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恨意
作品:《拯救反派后神女她跑路了》 春序听了他们叽叽喳喳了一盏茶的时间,也算摸清了情况。
总之她现在就是表小姐高明春了,进宫后时刻牢记着她代表高家,所言所行都要为了高家着想。
临走前高明燕闻出她身上一股马棚里的味道,只能又找来嬷嬷帮她洗浴干净,又换上件“轻薄”的衣衫。
高明燕不放心,掏出袋银子偷偷塞给领路的嬷嬷,跟着春序坐到马车里。
一路跟着她说了许多要注意的地方,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不能得罪天子,天子说什么就附和什么,把天子哄高兴了,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春序就差拿个本子记下这些,后来高明燕还拉着她的手煽情道:“我们送你进来也是冒着风险的,小柔是我最得力的丫环,我让她陪你一起进宫,若是…你遇到什么难处,也可让她传话给我们,我也会常去看你的…”
“还有就是…”
马车内两侧的帘子遮住了外头的月光,春序却瞧见她脸颊红了几分,又听她叮嘱道:“就是…那种事,既然你懂,我也就不多说了,马上就到宫门口了,你万事小心啊。”
她的声音急切又夹杂着颤意,先前那砸杯砸碗的泼辣劲全没了,反倒像位大姐姐安慰着春序。
“高大小姐,我们到了,还请你下来。”嬷嬷在外头催促。
高明燕还拽着她的手依依不舍,最后被嬷嬷拽了下去。
春序神色依旧淡淡的,掀开帘子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宫门,心里十分清楚,高明燕未必是舍不得她,只是害怕她做错了事连累高家。
想到这,她揉了揉额头,也许是经历了寂城那事后,她对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凡人有七窍玲珑心,能躲还是躲远些,等她进宫确认阿彦平安无事后,就去找成绍,两人一同回天界。
过了许久,她都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眯了会儿醒了,马车才慢悠悠地停在一间院子前。
她被小柔牵着走下马车,晚风吹过,她冷得发抖,低头无奈地看了眼身上的布料,感叹:凡间就算是春日,也不至于让人穿这么少吧。
只不过轻纱曼妙,在月光下也是闪烁光泽,的确比平日里的厚重衣衫好看。
她也没在意,跟着嬷嬷进了屋。
这里不算很偏,至少与曾经的凝玉院比起来,离皇帝的御书房近了不少,屋里的陈设也都布置妥当,她瞧着新奇,更是喜欢床榻边挂着的层层纱幔,上面印着黄烛的微光,别有一番气氛。
*
凤和宫中,薛知意出神地望着天边漆黑的月幕,褪去华丽繁重的宫装后,她看起来和未出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只是眼眸里再无了当年的灵动,变得死板又空洞。
她乏了,这些年来心中的压抑令她消极许多,一旁陪伴的露珠心疼地看着她。
薛后只是一个名头,实则有名无分。
薛知意连叹气都觉得累,她回想起七年前在寂城的那几日,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妖女失踪,寂城百姓乱作一团,可萧廷彦却在血泊中杀红了眼,那天她急忙追过去,看到的只是圣祠里满地的尸体和重伤的萧廷贺。
萧廷彦冷着脸提剑朝她走去,下一秒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时,外头冲进来的一拨人,那是定北王派来的精兵强将。
薛知意做梦也想不到,她最敬重的父亲,竟然选择投靠萧廷彦,不仅拦下了那封状告萧廷彦与妖女有染的折子,还为他回京继承大统做足了准备。
甚至她怀疑,先皇病重,也是父亲的手笔。
自此,京城变了天。
原计划她打算和萧廷贺成亲,虽说与他相识甚短,但她却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她选择萧廷贺,不仅是权衡利弊,更是觉得二人间有难得的共鸣。
可没想到,父亲拿刀逼迫她嫁给萧廷彦,一则是为了皇后之位,二则…
想到这,她忍不住掩口疯笑起来,那日她与父亲的争吵还历历在目。
她质问道:“父亲,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您让我去争后位我也去了,可我现在不想嫁给萧廷彦,他心里有人了,我为什么要自作多情上赶着嫁给他!”
