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后。


    李跃进回来了。


    这次不用喊刘正康吃饭了，他自己来了。


    刘正康以前不是在单位食堂吃饭，就是回去自己对付一口。


    现在女儿，小外孙都回来了，每天只要一有空闲，就忍不住的想来李家抱抱小外孙。


    隔日。


    宋铁跟三毛从银行取了钱出来，俩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一起来了李家。


    “跃进，我这里是三万。”


    “哥，我这里也是三万。”


    李跃进也不客气，直接把钱收下交给刘文慧。


    “媳妇，记账本上吧。”


    “最后厂子开起来，按照他们的投资比例给他们分红。”


    刘文慧拿着笔记本，把数目记下来。


    李跃进看他们闲着浑身难受，给他们安排任务。


    “你们俩去找一个人力车，按天雇佣他们，”


    “咱们对京城的路面情况不熟悉，但他们熟啊，大街小巷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让他们带着你们四处转转，特别是西单那边，一定要在西单找到一个能开商场的地方。”


    “我的想法是能买尽量买，不能就租。”


    宋铁看着三毛：“那咱们兵分两路，广撒网。”


    三毛应道：“可以，反正哥要开好多家店，多走走，多看看。”


    刘文慧插言：“南锣鼓巷，大栅栏那边也去瞧瞧。”


    几个人研究完，宋铁跟三毛就走了。


    刘正康这边也接到了向领导汇报工作的通知。


    因为这个领导是自己的老熟人，也是自己老师，更是自己的（歌命）领路人。


    刘正康并没有太过紧张，拎着二两茉莉花茶去拜会。


    “老领导。”


    “正康来了，随便坐。”


    头发花白的老领导，让秘书给他沏茶之后，让秘书把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许人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


    “正康啊，你回来这么久，虽然我没见你，但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


    “你好像变了，你的那股子不服输的精气神没了。”


    刘正康一脸的苦涩：“老师，我······”


    领导明白他的心思：“我知你的想法，可时代不同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现在不是拨乱反正了吗，你还在怕什么？”


    “你刘正康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我不许你思想滑坡，这么沉寂下去。”


    “正康啊，或许你心里会怪我，我从海南疗养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帮你。”


    “可我是有苦心的啊！！”


    刘正康连忙道：“老师，我没怪您，之前的您也是自身难保。”


    领导挥手打断他：“你那是不敢怪我，心里真的就没有怨吗？”


    “当年你出事儿的时候，大家都岌岌可危，我没能帮上忙这情有可原。”


    “可我回来之后呢，明明有能力帮你，还硬是让你多受了几年的煎熬。”


    刘正康不辩解了，因为无话可说。


    嘴上虽然说着不怪老师，可心里能没有怨言吗？


    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的老师，也是自己的领导，当年自己那么冲动祸从口出，难道就没有他的暗示？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已经人到中年，要步入老年了。


    什么都看透了，也想明白了。


    自己当年不过是老师的马前卒，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或许，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可这又如何？


    罪是自己遭的，为此，妻离子散，好好的一个家没了。


    孩子因为自己的莽撞行为，遭受到了本不该有的苦难。


    连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都失去了，这一切，不值得啊！


    刘正康收拢了复杂的思绪，他现在也能很好的伪装自己了。


    “老师，您今天叫我来是？”


    “正康啊，老师我不忍心看你就这么颓废下去。”


    老人痛心疾首的模样，以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换做任何人看了都会大为感动。


    可刘正康的感动只是浮于表面，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多谢老师关心。”


    “正康，现在有个机会，老师愿意为你争取，能够让你的仕途更进一步。”


    闻言，刘正康没有立刻回答，立马就在心里盘算，老师是不是又需要自己冲锋


    陷阵了。


    把自己当成马前卒，棋盘中的棋子，他来做执棋之人。


    “老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会！”


    不管怎么样，刘正康都不能直面拒绝。


    而且也不能思考过久。


    “正康啊，组织已经在考虑开放海南岛了，有意成立特区。”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


    话一点就透。


    刘正康知道了老师今天要见自己的意思。


    “老师，这么大的事情，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您也知道，我一直都从事教育工作，这为政一方我没经验，对我来说是巨大挑战，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老人点点头：“这对你来说是有些难，但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够胜任，并且能轻松应对复杂的经济和社会挑战。”


    “不要考虑太久，很多人都在盯着，早做好准备，我这边一旦运作成功，你就要尽早的奔赴南方。”


