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奔赴-疑问...
作品:《错位日记》 初楹看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平日里稳定的男人,仿佛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投下一颗巨大的石头,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你……”初楹瞬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话到用时方恨少。这时,工作人员将单子交到初楹手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后期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们。"初楹将单子折叠好放进包里,“好的,我们先走了。”走出摄影工作室,两人驱车前往城南孟祈安的家里吃饭。初楹像回到自己家,"哥,南溪姐,我来了。"孟祈安坐在餐桌边,立刻起身,递给初楹一双手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处理龙虾交给你了。”面前满满一大盆龙虾,目测有一二十斤,张牙舞爪爬来爬去。初楹嫌弃地说:“哥,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干活的。”孟祈安:“懒得你,来我家吃饭得先干活,快干,等着虾炒菜,不然让你喝西北风。”初楹拆他的短,"哥,今天没有刮西北风,只有东南风。"“就你话多,干活。”孟祈安面对沈南溪,变了脸色,“老婆,你帮我打下手,让他们两口子处理龙虾。”
初楹掩面假装哭泣,“终究是我多余了,我这就走。”一个人唱不起来戏份,她老老实实处理龙虾。只是,龙虾的钳子很大,初楹的五官几乎要皱在一起,仰起头难为情地说:“江瑾初,我不会。”"我教你。"江瑾初换了个座位,坐在初楹隔壁,教她捏住头和身子交界的位置,“不会夹到手。”“转动尾巴中间的鳞片,旋转一下,虾线就出来了。”
初楹:“江瑾初,你好厉害啊。”她扭头看了眼厨房,哥哥背对他们,迅速亲了江瑾初的脸颊。在别人的家里,江瑾初不像在家里那般自在,耳朵又红了。
孟祈安吐槽,“别腻歪了,就你俩这速度,怕是明年都吃不上龙虾。”“略略略。”
初楹问:“南溪姐,怎么这么多龙虾?”
沈南溪如实道:“你哥前两天和朋友去钓龙虾,一只都没钓到,气急败坏买了一桶。”
“哈哈哈哈,没错,是我哥能做出来的事。”初楹熟能生巧,不怕龙虾夹手了,开始揭孟祈安的短,“南溪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钓龙虾,结果我哥掉水里了,成泥猴子了,害怕你看见,自己悄摸摸回家,害得我们找了半天。”
孟祈安警告她,“初楹楹,闭嘴。”初楹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就不闭嘴,你高中还爬树摸知了、摘枇杷,你给南溪姐写的情书是你求我帮你润色的。”
孟祈安拍拍江瑾初的肩膀,郑重说:“妹夫,你管管初楹楹,天天在我老婆面前瞎说话。”
江瑾初悠悠摇头,“楹楹是一家之主,我管不了。”孟祈安:“男人在家里得树立家法。”
江瑾初反问回去,“你有家法?”孟祈安的士气瞬间消失,“没有。”给别人出主意,结果自己什么都没有。
初楹慢悠悠道:“哥,你死了这条心吧,南溪姐对你比我对你了解多了,哪件事她不知道啊。”沈南溪剥青豆,加入吐槽大军,“情书一看就不是他写的,遣词造句就不是他的风格,他不会那么多词。”
被联合攻击,孟祈安决定怼回去。“妹夫,我和你说,初楹楹那么会写情书,一看就是给哪个小男生写过。”
初楹急忙反驳,“才没有嘞,我这是天赋。”孟祈安乐于看炸毛的妹妹,“好好好,是天赋,指不定幼儿园给谁写练出来的天赋。”
破罐子破摔,初楹点头,“是呀是呀,你嫉妒啊。”孟祈安对江瑾初说:“听到没?给别人写过。”初楹佯装镇定,“帮你给别人写过。”在心里默默记下孟祈安一大笔,说话口无遮拦。
晚饭时,孟祈安习惯调到总台看新闻,调频道时,一套正好在播主持人大赛。“总决赛啊。”
