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作品:《糟糕!被高冷刑警盯上了怎么办!》 垛草村和安西市离得有些远,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庄子里又没什么路灯,远远瞧着一片灰蒙蒙的,唯有几个悬在木杆子上的红灯笼亮着朦胧的光,像是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鱼米之乡。
刚进庄子,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两边是些个零零散散高矮不齐的散户,白墙灰瓦间偶尔可以看到几颗光秃秃的歪脖子树,时不时的有几只麻雀在树枝上稍稍歇歇脚,就马不停蹄地飞走了。
胡明轩租的房子在分岔口的最尽头,屋子不大,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秋风毫无征兆地略过杆子上的红灯笼,引得一盏盏的灯笼左摇右摆了起来。
屋子的隔音不太好,还没进院子,隔着条小马路,就能听见里面劈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
苏恬恬前脚刚穿过小马路,后脚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妇人略显兴奋的声音:“清一色,胡了!”
“哎哟王婶子,咋今个运气这么好?”
王婶得意洋洋地哼唧了一声:“今个?不止咧,运气好了好一阵了,你是不知道自打之前住这儿的那对母子走了之后,我这个手气就好的不行哦~”
“嗨!你当初租给他们的时候,我就说了他们一副扫把星的样子,你那时候还不信呢!”
“你那间房子怎么办?就这么空着?”
“七筒。”王婶扔出张牌:“怎么可能,有钱不赚你当我是傻子吗?!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人租,先留着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冤大头要租的。”
“你还怕它租不出去吗!要我说王婶子也不差这点钱,就她现在这套房子租的那一间一间的,这钱就花不完吧?”
“谁让现在多的是没钱的,群租不正适合他们?”
这声音有轻有响的,混杂在一起吵吵囔囔的,有种瞬间把人拉到了地下赌坊的错觉。
院子没有上锁,铁门两边的空地上稀稀拉拉地长着几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蔫掉了的小苗苗,周围的篱笆墙上也是缺瓦少漆,缺胳膊断腿的,仿佛下一秒整堵墙就会不堪重负倒了下来。
锁链早就像废铜烂铁似的摆在了门边,两扇铁门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张开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浑然不担心小偷溜进来偷上些什么贵重物品。
贺屿没有未经允许就进别人家的习惯,他没有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院子口,敲了敲铁门,一下两下……
足足敲了个十来下,搓麻将的声音才停下来。
大约又过了三四分钟,一位穿着件玫红色旗袍的妇女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她踩着双塑料拖鞋,脚上绑着根红绳,绳子上吊着几个小铃铛。走起路来的时候,拖鞋踢踏踢踏的声音,和铃铛一晃一晃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她的身子像是块软掉的橡皮泥似的,靠在门边。
小木门本来就不宽,被她的身子堵住了一半。
她的嘴上吊着根烟,吊着眉梢上下打量了下苏恬恬和贺屿:“你们谁啊?”
贺屿向前一步,刚想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时,却被苏恬恬抢先一步,她轻轻地撞了下贺屿的手臂,笑嘻嘻地睁着眼睛说瞎话道:“王婶是吧?我是星月夜艺术学院的校报记者,想要就‘校工胡明轩’做一期相关的专访。”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忘记了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摸来摸去愣是一个钢镚都没有摸出来。
王婶瞧见她这模样,瞬间明了,脸上的热情立刻消失不见了,她不情不愿道:“去去去!没钱别来烦我,我正忙着搓麻将呢!”
苏恬恬再次感受到了这款游戏对她的恶意。
现实世界的苏恬恬虽然称不上有多有钱,但是她也从来不差钱,随随便便一幅画就可以卖出大几万的高价,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她撇了撇嘴,将手上的素圈戒指拿了下来,塞进了王婶的手里:“这些总可以了吧?”
王婶拿起戒指细细打量了一番,瞬间乐开了花,但不等她将戒指踹回兜里,戒指就被身旁的男子给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男子的神情淡淡的:“可以说了吗?”
“好咧好咧!”
王婶数了数钞票,忙不迭地道:“胡明轩啊!你们还真算是问对人了,不忽悠你们,胡明轩打生下来到去年就一直住这儿,别说是他有什么大事了,就连他几岁出去打工了,有没有交过女朋友什么的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个坐在麻将桌前等着的女的,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婶子好没呢!就等你一个人了,你可别因为刚赢了钱,就不来了。”
王婶凭空甩了两下百元大钞,炫耀道:“忙着呢!不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没了那对扫把星,钞票就来了。”
三名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走了出去,在经过小木门的时候,还不忘冲着贺屿的方向多看上几眼,其中有个手里抓着把瓜子的妇女,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道:“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有什么事王婶子这边解决不了的,来姨这儿,不收你钱。”
王婶子可不想刚来的租户就这么被人撬了去,忙道:“去去去!你又不知道,去你哪里干啥子哦!”
