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作品:《她不卸甲》 说这会话的功夫,几人已经到了沈府所处的巷子外,宋玉昭加快速度进了巷子,将沈佑丢在沈府外便扬长而去。
沈府管家从茂平手中脱了身,连忙上前将沈佑身上的绳子解开。
“这是什么人啊,简直欺人太甚,定要将此事告诉老爷,让老爷好好给您讨个说法!”
两道马蹄声渐行渐远,沈佑若有所思地甩了甩麻木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侧头嘱咐道,“别告诉父亲,也不许传扬此事。等会去找江哲的时候也不许提起,若是他和闻家那几个小子主动问起来,也只许说是碰见了沈府的远房亲戚。”
“是,是。”管家连忙点头。
他鲜少见少爷这般正经,只当是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的缘故,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中升起一股欣慰。
少爷向来脸皮厚,如此这般,定是真觉得害了臊。
他在沈府待了大半辈子,也算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见多了他插科打诨的样子,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见少爷开始重视脸面,看来沈家门楣也不至于像老爷说的那般“必将毁在这个孽障手中”。
越是这般想着,管家越觉得与有荣焉,连腰杆子都挺得直了,果真将今日发生之事抛掷脑后,脸上也带了几分自豪之色。
他在原地愣着神,不一会儿就听沈佑在前面叫他,抬头一看,发觉沈佑已经大踏步走进府中,正回头同自己说话,连忙应声上前。
“你想什么呢?”沈佑一脸狐疑。
“无事,少爷方才说什么?老奴一时没听清。”
沈佑道,“我是说,九爷拿到东西之后便不必再找人查了,咱们的人也都撤回来吧。这几个月边关怕是要不太平了,咱们惹不起。”
那女子手里拿着怀远军的令牌,又姓宋,任是他再游手好闲也很难不联想到那个宋家。
管家闻言心中一惊,怎的和边关太不太平扯上关系了?
可沈佑这会儿看上去格外正经靠谱,他虽心中不解,却没再追问下去,“是。”
“你派几个人盯着江哲,他回来了立刻来告诉我,”说罢又想到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补道,“算了,直接让他去揽月楼吧,我先去跟我爹讲讲理,一会去那边找他。”
他说罢撸了撸袖子,抬腿一溜烟进了府。
管家笑着点头,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僵了僵。
完了,耽误了那么久才回来,老爷这会怕是已经知道少爷今日又将亲事搅黄了,少爷岂不是正撞在刀刃上?
“哎,这会儿去不得啊!”
管家喊了两声,却终究没拦住,沈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视线里。
片刻后,沈府后院传出一道又一道骂声。
“真是家门不幸!你这逆子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如此太荒唐无度!”
“尚未成亲就先在外头养了一个,如今又跟风流之地的女子当街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又搅黄一桩亲事!烂泥扶不上墙!”
“都说上梁不正才下梁歪,可老子从没做出这等混账事,你这下梁不还是歪出去二里地了!”
“……”
屋里噼里啪啦响了一阵,不多时,沈佑捂着脸扶着腰从沈仲宏房里出来,嘴上仍是不服气,“你爱说亲就去说去吧,反正城中也不会姑娘愿意嫁给我的!”
冲紧闭的房门喊完,沈佑一转头,刚好迎上管家递来的伤药和他一脸歉意的微笑。
沈佑捏着拳头,“好啊你,一早就知道我爹提前回来等着收拾我,居然敢不告诉我!”
管家欲哭无泪,“冤枉啊少爷,您这健步如飞的,老奴一把年纪,想拦也追不上您啊。”
沈佑冷哼一声,接过伤药,熟练地往自己脸上抹了几下,一边龇牙咧嘴往外走,一边问道,“江哲回城没?”
管家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擦擦汗道,“还没有。”
“罢了罢了,咱们先去揽月楼等着他吧。”
“是。”
**
另一边,宋玉昭带着茂平出了城,但并未着急返回城郊营帐,而是踏着夜色七拐八拐去了城郊破庙。
她进城的时候让茂平去找兄长调了几个将士来守着九爷那帮人,眼下果然派上用场了。
夜里霜寒重,雾气沾衣,将士们为了驱寒照明,早早在破庙内生了火,一进去便觉得暖融融的。
“小姐,这些人是放是留?”
