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春声潮落[先婚后爱]

    黑夜沉漫淹来。


    一声甜音,吞吞吐吐,暗自捺着好奇。


    “试,试什么地方?”


    萧砚丞笑了笑,托住她的脑后,翻身调转二人方向。不待她惊呼,他随后钳住那几根微微发颤的细嫩指尖,一点一点,举过她黑玉秀发上方。


    静谧感受着她从指尖向他渡溢的紧张,他的唇角兀自放松,笑意在黑暗里愈发蕴深,齿间咬出的话语类于爱人间的耳鬓厮磨。


    “萧某愿意配合,太太想试的任何地方,”


    宋暮阮:“!”


    勉力撑住耳根的热意,扭过烧红的脸蛋,一丝理智回神。


    混蛋。


    竟敢调戏她!


    [嗡——嗡——]


    来电声从天而降,宋暮阮看着昭昭姐三字,一秒不带犹豫的,用另一只自由手摁通电话。


    “喂,昭昭姐!”


    宋暮阮的嗓口拱着一团火,四个简单的字音高昂,像遇风迸发的几颗火粒子。


    相比之下,祁宥昭的声音倒如清泉,温而柔地淌围着这间过分安静的卧室。


    “声声,听你这声音就知道没睡,那你猜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哥哥早已和她道晚安,宋暮阮实在想不出祁宥昭的圈子里还有谁是她认识的。


    思忖了几秒,一个男人的名字蓦地浮现脑海。


    “阮先生?”


    手机仿佛被拿远,祁宥昭的声音断断续续。


    “看吧,阮铎,我就说声声肯定记得你。”


    “既然……不如……主动出击。”


    不一会儿,听筒清晰传来愉悦的笑。


    “好吧,声声,你哥说你最近在出差,等你回来,我们再约。”


    ?


    宋暮阮瞄了眼身上的男人,两瓣樱粉色的唇一张一合,心虚应着:“好,昭昭姐。”


    待她挂断电话,萧砚丞扯了扯唇角,撇出一缕凉薄浅显的冷笑。


    卸力松开她的手腕,他下床立在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被太太平等博爱,萧某不甚荣幸。”


    虽是这么说,语调却是又冷又硬。


    宋暮阮看着男人暗影里的大手,手背的静脉血管,如夏夜的闪电,几分凌厉的隐忍不发。


    她心里如梅花小猫爪一下抠紧。


    “萧生……”


    她唤他,衔上他的寒眸,又蜷弯起两条玉腿,撑起发软的纤细腰肢,她乌黑的长睫上倾,用一双漂亮眼瞳举瞧着他,坦然的清亮。


    “我从来没有联系过阮铎,只是那天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没得到一丝回应,宋暮阮戳了戳他那浸出冷泽的墨蓝衣角,甜音转而委屈。


    “萧生你不要冤枉我。”


    萧砚丞的太阳穴隐隐发胀。


    关于他的太太总是能三言两语就骗过他这事,是浔墨藏猫那夜破窗效应引发出的连环后果——


    以至于在中港,她狡辩没有找下家,在此刻,她狡辩忠他一人时,他依然能视若无睹,任那扇破窗越来越大。


    因为,他笃信她并非有意损坏。


    然而,现实却让她对他愈加肆无忌惮,甚至当面捏造出一个根本无法自圆的谎言。


    “过来。”


    他命令道。


    宋暮阮面露疑惑,但软腰还是听话地向他倾去。


    旋即。


    一条有力的胳膊贴到她薄如纸片的背,五根冰白指骨从后锢住右肩,她挣了挣,不得不嵌入一个强势环紧的怀抱。


    宋暮阮微微失神。


    背部嫩肉清晰感受着男人胳膊内侧,那几道夯张性感的肌理线条,只听他的话声低沉袭来——


    “不像。”


    迷愣之际,她问道:“什么不像?”


    鼻骨触进她滑玉般的凉润发丝,高傲顶起几根乌溜溜的软发,萧砚丞嗓声放轻,微音如薄烟。


    “差一味藏北艾。”


    原来是在评价她今早刚开封的仿制香水。


    宋暮阮挪开一点距离,捏了捏绯红的耳垂肉,转移他的关注点。


    “那你先说你信不信我?”