    刘正康满怀心事的走了，司机把他送到了家里，刘正康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离家。


    习惯性的来到李家，抱抱亲亲两个小奶娃。


    刘文慧看的出来，父亲有心事。


    “爸，您这会儿功夫，已经走神不下七八次了。”


    “有什么心事吗？”


    刘正康努力的笑了笑：“工作上的事儿。”


    刘文慧不解：“您只是副职，天塌了还有正职顶在前面呢。”


    “就是问责，也轮不到您啊。”


    刘正康把孩子放回婴儿车：“跃进呢？”


    刘文慧回道：“出去买酒去了。”


    “说是现在茅台便宜，要囤点。”


    刘正康想着，女婿的鬼点子多，自己跟女儿女婿商量一下。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自己有什么事儿不找最近亲的人商量，找谁啊？


    “你去把孩子交给你公婆，跃进回来咱们三个关起门来聊聊。”


    刘文慧点头，看来真是遇到难事了。


    李跃进这边弄了几箱茅台回来，不是准备喝的而是准备收藏的。


    这种内销的茅台，他记得好像未来挺值钱的。


    等他回来，刘文慧就把他喊到屋里。


    “干嘛呀？”


    “我还没搬东西呢。”


    刘文慧严肃道：“爸来了，说有事儿跟我们聊聊。”


    李跃进跟着刘文慧回到房间里。


    “爸。”


    打了招呼，李跃进就搬着凳子坐在了刘正康的对面。


    刘文慧也坐在了李跃进的身旁。


    刘正康沉吟道：“今天，我去见了我的老师。”


    “他告诉我，海南要成立特区。”


    听到这里，李跃进意识到，海南有商机。


    去海南有利可图，不过他怎么记得是88年呢。


    刘正康继续道：“这件事还没对外公布，只是有这个意向。”


    “不过各方势力已经开始下场角逐，我的老师就是其中一方。”


    “他今天找我，想让我去为政一方。”


    “你们俩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说说你们的想法。”


    作为女儿，刘文慧当仁不让第一个开口。


    蹙眉道：“爸，这件事他会不会坑您？”


    刘正康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讲，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争取到这个位置，作为跳板过度，再晋升就是封疆大吏了。”


    李跃进听到媳妇的话，心里暗道，看来其中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然媳妇也不能说出，他会不会坑您这句话。


    刘正康看着李跃进：“跃进，说说你的想法。”


    李跃进慎重的回道：“爸，这要看您的想法。”


    “按照常理来看，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


    “但我听文慧言语间，似乎有什么我不清楚的，所以不好下结论。”


    刘正康长叹一声：“哎。”


    然后回忆道；“我当年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老师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扶持我，为我铺路。”


    “暴风雨来的时候，正是我仕途关键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祸从口出，成了斗争的牺牲品。”


    刘正康把恩恩怨怨告诉了李跃进。


    李跃进听了后，深锁眉头，笃定道：“爸，看来您老师这次又想拉拢你，让你重新为他摇旗呐喊啊。”


    “我的想法是，这个位置就是他给你的补偿，也算给你的蜜糖。”


    “不错！”刘正康深以为然：“我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别人都是先收好处才办事儿，他不然，他是先给你好处，你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李跃进习惯性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边琢磨，一边道：“这蜜糖带毒，不好吃啊！”


    “在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叛徒，您要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将来要是不听他的，不接受他的驱使。”


    “您怕是仕途也走到头了，没人会用您，也没人敢用您，更不会有人对您抛出橄榄枝了。”


    刘正康点头：“是这样。”


    “摆在我眼前就两条路，接受他的好意，或者就安安心心当我的教育工作者。”


    这个时候周秀兰跟李满仓准备来喊他们吃饭，但看他们门窗紧闭。


    就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幅样子。


    吃饭只能推迟了。


    李跃进劝道：“爸，您就随着您的本心做决定。”


    “您要是想未来更进一步，就接受您老师的好意，您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多了不说，您起码还能工作二十年。”


    “二十年后，您能站在更高的位置。”


    “到时候，如果他要您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您可以拒绝，您忠于的是党和国家，忠于的是人民。”


    “没准他也是在为他的家族晚辈铺路，您的老师我想也快退居二线了，他的晚辈将来也需要人照顾。”


