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这几条狗交给你们了。”


    秦胜男听了指之后，让人找了铁链子，把几个狗子都给拴起来了。


    刘文慧站在玻璃窗前，看了有些不忍心：“跃进，这样拴着他们呀？”


    李跃进知道媳妇心善，看不得狗子受苦，拉着媳妇小手解释道：“狗子在咱家的时候没外人，不拴着撒欢自然没问题。”


    “可厂里工人那么多，万一要是咬着人了怎么办？”


    安抚了媳妇的小情绪，俩人开始工作。


    “跃进，最近厂里的效益不如从前了。”


    李跃进接过账本，仔细查看之后，得出结论是厂里的效益稳步下滑。


    “媳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如今大厂，小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层出不穷。”


    “市场份额被瓜分，如今还能有这个盈利，我已经知足了。”


    “我们的生意能辐射的范围不大，再等等，过几年营商环境好了，能够辐射全国，到那时才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话是这样讲没错，但这么多人跟着自己吃饭，李跃进也上火啊。


    嘴角上的泡就是最好的证明。


    午休的时候，李跃进跟宋铁还有三毛坐在一起。


    “姐夫，因为市场竞争，我们的利润空间不断被压缩。”


    “大背心跟大短裤的销售要全面铺开，以数量取胜。”


    “不然，人吃马嚼的这么多人等着发钱，厂里的压力太大了。“


    宋铁劝道：“你也别上火，厂里如今不还是盈利的么。”


    三毛：“哥，批发价已经很低了。”


    李跃进挥手打断他：“还不够。”


    “我们要更低。”


    “现在其他小厂都在学咱们，咱们上市什么款式的服饰，只要销售情况好，他们就会闻风而动，不出几天立马就会市场泛滥。”


    “我们也只能继续压低利润了。”


    “厂里这么多工人呢，除非我们开除一半的工人，可这样不行。”


    “街道不会同意，上面也不会同意的。”


    “我们能受到优待是因为咱们解决了上千人的务工问题，还有我香江的身份。”


    “二者缺一不可。”


    宋铁问道；“那价格？”


    李跃进想了想：“背心的利润，每一件留个几毛钱就行了。”


    宋铁皱眉：“这么少？”


    李跃进：“没办法，这玩意一天生产出来太多了。”


    “还是那句话，以量取胜。”


    “用极低的批发价，去一下库存吧。”


    宋铁担忧道：“这次这样，可其他人跟我们学，也压低利润怎么办？”


    李跃进笑道：“现在的背心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下次，我想在背心上弄点花样，弄个图案。”


    “比如，五角星，或者印几个字。”


    宋铁看着他：“这工程可不小啊。”


    李跃进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只要能够增加销量，就算利润再低，李跃进都会去做。


    三个人商议之后，宋铁开始按照计划执行了。


    “宋主任，我要二十件背心短裤。”


    别看是一些摆摊的小商小贩，但宋铁没有区别对待。


    任何人来了，他都会热情招待。


    因为李跃进说过，自古以来，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都是最卑微的行业了。


    所以，要给人家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很多人愿意一直跟文跃服装厂合作的原因之一，因为在这里他们受到了尊重，受到了同等对待，


    宋铁让人坐下后：“厂里现在去库存，所以为了回馈大家，只要能一次拿货上百件，价格上会给予优惠。”


    “每一件的批发价，再减五毛。”


    “宋主任，真的？”


    小商贩听了很激动，夏季，背心的销售情况本来就很好。


    如果能够再多五毛钱的利润空间，一百件就比之前多出来五十块的盈利。


    宋铁点头：“自然是真的。”


    “不过我建议，你降低价格出售，虽然以原来的价格出售利润高了。”


    “可你想想，要是降价出售走量，会是什么样呢？”


    每一个来的人，宋铁都告诉了提高拿货量，降低批发价，几天后厂里的库存销售一空。


    其他的厂子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纷纷跟着降低批


    发价。


    李跃进翻到不急，而是寻找印刷厂合作。


    他要在背心跟短袖上，做文章。


    田氏服装厂的经理办公室，田玉福看着最近的销售额，长吁短叹。


    这文跃服装城不当人子啊，好好的说降价就降价，太突然了。


    “经理，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田玉福一拍桌子：“当然他们什么价格，我们就什么价格了。”


    “不然，我们生产出来的服装要挤压了。”