    萧砚丞从她后背收回手,屈弯食指,摸了摸鼻骨。指腹残留的鸢尾根香,溶交雪柏的醇厚清正。一种甜调掺杂宗正木香,不合时宜的搭配。


    舌勾舐到门齿,他眉骨蕴沉,转了转腕骨上的紫檀木乾坤阴阳镯,缓缓道:


    “当然。”


    之于她,他尤擅自我攻略。


    怕她没理解话里深意,他补充道。


    “相信太太。”


    宋暮阮顿时过意不去,为自己心里的小恶魔感到愧疚。


    “好吧,我承认我有想过见阮铎一面。”


    “但第二天,我又仔细地想了想,决定还是遵守合约精神。”


    清了清嗓子,她徐徐发出微弱的评价。


    “毕竟,你也不差。”


    生平第一次得到“不差”合格评价的萧氏总裁,气笑了。


    薄唇翕动,他顺从她的话意。


    “太太很好,萧某自当多加努力。”


    他坐在床沿,大腿外侧不经意贴到她蜷弯的小巧膝盖。


    “还请太太以后专注自家,并为我拒绝掉更多的‘不差’男人。”


    宋暮阮两眼渐渐生出晶莹的透亮来。


    “好啊,那你——现在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喜欢?”


    萧砚丞默了默。


    然后,颔首。


    她兴致韫浓,忍不住问:


    “萧生,你感受到了多少分的喜欢?”


    喜欢无法被量化。


    显然,他的太太不懂这个道理。


    萧砚丞伸出手,精准探过被面,捉住她的小手。


    小手脱了羊毛手套,此刻掌心实感贴上她柔嫩手背,绵软得他眉生柔和。


    “千亿分之一。”


    宋暮阮唰的下甩开他的手,指尖攥捏起大红绸被,皱痕丛生,像一朵怒然绽放的暗夜曼陀罗。


    她撅高小嘴,不服气地囔囔道:“什么嘛,就一块钱的喜欢?我都已经哄你一晚上了!”


    萧砚丞哂笑。


    他的太太,自幼生长在温香玉阁里,被旁人讨好捧承多年,兀自以为喜欢一个男人也如对那些阿猫阿狗施舍怜悯就好。


    可他,想要更多。


    也有足够的耐心。


    摊开手,他迎着她的方向,如请公主出席的绅士贵族,安静悬空等待。


    “太太,本金乘时间加复利才能完成资本原始积累。”


    “只一晚,收益率的确很低。”


    对于他把经济理论套用在男女情感上,宋暮阮认为也挺有道理。


    于是,她鼓圆的粉腮微微漏了点气,伸出两手紧紧揪住他那根修长食指。白嫩的足尖刚点在柔软的地毯上,便被他拦腰提高了身子。


    她惊呼:“你干嘛?!”


    萧砚丞确认她的双足悉数都踩于他的鞋面,才缓缓挪动脚步,朝左手侧的喜庆红床走去。


    “……”


    时间骤时抽掉了声。


    雪夜暗寂。


    身高悬殊,宋暮阮的小腹缩紧,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擦过他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上方,向来引以为傲的曼妙胸脯也时不时的,如蜻蜓掠湖,摩挲到他的八块腹肌。


    短短一米多的距离,她已快屏息到缺氧。


    眼看挪到床沿,她飞快撒开他的手,一下蹦到大红绸被面。


    跳弹的足尖高抬,不小心勾到一硬物,宋暮阮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一瞬僵滞的身姿惊到。


    “!”


    他竟然不是性冷淡道长!


    “萧生,你……”


    她止住声,虽已为人妇半年,但那两个字真的难以启齿。


    萧砚丞笑了笑,声音如窗外飞雪,冷静得没有丝毫进屋的兴趣。


    “只是一个正常男人对自家妻子的反应而已。”


    宋暮阮瞪了他一眼。


    渣男!


    休想她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校园美少女主动求欢!


    如是这样想,她气鼓鼓地掀开绸被,蒙住脑袋,两瓣粉唇贴着光滑柔软的被面,傲慢吐出的五字,瓮沉沉的。


    “我要睡觉了。”


    萧砚丞伸出手,摸到散在床沿的被角,放轻动作,掖了掖,随后略微用劲拉低她的绸被,掌心贴到她露在外的粉红热腮,指骨屈弯又勾去一绺乌黑长发,确认呼吸无阻,放下心来。


    他柔声回应:“晚安,努力喜欢’不差’先生的萧太太。”


    -


    一夜梦去。


    雾气承载出第一缕日光时,宋暮阮迷糊睁开两只困蒙的眼瞳,摸到枕边的手机,昨晚的回忆刹那回笼。


    她惊得坐起身,偏头一瞧。


    “咦?”


