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林家的这出祸事，让苏颜妍唏嘘不已。


    苏小香是坏人吗？她一开始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点虚荣心、情商不怎么高的姑娘。


    苏颜妍不喜欢她，也从未想过这样一个鲜活的人，最终成为手染亲人血的杀人犯。


    孟氏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太过看重儿子，太过打压女儿。如今她的一儿一女，一死一疯，留她一副中毒太深的身体苟活，每一天都是煎熬。


    这桩惨事与苏颜妍沾了一点边，此刻许多关注的人家都默默调整了对待子女的态度。看看苏东林家这惨痛的教训，过分薄待女儿，遭遇反噬，是会家破人亡的。


    不少与苏小香一样遭到打骂的女子过的好一些，倒是这件事的意外发展了。


    萧景琮见不得她蹙眉不展的样子，最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苏颜妍让他回宫，国事为重。他说：“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如果现在不在你的身边，那我还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实话说，有他在，苏颜妍的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她对萧景琮说道：“有时候觉得人定胜天，可是冥冥之中，总有一些事沿着注定的轨迹出现。仿佛就是该这样，永远无法改变。我并不因为苏小香的事一直难过，这世上的女子，有多少是苏小香，想到这些我才觉得有点消沉。”


    萧景琮轻轻抚摸她的发，眼睛注视着她，安慰道：“别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他们说的对，你真是慈悲为怀。其实道理你都懂，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嘛。他们如果默认女儿是可以被训斥打骂，最后落的和孟氏一家一样的下场，被‘苏小香’反杀，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报应不爽的事，没有什么冤不冤。


    他见苏颜妍依旧情绪不高，心中暗暗着急。他继续绞尽脑汁组织语言：“你如果还是不放心，可以想一想有什么法子改进这些事。等我们成亲以后，你也是有权利的人，可以推行一些你觉得能让她们过得好的政策。打起精神来，有我在你身边呢。”


    苏颜妍满心的惆怅全数被这阵风吹散，转忧为喜。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开心，好歹注重一下自己的身份呀。让其他人听到你的这些话，那还了得。我成了什么了，迷惑君王的妖妃吗？”


    “哼，哪个闲的没事干的，管我们两个人说点私话上纲上线。妖妃？我的心中，唯你一人，你这辈子只有当皇后的命。”


    “我倒是听说，朝堂上有人心心念念把自己家的孙女许配给你呢。魅力太大了啊，皇上。”苏颜妍眼波流转，调笑道。


    萧景琮满头黑线，不爽道：“又是袁因来告诉你的吧，真是一点事都存不住，就想着给我抹黑。她都嫁给大哥了，怎么还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你们这什么都要说一说的交情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教教我，我真想学。”


    “学完然后找法子斩断我们沟通的渠道，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不是？小气鬼，我才不要告诉你。转移话题是行不通的，老老实实给我说说呀。到底是哪家这么有勇气，有想法，敢提出想要和你结亲，来抢我苏颜妍喜欢的人啊？”


    萧景琮听她故作娇蛮的说法，颇觉好玩：“能说出这话的，自然是自觉有面子能胁迫我的。可惜他们算错了，我现在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软柿子。你担心的事绝无可能，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我的后宫，我的皇后，只你一人，绝不会有其他人。”


    苏颜妍故作害怕：“哎呀，越发像是被我蛊惑了，哪家陛下说这些能不被臣子嚼舌。说起来，言官们有没有在朝堂上弹劾我？”


    “他们敢！”萧景琮怒目圆睁：“他们关注国事也就罢了，我且容他们说。你是我心上人，他们胆敢张口，我要了他们的脑袋！”


    苏颜妍赶紧打断他：“好好好，别生气，我知道你的心，同你说笑呢。没影子的事情，上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如今你我都已经做得足够好，准备的足够充分。以后有什么和对方有关的，可不能自己脑子一热，就一下子自己处理了。”


    萧景琮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惊喜地执起她的手，视线紧紧盯着她娇美的脸庞：“颜妍，你这样说，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同意要嫁给我了？我不会猜错的，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苏颜妍有心逗他，可抬眼看着他精神抖擞神气十足的样子，心下一软，不忍再欺负他：“对，我现在已经准备好要嫁给你啦。你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做好准备要娶我啦？”


    萧景琮眼中像是落入了万千星子，又深邃又明亮：“自从认识你，了解你，喜欢你，我就一直想着念着这一天。”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苏颜妍柔嫩的脸侧，目光如水，从她五官细细描摹。苏颜妍被他的目光注视着，心中不由得也涌上同样的欣喜：“那恭喜你，得偿所愿。希望日后，萧公子多多指教。”