薛戎举剑的手颤抖,可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你必须嫁给他,你只能嫁给他。”
接下来,他说出了让她不能接受的秘密。
萧廷彦的生母是浣衣局的宫婢,曾经薛戎还在京中时进宫,与她一见钟情,可世事难料,元宁帝也看上了她,薛戎那时风光正盛,即将要被派去守卫边境,等他大胜归来,便能为薛家光宗耀祖。
他不敢,更不能说出心中的喜欢,只能亲手将她送到了帝王之榻,可后来得知她怀孕生子,他也为她高兴,可不知为何,短短几年后,她暴毙在屋内,太医院只说病重,没有其他原因。
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
薛知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摇头道:“父亲,我只知您不喜欢母亲,就连几年前母亲病重离世,您也不愿意多看她几眼,我以为您是不满家族联姻才迁怒母亲,可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父亲,您可真残忍,你欠他的,却要我来还,我是您的亲女儿啊,而那萧廷彦与您没有半分关系,您要为了所谓的弥补,毁了女儿的一辈子吗!”
薛戎扔下剑,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忍着心痛喝道:“你没得选。”
“你会是皇后,为父也会守着你的后位,你又有什么不满足的,萧廷彦和萧廷贺又有什么区别,他心里有人了又怎样,妖女就是妖女,永远上不了台面,又怎能和你比!你会是东幽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那一刻,一直追求后位的薛知意顿觉这些年都白活了,她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什么感情,所求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父亲的安排,她曾经以为皇后之位就是天下最好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可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
“娘娘,夜深了,陛下今晚应该会去昭阳殿的,不会来了…”
露珠纠结许久,还是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本宫才不管他来不来呢。”薛知意有气无力的,“总之他今夜有人服侍了。”
“可…可您是皇后啊,何需帮高家做那种事…”露珠不解,“陛下本就与娘娘疏远,若是此举不能让陛下满意,那娘娘岂不是…”
薛知意冷笑:“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萧廷彦他满不满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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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日惦记那个妖女,往日里大臣们敬献的美人都被他赶了出去,我倒也看看,他日后谁也不临幸,没有皇嗣他这江山怎么保得住。”
她说到气头上,话也不得体,露珠急忙劝解道:“娘娘,这话…可不能让陛下听见啊。”
“他听见又如何,反正他最在意的也不是这江山,他巴不得赶紧退位去找他的妖女。”
薛知意恨不得骂他几句解气,要不是顾及薛家,她才不想和萧廷彦装模作样地维持着表面帝后情深,要是手中有把趁手的刀,简直要捅他几下见血了才能舒心。
她恨她的父亲,连带着萧廷彦也一起恨了。
她自然清楚萧廷彦也不想娶她,可架不住薛戎的威胁,薛戎为了弥补心里的歉疚,铁了心要把他们二人绑在一起。
萧廷彦如今贵为天子又如何?他想娶的人失踪了,除了薛知意,也没有别的人可选。
月夜之下,宫中寂寥的心思又何止她一人。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烛火微闪,如今坐拥天下的帝王正独坐于桌案边,凝视着桌上那副美人图。
美人巧笑倩兮,一如他记忆里的模样。
画卷中的笔墨多年不曾褪色,可见主人的爱惜,就连情到深处忍不住触碰画中人的脸颊时,他也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
“他们说你是妖女,可朕亦是灾星。”
妖女与灾星,绝配。
萧廷彦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他唯一恨的,是自己没护好她。
数年的思念入骨,他表面还是高高在上、不容人忤逆的帝王,可内里只剩下一具被思念悔恨腐蚀殆尽的躯壳。
他害怕、恐惧,怕时光流逝,怕他的年岁老去,怕至死也等不到她回来。
为了找寻她的下落,他每年都去往神女庙,将庙里翻个底朝天,可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线索也不留给他。
她说过,会永远陪着他的。
可她食言了。
手中倒酒的动作不停,一杯杯烈酒下肚,白日里清醒克制的帝王,此时全然没了理智。
萧廷彦目光死死盯着画卷上美人的脸,一层阴翳却浮上了他的眼眸。
爱恨交织之下,他心口猛烈一痛,一怒之下扬起袖袍,欲将桌上的画卷掀翻,可视线一触及画中人那张脸时,瞬间又陷入茫然幽怨之中。
“春序,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正巧,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如潮般的思绪。
“陛下,皇后让奴才来通传,高家送来的人已经入住昭阳殿了,让陛下您...您过去看看。”
帝王冷漠抬眼,那一瞬间扬起的凌厉杀气吓得宫人腿软,又迅速躬身跪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皇帝的狠毒暴戾人尽皆知,宫人不情不愿领了这份差事,本想着让皇帝身边得脸的雨公公帮忙通传,可巧的是今夜雨公公不值夜,他只能暗自道苦。
一阵可怕的平静之后,帝王阴森的笑声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殿内,听得人毛骨悚然,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声响,紫檀木桌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帝王挥剑,残忍笑道:“那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