    那张大红床上早已没有萧砚丞的身影。


    简单洗漱后,宋暮阮打开一扇雕花胡桃木门。


    安姨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微微低下头,说:“太太,先生邀您一起在后院共进早餐。”


    “好。”


    宋暮阮跟着安姨,向东走进一条凌空廊。廊外两侧,皆是应季的君子兰、角堇、玉簪花等,从南贯到北,足足耀放到后罩房。


    “这些花也是萧砚丞挑选的?”


    安姨微笑着点头,声音柔和轻缓,似乎拥有大海的包容与稳量,让人过分安心。


    “是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先生亲自种下的。先生向来不爱应酬,在遇见太太之前,偶尔闲时便种种花养养草。”


    “有时候觉得哪支花开得艳,便让老程叫人空运到老太太那儿。”


    指尖划过缠绕廊柱的一抹蓝紫,宋暮阮戳了戳宽线状花瓣,健康活泼的孔雀绿叶片黏到她指尖。


    “爱人如养花,”她脚步未停,在踏进门厅时,轻声问了句,“安姨,那么萧砚丞应该很会爱人吧?


    安姨语重心长地肯定。


    “自上次小方说太太入职萧氏后,我们就发现先生改变了许多,他对太太的爱,可比这些花精细多了。”


    宋暮阮:“……”


    萧砚丞精细爱她?


    不可能,除非他脑子短路。


    她转移话题:“安姨,你去催催萧砚丞吧,我就在这里等他。”


    “好的,太太。”


    宋暮阮走进屋里,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瞳环视了一圈,点过紫檀条案与墙面的古画真迹。


    还有,对面两把待客太师椅中间的清代檀木束腰四仙桌上,安静吃食的小蓝鹦鹉。


    她没有打扰它,悠哉提起同款式圆桌上的紫砂梅花茶壶。


    忽而,门外传来一道细小的女声。


    “我悄悄告诉你噢——”


    “昨晚先生和太太临时换回主卧,安姨让我去整理,我发现床单湿了一大片。”


    “先生素来爱整洁,但他的被子是最乱的,太太的床也是凌乱不堪。”


    宋暮阮手一顿,热烫的青绿茶流从圆口壶嘴倾倒出,完美的弧线在空中也打了个颤,悉数溅落在桌上。


    她搁在一旁的左手也不免遭殃。


    “先生果然还得是先生,战况这么激烈的?!”


    “嘘,你声音小点,太太应该快过来了。”


    “先……先生?!”


    “对不起,先生。”


    “先生,对不起。”


    宋暮阮闻声看去,雕花窗外从西纳入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矮影不知端着什么东西,转头对高影说:“先生,我会处理好她们,太太已在房里等候多时。”


    “无事,你们下去吧。”


    “谢谢先生!”


    “谢谢先生!”


    两位女佣感激得异口同声之后,便从往东侧急速退去。


    见窗影又动,宋暮阮吹了吹发红的拇指尖,拿起空茶杯,换了个座位。


    老程轻放银质托盘,把两盘海鲜意面小心置于桌上。


    “太太,这是先……”


    “老程。”


    老程没再多言,拿起托盘,改口道:“祝先生和太太用餐愉快。”


    宋暮阮微微一笑:“谢谢。”


    并贴心递给萧砚丞一副金叉。


    “诶,你都听到了吗?我认为我现在比窦娥还冤。”


    萧砚丞把叉子放在白瓷盘沿。


    “她们描述的是客观事实。”


    宋暮阮一双漂亮的柳叶眼蔫撩起长睫毛瞧了眼他俊拔鼻梁上的白纱,随即叉起一根金黄流汁的意面。


    粉唇微微张开,她懊恼道:“可在她们的主观臆想里,我就是个饥不择食的禽兽,毕竟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满足自己体验,进而欺负你。”


    萧砚丞摸到茶壶的位置,指腹却沾到一滩烫水。


    磨掉水迹,他否定道:“不会,最多以为是夫妻情趣。”


    宋暮阮骤时一怔,意面也从金叉上滑落。


    蒙……蒙蒙眼play?


    脸颊泛出一层轻淡的绯色,她瞪了眼他。


    “你怎么不吃?”


