,由衷地说道:“兄弟,啥也不说了。你真是这个。”


    打围人都是我老二,谁特么能第一的吊样。今天我没打下来肉,那是山神爷不给面子,不是我本事不行。


    但付建军对赵江,以前还会存着,能不能精进本领超越的念头。添上今日一仗,他是真的服气,整不了啊整不了。


    “法子也是咱商量出来的。这大仗我一人也干不下来啊,呵呵。”赵江转着手腕,寻思活还没干完呢。


    身体或许疲惫,可赵江目光炯炯,精神上愣是没觉得累,念着那还在亡命天涯的猪神,反而心有点烧。


    这群猪都是多点滋味的浇头,猪神还在碗里没吃到呢。


    江哥,你呢?”郭岳问道,他听赵江光说了自己和胡华清去干啥。


    “我和付大哥歇歇,去杀那猪神去。”赵江说道。


    像离群的炮卵子最是危险,打围人都不会特意去打,容易伤狗伤人不说,肉也不好吃。


    何况是这头久经岁月的大猪,赵江怕出意外,就不好带胡华清和郭岳,只跟手把硬的付建军一道。


    “我俩今晚可能回不来,你们记得跟人说声,让他们别着急。”赵江说道。


    现在都两点多了,再过一个点山里天就该黑下来,赵江估摸着他和付建军两人得撵那猪神到晚上,打下后在山里窝一觉。


    “兄弟,那你们可得小心点。”胡华清闻言一怔,忙说,“咱这把干的很多了,加上奖励不少钱呢。”


    “是啊江哥,春猎第一妥妥的了。”郭岳应和。


    付建军听他俩说话轻轻扬起嘴角,四人中或许就他最懂赵江的心思。


    “不是钱的事儿。”赵江摇摇头,他本来也不为春猎的名次。


    春猎年年有,猪神的机会却仅此一次了,它是无数打围人毕生的最高追求。


    上辈子赵江连跟它一个照面都没较量过,这次说啥也要给它杀了。


    或许因为赵山上辈子是被大孤个子挑死的,赵江对野猪有种莫名的杀意。总觉得多杀一点,是不是就能提前扼杀这个灾祸。


    那这样想,赵江如此执意杀猪神,也是他对赵山的一片孝心嘛,孝顺孩子。


    想到这儿,赵江的心也突突的。不知道这回,那伤人的炮卵子会不会还在秋天出现。


    不过他爹赵山都调到林场上班,不用去林班归愣了,想来今年冬该是遇不到了吧?


    “岳啊,你不用急,休息好了再出发。”赵江说道。


    虽然猪群搁山上,越快拉越好,但郭岳得整顿下,免得人出岔子。


    急事缓做,就是这个道理。


    赵江站


    起来,拍拍屁股,将枪一抓,对付建军说道:“大哥,咱走吧。”


    “好。”付建军把烟一扔,也是掐枪起身。


    和郭岳、胡华清分别后,赵江两人套上滑雪板,往坡下滑。到了沟塘子再解下滑雪板,到积柴道上车,直往小拇指山岗的阴坡去。


    要掐踪,就不能开车了。


    到了阴坡后,赵江和付建军就顺着猪神留下的踪迹追。初春来了,气温回暖,有些地方的雪就化掉了,但那土也泥泞,两人都是打围的高手,掐踪不成问题。


    为了省劲,遇到有雪的地方两人就套滑雪板,泥就走路。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虽然不至于完全看不见,但打枪的话却十分影响视线。


    “兄弟,它没停。”付建军看着面前的蹄子印,蹲着起身,面色凝重地说。


    这面是阴的,沟塘子中的雪化掉,和泥土混在一起,满是大猪留下的痕迹。泥雪到处被拱开,这是猪神在跑的过程中,用鼻子拱食留下的。


    正常来说,野猪受惊归受惊,但早上起窝到四五点,咋地也要吃东西。


    猪神体力好,但相应的它食量也大,吃得东西多。


    但这头上千斤的大猪,除去中途放了一泡尿,步子是没歇过的。这也是它为啥那么难打,上千斤,狗帮别说定住,就是趟子也不带这么远的。


    “大哥,那咱慢慢摸过去。”赵江说着,就想把挎兜子从身上取下来。


    大猪有拱食的痕迹,就说明它在前边不远了。只需要小心靠近,两人枪法都不差,这猪神就干下来了。


    害怕惊动它,赵江剩下的路打算爬过去,避免挎兜子刮蹭枝条出声响,给它吓跑。


    “兄弟……”付建军面露遗憾和纠结,伸手挡住了赵江。


    “咋了大哥?”赵江诧异道。


    付建军转头望着前边,叹了口气,“咱回吧。这猪神打不了了。”


    “不是大哥,为啥啊?”赵江不理解了,哪有送到枪口不杀的道理。


    费那么大阵仗,不就为了杀猪神吗。都追一天了,临到关口说不能杀,赵江哪里不急。


    要是付建军忌讳啥,不杀这种上了岁数的山牲口,那早该说了。


    付建军把住赵江的肩膀,似乎是怕他往前走,硬是拽了回来,“咱赶紧走,这前边是老阴沟。”


    天色黑了,付建军刚开始其实也就顾着看野猪踪迹,没太留意他们往那边去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们要靠近老阴沟的范畴时,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白天打围人都不敢进的地方,天黑了还能进吗?


