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得猪砂,蒋昌手抖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借着松明子呼呼的冒黑烟的火,付建军眯眼,瞧清了这头庞然大物的真容,震惊的都忘了吸气。
哪怕事先有准备,真搁眼前时候,这股视觉的冲击还是非常大。
付建军蹲下来摸猪神圆月一般的獠牙,趴垂的硕大猪头都抵到他胸口往上,“这猪真特么大!”
赵江笑:“那也被咱磕下来了。”
真不知道他爹赵山看到猪神,会是啥反应?
两人将松明子插在野猪四周,这么头大猪得开膛放血,不然全臭了就白搭,但这不为吃肉。
炮卵子的肉又腥又骚,何况是猪神,越来越柴,烀得再久肉也硬得咬不动。
但就这头大猪,甭管是谁见着了,就算赵江连皮带骨要价高于二毛五,福江屯的蒋昌也罢,还是哪儿的屯长也好,就是西岭林场韩一松见了也得抢着要。
这往上交给林业局,多有面?物以稀为贵,上千斤的大猪横跨两省几十年都找不出第二头。
是放在城里兴建的历史馆,还是把猪神拿去做标本,光卖门票都把这钱挣回来,更别提其蕴含的人定胜天的精神。
干活前,赵江举枪,冲天连开了三枪,又取出几串二踢脚来放。知道老阴沟里有虎妈子,大意不得。
这大爪子是坐地户,不知搁这儿住多少年了,绵延数十里整片都是它的猎场,老阴沟应该是它的老窝。
哪怕听到枪响,领着小老虎的虎妈子也不会放弃这片领地,至少不会靠近。
其实一般情况下,老虎并不会袭击人类,因为那不在它食谱内,它们吃野猪啥的都吃不赢。
若是老虎受了伤,狩猎能力下降,才会把主意放在爬犁的老马老牛身上。
等啧摸到血滋味儿,发现吃家畜比捕猎轻松,袭击人多简单,这种老虎才是麻烦了。
“付哥,咱把猪翻过来吧。”赵江说道。
猪神是肚皮贴着雪的,想要开膛就得整面翻过来,纯纯的体力活。
两人强忍着满身疲惫,去周围寻了根比胳膊还粗的木棒子。
赵江把木棒插入猪神皮毛和地面间的缝隙,使用杠杆力,不停地往下压,付建军则对着猪神连推带拽。
两人一截一截的,忙活了挺久才让猪神仰面朝天,赵江和付建军累的直喘粗气大出汗,刚被吹硬的棉袄和棉裤又被打湿了,贴着皮肤,不是很舒服。
炮卵子终年累月的,撒尿都是站定脚就滋,睡觉也不嫌弃,撒完尿又一屁股窝下去。猪神肚皮朝了天,那股浓重腥骚味顺着山风迎面扑来。
接下来就是开膛了。
赵江拔出别在后腰的侵刀,没走几步被付建军拦住,“兄弟,让我来吧。”
他瞧赵江破破烂烂的样子,不由分说地轻轻一推赵江,走到猪神肚皮前蹲下。
赵江点点头,摸了把胳膊,去寻了些枝子,在猪神的下方放拢了堆火,能暖和些。
先前杀的那头炮卵子赵江懒得去开膛了。明天就这么拖着回屯,今晚处理完猪神实在是没精力了,就这么滴吧。
赵江寻摸了块石头坐下,将被血浸透完、又被松明子黑烟滚上的破烂血褂子扯下,卷巴卷巴丢在一旁,取出小锅。
架起小锅煮雪时,赵江去车上寻了挎兜,拿出一小瓶子,那是王桂给他备来上山用的去痛片粉。
赵江伸手,轻轻碰了碰脑袋头发里的伤口,痛得咧了咧嘴。伤口倒是不深不长,冷风吹着已经冻僵了,和头发一绺一绺凝在一块儿。
保险起见,赵江还是撒了去痛片粉。其他胳膊上,自个儿能看见伤口的,赵江也把里面的异物捡出来,撒上粉。
赵江拿出光头饼嚼食着,下巴合在一起都没劲,没啥滋味。又冷又饿的,现在就特别想吃一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待会儿等付建军把猪神处
理完,就开车去28号楞场,在彭一兵那儿歇息一晚上。不过猪神得运回去,放山里赵江不放心,怕被食腐的山牲口啃不完整了。
要是他俩力气不够整不上车,还得叫人过来一道帮忙。
付建军这边拿着侵刀在给猪神开肚子,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撑开皮肉,手指移动的同时,刀口往上,避免划破野猪的内脏。
滚烫的热血顺着破口和五颜六色的下水流出来,冒着热气。