    “在人走茶凉的社会里，他提拔您估计也有这层意思，投桃报李，将来他的晚辈求到您，您也不会袖手旁观。”


    刘正康一脸惆怅：“我纠结啊。”


    “本来我就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当机会摆在眼前，我又不甘心，碌碌无为，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走完下半生。”


    “他虽然当初坑了我，但官场就是这么残酷，怪不得别人。”


    李跃进继续道：“爸，您考虑过没有。”


    刘正康：“什么？”


    “爸，您拿这个位置作为跳板，真的做到了封疆大吏，那个时候也没人能轻易拿捏您了。”


    “如果顺利，五十岁之前做到了，您最少有十年，十几年的时间能冲击金字塔顶端。”


    这句话让刘正康血液加速流动，心脏加快跳动。


    他自己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还真的有可能，就算冲击不到，那么也能站在金字塔的上面。


    那么他们刘家将来贵不可言，能福泽后代。


    看了眼刘文慧，可惜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不过，女儿也不怕，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好好培养将来不可限量。


    还有自己的外孙呢，自己还可以培养这个小外孙。


    看到刘正康似乎有了决定，李跃进站起来：“爸，吃饭吧。”


    “晚上回去再好好想想，机会不可多得。”


    “当然，您要是不想我们也支持您，就咱们家现在的日子，就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多的人了。”


    刘正康摇头：“不，钱再多也没用。”


    “跃进啊，爸今天告诉你一句话。”


    “以史为鉴，上下五千年，商人钱再多也没用，只是生活上富足罢了。”


    “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掌握生杀大权的是士。”


    “人是基础，工是发展，就算现在也是如此。”


    李跃进听了后，有些沉默。


    扪心自问，自己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要是没有一个能守住财富的身份跟地位，这财最后还不知道被谁瓜分。


    所以，他真希望老丈人燃起斗志，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为他们一家未来，保驾护航。


    他有句话没讲，但他相信刘正康也明白这个道理。


    人家能选择他，是因为他刘正康有利用价值，如果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人家是不会抛出橄榄枝的。


    这种机会，多少人求神拜佛都求不来。


    吃饭的时候，刘正康的情绪已经恢复了。


    还关心了李文娟跟张小胖的学业。


    “文娟啊，想过长大要做什么吗？”


    李文娟咬着筷子：“刘爷爷，我也不知道，您说我长大做什么好？”


    “老师？医生？科学家？”


    李满仓也问道：“正康老弟，你是有本事的，你说说这孩子长大了应该做什么？”


    刘正康挺喜欢李文娟的，或许是爱屋及乌吧。


    自己的女儿很疼这个小姑子，简直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培养了。


    “要我说啊，这些都不行。”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


    刘正康脸上没了笑意，认真道：“以跃进赚钱的能力，这孩子哪怕什么都不做，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要是想要有身份跟地位，那么职业就要慎重选择。”


    “虽然老师，医生，科学家都是值得尊重的职业，可不能改变这孩子的命运。”


    “甚至是李家的命运。”


    李满仓没想到小小的问题，有这么严重。


    “正康老弟，她一个女孩子还能影响到李家？”


    刘正康点头：“满仓大哥，你这重男轻女思想太严重了。”


    “女儿，也是能给父母争得荣誉的。”


    “如果文娟学习外语，长大了，做外交官呢？”


    “又或者，这孩子长大了从政走仕途呢？”


    大家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做对比，然后都有了答案。


    李满仓看着小女儿：“嗯，我家文娟有当官的潜质。”


    周秀兰反对道：“我觉得做新闻报道里的外交官更好。”


    李满仓是想李文娟当官，能够光宗耀祖。


    周秀兰则是觉得，李文娟当外交官能够大出风头。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阶级跨越的问题。


    不过李跃进知道，老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将来文娟要是长大了，老丈人会帮忙的。


    刘文慧捏了捏李文娟的小脸蛋：“跟嫂子说说，你想做什么？”


    李文娟眼珠子转了转：“嫂子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听嫂子的。”


    刘文慧虽然知道李文娟是哄她，可不妨碍她开心啊。


    抱着李文娟的脑袋，亲昵了好一会儿。


    “你这张小嘴啊，比你哥还会说。”


    “哪有，虽然咱们还在，但长嫂如母我就该听你的。”


    这话更是让刘文慧心花怒放，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吃完饭，更是把大白兔奶糖都给了她，让她可劲吃，一次吃个够。