“自然是放。”
墙壁上影影绰绰映出几个影子,火堆里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声响。
宋玉昭挑唇一笑,径直在火堆前撩袍坐下,用眼神示意将士们给九爷松绑。
九爷身上绳索一松,正要往外走,身后一道冷冽含笑的声音适时响起,“各位好汉先别走啊,在下还有件事想请诸位帮忙呢。”
“什么事?”九爷顿步回头,一脸戒备地扫视周遭将士,摸不清她要搞什么。
“不必紧张,”宋玉昭指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捡了几根干柴添进火里,拿棍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火苗,“这事对你们来说不难,只是看九爷愿不愿意帮忙了。”
来的这一路上她已经想明白了,“苏公子”这条线索虽然断了,却也并非无迹可寻,大不了她将这线索再接上就是了。
那些人既然是在应都消失的,就必然与应都脱不了干系,既如此,与其等着应都那把火自己悄无声息烧过来,倒不如由她来添一把火,还能占个先机。
而且她如今虽身在边关,可那桩婚事还在,光是想起来都得膈应好一会儿,更别说她眼下还处处被此事牵制着,没法放开手脚。
只要这事做成了,不仅应都的事能水落石出,连她那桩婚事也能生些变数。
“九爷既然和沈公子做了那笔交易,便已经置身局中,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干净,”宋玉昭起身走到那箱子旁,弯腰拎起一块金子颠了颠,“可九爷若是愿意再与我做一笔买卖,我敢保证我的条件不必沈公子差。”
他们本就是混这口饭吃的,瞧着那箱中的金子,不免露出一丝心动。
“何事?”
“简单。”
宋玉昭示意九爷上前,随即在他耳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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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句。
九爷听完脸色古怪,但很快又明白过来,自从接下沈佑那桩生意起,他们便已经一只脚踏上了贼船,眼下更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这事他也确实做得,只是……
害,罢了罢了!
见九爷终于郑重点头,宋玉昭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倒要瞧瞧这应都到底藏着什么猫腻。还有谢照与那个自私懦弱的窝囊废,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在雍州停留的那几日,虽没抓到想抓的人,但好在查到了些别的东西,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一路往梁州,宋玉昭一边捉摸着她届时在梁州军的境遇,一边留意着沿途的风声。
直到走到了临近梁州的一座小城,终于听到了些许动静。
“今日在此歇一晚,明日早早出发,中午便能赶到梁州了。”
宋怀泽说完正欲翻身下马,又想起宋玉昭的肩伤,便道,“阿玉,这几日一路颠簸,你的伤怕是养的不好,不如今日趁天色还早,进城中再找个医馆看看吧。”
宋玉昭活动活动左肩,伤口早就不疼了,但宋怀泽去毓门关时带的人本就不多,自然是没有军医的,她的伤还是在毓门关时怀远军中的医正看的。她重活一世,比从前更惜命些,去城中再看看也好,省得留下病根。
“好。”
此城位毗邻梁州,归梁州管辖,城池不大,百姓也不算多,傍晚十分格外清净,直到走进内城才热闹些。
“呦,二位请进,敢问是患了什么病症?或是要抓些什么药?”
医馆内,两个身影前后脚进了屋,一个瞧着个子矮些,面上冷冷的,另一个个子高些,长相也温润,最后是那个高个子的温声开了口,“家妹肩伤有伤,不知馆内可有女大夫?”
掌柜的歉声道,“真是不巧,既然是姑娘看伤,这医馆中也就只有内人一个堪用的,只是今日城中有位夫人不小心滑了胎,一早便将内人请了去,二位若是不急,不防在馆内稍等等。”
“也好。”
他们被掌柜的引着到一方矮桌前坐下,不曾想等了好些时候还未等到,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宋玉昭不愿在此耽误太久,正想着抓些寻常治伤的方子,那边便听外头传来了动静。
来人大概是三五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是并未瞧见里头还有别人,也就未压低说话的声音。
“哎,抓伤寒的药做什么,要抓也要抓些治伤防疫的药,左右染了风寒还能煮些姜汤暖暖,受了伤染了疫才是难办!”
“我说李兄,你当打起仗来还同你在家一样么?届时一乱起来,别说姜汤了,就是连个煮汤的囫囵罐子都难找。”
“是啊是啊,能备就都备些吧……”
里头的宋玉昭竖起耳朵听着,宋怀泽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将手中茶盏搁到了桌上。
外头说话的人发觉里面有人,又都是生面孔,便立刻噤了声,抓了药匆匆离去。
宋怀泽见宋玉昭并不惊讶,无声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何事,却刚好见门外又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