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作品:《傻白甜女二的妹妹登基了》 “不错。”
苏卿嘴边的弧度扬的更高了些:“昔日始皇统一六国、货币、文字、度量衡,我改一改文字的形状也不成问题。”
苏蓉仰望着她。
苏卿看见她眼里布灵布灵的小星星,噗嗤笑出声:“别太崇拜我,始皇帝能统一六国是前有他爹知人善用做铺垫,我要改变什么,也没法一蹴而就。”
苏蓉再次垂下眼睛,掩藏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苏卿用食指点点她手里一半册子“这儿有条捷径。”
又抬抬下巴尖望着苏蓉手里的另一半:“你那儿也有条捷径。”
苏蓉正疑惑,外面传报苏崇函已带来了。
苏卿叫他进来,对苏蓉说:“说曹操,曹操到。”
苏崇函见苏蓉也在,显然是愣了下。
苏蓉狐疑地打量着他:苏崇函的怀里抱着个包袱,手指上黑乎乎的,不知染了什么洗不掉的黑色痕迹。
苏卿照例免了他的礼,叫他照着苏蓉,自己搬来小凳坐下。
三人坐成了一个三角形,苏崇函在最远的顶角。
“沈穆庭给你说了什么?”苏卿口中说着,却将手掌对着苏崇函“你别说,叫我猜猜。”
苏崇函鲜少与苏卿见面,这样面对面的单独说话更是头一次。
听她直接喊皇帝的名讳,瞪着眼睛看了苏蓉一眼,再看苏卿,漫不经心的有些吊儿郎当,脸上的自得自傲都是轻飘飘的。
“他必定是告诉你,不叫你榜上有名是为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是因为有个大事交到你手里。”苏卿眼睛一转,落在苏崇函身上。
苏崇函看她的眼神更加惊疑不定。
他没有说话,苏卿也用不着他现在说什么。
她将手里一半的书抛给苏崇函。
书页在空中翻飞成一只大扑棱蛾子,结结实实砸在懵懵然慢半拍的苏崇函脑袋上,然后掉在他怀里。
苏崇函下意识摊开放在膝盖手的手心,接住了。
那被撕裂的书页一面正好冲着他的脸,翻出上面用笔勾出的手铳零件,旁边还有小字说明。
——他刚在皇帝面前,按照吩咐拆开的手铳零件。
这些东西甚至还在他怀里抱着。
“他要你去莽县去做县令,监督生产手铳是不是。”苏卿将后半句话说完,看苏崇函瞪着眼睛,满是震惊,似乎是没想到苏卿会猜的这么准。
苏卿倒是怪了:“皇上没叫你来问我?”
苏崇函茫然地摇摇头,他转着眼睛向苏蓉问询求助。
苏蓉却盯着他怀里的包袱。
那里面的东西将薄薄的布帛顶出尖锐的形状。
苏崇函眼睛一动,才想起此事是机要秘密,他未曾告诉苏蓉皇上连夜觐见他,要他去紫金寨寻把火铳作为试炼条件。
苏卿更不知苏崇函偷火铳一事,看兄妹两表情变换,一问之下,才知道有这么些弯弯绕绕。
“原来他昨夜连夜召你,是要你去紫金寨偷火铳的。”
苏卿扯嘴冷笑一声,眸光倏忽变冷:“他竟敢打紫金寨的主意。”
苏崇函偷瞧着苏卿的脸,原本还不信妖后专宠的谣言,却看苏卿的模样,自己心里都开始打鼓。
……果然不能成婚,连皇帝都被媳妇降得死死的。
“去了当心点。”苏卿忽对他说话,因被沈穆庭影响了心情,声音又冷了七八度。
苏崇函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小心应付:“是。”
苏卿冷笑:“你没懂我的意思,手铳生产走上正轨后,他会杀了你,你小心点。”
涉及小命,苏蓉暂且丢下恼怒,苏崇函打起十八分精神。
“沈穆庭之所以选你去监督,不过是拿定了我会帮你。”苏卿回想起沈穆庭的所作所为,凉声说着“他既要我给他做事,又怕我成第二个张子奕,处处提防。梦里香一事牵扯上公主府就是怕我翅膀硬过了他,若真要你全权守着火铳的生产,苏家手底下这么大个军火库,他会让吗?”
兄妹两均是脊背一凉。
苏卿看着两个小毛孩子:“别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筹码。”
早在春闱前,沈穆庭初登大典时,他让苏卿帮他在梦里香散播‘买卖试题’的谣言,有了这谣言散播,沈穆庭才可在春闱应试的过程中,名正言顺的随意更改试题。
骤然更改试题,把从太后手里得到试题,那些志在必得的势力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有严氏父子顶风作案,假借誊抄更改答卷,被沈穆庭设计后叫苏卿‘无意’发现,拔出严氏父子。
一连串的运作,苏卿看似风头正盛,确实处处为他人作嫁衣。
若不是夏朝恩点播,苏卿尚不能复盘出来他这一石二鸟之计,更猜不出沈穆庭把苏崇函从杏榜上划掉的用意。
一切果然如夏朝恩所料。
想到在这异乡中还有位老乡,苏卿沉闷的心稍稍松快些。
她对苏崇函道:“不必担心,就照他的吩咐办事,我会暗中助你。”
苏崇函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微微点头:“多谢娘娘。”
苏卿又问:“他叫你什么时候走?”
