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瘆人的熊霸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九点多,赵江、付建军、胡华清和郭岳带着狗帮开车进山。


    一位屯亲瞅着一帮野猪,告诉了付建军,打下来好给他多些肉。


    狗一个个都熟悉坐解放进山了,不仅不紧张,还迎着风张开嘴伸出舌头,让风灌得呼啦呼啦地嘴皮子翻动,很是享受样子。


    只有黑妞趴在靠近车头的位置,窝着头枕在屁股上,看着同伴们眼皮抬了一下。


    到了地方,不用人招呼,车板放下,狗帮就跃下去,散到各处嗅闻,撒尿。


    一两天没上山,狗帮们精神状态都挺不错。


    小牛和黑妞跑在前边,大花、小花和大青龙则跟在赵江身旁,没离得太远,大花和大青龙都是帮狗,小花赵江还得观察下。


    大青龙倒是会出去,不过两三百米后就会跑回来。这就是带溜子的帮腔,头狗不在时能顶上,不过猎物超出这个距离,它就是闻到也不会去追。


    只有头狗开腔了,帮狗们才会跑出去。


    付建军用枪一指,赵江他们看到坡上留下的野猪粪便。小牛和黑妞把头一扬,小牛叫着飞奔,黑妞紧随其后。


    大花、小花、大青龙听到老大姐的呼喊,汪汪叫着撒丫子跑,五条狗成一个大雁的形状,浩浩荡荡地砸起雪烟。


    “兄弟,你这狗真是出活了。”付建军羡慕地说。


    “嗯。”赵江笑道。


    他们也不急,掐岗梁子走,听着狗叫声不断变换移动。


    等狗帮的声音位置大致固定后,赵江他们加快脚步过去。


    一头快三百斤的老母猪瑟瑟发抖地坐在柞树下,两个后腿呈八字张开,前腿支楞着,不断晃动脑袋和狗帮对峙。


    “吜!吜!吜!”赵江口中发出短暂急促的声响,为狗帮助威。


    见主人亲临,狗帮们精神大振。


    大青龙一个猛子扑上去,一口叼住老母猪的左边耳朵,膘肥体重的,刷地给老母猪头往下一按。


    就大青龙一身的毛,在阳光照射下都发光发亮,体格子看着都壮。


    “咿呀哈!”