初楹跑到电视机面前,用身体挡住,蹙起眉头,“你们不要看,都知道结果了是不,我们换个台,看新闻去,看游戏直播,或者看篮球比赛。”
孟祈安挥手,“初楹楹,别挡着电视,一边玩去,不会是你表现不好,不想我们看吧。”激将法百试百灵。
“才不是,我表现很好。”初楹人微言轻,没人听她的。孟祈安边看边点评,“啧啧,这个紧张了,这个论点浅显了,综合看下来还是我妹最好。”
沈南溪加入点评行列,“楹楹,你之前脸圆一点点,好青涩。”
当着江瑾初的面回顾黑历史,初楹很想原地刨出来一个洞,钻进去、埋起来。
比赛只是开始,后面才是重点。不知怎么了,电视里开始播放另一个视频。
初楹看清楚之后,大惊失色叫喊:“孟祈安,关掉。”之前录综艺的剪辑视频从电视机里播放了出来,直直怼到江瑾初眼前。而且加了新的片段,主持人比赛的剪到一起,太可怕了。
这个CP过不去了是怎么回事?其他三个人津津有味地欣赏。
孟祈安撇清关系,“大数据推送,不怪我。”他认真品评,“你别说人家剪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堪称鬼斧神工,妹夫不是小气的人哈。”
江瑾初淡瞥向初楹,微笑道:“嗯。”不小气,才怪。
孟祈安:“你看,妹夫是个大度的人。”
初楹接收到江瑾初的笑容,后背发凉,一把夺过遥控器关闭电视,“我们先回家了,拜拜。”
回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初楹看不清江瑾初的情绪。他有吃醋吗?应该有吧。
初楹决定试探一番,刚到家先发制人,借着楼底的路灯将江瑾初压在沙发上。"江检,非法囚禁是不对的,你知法犯法。"
江瑾初看穿她的想法,先顺着她,“我受罚。”初楹提问:“非法囚禁怎么判刑?”江瑾初解答,“视情节严重程度,三年以下,三年以上都有可能。”
“哦,先把你绑起来。”
沙发缝隙有一条遗落的紫色发绳,初楹抽出系在江瑾初的手腕上,打上漂亮的蝴蝶结,“绑好了。”她笑意盈盈,“我哥说得对,得制定家法。”江瑾初由着她胡闹,“你想制定什么家法?”
"我想想,一切都听我的,就这一条。"江瑾初尝试挣脱发绳,被初楹摁住,“你不要动,你上次都绑我了,换我绑回来。”
她坐在他的身上,不老实地乱蹭,夏季穿得清凉,很容易点火。“江瑾初,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之前不吃醋,现在也不吃醋。”初楹直接倒打一耙
女生掀起裙摆,大腿直直蹭到他,染上浓浓的灼热江瑾初丧失自由的行动力,无奈说:“怕你觉得我小气。”初楹趴在他的身上,“不会。”
江瑾初袒露心声,磁性嗓音在黑暗里格外心悸,“老婆,很小气,在意有没有人觊觎你,所以想把你绑在身边,藏起来只能我一个人看。”初楹噘嘴,“那我没感觉出来。”他也只会说说,平时不舍得动她一点。
男人的下颌逐渐紧绷,在微弱的光线下添上凌厉的氛围。江瑾初挣脱了发绳的束缚,拿回主动权,抱起初楹走去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将初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江瑾初沉沉发问:“给别人写过情书?”初楹急呼,“没有,假的。”她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说谎是不对的。”“是真的。”突然,江瑾初掐住初楹的肩膀,她叫了出来,“啊~”没有前奏,直接迈入正题。初楹坐在江瑾初的怀里,面朝书桌,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江瑾初咬住她的后颈,放在贝齿间碾磨,“老婆,情书怎么写?”初楹的额头爬上汗,“给………给谁写?”
男人的嗓音愈发深沉,褪去了往日的温柔,“你还想给谁写?”初楹猛烈摇头,“不知道。”
他的手指反复摩挲圆珠,似在把玩淘来的小玩意,瞳仁愈发漆黑,“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初楹被迫一边写情书一边应付他,大脑在混沌与理性中来回拉扯。纸张乱晃,握住笔的右手抖动,信纸上的字迹潦潦草草,成不了型。她写下称呼,江瑾初,你好。“然后呢?”