苏崇函:“陛下说莽县的铁矿已开发冶炼出来,万事俱备,只等我去。”
苏卿点头:“莽县所在梁州,既是长公主的领地,又与你老家黔中相邻,既有长公主的名号,又有乡绅父族掩护,他能用之人确实只有你。”
苏崇函道:“陛下也正是以建公主陵寝的由头,着我开工动土。”
苏卿再次冷笑:“他可算是物尽其用了。”
说罢才想苏蓉还在一旁,扭头看去,她果然面白如纸。
“莫多想,”苏卿忙宽慰“长公主确实是他威胁才去皇陵守陵,但她死了对沈穆庭来说也并非好事,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压住死讯。”
在《庶女成皇》的原著中沈月兰死的也没这么早,沈月兰虽被困皇陵,但一直是苏蓉坚固的靠山,最后跟着苏蓉一块下线。
苏卿猜想:
或许是火铳引起的连锁效应,才让沈月兰一时冲动结束了生命。
见苏蓉白着脸敷衍点头。
苏卿无声叹气,不免内疚,要去握她的手,苏蓉却轻轻抽开手,别着脸不看她。
“若无事,我便先行告辞罢?”
死亡面前话语总是无力,苏卿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点头。
兄妹二人照例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蓉。”苏卿忽喊住已走了几步的苏蓉。
她回头,苏卿看着她手里的半册书:“你回去看看,若有什么想法尽管来找我。”
苏蓉没什么精神的答了声“是”依旧转头走了,半册书被她随意捏着,垂在腿边,也没甚精神。
苏蓉无精打采地走出宫殿,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痴。
苏崇函几次要开口,但不知说什么。他既觉心虚,又自想着是领了皇命,不能随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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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
似乎自己也占了理。
这么自我安慰一番,低头服软的话更不难说出来。
苏蓉只呆呆的走着,不看他也不问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崇函越看越觉不安,三妹妹好像丢了魂,受了不小的打击。
“此、次事是我的过错,”他有些不大情愿的开口,期艾着,眼睛也不看苏蓉,语速很快,只想快点哄好了她“但到底是皇上要我秘密行事,恐知晓的人多了生事。”
苏蓉游离的神思回来了些,懒懒的‘嗯’一声,声音轻的听不见。
苏崇函却拧了眉毛,扭头仔细看眼她脸上的表情。
淡淡的,灰黑的草木灰般死寂。
苏蓉是顶要面子的人,若因旁人失了脸面,非要大闹一场,将自己亏损了的成倍讨回来后还不算,日后还要时不时拿出来刺一刺,叫人心虚。
此次于她而言,可是吃了个哑巴亏。
竟还不跳脚?
“这是怎么了?”苏崇函疑心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伤了苏蓉的心,这才让她跟霜打的茄子般。
身后还跟着送他们出宫了宫娥内侍,苏蓉沉着脸看他也一眼。
苏崇函看她有些反应,心中才安定些。
还要说什么,目光中觉察到身后人影晃动,回身说:“不必送了,我们都是惯常来的,知道出去的路。”
二人告谢宫人后,继续往外走。
经这这么一岔,无言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苏崇函说:“我出城后会去居安村里走一趟,将事情原本告诉他们,料想牛爷爷也能理解。”
苏蓉却问:“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她垂目指向苏崇函手里提着的包裹,长长的管道被拆分成两截,顶端将布料戳出尖锐的突起。
苏崇函:“有所耳闻。”
苏蓉侧目,眼中别有深意。
苏崇函什么都不知道,在撬开柜子,从黑暗里悄悄拿出火铳时。他不会知道沈月兰端着这个东西打烂了先帝的脑袋,也是用这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将埋藏的隐患留给公主府。
而皇帝选择用他来放开匣子里的隐患。
“我院子里也有一把。”苏蓉忽然说。
苏蓉一夜长大,被人把着从泥地里强行拽起的秧苗。
她打量苏崇函的眸光深邃幽深,让他不禁生出些恐怖的联想。
苏崇函正用古怪的眼神看她,奇怪他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怎么忽然也学起装深沉了。
却听她忽然说了再买一句。
这话没从脑子里过,他含糊的应一声后才回过神,慢吞吞地扭过头:“什么?”
苏蓉看着他的眼睛:“我还用过它,就是用完胳膊会麻,耳朵也不舒服。”
“但这算不了什么,这东西杀死一个人跟摔烂一个西瓜一样。”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就像她真的只是摔烂了一个西瓜。
苏崇函察觉到她的食指弹跳着,幅度很小的抽搐。
他顺着苏蓉的右手往上看去,停在她镇静自若的脸上。
“我会让人把那把手铳送到寨子里,”苏蓉的呼吸有些重,但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样“你路上小心。”
她快步离开,再晚一点,她大张着嘴巴努力喘气的狼狈就会被苏崇函看见。
她的脚步很快,苏崇函站在她身后看她的肩膀耸气又落下,不是哭泣时的颤抖,更像是大口呼吸时带动了肩膀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