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毙猪神,北坡遇虎妈子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来了!


    听到轰鸣的二踢脚和枪响,赵江精神一震,直起身子,踩动油门,慢慢驱动车子往前开。


    山间不断传来的炸响,就像在一锤一锤的击打锣鼓,敲在赵江紧绷的神经上,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让他的食指不自觉轻轻颤抖。


    黑暗中,赵江目光炯炯,紧锁住沟口。


    赵江摇下车窗,不过五六分钟,一阵风从沟口吹来。隐隐约约的,连续不断的“蹭蹭”刮擦树枝和树条的声音传来,越来越大。


    伴随着的,还有野猪惊恐的“吼乎吼乎”、“嘎嘣嘎嘣”的声音。


    赵江瞪眼,使劲地往沟口瞧,但天太黑了,根本看不太清。但迎着贯通沟塘的寒风,属于大炮卵子那浓重的骚味儿直往赵江鼻尖灌。


    赵江抬手,将枪从肩膀上取下,枪把子紧紧靠住身子。


    他用车窗当做架子,枪口移向外边,拨开保险,食指扣在扳机上,口鼻皆不再出气,枪打一口气的屏住呼吸。


    “吩儿吩儿!”


    虽看不清切,但赵江能瞅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奔来,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和火药味儿,扬起头颅,脚步略做停顿。


    赵江在扳机上不断摩挲的食指猛然扣下!


    “嘭!”


    剧烈的枪响撕碎了寂静,子弹急速射出,一条耀眼的火线从枪膛窜出来。


    枪响瞬间,那野猪身子一惊,猛然晃动往右边一栽。


    它似乎是想往回跑,但没等野猪站稳,一连串的枪声轰鸣,赵江将子弹倾泻而出,黑影应声倒下,也绝了嘶吼声。


    赵江咔擦拉开枪栓,将子弹条儿按住一插一怼,右手猛拉子弹上膛。


    然后他抓起放在座位上的电棒,打开车门跳下去,左手拖住枪的同时按住电棒,警戒着慢慢靠近倒下的黑影。


    赵江听着自个儿胸膛内“砰砰”的心跳,那野猪居然还没死绝,隔着三五米的距离,赵江还能听到它在咳血、出气儿。


    借着电棒的亮光,赵江轻轻皱眉。


    不对。


    走到近前,赵江脚踏在野猪身上,轻轻拨弄了下。


    这是头炮卵子不错,不过看样子只有三百多斤,压根就不是那小山一样的猪神。


    而且眼瞧赵江走来,炮卵子的却没瞧它,小眼睛惊恐地注视着黑沉沉的沟塘方向。


    “嘭!”


    野猪头颅炸开血雾,往旁一倒。


    赵江补上一枪,彻底将它打死,放下枪,关上保险,五六半垂在膝盖旁边,重新往车边走。


    老阴沟中山牲口厚,被二踢脚和枪声惊出来的自然不止猪神一头。


    赵江刚上车摔上车门,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听到山间荡来的重重叠叠枪声,经久不散。


    他一抬头,眼神中满是赫然,当机立断拉挡,猛踩油门直往付建军那边山道去。


    枪肯定是付建军开的没错,但刚才这连串的慌乱枪声,就不是为了鸣退野兽的阵仗!


    在打围中,若连续不断地快速开枪,能震得耳朵直鸣。在山间重重叠叠地回荡,枪声去了又返,交织在一块儿,就根本无法分辨枪声到底是从哪边打的,就像是四面八方都在打枪。


    这种情况,俗称就是枪炸了。


    要么是手把不好,始终打不中猎物。要么就是遇到了突然的情况,猎手只好不瞄准地泻空子弹。


    要不是赵江知道付建军在北面阳坡,压根就听不出枪声从哪边过来的,他肯定是碰到啥了。


    哪怕赵江很想打猪神,那也得分轻重缓急,得赶紧去保证付建军安全。


    赵江扭头望了眼黑暗中的老阴沟,偏偏刚才枪响落下后,再无任何动静。


    他咬住嘴唇,脚上发力,油门又陷进去几分。


    正是因为心焦,赵江压根没注意到沟口中渐


    渐变大的声响。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迈动着蹄子,登登地叩在大地上,直直地从沟口冲出来,像是在竭力逃避身后的某物,迎面悍然撞向赵江的车头侧面!