    “唔。”萧景琮盯着她一张一合的樱唇，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


    ……


    “所以，你就这样轻易的同意他的求婚了？哦，甚至都不是他先提出的，颜妍，你真是，对他太过仁慈了。”袁因是第一个听说苏颜妍点头同意萧景琮求亲成功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她连新婚没几日的夫君镇南王都顾不上，连忙找个借口冲到苏颜妍这里，抓着她不住唠叨。


    苏颜妍头大：“袁姐姐，你忘记了，景琮求亲比你成婚时都要早，是我一直在思考，拖延到现在啊。如今我想着，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才正式决定更进一步啊。难不成我还要拖着他，太渣了，我不干。”


    袁因恨铁不成钢：“唉，你太过心软，那小子就该多吃点苦头，才能牢牢把你放心里呢。你是不知道他当年，多么会横在别人的情网中，给人添了多少堵。我还等着看他多吃点苦头，可惜可惜。”


    这私心也太重了，他们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因为镇南王撕出真火了？苏颜妍真是好奇极了。


    萧景琮只说当年镇南王因为袁因离开京城，让他颇觉背叛，连带对袁因感官都不好。袁因又是因为什么，对萧景琮的怨念这样大呢？


    她心中闷不住话，便问了。袁因皮笑肉不笑道：“看样子他也没脸把自己当年干的那些事说给你听。我告诉你，他就是该吃点感情的苦。要不是他，我当年早就拐着晟玹在安南成亲，现在孩子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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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都成双成对了。”


    “哈？”苏颜妍大跌眼镜：“他做了什么？棒打鸳鸯？”


    ……


    “总之就是这样，你说他做的这些事，我是不是应该狠狠记住，报复回去？”袁因细细说完当年的恩怨情仇，幽幽地问道。


    苏颜妍颇觉心虚：“报复他，可就不能再报复我了哦。”


    那咋办，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果。认了吧，亲爱的未来夫君。


    袁因目光炯炯，盯着她上下打量：“我还是想着从你身上下手，那小子就是喜欢你，一腔真情都在你身上，我要报复他，从你这里动手比直接搞他都要有效的多。”


    “求放过。”苏颜妍果断求饶。


    袁因与她笑闹一阵，心中积攒的关于萧景琮的怨气消除不少，开始认认真真帮苏颜妍准备需要知道的一些潜规则。


    萧景琮成亲，一切程序自有礼部主持，苏颜妍这边到时候跟着了解一下就好。倒是宗室皇亲，朝臣后宫，有些不会外传的东西，袁因就要细细说给苏颜妍听。


    “袁姐姐从哪里知道这些事，还这么细，几乎算是隐秘。难道镇南王势力里有专门探听这些消息的人吗？”苏颜妍真的很好奇。


    “这些都是当年我在宫里时，接受内廷，布置好暗线，一点点打探出来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年晟玹离开安南，我放不下他，跟着他身后入了京城。后面他为了报恩，不肯和我离开，还死脑筋要为先帝卖命。我找了萧景琮结盟，一起在先帝面前演过几场戏。”袁因用手掌当扇子，摆动手掌给自己扇风。


    苏颜妍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知道的事情特别多。有些宫内辛密，连景琮都不好收集，你却能收到消息。原来当年你和景琮还有这样的合作。”


    “哼，他们兄弟俩虽然不是相同的血脉，脑袋倒是如出一辙，有时候轴的很。颜妍，日后你总会遇上的，可要记着不要纵着他，该下手整治就别手软。”


    苏颜妍咋舌，再次为镇南王默哀。怪不得萧景琮每每听到她要见袁因都如临大敌，看来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呢。


    “我省得。日后咱们算是一家人，时时能见面，有你在，我想他也不敢做什么能惹着咱们底线的事情吧。”


    袁因这才脸色稍霁，微微笑着恭喜她：“是啊，日后咱们同为萧氏宗妇，这次可实实在在成了亲戚啦。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给你气受。你想呆在宫中就待，想出宫就出来，我保证没有人敢说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本来我还有些担心回春堂呢，小桃到底跟着我学习的时日不长，我还有一些没教导她的呢。”


    袁因把她知道的事细细告知苏颜妍后便离开，萧景琮忙完，一来就听说她与袁因见面的事，脸上立刻就挂上不爽：“怎么哪里都有她，大哥也真是的，都成亲了，还不管着点，就这样让自己的夫人满京城乱窜么？”


    苏颜妍好笑道：“袁姐姐只是来陪陪我，你怕什么呢。”


    “日后会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才不怕她！”萧景琮嘴硬道。


    “好好好，你说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