打发走了几个麻友,王婶直接坐在麻将桌旁,凳子是长条形的木板凳,她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半曲着搭在凳子上,顺手抓起一把没有磕完的瓜子:“要我说啊!胡明轩这孩子也是蛮惨的,摊上那么个妈,也真的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贺屿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木板凳。
王婶见着嘟囔了句:“城里人就是事儿……”
才不情不愿地扯着嗓子道:“他那个妈是做代孕的。据说啊!他妈以前‘生意’不要太好了,就是因为生了个胡明轩才被代孕那边赶出来的……真不知道该说是胡明轩碰到他妈惨,还是他妈生下胡明轩惨……”
“这什么意思?”苏恬恬不解道:“他妈妈被代孕圈赶出来和胡明轩有什么关系?”
王婶咬开一颗瓜子,将瓜子皮往地上随便一扔,接着道:“当然有关系了,你们别看这胡明轩现在长得好像也还行,小时候的他不要太丑,还是天生不足的那种。我跟你们说,他这边——”
经她这么一说,贺屿想起了之前胡明轩来画室的时候,刻意遮住胎记的前刘海,他淡声道:“胎记。”
“没错!”
王婶应了句,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们也见过?”
话音刚落,就见贺屿点了点头。
“这胎记现在看着还好,小时候不要太明显啊!这么大一块,生出这么玩意儿,谁会要啊?!不过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干代孕的之后,也不找份正经的活,一天天的跟摊烂泥一样,房租也不交,赶也赶不走地蹭在我这儿。”
说起“房租”,王婶的语速加快了不少,一个没留意,瓜子卡在了喉咙口,她往地上“呸”了下,端起杯足足放了半杯茶叶的绿茶喝了口:“我催了好几次都没用,后来还是因为她要喝酒抽烟的钱没了,才让那胡明轩去乞讨。”
“你们是不知道……为了让他乞讨赚的钱多点,他妈愣是把他的腿活活打断了。啧……”
她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唉……那胡明轩才几岁啊!三四岁吧,小屁孩一个不要太惨哦……后来等长大点了,找了份活,有钱了点,日子才稍微好了点,他跟他妈的关系也稍微好了点,但也不知道是他克他妈还是什么,刚有钱了每两年,他妈就走了……”
“有钱了?这钱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
王婶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往手指上吐了点口水,一遍又一遍的数着钞票。
“你之前不还说什么都知道吗?”
眼见着苏恬恬想要把好不容易到手的钱拿回去,王婶怎么肯,她赶忙一把将钱揣进兜里,来回看了圈,压低了声音:“我又不是他亲戚什么的,有些事情也不好瞎打听的啊!尤其是什么钱不钱的,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我就只知道他每天都是晚上打工的,吃了晚饭大概11点出的门,第二天一大早7点多回来的。
说白了胡明轩一下子变得有钱了,她也觉得纳闷,毕竟这年头钱没有那么好赚,尤其是在他们这种比较落魄的小农村。
可是她却没有问出口。
为什么呢?
因为她也怀疑这笔钱是不是什么不义之财。
如果是不义之财的话,她问了,收还是不收呢!告诉警方,还是不告诉呢!
告诉了警察,那这钱很可能就打水漂了,但这垛草村就一个小村子,找个租房子的不容易……
所以她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呗!这样就算这笔钱真的有些什么,也很她没关系。
贺屿:“胡明轩之前住哪?”
“好啊!”王婶爽快的应了声,但马上她又停了下来,她右手摆在胸口暗搓搓的做出一副数钞票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就是这房子……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贺屿了然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不耐道:“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
王婶领着苏恬恬和贺屿往屋子里头的楼梯走去,楼梯是木制的,建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垛草村临海潮湿的很,楼梯早就变得破破烂烂软趴趴的了。
苏恬恬跟在贺屿的身后,她没有好好走路,脚步轻盈,走路的同时脚步带着点轻盈感。
可谁知道第一脚踩在楼梯上的时候,楼梯一歪,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走在前面的贺屿转过身,伸手扯了她一把。
见苏恬恬站稳了身子,他旋即收回了手,侧过了身子:“你先走。”
苏恬恬下意识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先走好了。”
贺屿道:“你先,免得又不小心了。”
苏恬恬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不情不愿地走在了前头,身后有了贺屿那似有若无的视线,苏恬恬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到阁楼的时候,屋外已经下起了雨。
门口塞着好几张纸,王婶子直接撕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地上的画纸已经被淋湿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两个压在门缝地下的边缘还能勉强看清大致,苏恬恬捡起一小片,微微皱了皱眉。
贺屿见状,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苏恬恬直接道:“小孩子的笔触不可能会这么细腻流畅。”
她转过头,问道:“王婶这画是哪里来的啊?”
“谁知道啊!估计又是哪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搞的恶作剧呗!”
“恶作剧?”
王婶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蹲下身子,一边开着锁,一边道:“对啊!俺们这村子的人不多,也都没什么钱的,基本出门的时候,门都不带关一下的,经常会有这家人家的少了个这个多了个那个的,不要太常见咧!习惯了,估计又是隔哪家的小屁孩瞎搞的。”
钥匙动了两下,门就轻而易举的开了。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很破旧床。
是由一块木板搭着的。
阁楼也不甘示弱地凑了波热闹,漂着点中雨。
苏恬恬走在前头,猝不及防的被中雨淋个正着。
贺屿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将她往门边扯了扯,他脱下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忘记了。”
王婶子一边说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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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缝边掏出把伞:“给!撑着。”
贺屿:“他为什么搬走?”