    赵江回头时,正看到那高于车窗一半位置的脊背,在黑暗中就像一根根笔直的钢针耸立。


    赵江胳膊肘发力,刹那间猛转方向盘,狠狠踏下刹车,整个人在惯性下倒向右边,脑袋撞在车上,痛得有些七荤八素的。


    车头嗡嗡地摇晃着调动方向拖行,轮胎与道路在急剧的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声鸣。


    “嗷……嚎!”


    猪神也是被解放吓了一大跳,破锣嗓子似的低吼着,却不停地继续往前跑。


    从两个大车灯前经过时,左右的光亮显出了它山岳一般,满布枪打刀痕的大门板,就像一个黑幕布映在赵江瞳孔中。


    尽管赵江极力避开撞击,猪神的屁股还是擦着了车头,发出沉闷的一声“砰”,在碎裂声中,右边的车灯熄灭。


    猪神后座往后一撤,不管不顾地继续朝老阴沟对面的山坡跑。


    赵江死握住方向盘,脑袋又冲前一栽,额头磕在方向盘上。


    “我艹特么的!”赵江没歇过的眼睛中布满红血丝,顾不上脑袋的生痛,抓住枪就搭在车窗上想往外打。


    在发现视角不好后,不到零点三秒的功夫,赵江几乎是撞开车门,蹬着往下一跃,重重地磕在地上。


    哪怕穿着厚厚的大棉猴和棉裤,这下摔得也是不轻,肯定有摩擦出的血口子。


    但此刻的赵江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


    他趴在地上,如同精准的机械,左手托枪,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整个人没有丝毫的晃动,停住呼吸的赵江就跟那死物的大石头一般。


    本来都想放过它了,哪成想猪神自个儿朝车撞。这次若不能打死,就是真的没机会了。


    车灯照着前方,借着微弱的光亮,赵江只能看到庞然大物的黑影脊背,有浅浅的光亮反射起伏。


    这全凭感觉,赵江轻压枪口。


    下一秒,山道上被枪声占据,赵江肩膀不停震动,轰鸣的火龙连成线往上打,短暂的光亮照出他脸上的磕出来的血口子。


    头两枪,赵江还能听见猪神的嚎叫。随着后面的枪落下,赵江只瞧见那反射单车灯和月光的脊背一歪,听不到猪神叫了。


    扳机“咔”的空扣一下再没子弹后,赵江松开左手,右手抓住枪翻身仰面朝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剧烈地呼吸着凛冽寒风,胸膛快速地起伏。


    不知道在刚才的撞击中磕到哪儿了,赵江这时才慢慢觉得胸膛和五脏六腑痛,是受到冲击后的闷疼和火烧,身子和脑袋上也隐隐作痛,辣得慌。


    赵江左手抹了把脑袋,传来滑腻的触感,放到鼻子下一闻,浓重的血腥味,嘴中的血也是甜腻的,还没传来铁锈味。


    赵江刚才就是想再开枪也没办法。那种情况,已经是凭着骇人的意志力掐枪开枪了,根本来不及上子弹条。


    虽然没看清楚,但赵江的枪感告诉他,猪神是被打死了。真没死,那也没办法了,由它跑吧,让猪神再多活一晚。


    就算没死,那也必然被打成了重伤,留下血溜子。今晚不行了,赵江就明的再顺着猪神血迹,一定给它灭了。


    赵江咳嗽着,胳膊肘撑着上半身起来,冲上边啐了口血沫子,抹了把嘴角,特么的,半道冲上来给老子吓一跳。


    幸好骨头没受伤,脸也没破相,赵江过几天还得去见老丈人和媳妇呢。


    他憋住一口气,按在膝盖上站起来,往就剩一边车灯亮着、斜在路中央的解放一瘸一拐地走去。赵江得赶紧去找付大哥,今晚的事儿还没完。


    说实话,上山就是会像这样有种种意外,根本预料不到。赵江一天没吃上口热乎的,现


    在也是强弩之末。


    上车后,赵江发现自个儿的电棒也坏了,怎么摇动也不亮,应该是在和猪神撞击时弄坏的,那待会儿上山更是抓瞎。


    回屯是不行的,那只是骗自己心安,等再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付建军在山上,赵江就不可能丢下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同上山的爷们儿,就是把命交在对方的手上。


    何况付大哥信任他,大晚上的二话不说,孤身去老阴沟北坡赶仗,就是算准不管什么情况,赵江定会来寻他。


    要是赵江今晚丢下付建军,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赵江自觉不是什么聪明人,只能顾上一亩三分地,重活一世,不就图个畅快顺意吗?