    付建军虽然不甘心,但到底是明事理的,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造次。


    赵江一愣,心里也是犯起嘀咕。老阴沟的邪乎,他已经听蒋昌他们说过了。


    这时,赵江才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景象上。


    高山脚盛长鱼鳞松,这种树每年都会落下种子,大树旁边又有小树长出。


    老阴沟这块常年没有人迹,山场被西岭林场放弃,几乎就是原始森林的模样。


    鱼鳞松交杂密密麻麻,高大无比、遮天蔽日,赵江抬头都瞧不见一片完整的天空。


    有冷风顺着山沟灌进来,寒风拂面,更觉前面黑暗暗的林子阴气森森。


    这猪神倒是会挑地方跑,好像就跟吃准他们不敢跟着进来一样。


    赵江摇摇头,把付建军抓他肩膀的手拿下来,盯着前边。


    两人都无言,就站这外边。


    付建军虽然说不能打了,其实也是期待赵江能不能有啥法子,枪都上膛了不能打,太难受了。


    要是他铁了心不打,刚才就要冲天开几枪、再放二踢脚惊散四周野兽,保证两人安全了。


    “兄弟,你有啥法子没?”付建军说。


    肉送到嘴边不能吃,实在是难受。


    “付大哥,这对面是不是老林班的大坡?”赵江问。


    日积月累的,从山上滚下来的松塔、秋子在老阴沟里必然也多,猪神往这里奔倒也合情合理。


    老阴沟地势狭长,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山根在后边交汇成堵,东面临着就是山道,山沟口不到两三里地,都是大直道。


    赵江想好了,既然他们不能进去,那就把它轰出来!


    “对。”付建军说,急切地问,“兄弟,有主意了?”


    赵江抬眼看了下天色,咬了下牙,“我们都还没睡,还能让它睡得着觉?大哥,咱先往回赶开车过来,路上对付一口光头饼。”


    “待会儿的,大哥你拿二踢脚在北面的大坡上放,从汇着的山根那往大道放。野猪是从这边跑来的,不会往回跑。它听到声响,就会从沟里出来,到大道上,我开着车,给它打了!”


    这也是胡华清给他的灵感,把仗围和车的机动性结合起来。


    赵江天明都不想等,要猪神三更死,就别想活过五更。


    让付建军去放二踢脚,主要是因为他不会开车。但付建军就算会,他也会主动承揽这个活,他算长辈,赵江还是拿把的,不管是出


    于照顾,还是别的,开枪只能是赵江来。


    不然他心里还得犯怵。


    付建军眼睛一亮,想了会儿又问道:“要不咱在山上找地方睡一晚,明天天麻麻亮就回去,领着狗来趁它没起窝这样干?”


    赵江摇头,付建军说的自然是更稳妥,他也想到了:“付大哥,这野猪有点儿老精老精的。我怕它吃完东西就跑了,不按咱的经验来。”


    像野猪跑动到下午三四点放食,是打围人依仗的经验。要不是亲眼所见,赵江都不信猪神会跑到现在,还偏偏跑进老阴沟中,跟他们相望。


    对付不按常理出牌的,那自然也不能按寻常来整。


    “行,听你的。”付建军点头,也是下定决心,整一把。


    刚才过来的时候是为了追踪,现在就没必要走山路,他们下到大路上往回赶,边走边用黄油纸将大饼干往嘴里塞,算是随便对付了口。


    现在两人身体都累,但打围人不缺的就是这股劲。


    回到车上后,赵江送付建军到北面大阳坡下,从车上将一麻袋的二踢脚和电棒交给他:“付大哥,你别省着,可劲儿放,不缺这点,安全第一。”


    付建军点头,“知道了兄弟,能不能磕下来,就看这把了。”


    目送付建军打开电棒走上坡,赵江一脚油门回到山沟口堵住。


    一来一去,又花了小一个点,暗夜又浓上许多。两个车大灯冷清的光照在空荡的大道上,除去山间的小兽的声响和没熄火的车子声,就剩下风擦着车窗,显得孤寂无比。


    虽然范立这辆车上有暖风,但山里零下的寒冷仍包裹着这个铁皮罐子。


    赵江只能拢了拢衣服,汗水打湿棉袄、棉裤后,湿了又干,硬的很,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御寒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老阴沟心理作用,赵江总觉得心有些不安。但付建军不说别的,如果感觉危险,放二踢脚、鸣枪就能吓走野兽,应该不会有啥岔子。


    赵江把枪横放在腿上,望着车窗外的沟口,默默地点燃一颗烟,火星让他的脸忽明忽现。


    而付建军这边,并没有走得太往上靠,鱼鳞松密,电棒的光不能射出去太远,所以他走的挺慢。


    感觉差不多之后,付建军从挎兜中掏出二踢脚和火柴盒,刺啦点燃,往空中一丢!


    “踢……登!”


    “踢……登!”


    然后付建军又抬起枪口,冲天砰砰连发,横搬山岗,走上几百米就要重复放二踢脚和开枪。


    此时,在老阴沟中,直线距离付建军四五里地,一黑乎乎、影影绰绰的庞然大物猛然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