    吩咐了手下去办事儿之后，田玉福决定去会一会李跃进。


    下午。


    李跃进在办公室迎来了田玉福。


    “田经理来找我，不知有何贵干啊？”


    同行是冤家，李跃进没想到这个田玉福会主动来找自己。


    他很好奇，倒是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


    田玉福喝着茶水，打量着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李跃进。


    忍不住心生感叹，好厉害的年轻人啊。


    “李厂长，冒昧来访，打扰了。”


    “主要是想认识一下，李厂长这般的年轻俊杰。”


    李跃进知道眼前这人就是瞎扯淡，也没心思跟田玉福虚与委蛇。


    “田经理，有什么还是直说的好，您是大忙人，还是别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李跃进对田玉福没啥好感，除了同行是冤家，还因为他当时想捡漏严虎的服装厂，但没想到让田玉福给截胡了。


    自己搞掉了严虎，好处让别人截胡了。


    换成任何人心里都不痛快。


    田玉福也知道人家不待见自己，要不是因为李跃进身后也有人，有靠山，说不得自己也把他的厂子给吞并了。


    可惜啊，可惜。


    “李厂长快人快语，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是想跟李厂长聊聊，稳定市场的事情。”


    李跃进明白了，自己突然降价，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田玉福这是急了，伤及到根本利益了，主动来找自己了。


    李跃进很想知道，他想跟自己聊什么。


    “田经理，你这话是何意啊？”


    “李厂长，你我两家是全城最大的服装生产厂家，我的想法是，这市场的价格由你我来决定。”


    李跃进眯着眼睛，这个田玉福还真是贪心啊。


    “田经理，您似乎忘了其他小厂了。”


    田玉福满不在乎：“李厂长，明人不说暗话。”


    “就那些小作坊我田某人还没放在眼里，怕是他们也入不了你李厂长的眼吧。”


    李跃进又问：“田经理的想法是？”


    田玉福自信道：“只要我们两家联手，这价格自然会恢复到以前，我们的利润也都能得到保障。”


    “那些小作坊，也会跟着咱们一起抬价，我们吃肉他们跟着喝汤······”


    李跃进承认，田玉福的想法不错。


    而且真要按照他说的去做，这件事还真能成功。


    可是这样一来，那些购买的人钱包就要遭罪了。


    他李跃进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按理说应该赚一笔走人。


    可是他不想这么做，赚这份黑心钱。


    如果是刚起步的阶段，或许李跃进会跟田玉福合作，但如今他已经不缺启动资金了，事业也步入正轨了。


    没必要赚黑心钱，他上有老下有小，应该给孩子多积福报。


    “田经理，你这个建议嘛······”


    李跃进拉个长音，田玉福本以为李跃进会答应，因为他认为人没有不爱钱的。


    不然做什么生意呢？


    做生意还不是为了多赚钱？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脸上都漏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是李跃进一句话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田经理，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


    考虑？


    这不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吗？


    田玉福没想到李跃进这么不识相。


    “呵呵。”


    田玉福冷笑道：“李厂长，难道你要跟钱过不去？”


    李跃进无所谓的耸耸肩，玩味的看着他：“我没这么讲。”


    “不过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不会做。”


    李跃进把茶杯的盖子扣上，手里的烟也掐灭了。


    很明显是送客的意思，田玉福冷哼一声离开了。


    等他


    走了之后，李跃进琢磨自己得罪了他，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他田玉福不是严虎，是正经商人，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因为，他李跃进背后也有人照拂，俩人之间只能用正当的商业手段来竞争。


    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不信他田玉福愿意赔本赚吆喝，宁愿自己亏欠也要跟自己斗气。


    田玉福气冲冲的走了，不过他真的拿李跃进没办法。


    在田玉福的心里，李跃进就是傻子，有钱不赚不是傻子是什么？


    可思来想去，他也没办法对付李跃进，至于打价格战？


    田玉福想了想就放弃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跃进。”


    “第一批印有五角星的背心可以售卖了。”


    “好！”


    李跃进一拍手，高兴道：“立马销售。”


    “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加大印刷力度。”


    “还有，让印刷厂再印一批带有，劳动最光荣的短袖。”


    宋铁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让宋铁欢喜的是，短袖背心印上五角星之后，销量猛增甚至订单供不应求。