    他收回手,搁在桌上,指尖点了点盘沿。


    清脆的窸窣声响。


    “意面太滑,无法自力更生。”


    宋暮阮秀气眉端往中心一笼,生出十分的警备。


    “所以?”


    萧砚丞微微侧目,两片弓形薄唇翕动,不疾不徐吐出几字。


    “萧某亟需太太投喂。”


    资本家就是懂得如何榨干员工的最后一丝价值!


    宋暮阮恨恨放下金叉,伸手拿过他的,卷起一团意面。滑溜的汤汁从面根滴坠到盘里,她陡然心生一计,打开手机拍摄界面。


    待下一滴汤汁快要成水珠型时,她才慢腾腾伸过餐叉到萧砚丞唇前,镜头定焦到这个巨人宝宝,故意哄道:“啊~张嘴。”


    接着,她一顿狂按快门,拍下了新锐总裁宝宝吃食弄脏衣服独家形象照。


    一张卖一百万,不过分吧?


    宋暮阮满意收好手机,身侧的男人却蓦地朝她摊开掌心。


    她眉眼一惊,把手机藏在腰后:“你做什么?”


    “左手。”


    “哦。”


    她故意用嫩红的指尖拍了拍他的冰白指骨,才乖乖放进他掌心里。


    “疼不疼?”


    他的唇息拂过手背,宋暮阮下意识挣了挣,纤细手指却被他的掌心收紧。


    “不疼。”


    萧砚丞对着门口,唤了声。


    “老程,让安姨拿一管烫伤膏。”


    “好的,先生。”


    宋暮阮不喜欢药膏的味道,狡辩道:“我手背只是有点红,不需要用药。”


    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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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置喙。


    “你皮肤敏感,愈合慢,必须擦药。”


    她微微错愕。


    “你怎么知道?”


    萧砚丞抬头,白纱下的左眸睁开。灰而褐的眸珠扫过晨光氤氲着的曼妙轮廓,略稍一沉。


    “你锁骨下的红痕,前晚才消。”


    宋暮阮嘟了嘟唇,嗓音黏糊糊的不服气。


    “什么嘛?那是小君子好久没见到我了,太激动挠的,可以算是淘气猫咪的献礼吧。”


    萧砚丞笑痕初显,不点破他门齿才是真正始作俑者的真相。


    “先生。”


    身后,安姨敲了敲门,才拿着烫伤膏走进来,关询道:“是太太受伤了吗?”


    “没事的,安姨,”她右手点了点左手手背,“看吧,只有这么一点皮肤被烫。”


    安姨皱着眉,取出药膏。


    “先生,我为太太上药吧。”


    “嗯。”


    萧砚丞小心松开手,站起身来。


    安姨的手法轻而柔,宋暮阮从小就不耐疼,这次难得没疼出声。


    “谢谢你,安姨。”


    安姨摇了摇头,把药膏装回长条的红纸盒里,眼睛扫过少女面前未动过的意面,微乎其微地紧了紧眉。


    “不客气,太太是意面不合胃口吗?”


    提起这个,宋暮阮想到手机的特别形象照,嗓调盈出笑意。


    “不是的,我刚刚忙着喂萧生。”


    安姨起身,放心地松了口气。


    “还好,也不算枉费先生在厨房忙活三小时的心意。”


    “嗯?”


    宋暮阮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翘出食指,指到旁侧抿紧薄唇的男人。


    “意面是萧生做的?”


    察到先生的面色,安姨没再言语。


    只在暗地里奉献真心怎么行?


    少爷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重行为实践而轻理论口才,得她和老程这些明白人点把火才行。


    安姨收起隐形的爱神翅膀,笑着退了出去。


    骤时,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宋暮阮反应过来,戳了戳男人的深灰针织衫衣角。


    “诶,谢谢哟,米其林萧大厨。”


    萧砚丞绷紧的唇角倏地放松,也同她说起玩笑话来。


    “无需客气,只是眼盲先生对太太居家照顾的报恩而已。”


    “呸呸呸,你眼睛会好的!”


    敏锐捕捉到她怒音里的微颤,萧砚丞缩拢眉心,试探的嗓声僵硬。


    “你在害怕,萧太太。”


    “怎么?怕我赖上你?”