王婶嫌弃道:“还能为啥,还不是仗着自己赚了点钱了,脾气也变大了啊!说都说不的了,随便说他几句,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妈死了,他不舍得葬了,搞得我这间屋子都臭烘烘的,其他租的人都来找我了好几轮了,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怎么样吧?!而且我也住这儿呢!我就让他赶紧把他妈给葬了,说了两句他不高兴,就不睬人了。”
“然后呢?”
屋子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似的,积满了灰尘,王婶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才道:“过了两三天,也不知道他把他妈带去哪里了还是葬了,反正那臭味是没了……”
“他也是这时候搬走的吗?”
王婶摇了摇头:“他又接着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都没说一声就突然不住了。”
她抱怨道:“好歹提前说一句啊!他这样搞得我也很被动啊!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让我租给谁去啊!”
说到了这儿,王婶往苏恬恬身上瞄了眼,尤嫌到手的钱不够似的:“好心”道:“这么晚了,你们两学生人生地不熟的,要不就在我这儿将就一晚?看在xx的情分上,我就收你们两百,现在也正好不下雨,你们呐就踏踏实实地搁这住着,明早的早饭我请了。”
苏恬恬看了眼小阁楼,默默的想:“就着破地方你倒贴我200我都不住呢!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贺屿:“我们就不住了,学校辅导员正等着我们赶回去交稿子呢!你说是吧,贺同学。”
贺屿愣了两秒,才道:“走。”
阁楼的屋子不是很大,没一会儿就查完了,等他们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窗外一片灰蒙蒙的。
出了这小屋子,贺屿才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苏恬恬站在路牙石上,她的双手平举着,踮起脚跟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噢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叫你贺同学对吧?”
她解释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毕竟王婶在嘛!做戏可不得做全套呀!”
“不是。”正对上苏恬恬不解的眼神,贺屿补充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明身份?”
“这个嘛~在我们那边群租是违法的,要被抓起来的。如果你告诉那老板娘,你是警察的话,那她肯定会为了摆脱嫌疑,一个劲的否认呀!这样一来的话,别说是提供线索了,肯定会帮忙瞒着,就算胡明轩他做了什么,老板娘本来想要说的,都不会再说了……”
她转过头,看向贺屿微微沉思的目光,有点不解地脱口而出道:“贺队长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这边不是的?”
贺屿一瞬不瞬地看着苏恬恬:“你们那边?”
“哎呀~没什么。”
苏恬恬一愣,随即掉转话头,她笑眯眯地半扬着小脑袋,冲着贺屿甜甜一笑:“贺队长我觉得王婶说的对,这么晚了,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去的潮气,苏恬恬有些不舒服地捏着领口稍稍晃了晃,湿掉的裙子还没干透,半湿不干的贴在了皮肤上,粘嗒嗒的,很不舒服。
贺屿抿了抿唇,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才点了点头:“嗯。”
两人沿着一条笔直的大马路向前走了十几分钟,沿途没见着什么人,两边的店铺也早早的关了,落下了厚重的卷帘门。
只有一家小破旅店仍有不分昼夜的开着门
旅店的前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噜声挺响的,但因为旅店没有全员住满的缘故,还留着只耳朵工作着,听见了“叮咚”一声开门声,他“蹭”地一下坐起了身,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问道:“两位住店么?”
贺屿 “嗯”了一声。
前台看了眼住房记录,道“只有一间房了,要不你们两位将就着一件住住吧,这附近也没其他的旅馆了。”
似乎打着等这二位住了,就能彻底安心睡觉的主意,他补充道:“而且你们这个旅店是这个垛草村隔音效果最好的,还便宜。”
撇开那些花里胡哨的吹捧外,说的倒也是事实。
这家旅店的确是这条大道上唯一一根还在营业的独苗苗。
苏恬恬问道:“贺队长,要不我们将就一晚?”
贺屿:“嗯。”
前台收了钱,就将门卡交给了贺屿,他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往门口走着,正准备关门时,却见贺屿折回了路边的警车边。
过了两三分钟,他领着苏恬恬走到了房门口,他打开房门,才将手上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递到苏恬恬的怀里:“新的,没穿过。”
当警察的经常会在赶到案发现场时遇着什么特殊情况,贺屿又是个爱干净的,一直会在警车里备一套以备不时之需。
白色衬衫,黑色长裤……
苏恬恬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点湿呢!
她转过身,带上了卫生间的门,打量了下手上的衣服:“这品味……”
想了几秒,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欲言又止的“啧啧啧”了几声。
嘴上虽然很嫌弃,可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
她直接抽过其中的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领带,对着镜子比划了两下,颇为满意地甩了下薄藤粉的小卷毛。
然后拿着领带对着镜子摆弄了好一阵……
但不知是自己手太笨了,还是领带太不听话的缘故,搞了十几分钟,领带都被拧成了一团小麻花,却愣是没有系出个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