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就是现在‘更新’并‘重启’的‘世界球’，为这个‘幻境世界’重新补充的‘背景故事’了。”司宁补充说道，“知道您还没有获得这些‘背景故事’的‘信息’的情况下，我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我实在是忍耐不住。这种得知了重大秘密，却无法分享给当事人的感觉太糟糕了……”


    “‘背景故事’吗？虽然知道了这些真相，听起来算是很好的结果……”仙羽难过地说道，“但想到我十八年人生的真相，居然只是这样而已，就觉得很是沮丧。”


    “因为师尊选择离开了这里，所以这个村子的‘幻境’就在一定程度上失效了。”司宁说道，“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原理，但……尽管这个村子再也没有任何动物了，不过还是有‘蛋奶类’的食材可以获取的，以后也会和师尊从前的生活一样。只要在村子里转转就可以得到了。它会出现在某人的家里，以及仓库里，如果您需要的话，原本在村中生活时能够拥有的东西，现在也都可以找到……”


    “谢谢你的解释了。”虽然还是颇受打击，但仙羽勉强振作起来，她问道，“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为什么只有你知道呢？”


    “秘密。”司宁苦笑道，“其实，师尊没必要受到打击的。这也是我忍不住想要告诉师尊真相的原因。那些本来就是虚假的东西，没有就没有吧。但真实存在的、养育您的东西，一直都没有消失啊。它们一直在那里，只要您需要，您还是可以在这里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的啊。”


    “这实在让人感觉有些复杂。”仙羽想了想，忧郁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尊以后还想经常回来这里吗？”司宁说道，“虽然，如果师尊总是想要回去这里的话，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我只是想知道师尊的想法。知道之后，我也会尽量配合师尊的愿望的。”


    “肯定想要常常回来吧……”习惯性地这么接了一句之后，仙羽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果然还是不用了。”


    （我不想给司宁添麻烦，而且……）


    仙羽盯着司宁的脸看。


    司宁的脸上，乍看上去很平静，但在某个角度看起来，却有些开心。


    （他不想让我再来这里吧？）


    （一旦想到“他不想让我再来这里”这一点，我就觉得有点儿泄气……）


    “为什么呢？”司宁问道，“师尊不是最在意这里了吗？”


    “虽然是在意的……但是……”仙羽说道，“这个‘幻境世界’里，本来是不应该有你的存在的吧？”


    “当然，但是……师尊怎么知道？”司宁问道，“或者说，为什么师尊会这么想呢？”


    “直觉啊。”仙羽说道，“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想要在一起的话，就一定要有一个人做出某种牺牲。如果两个人都不肯让步的话，就一定会沦落到一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的情况，那就是所谓的‘别离’吧……”


    “的确如此。”司宁很是感伤地说道，“这样的‘相聚’，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时间长了，总是想持续下去的话，这果然还是太过于勉强了啊。”


    “因此，权衡之后，我还是觉得，对我来说……去司宁的世界比较好吧。”仙羽说道，“虽然，这意味着我失去现在曾经拥有的一切。但总觉得，既然我的世界是虚幻的，那不如舍弃了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知道是虚假的话，就不能安心地在这里生活了。”


    “这也不一定。”司宁以很有些“哲学性”的表情说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说，也许我的世界才是假的呢。”


    “真的吗？你为何会这么想呢？”仙羽说道，“是说着玩儿，还是真的对此有所感知呀？”


    “嗯……或许用‘才’不对劲，我换个词吧，用‘也’好了。”司宁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世界，也许也是假的。这么说师尊能明白吗？”


    “能明白，但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仙羽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总觉得你有很多深意的样子。”


    “没有啦。师尊也不要想太多。”司宁颇为沉重地说道，“想要多次返回这个‘世界球’里的‘幻境世界’，也不是不行的。按照我所掌握的资料，我应该是可以多次送您回去的。而且，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之后也可以在某些时间待在这个‘幻境世界’之中。只是，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而且，总有一天，我可能永远都来不了了。到那时，也许就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