    老母猪受惊,发出尖锐的鸣叫,猪鼻子甩动着想抽过去,却被紧随其后的大花一口闷住右耳。大花擒住耳朵,四脚撑地,一下一下甩着脑袋,给老母猪硬生生扳正,好挨赵江的打。


    小牛是掏后的头狗,此时老母猪屁股坐得严严实实的,没地方下口,就不断喷白气、沫子叫着,为同伴们助威,在一旁急得不断乱窜。


    它恼不能咬时,旁边射出一抹黑影。老母猪往上撇撒的小眼睛,只觉黑影笼下,鼻尖喷来一股热气,随即不受控制地整个脑袋被闷在地上。


    黑妞大口含住老母猪鼻子,脖子发力,上下两排利齿钉进去,这儿没有鬃毛保护,渗出小血珠来,更刺激了这条老狗的凶悍。


    小花跟小牛一样,在旁边急的汪汪乱叫。它开过口了,现在小狗倒模模糊糊明白些啥,只是狗帮的大哥们下口太快,它抢不着位置。


    老母猪眼不能视,却闻到了烟味的浓重的人的气息,急得颤颤巍巍想撑起一双前腿。看到主人靠近,狗帮却更加兴奋,一个个铆足了劲,强行把老母猪微直的膝盖又给按屈了。


    赵江没给老母猪多的念想,咔擦折出五六半的刺刀,白晃晃的刀光一闪,干脆利落地杀入老母猪哈拉巴下,两手一前一后握住枪把子,将身子的重量倚过去,往里一拧。


    老母猪吃痛,还想挣扎,可当赵江把刺刀刷地拔出,伤口处射出飙出一股血箭后,老母猪身子没劲儿了,闷在喉咙里的叫声变弱。


    又接连两刀刺出,老母猪脑袋软趴趴地垂下去,再吃不住三条大狗的招呼,身体往右边一砸倒下。


    狗帮们一拥而上,凶狠撕咬老母猪,摇头晃脑的,发泄满身满心的凶性。


    所以说猎狗不上山不行啊,这要是一直搁家待着,好狗也能憋硬生生憋出病来。


    赵江走开,将刺刀刺入雪中,上下了几下,然后掏了把雪搓弄双手,坐到大石砬上。


    “来兄弟。”胡华清跑上来,掏出自个儿买的迎春,夹耳朵上一根,然后递出去一根给赵江点上,再散给付建军和郭岳。


    赵江跟他爸不一样,倒是不挑,前世啥便宜烟没抽过。赵江望着晴朗的天空,徐徐地喷出一口烟气来。


    打围的干下东西来,就刺激慢慢还没退下来,这种感觉最是舒畅。这就是打围人的事后烟吧。


    “兄弟,咋喂狗?”付建军问道,赵江是把头,所以哪怕他岁数大,这些活也是他们来干。


    付建军其实是问赵江还打不打,如果还要溜溜的话,狗就不喂或者喂个半饱。如果不打了,那就都喂到肚子溜圆。


    赵江甩甩手,“喂饱吧。”今天打下一头老母猪正合适,就不折腾了,再到屯部去添一头。


    “好。”付建军点点头,驱散狗帮后,和胡华清一起将老母猪翻面,肚皮朝上,然后拔出侵刀开膛破肚。狗帮们也就守着,等吃肉了。


    狗都馋肉,但大花的馋劲儿最大。几乎就贴着付建军脚后跟,一双眼睛不离地盯着老母猪,嘴边“哈哈”地淌着哈喇子。


    “让别人瞅着,还以为我在家饿着你呢。”赵江用手指冲大花点了点,大花头都不回,状若不闻,一门心思扑在肉上。


    就他这也是玩笑话,胡华清、郭岳他们在赵江家吃过饭,就那一顿顿的伙食,跟天天过年一样。就是那剩饭剩菜,对屯里其他狗来说都是国宴。


    “江哥,你说吴大哥能给熊霸打下来吗?”郭岳问道。


    “吴炮出的地枪法子,应该是没啥问题。”付建军说,“我听我爷说,康德时候(1934年-1945年),有能人用这法子杀山神爷都杀下来了。”


    “嗯。”赵江点头,“一帮畜牲都不住。”他还把那机枪管借给了吴俊,啥山牲口贴脸挨上一枪,脑浆都得崩出来。


    与此同时,在布置了三颗地枪的山头,吴俊三人坐在窝棚中抽烟,关着门,里面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吴俊他们从昨天弄好地枪到现在,啥动静都没有。


    “大舅子,你说我们能不能是漏听,地枪已经响过了?”


    “不能够。”吴俊摇摇头,“我昨晚就没睡踏实。要是地枪响了,不可能没听到。”挂管和机枪改的十六号枪声音又大,就是睡着了也能给人惊醒。


    “要不过去看看?”说话的是吴俊的表侄子。


    吴俊犹豫了一会儿,又续了一颗烟叼在嘴上,“再等等。到十点的再没声,我们就把地枪收了回去。”


    吴俊面露不甘和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就请了假,要又为了打猎搁这儿待着耽误工作,领导肯定不高兴。


    “轰隆!”


    正当他纠结时,一声沉闷的炸响裂彻山间。


    吴俊面露喜色,把烟一按,掐起立在手边的钢枪推门而出:“走!”


    “大舅子,你慢点儿!”妹夫赶紧把拴在外边的狗解开,牵在手上追吴俊。


    吴俊却没等两人,步子跨得大走的急。


    他们休息的窝棚在三棵地枪中间的位置,去哪个彼此的距离都差不多。刚才被触发的是东面的地枪。


    到了林子外围,吴俊没贸然进去,只是端起枪警戒着四周。如果地枪没能给熊霸打死,受过伤的上千斤熊霸更为危险。


    等妹夫二人带着狗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吴俊低头瞅那条从屯里借来的猎狗。


    虽然这条狗只是帮腔子,但认黑瞎子,很近距离的情况下,有猎物也会叫。


    看狗没有什么反应,吴俊侧头,说道:“进去看看。”