    文跃服装厂的销售火爆，引起了其他同行的关注。


    田玉福还让人买了一件一回来，坐在办公室里看完之后，吩咐手下：“去，按照他们的样式，咱们也仿照着来。”


    “好的田经理。”


    可是其他的小作坊，一个个愁眉苦脸。


    这些小业主，受成本限制，他们的原材料本身进货价就高，利润就薄。


    如果再给印刷厂一笔费用，那就没有利润空间了。


    甚至搞不好，还要倒贴钱。


    李跃进发现，这一举动刷下去很多没实力的小作坊。


    虽然田氏服装厂分摊了他的市场份额，但由于好多小作坊掉队，他的订单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为了刺激销量，印字的短袖一到货，宋铁就开始销售。


    “跃进，不好了。”


    李跃进看着慌张的宋铁跟三毛联袂而来：“怎么了？”


    宋铁看着三毛：“你说吧。”


    三毛急忙道：“哥，市场上出现了跟咱们一样的款式。”


    “是同时上市。”


    李跃进顿时站了起来：“不可能啊。”


    三毛以为李跃进不相信他，急忙编辑：“哥，真的，我看的真真的。”


    宋铁：“跃进，是真的。”


    然后宋铁愤恨道：“我打听了，是印刷厂泄露了我们的商机。”


    李跃进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是印刷厂的人告诉了田玉福？”


    宋铁：“没错。”


    三毛气的直跺脚：“卑鄙，无耻，下贱，下流·······”


    李跃进拦住他：“别骂了。”


    “看来这个田玉福的人脉很广啊。”


    “这印刷厂冒着不惜得罪我们的风险，暗地里告诉了田玉福，看来我们要换一家合作伙伴了。”


    李跃进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现在也有些急躁了。


    因为同时上市一款服饰，他就失去了先占先得的商机。


    这就意味着自己少赚了好多钱，越想越气。


    可他有气还撒不出去，憋得难受。


    “姐夫，联系其他印刷厂。”


    “这次合作要签保密协议，如果泄露商机，就让印刷厂赔偿，”


    宋铁犹豫道：“能行吗？”


    李跃进明白宋铁的担忧，因为印刷厂是国营单位，自古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


    李跃进攥着拳头：“没什么不行的。”


    “只要有合同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有理怕什么。”


    “管事打倒京城，也是我们占理。”


    “而且，眼瞧着夏季要过去了，我们也生产不了几批夏季服装了。”


    “后面要继续生产春秋冬的服装。”


    宋铁回道：“好，听你的。”


    “我尽快去找下一家。”


    三毛急道：‘哥，我呢？’


    李跃进看着三毛：“你去联系一下跑长途的货车司机。”


    三毛不解：“联系他们做什么？”


    李跃进回道：“让他们去南边的时候，给咱们带一些今


    年新款服饰的样品。”


    “回来之后，让车间照着生产。”


    “牛仔服虽然受到年轻人的欢迎，但西裤夹克衫的销量也不能忽略了。”


    “而且，牛仔服的质量很好，没几年根本穿不坏。”


    “我们牛仔服跟牛仔裤也要继续生产，只是生产的数量要缩减，免得造成货物积压。”


    三毛点头：“好，我去联系。”


    李跃进嘱咐：“多给人家一些好处，人家才会尽心尽力帮咱们办事。”


    等宋铁跟三毛离开之后，李跃进这才愤怒的甩了烟灰缸，自己的劳动成果别人窃取，换成书都要气炸了。


    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一直到了傍晚下班回家。


    看到家里的一双儿女，李跃进这才心情得以缓解。


    李跃进生气的时候，田玉福在干什么？


    他这个始作俑者，正在痛快的喝酒。


    “经理，还是您技高一筹啊！”


    田玉福笑眯眯的享受着属下拍马屁。


    “小刘啊，记住，只要文跃服装厂有什么新款上市。”


    “咱们跟着就好了。”


    “哈哈，他文娱服装厂就是咱们的指路明灯。”


    田玉福继续道：“估计这个时候，那个李跃进怕是要气炸肺了吧？”


    “哈哈哈·······”


    小刘听着田玉福得意的笑声，心里想着李跃进遇到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也是点背。


    “那是，估计气的连饭都吃不下。”


    “要不说，还是经理您手段高明呢。”


    “您这人脉关系，以后他文跃服装城只要有什么新款，咱们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跟他们一起上市。”


    “要是能提前上市就好啊了，不仅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能挖他们一批客户。”