    宋暮阮握紧金叉,卷起一根意面,也试探回去:


    “萧先生宽容大量,想必不会耽误一个无辜女孩的美好青春时光。”


    “我可以放过你,”萧砚丞顿了顿,随后又陈述出一个事实,“但萧氏不会,董事会那群老头锱铢必较。”


    宋暮阮两眼撑圆,险些被嘴里美味鲜香的意面噎住。


    只听身侧男人又故作好心地给出一个建议——


    “听医生说,病人心情会影响身体恢复进度。”


    “所以,请萧太太悉心细致地照顾我。”


    “顺便,也哄哄我。”


    宋暮阮拍着傲人的胸脯顺气:“……”


    渣男!


    她的确是萧砚丞生理喜欢综合病症患者,但不代表她会为了那区区千亿,哦不,庞大家产就倒贴!


    [嗡——]


    来电响起,打破了她内心的忿忿不平。


    宋暮阮瞄了眼,顿时觉着这气越发闷堵在胸口。


    “喂,你的佘小姐来关心你了。”


    萧砚丞拾起手机,在接听前,又对她说:“趁热用餐。”


    宋暮阮瞪着一双漂亮的柳叶眸。


    大尾巴狼。


    在老程他们面前扮演恩爱她的戏码,背地里,不,当她面就和情人明修栈道!


    想到此,她端起意面,蹬着家里的紫绒面拖鞋,气冲冲往外走。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挑了个隔壁间进餐。


    -


    十分钟后。


    宋暮阮双手环胸,尖而白的下巴高高扬起,盯着那一面不剩的光盘出神。


    “扣扣扣——”


    老程敲了敲门。


    “太太,这是您最爱的餐后甜点,”老程放下玛格丽特水晶玻璃杯,“先生昨日从Bernie那儿高价购入的配方。”


    一泽鲜润的红映入眼瞳,她看去,是鱼子酱樱桃酪。Almas鱼子酱,奶白欲滴的软酪。底下,是殷红的小粒樱桃,樱桃被精心去了核,再注入顶级伏特加酒液。


    鱼子酱的咸,樱桃酪的酸甜,加之酒核的冽香。口感极为丰富,半年前在初遇萧砚丞的那场晚宴上,她食之,便过唇不忘。


    可,今天。


    她不仅厌渣男,还厌酸!


    “萧砚丞还在接电话?”她丢出一句话。


    老程颔首,立在一侧。


    “已经结束通话了,太太。”


    宋暮阮垂睫,桌上的坦口浅底杯里,淡黄剔透的鱼子酱饱满丰硕,一颗一颗,饱满丰硕。


    她倏然想到某人的喉结。


    拾起金制的小调羹,她挖去一大团鱼子酱放进唇中,一边狠狠咀嚼蹂躏,一边百度渣男二字。


    [渣男都爱奉行的三不原则——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girlshelpgirls,女孩们,只要遇上这种男人,一律拉黑远离跑快点!]


    放下调羹,宋暮阮打开微信,调出联系人列表,毫不犹豫地戳进一个纯蓝的头像,摁下界面的五个红字。


    底端弹出一句话——


    [将联系人“祖坟冒烟的田螺妒夫”删除,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


    宋暮阮再摁红字。


    完美。


    拉黑有什么用?


    “渣男就应该离开我单纯可爱的好友列表。”


    “老程,你转告他。”


    “通话十分钟,删除一百小时。”


    老程抬了抬眼,看到少女眼里的冷诮,欲言又止。


    其实……先生至少有九分钟都在和佘老通话。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


    宋暮阮起身,直接返回方才的厅堂。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浓密乌黑的发梢,傲慢渐渐浮现于眼底。


    “萧砚丞,你这个沾花惹草,在外养鱼的男人,骗得了阿婆,骗不了我。”


    打开收款码,她把手机咚的声扔在桌上。手机弹跳起,歪斜着身子撞上男人手背。


    宋暮阮假装看不见他手背被她那块银蝶铭牌吊坠陡然割破的细丝血痕,冷冷催促道:


    “现在我决定撤回对你的喜欢。”


    “你马上付清我一块钱。”


    萧砚丞抹掉手背的刺疼感,从太师椅座起身,指腹搭在右耳的粉红耳机上。


    “瞿二,我先挂了。”


    目光偏向少女,他指腹挪开,点了点耳廓,寒若冰潭的嗓声透出一丝波澜。


    “好,明天见。”


    挂断电话,萧砚丞不疾不徐取下耳机,打开耳机盒,他精准无误地放进去。


    然后,两片薄唇略微启张,他的语气十足淡漠,开始清场:


    “老程,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