    饭要大口吃,钱要脚踏实地挣,念头必须要通达,回头看去没有悔意,这才是爷们儿的做派。


    就在赵江重新换上一联的十发子弹,神色凝重时,天边突然传来二踢脚的响声,一串过后又是一串,在往赵江沟口这边靠近。


    那这就说明付建军没事。


    “呼……”


    直到此刻,赵江才真正放下心来,肩膀缓下身体放松。


    他蜷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在前边,带着血的手颤着抽出烟来,刺啦地划燃火柴,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气顺着喉咙进入肺部,他咳嗽着,盯着夜空,放空片刻的思绪,紧绷火烧的神经慢慢舒缓下来,太阳穴也不再一突一突的了。


    尽管浑身都在痛,但赵江脑子里只有俩词儿。


    舒坦,过瘾。


    赵江一笑,今晚这一仗真是有意思。哪怕是他爹赵山来,估计也做不到更好了。


    不过赵江也有疑虑,先前碰到的炮卵子和猪神,瞅那架势,不光是被二踢脚吓到了,更像是在被什么追一样。


    付大哥遇到了啥,等接到他问问就清楚了。


    烟抽了过半,赵江把腿一抽,驱车去接付建军。


    听着他二踢脚的声音,赵江擒起枪口冲天连打三枪,告知付建军位置。


    付建军又放了串二踢脚,赵江循声开车过去,隔着距离看到了站在积柴道边上等着的付大哥。


    赵江忍住痛,下车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倒是把付建军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兄弟,你咋了?”


    他看到解放的车灯那边碎了,车子凹陷下去,跟赵江样子结合,还挺有几分惨烈的意味。


    “我没事。”赵江摆摆手,看付建军的样子也挺狼狈。身上的血褂子歪歪扭扭的,满是破痕,在山上应该是摔了。


    赵江把住付建军的身子,左右看了看,“大哥,你没事吧?刚才咋枪炸了?”


    “我也没事,从坡上滚了下,磕到了,皮外伤。”付建军吐出气,眼神中却是有恨,“遇到虎妈子了。”


    赵江眼皮一跳,虎妈子,那就是领着小老虎的大爪子。


    这就能解释炮卵子和猪神刚才在跑啥了。老阴沟山牲口这么厚,山神爷把这片圈做猎场倒也合理。


    付建军看赵江的样子,扶住他往车上走,“走,上车说。”


    两人慢慢回到车上,赵江开往打猪神的沟口,路上听付建军讲赶仗时发生的事情。


    他按着赵江的意思,从山根汇聚处一路放二踢脚鸣枪。


    可付建军走到一半多,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山风骤起,付建军照着电棒往下照,微弱光亮拂过,如油的黑暗中就见一抹黄影跃过。


    他心中惊惧,忙调转电棒光照,都只能捕捉到影子,一跃是二十多米,再跳是三十多米。


    “嘶……吼……”


    低沉的吼叫在他耳边炸响,而这样的吼叫却是复数,而且听样子还在朝他靠近。


    付建军哪里不知道这是山神爷,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大爪子把它当做猎


    场中的猎物了。


    他瞄都不瞄,举枪就打,不停调转枪口,试图去捕捉那快速跃动的影子。


    枪打的急,枪就炸了。而且他也知道,应该是一枪未中。但受到枪声惊吓,山神爷却也跑了。慌乱中,付建军脚下一歪摔倒,顺着坡面往下滚了几圈。


    等他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枪管子进了雪,这就不能打了。电棒也在滚动中从手上丢失,不知道落哪儿去了。


    更麻烦的是,这一滚,原本还清楚的方向的,付建军此时却抹搭了。


    如果不是赵江开枪,他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了。付建军又怕大爪子,幸好挎兜中的火柴和二踢脚还在,他就没惜量的使劲放。


    这才尽管两人都是狼狈样,却平安相会了。


    “这一晚的……”付建军吐槽道,但他和赵江目光相对,却是没忍住一起笑。


    到了沟口后,赵江说:“走,我们上去看看,那猪神死没死。”


    由于赵江电棒坏了,付建军电棒丢了,他们只能借着车灯,又点点燃火柴,去寻松明子。


    火柴一点,呼呼中明子就燃起来冒出火苗,黑烟滚动。但是两人却能看清周围景象了。


    顺着坡往上走,看到滴在地上的血痕,最终发现了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静静地卧倒在那儿。


    赵江和付建军对视一笑,肩头用力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