    田玉福沉吟道：“有道理。”


    “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就不好了。”


    “小刘啊，你还年轻，这方面还有待加强啊。”


    “如果真这样做了，印刷厂也要担责的，那不是把我连桥给坑了吗。”


    小刘主动给田玉福倒酒：“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


    “受教了。”


    李跃进这边，家里做了烧烤。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撸着串，喝着冰镇啤酒。


    李文娟因为嘴馋，忍不住拿着刚烤好的肉串就往嘴里送。


    烫的她：“嘶哈，好烫。”


    李跃进逗她，把啤酒递给她：“来，喝点冰的就好了。”


    刘文慧小拳拳锤他：“别教坏文娟。”


    “小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文娟，别听你大哥的，你喝汽水。”


    然后刘文慧摸了摸张小胖的脑袋：“你别看热闹，多吃点。”


    “怎么感觉你瘦了呢。”


    张小胖摇头：“嫂子，我没瘦啊。”


    李满仓接茬：“你别说，这小子好像比刚来的时候，是瘦了点。”


    “可他每顿饭也没少吃啊。”


    周秀兰回道：“正常，长身体发育的时候能吃，也能消化。”


    “特别是男孩子，一天没个消停的时候。”


    “而且，他长个了，所以看着没以前肉乎了。”


    李跃进看了看张小胖的裤子：“是长个了，都吊裤脚了。”


    “夏天就这样吧，秋季的时候让厂里给大家做量身新衣裳。“


    宋玉莹举手，生怕把她忘了：“舅，我也长个了。”


    宋玉超喊道：“还有我，还有我。”


    李跃进笑道：“都有。”


    吃完饭，李跃进跟刘文慧进了屋里。


    刘文慧：“跃进，我拢了拢账。”


    ‘咱们家现在存款已经五十万了。’


    李跃进点头：“嗯，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明年咱们进京的时候能攒够一百万就行。”


    刘文慧继续道：“厂里还有十几万的资金呢。”


    李跃进回道：“这十几万先不动，等换季的原材料采购回来之后，如果有富余在给姐夫跟三毛分钱。”


    “他们两家现在也不缺钱，不着急。”


    刘文慧提醒他：“朱亚玲快到预产期了。”


    “三毛不好意思开口，你回头带他去妇幼保健院找范院长，提前打招呼。”


    李跃


    进点头：“是啊，朱亚玲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明天吧。”


    “明天让三毛买点东西，我带着他去找范明有。”


    等大家都休息了，院子里没了动静，小夫妻上床研究人生的真谛。


    一炷香的时间后。


    李跃进问道：“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别因为厂里的事儿耽误你明年高考。”


    对于高考，刘文慧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我肯定没问题。”


    “别担心我。”


    “就是明年咱们要是离开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啊？”


    李跃进闻着媳妇的发香：“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明年我准备把厂子转让给田玉福。”


    “他?”


    刘文慧担忧：“他能收购吗？”


    “他要想做大，就会收购。”


    “咱们走了，这服装批发市场就他自己一家独大了。”


    “田玉福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刘文慧点头：“那家里呢？”


    李跃进回道：“房子留着。”


    “家具家电到时候用车运走，这些东西到了京城也要用的。”


    聊着，聊着，说到了印刷厂的事儿。


    刘文慧安慰道：“我们都决定明年就走了。”


    “在省城不过是为了多赚点钱，也是等着孩子大一点，别太在意其他的了。”


    李跃进冷哼：“哼，我是可以不在意。”


    “但我心里不爽。”


    “印刷厂不遵守约定，把我的商业机密透露给我的竞争对手。”


    “不过我也拿人家没办法，毕竟没签保密合同，我已经让姐夫重新寻找合作伙伴了。”


    “经验不足，吃了哑巴亏我认。”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但以后我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后半夜，李跃进又高歌一曲。


    天亮后。


    李跃进被刘文慧拧着耳朵给叫醒。


    “干嘛啊？”


    刘文慧羞愤的指着自己的脖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


    李跃进眯着眼睛：“我做什么了？”


    嗯？


    草莓印？


    “哈哈，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刘文慧气鼓鼓：“你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还不让人笑话死？”


    李跃进：“那就穿一件带领子的衣裳，遮住就好了。”


    ‘再说，这草莓印明天就下去了。’


    刘文慧越想越气：“哼，就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