赵江走来,招呼付建军吃上口光头饼、喝口水歇歇,但付建军摇了摇手。累到一定程度,他现在没味口吃东西,反而是想喝上几口烈酒。
“来,兄弟。”付建军把内脏和灯笼挂掏出来,随手扔到一旁,接着把野猪肚子递给赵江。
野猪肚子就是猪胃,炮卵子在山里啥都能吃,就是秋子都带壳吞。日积月累的,野猪肚子上就有许多硬疙瘩似的小结。
这是味药材,城里药材铺收,要是胃不舒服,吃野猪肚子就能医好。
猪神的这个肚子可是不小,这也是谢安康开玩笑时,指名赵江打下猪神要的玩意儿。
赵江接过野猪肚子,把它放雪里搓弄滚动,来上两三回觉得干净后,取出布口袋收好,放进挎兜之中。
“哎哟我艹。”这时付建军低声骂了句。
“咋了付大哥?”赵江忙过来。
“整破了。”付建军说道,他手抖了下,把东西从野猪身子内捡出来时划到了侵刀刀尖,带到了肝管。
付建军随手扔到一旁,赵江原本也没当回事,可借着松明子的火光,他突然晃到其中有大红的物件,还带着光泽。
赵江蹲下来,拔出侵刀拨弄,感受着刀尖传来的坚硬触感,心中一跳,连眨了几下眼,忙喊道:“付大哥,你快来看。”
付建军蹲着挪动步子,挤到赵江身旁,看他用侵刀顺着壁面,将硬块刮下。
过了会儿付建军才反应过来,“猪砂?!”
赵江笑着,“对。”
“哎哟,这是我第二回见这玩意儿呢。”付建军接过赵江割下的硬块,拿在眼前瞧,在火光下,猪砂的红光溜溜的,感觉还挺光滑。
这猪神结出来的猪砂,外形就跟豆粒一样,表面是鲜艳的大血红,要不是赵江眼尖,跟血混在一块儿的还真不好发现。
付建军只把猪砂放在手掌心,没敢用力。
野猪肚子是每头野猪都有的,谁能没有胃呢?
但猪砂就很少出了,付建军上山打围十几年了,也就小时候跟着他爸有回碰见过。猪神的猪砂,价钱上肯定是比肚子高的。
“那头猪没猪神难弄,但它搁山上时候眼睛就血红的。”付建军叹道,“毛秃毛秃的,还挺耐跑。”
“大哥,你知道这咋处理不?”赵江问道,他也是真没想到,猪神身上能出猪砂,而且还挺大。
帮他卖豹子皮的谢安康,等赵江下次进城,估计得数大把的大团结交给赵江了。
付建军点头,他看他爹弄过,摸了摸兜子,手又收回来,“这玩意儿脆,容易整成粉,备不住裂开散落,那就白瞎了。得拿棉花和线来扎好,咱现在也没带。
其他倒也没啥,搁太阳晒不的地方挂着干燥就成,哦,还不能吹风。”
“那没事。”赵江说,“待会儿我们上28林班,那儿把头和我关系好,要啥找他要就行了。晚上我们就搁他那吃口热乎的,对付一晚。”
付建军表情一喜,“那好啊。”他之前还以为,两人得守着火堆,在山里冻一晚上挨到天明呢,那是别想睡舒服的。
他多看了几眼赵江,“兄弟,你在山里吃得挺开啊。”不过转念一想,赵江家里有小姨夫任卓这些关系,就是不认识的楞场把头,报出名号人家就得好吃好喝招待。
赵江笑了下没接这话,
付建军把猪砂递回来。因为没棉花和线,赵江怕弄碎成粉,影响卖价,就只能捧在手掌心。
付建军起身,找了好几根木头棒子,撑在野猪肚子里,然后往里塞雪踢雪,降低野猪体内温度,避免外冷内热的臭膛。
“兄弟,还有劲儿不?”付建军问道,“咱给野猪拖到车上去。”
赵江原本想着撑着撑着两人弄上车得了,但他一起身,右脚就痛,想了想:“算了付大哥,咱直接上楞场吧,找人来拖。”
“行,听你的。”付建军双手叉腰,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回头看着被开膛破肚的庞大猪神,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这回大哥也是要跟着你长脸了,啊哈哈哈。猪神……等明天回屯,咱先不去屯部,开车从东边进去,搁屯里转几圈。”
诶,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上千斤的猪神?
付建军拍了拍猪神的脑袋,伸出手指往老阴沟,“吴俊咋滴也没咋能啊。他想比过咱,只能去把那虎妈子和小老虎给杀了。那也不成,杀老虎得打往上打报告呢。妥了妥了!”