    “我知道的。”仙羽低头说道，“果然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彻底封闭’吧。因为，这个世界是假的嘛。司宁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不会骤变的稳定世界吧。”


    “嗯……”司宁说道，“真是太难过了。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师尊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我很高兴。”仙羽说道，“至少，有一个真实的人愿意来拯救我，也愿意带我去看‘世界的尽头’。所谓的‘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这样吧？有了这样的回忆，就算我有一天孤独一人地死在这里，我也应该可以瞑目了。”


    “师尊不要这么说。”司宁说道，“死不是生的终结，而是生的一部分。也许，我死了之后，就能永远跟师尊在一起了。”


    “不要吧。”仙羽说道，“我觉得很高兴。现在，我已经满足了。那么，带我‘回去’吧。”


    “回去？”司宁说道，“师尊真的想回去吗？”


    “回去吧……”仙羽说道，“或者说，带我走吧。”


    “那么……”司宁说道，“好不容易来这一趟，等玩够了再说吧。”


    “好。”仙羽说道，“今天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都不打算来了。”


    “怎么会这样？”司宁不安地说道，“这样的话，听起来很不吉利啊。师尊不要这么说嘛。”


    “因为，你送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你只是装作轻松罢了，但我感觉得出来你的不安与不适感啊。”仙羽说道，“割舍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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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并不是完全做不到。这里虽然不是我记忆中家乡的样子，但应该也是相当于家乡的存在吧。这里很好，但不是真的。相比之下，没有你的存在的地方，我还是不沉迷比较好。”


    “不过没有关系的。”司宁说道，“就算我不在这里，只要师尊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尽量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师尊说再也不来这里的话，我会很痛苦的。我特意送师尊来这里，绝不是为了让师尊放弃再来的意思啊。”


    “我知道了。那么……约好了哦。”仙羽说道，“如果这里还能一直回去的话，就多让我回去几次吧。虽然‘从此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也是一种不坏的选择，但我还是希望‘能一直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


    仙羽以暧昧的态度与司宁对视着。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双方似乎就结论达成了一致的样子。


    “好了。那么现在做什么呢？”司宁说道，“师尊还想看书吗？”


    “你现在竟然还有书？”仙羽很惊讶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没有带着了呢。”


    “只有书是一直有的啊。”司宁说道，“因为是师尊最为喜爱的东西啊。因此，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尽量带在身边的。”


    “那……谢谢你。”仙羽说道，“虽然在这样的世界里，我或许会丧失对读书的兴趣。但是，我应该还是会对拥有一本书感到快乐吧。”


    “师尊真是……‘善解人意’过头了啊。”司宁说道，“每次看到师尊这‘善解人意’的样子，我就在想，我何德何能，配得上做师尊的学生呢？”


    （说反了吧？明明是我配不上当你的师尊才对……）


    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仙羽难免觉得有些羞愧不安。


    “但是，我刚刚只是正常在说话啊？”仙羽说道，“何以谈得上是‘善解人意’呢？用‘善解人意’这个词儿来形容的门槛，也未免太低了吧？”


    “那就更值得珍惜了。”司宁说道，“师尊不仅‘善解人意’，还非常谦恭，让我实在非常敬重……”


    “那么，你也十分值得珍惜啊。”仙羽说道，“对我来说，你才是真正的‘善解人意’呢。”


    “师尊不要总是这么说话，太完美了。这样一来，会让人觉得马上就会出现什么令人极度遗憾的事情……”司宁说道，“吉利与否这种事情，我本来是不很在意的。但自从认识师尊之后，才觉得需要害怕、担心的事情还真是多啊。我不能失去师尊……”


    “你会这样想，那真是太让我感动了。”仙羽说道，“虽然回忆起来有些古怪，但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欢喜极了。”


    “我也喜欢师尊。”司宁平静地说道，“师尊从一开始就对来历不明的我如此温柔，可见得您的人品高尚。而且，师尊还那么可爱，有时能同时满足许多种被人喜欢的性格元素呢。就算同一时间只呈现出一种可爱的性格元素，也足够令人难以忘怀了……”


    听了司宁这番露骨而怪异的称赞后，仙羽苦笑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