    “嗯。”表侄子答应道,学着吴俊样子端起枪,手却在轻轻地打抖。


    三人成彼此错落开,相互隔了有将近十几米,吴俊排头拽着狗,表侄子在中间,妹夫走最后边。


    吴俊手中的绳子一紧,猎狗扽着脖子冲前边叫。


    透过灌木丛,吴俊看到一黑乎乎的身影躺在拉钢丝绳的两棵树下边。


    “大舅子,是不是打下来了!”表侄子压低声音,有些激动地问。


    吴俊没答,皱眉后递出狗绳,举起枪来扣动扳机,砰砰砰地就朝着卧倒在地上的身影打。


    俗话说,枪不过梢,子弹在行进途中擦到枝子时都会影响准头,所以要保证视野和枪线都清晰。


    但吴俊为了保险顾不上这么多,极速的子弹射出,连串的扑朔扑朔传林打叶声响起,打的那身躯接连震动,却没发出一声嘶吼。


    他握拳示意,又等了五分钟左右。


    “该是死透了。”妹夫松了一口气。


    吴俊没回头,拉动枪栓退出剩下的子弹,然后从挎兜中取出一联,咔擦地上好,慢慢地往前走。


    先看到的是被触发的地枪,歪斜着挂在树上,绑在勾子鬼上的钢丝绳松垮垮的。


    吴俊把枪挂在肩上,拔出别后腰的侵刀,拨开灌木丛往里走。


    等看清地上躺的东西后,他叹了口气。


    “咋了大舅子?”妹夫看他站在原地,情绪不像是大仇得报的样子。


    “是头黄毛子。”吴俊说,用脚踢了踢这头一百多斤的小野猪,颇为沮丧。


    他脚边躺着的黄毛子,从耳台到脖颈处血肉模糊,嘴边还含着死鸡的翅膀。


    野猪虽然以秋子为主食,但也是吃肉的,嗅到死鸡的味道过来,倒是成了地枪下的亡魂。


    吴俊走到树前解开缠绕的钢丝绳,收在挎兜中,然后拿起地枪,说道:“走吧,把那两个地方的也收了。”


    今天是报不了狗帮的仇了。


    这里的地枪被触发,甭管熊霸有没有嗅到死鸡,肯定会不歇脚的跑远。


    吴俊恼得胸膛里闷了一口火,烦的是他连瞧一眼这头熊霸的机会都没有。


    把之前设置的警示标志扫了,他们同样收完第二棵地枪,到三棵地枪旁时,吴俊却瞧出不对来了。


    他拨开灌木丛,雪上有连串的硕大熊脚印。


    因为雪宣的缘故,熊霸踏过后,松软的雪又往里陷,导致脚印变小了,实际上会更大。


    吴俊心中一吓,端起枪来,不过猎狗没叫,说明熊霸已经离着他们有段距离了。


    “地枪出问题了?”吴俊第一反应是地枪布置的有毛病,没有触发。


    不应该的,他三棵地枪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不会有毛病。这棵还是威力最大的,赵江改的机枪管。


    吴俊先去地枪那边,干脆地扣动勾子鬼,轰隆一声枪响,冒出浓重的火药味儿来。


    枪没问题,钢丝绳也没问题。


    吴俊再拨开灌木丛,震惊地看到死鸡还完完整整横在两棵树中间,根本没有动过。


    也就说,这头熊霸明明已经来到近前,就差半个熊掌的距离就要走到死鸡前边。


    不知为何,熊霸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到嘴边的美味,就像明白人心思似的,改道走了。


    昨天晚上,也正如吴俊和吴老炮设想的,刚出仓就与狗帮战斗一场,饥饿的熊霸闻到腐肉味儿过来了,迈动步子,正欲低头去往灌木丛里钻,却突然停住动作,缓缓地抬起庞大的头颅。


    钢丝绳不是油光蹭亮的,吴俊老老实实在灶坑里烧过,还抹了草木灰,绑在树上前还在雪里使劲搓弄滚了许久。


    熊霸抽抽鼻子,没闻到钢丝绳上的异常。可它脑袋一扭,望着的是机枪管地枪的那颗树。


    “吼吭……”熊霸皱起嘴脸,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嗅到了地枪上一丝微不可闻的火药味,还有更为不可查的烟味儿,瞬间绷劲了神经。


    在熊霸的熊生中,带着这两种味道的东西,都曾给它带来过伤痛,也是它所不喜的。


    站立片刻,熊霸最终还是谨慎地放弃了死鸡,甚至没有趴窝,直接走了。


    打围人都知道,越凶越狠的野猪和熊越活不长。反倒是那些听到狗叫,闻到人味儿就跑的不好打。


    这头上千斤的熊霸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枪围狗围,又多少次杀出生天,那满布伤痕和狰狞的熊脸就是证明,也让它的谨慎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吴老炮打围了一辈子,吴俊每次遇到难打的山牲口,和他爸一商量,准能干下来。


    可这次,三棵地枪的杀招没能奏效,这还是头次。


    说实话,吴俊看着硕大的熊掌印与它隔空相望,他心头竟生出一抹寒意。


    山牲口突然不按打围人世世辈辈传下来的规律行动,熊霸跟开了灵智一样,吴俊失了从来深信不疑的可靠经验,顿感瘆人。


    “这就难打了……”吴俊紧咬住嘴唇,顿时觉得此地也不宜久留,觉得呼呼的山风都带上刺骨的寒意。


    他招呼妹夫和表侄子收钢丝绳,自己去把前边的地枪标志毁了,然后赶紧回到窝棚,收拾收拾就下山回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爹去。


    在他们往窝棚走时,拖着老母猪往山下走的赵江却发现了新情况。


    赵江看着河边留下的散落鱼骨头,往林间瞧去,轻轻晃肩,把枪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