    本来周秀兰还担心她把牙齿吃坏了，但儿媳妇给都给了，她也不能收走啊。


    周秀兰也是佩服自己这个小女儿，鬼灵精鬼灵精的，把她嫂子哄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因为刘正康的一番话，李满仓跟周秀兰决定以后要改变对小女儿的态度。


    吃完饭，刘正康回家了。


    因为心里有事儿，也没留在李家唠嗑。


    李文娟想看电视，被撵回去学习去了。


    李跃进也跟媳妇回房间了。


    李满仓跟周秀兰坐在炕上，一人抱着一颗孩子。


    “秀兰啊，看来咱们以后要多关注一下文娟了。”


    周秀兰赞同道：“是，以后我也不骂她，打她了。”


    “只要她不气我就行。”


    李满仓感叹：“真没想到，我们家文娟以后还能有大出息。”


    “你说跃进打小就聪明，他咋就不知道学习呢？”


    “要是跃进也学习好，那我们家就不需要女儿来光耀门楣了。”


    周秀兰瞥了他一眼：“这怪谁？”


    “又不是家里不供他读书，是他贪玩不爱读书。”


    李满仓后悔道：“就是打得轻。”


    “要是舍得下手，他早就成才了。”


    周秀兰没好气：“我还打过几次，你呢，一直装老好人，一手指头都不伸。”


    “还好意思说？”


    李满仓有些尴尬，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苗，我是怕打坏了啊。


    “秀兰啊，咱们跃进虽然不爱读书，但他现在赚的钱多啊。”


    “不纠结这个了，以后对文娟好点就是了。”


    周秀兰回应道：“只要她好好读书，我拿个木板把她贡起来都行。”


    “明天开始，不许让她看电视了。”


    “放学回来，也别让她去胡同里乱窜。”


    “伙食上再给她提高一下待遇，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总之要什么给买什么。”


    不知不觉，因为刘正康的一席话，李文娟在家里的地位有了翻天


    覆地般的变化。


    翌日。


    周秀兰做早饭本来是水煮蛋，但改成了煎鸡蛋。


    以前都嫌麻烦，可是李文娟每次都说吃腻了，吃的嘴里都是鸡屎味。


    周秀兰为了让她好好读书，水煮蛋变成了她爱吃的煎鸡蛋。


    早上吃的干粮也变成了糖饼，不再是馒头，李文娟嘴馋爱吃糖饼。


    等吃饭到时候，李文娟揉揉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妈，今天啥日子啊？”


    “我也没过生日啊！”


    周秀兰张张嘴，习惯的要数落几句，但硬生生的止住了。


    “你不是爱吃么？”


    “往后天天都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我跟你爸就一个要求，你必须好好读书。”


    然后威胁的看着李文娟：“你要是不好好读书，考试不考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的孩子肯定会害怕，心里有压力。


    但李文娟不是一般的孩子啊，她直接问道：“想吃什么都行？”


    “嗯哼！”


    “妈，我中午放学回来想吃糖醋排骨可以吗？”


    看着女儿眨着大眼睛，眼神里都是期盼，周秀兰痛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中午保证让你吃到嘴。”


    李文娟试探道：“晚上炖条鱼？”


    周秀兰反问道：“红烧还是糖醋？”


    李文娟这才确定，自己老娘没跟自己开玩笑。


    “都行都行，只要是妈你做的我都爱吃。”


    然后在心里喊了一声：“耶！”


    “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李跃进也看出来了，忍不住提醒她，鞭策她：“要想保住现在的待遇，你就用工读书吧。”


    “不然这些待遇，妈都收回去，还要把你屁股打开花。”


    李文娟用力的点头：“嗯，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让咱妈有打我的机会。”


    吃过饭，李文雅也来了，她送孩子上学顺便把李文娟跟张小胖也送去。


    都是一个学校，一勺烩。


    说起学习，李文雅有些头疼。


    宋玉超跟宋玉莹兄妹，学习明显跟不上节奏。


    还好他们兄妹年纪小，明年重读也没关系，李文娟则是还有余力，还能放学回来让刘文慧教她其他知识。


    按照刘文慧讲的，明年刘文慧就打算教她初中的知识了。


    张小胖虽然也吃力，但好在勉强能跟得上。


    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刘正康带着黑眼圈出门了。


    昨晚上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家庭跟事业之间，思想反复倾轧，最后终于做了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