赵江咔巴咔巴眼,没憋住呵呵呵的直笑。他还真没瞧见付建军这幅样子,这前三天跟着他打跳猫子、抠獾子,真是委屈这爷们儿了。
不过,退一万步来讲,獾子肉和跳猫子肉难道不香么?
就在赵江和付建军往济柴道走时,山风习习,顺着老阴沟,高山脚的南面长条石塘带中,大石砬子下,一只硕大的熊掌“啪”得探了出来,磕在乱石堆上。
熊霸挤开堵住仓口的黑瞎子尸体,另一只熊掌抠住,带着伤痕的脑袋从石头仓中拔出来,四掌使力,站到了外边。
四面无光,只能隐约看到它转动的眼珠和张开的口中喷出的白气。
付建军和赵江二人放踢脚和鸣枪的声响,不仅惊动了猪神、山神爷,这头熊霸也睡不安稳了,结束了冬眠。
不过,在付建军在上边炸枪时候它就醒了,只是熊霸一直等到彻底没了枪声,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吭……”
它低吼着,嗅着风中飘来的枪火药味儿,缓缓转动身躯,朝着石塘带深处走去。
……
福江屯,屯部。
往常不到九十点,福江屯就陷入黑暗,家家户户基本都熄了灯。
但今天晚上,屯部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来,搭把手!”蒋昌对一个民兵喊道,将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从东方红的拖拉机车厢中卸下来。
车厢中重重叠叠往上擂,全是头脚并着的野猪,使绳子捆牢。光这辆拖拉机,就有二十多头将近三十头野猪。
屯部办公室外边,十几好个民兵们都拿着侵刀,给野猪开膛放血,血撒了一地。主要这活不能晚了干,野猪要放外边冻住,第二天还得立在火墙旁,化冻了才能处理。
“嘿!”两个民兵左右拿住前后腿,把一头野猪摇动放在秤上,对一旁的会计喊道:“两百三十六斤!”
会计揉了揉眼睛,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冲他们点点头,两位民兵又接着去忙活了,等在后边的其他人又马上把新的野猪放上来称重。
大晚上的,众人愣是干得满头冒汗,车厢里堆着的野猪却跟鸡啄米、狗舔面一样,感觉跟没少一样。
蒋昌看着眼前的场景,转转脖子,拿出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苦笑着,“赵江啊,赵江啊,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蒋昌原以为,赵江这几天加一块儿,最多再打一二十头野猪。
结果下午的时候,山上打围人基本都回来登记完,他都打算回家吃晚饭了,郭岳在道上开着解放喊住他,让蒋昌赶紧找人找车,上山拉野猪。
蒋昌那时候都还没当回事,一问多少头,说是有八十九头,他真不咋信,笑着全当郭家
小子在夸张呢。咋干能一下干下来八十九头野猪啊?
所以他就只叫了一个司机,开着拖拉机跟郭岳和胡华清上山拉猪。
结果车一回到屯部,解放和拖拉机都拉满了,那如同盛了杠尖米饭的装着的野猪,给了蒋昌极大的震撼和威慑。
但这他其实还不慌,福江屯部家大业大,收得住。
开拖拉机师傅说还没整完时,蒋昌才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面色都凝重了。
人师傅跟他说,山上还有两面坡的野猪装不下,蒋昌眼睛都特么瞪圆了。
没办法,只能让郭岳他们明天再上山去拉。
蒋昌头疼,走到会计前抓过本子看,其他猎户名字后边,都是了了几字记录猎物数量和重量。
唯有赵江那边,除去前边的獾子和跳猫子,后边全是一溜的野猪,密密麻麻单开了一两页。
看着那记录的重量,蒋昌脑中一算,真是晕乎乎的麻爪了。
去年所有人春猎打下的野猪数量,也就一百三十头,马鹿、狍子啥的也是一两百的数。
今年参加的人多了将近一半,蒋昌也是算着多准备了些。
现在好了,赵江一人就干下来八十九头野猪,比现在其他打围人野猪数量加起来都多!光付他的倒是够,但其他人就出不起了!
福江屯十二个生产队,那还能干出给不钱的事啊,传出去得多丢脸。
他这才反应过来,赵江当时问那句话的意思,心里后悔无比。人家不是见世面少,是他蒋昌轻狂了!
不是说好了就玩玩吗,合着是玩他啊?
蒋昌望着郭岳解放里堆放的野猪,拿烟的手在轻轻颤抖。
蒋昌紧闭着眼扬起头,一想到郭岳和他说赵江二人去打那一千多斤的猪神,心又凉半截。
他得给赵江打欠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