江瑾初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初楹的手,一字一句说:“我教你。”初楹哪里还有心思写情书,连笔都拿不住。
江瑾初看到她写错了一个字,“错了,要受罚了。”
初楹的双手架在桌子上,拿起一张新的信纸重新写,努力握住笔,在第一行落笔。"你….…不…"
江瑾初唇角扬起,“不ting,好,听老婆的。”
初楹咬着牙说:“不是。”他怎么这样理解,语文不合格。“不是这样,那是这样吗?”江瑾初说。初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每次都说她写错字,每次都不如他的意,每次想法子挑刺。“他牵你的手了。”江瑾初的唇挨着初楹的唇说话,说完咬了她的唇瓣,嘴唇上传来细细密密轻微的触感。她的双手被他用发绳绑住,打上一个死结,轮到她被桎梏。呜呜咽咽出声,“没有牵,镜头的问题。”
“他摸你的脑袋了。”
初楹跪在沙发上,越来越……
她的眼尾流下泪水,收回说他温柔的那句话,这件事上,江瑾初一点都不温柔。
事后,江瑾初拿起情书细细端详,轻轻点点亲她的唇,“你的字有点熟悉。”
初楹的手腕留有红痕,衬衫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纽扣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新买的裙子撕了几道口子。不知道是做工差,还是他太用力。“大众字,不会和谁送你的情书字体一样吧。”
“不是。”
江瑾初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字,就是想不起来。
——
生活太过如意,总会在别的地方给你使点绊子。
初楹去楼梯间接电话,恰好听到同事彭谦和谁闲聊,正在八卦她。
“初楹她一个记者怎么能得第一去总台参加比赛,你看看这知名度不就打出去了,说不定和谁有什么关系,靠身体上位的女人。”
毫不避讳直接点她的名,初楹可忍不了,直接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女性有点成就就是和哪个男人有关系,就是靠身体取得,这么致力于削弱女性本身的能力,好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有这时间,不如想想下期选题是什么,可别再拖新闻部的后腿了。”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直接戳中彭谦最核心的痛点。
彭谦一点就炸,“收视率高了不起啊。”
初楹勾了下唇角,抱紧双臂,洋洋得意,“是了不起啊,比你收视率高、播放量高、赞助商买单,那是格外开心,毕竟是你怎么都做不到的事情,友情提醒,现在电视台也在优化员工,说不定下个就是你。”彭谦:“我比你来得早,职级比你高,优化也是优化你。”
只会用年纪和工龄压人,初楹不恼怒,像在看跳梁小丑,“是吗?你是不是还没看邮件,上半年的评级下来了,不好意思,新人甩了你10条街,优胜劣汰,说不定要成为你的领导了。”
彭谦点开邮箱,看到了考核结果,脸色愈发难看,“不知道被多少男的……….
初楹抬腿走到他的面前,用力踩住他的脚,阻断他接下来的话。面色阴沉,狠厉道:“别再让我听到你造我黄谣,否则我不介意写实名举报信,忘了说了,我已经录音了,职业习惯。”“你…”彭谦痛得说不出来话,一个人在原地哀嚎。随后初楹拉开安全通道的门离开。
下午时分,乔若涵若有所思地望着初楹,不知怎么开口。初楹说:“彭谦去告我状了?”乔若涵压低声音,“对,说你不尊重他,说新人没规矩,说你揍了他,叫嚷嚷让你赔医药费,估计最近的流言也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今天不是初楹第一次听见,从她比赛获得第一去了总台之后,陆陆续续会听到流言蜚语。秉着清者自清”的想法,没有计较,结果愈演愈烈。“真让我见世面,脸比城墙还厚。”初楹后悔今天没有穿细高跟鞋,不然让他痛得叫奶奶。
乔若涵:“他舅舅是电视台的老领导了,台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平时为所欲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本来他也想去,结果没去成。”初楹:“我知道了,我有后手。”
没有十分钟,新闻部负责人喊初楹去办公室,彭谦也在。部长说:"小初啊,有什么矛盾要用武力解决。"捧高踩低是职场经常发生的事,部长的所作所为初楹早已习以为常。
初楹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界面,“部长,您要不先听听这个,我只是捍卫我的尊严。”
部长听完后假意教训彭谦,“像什么话,下不为例。”如初楹所预料的那般,没什么实质惩罚,口头批评一番做表面工作。
部长:“你看这个录音要不删掉?”符合初楹对他的认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源头上解决受害者。
“删了。”初楹听话删掉,临走前说了一句,“我同步上传网盘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嘛,有这样的领导倒霉。
下班回到家,初楹打电话和桑梨沟通白天发生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来的是他得寸进尺。她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先看台里怎么处理。”
“嗯,有录音大不了用舆论。”桑梨转而说:“你还没和他说你喜欢他的事啊。”
初楹靠在桌子前叹气,“我一直说没有喜欢的人,如果被江瑾初知道,会觉得我是骗子吧。”她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和江瑾初挺好的。”
桑梨:“可是十二年呢?”初楹释怀笑笑,"十二年他也不知道,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嘛。"
桑梨只是心疼朋友,“你想清楚就好,就是觉得可惜,这么多年的暗恋好辛苦。”初楹安慰她,“不辛苦,我现在过得很好,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又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何时,门外站了一个男人。江瑾初默默放下按住书房门把的手,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原来,她有喜欢的人。还喜欢了十二年。
初楹喜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