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作品:《一觉醒来当婆婆了

    窦景虽然醒来,但身子还是很虚弱,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睡过去了。


    不过总算是性命无忧,大家放下悬着的心,陶氏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丈夫醒过来了,她竟然也好了,忙前忙后的照顾窦景,这可让卫姜腾出不少手,也有时间和心情关心事情的进展了。


    “那个掌柜的找到人了?”


    徐仰摇头,那掌柜的怕是老鼠精转世,宜春都快被他翻过来了,可还是不见人。


    卫姜眼神带着冷戾:“让马将军的人来,犁庭扫穴,连墙角缝都别放过。”


    “还有,去查查他在宜春有什么故交亲友,或者是曾经做过什么好事帮过什么人?”


    他能藏这么深一定是有人帮忙掩护的,就算是老鼠他也得出窝吃饭喝水吧。


    “您放心,衙门的人还有马将军的人在加紧搜查了。”


    徐仰心里明白,县主要找到这个掌柜的不光是为了给儿子报仇,还因为他关系到一个惊天大案。


    其实卫姜推断的没错,那些人抓窦景只是关着,并不想伤害他的性命,可谁让事情那么凑巧,窦景趁着看守松懈爬窗跑了,可好巧不巧的,经过时听到喝醉了的掌柜在和手下的人吹嘘东家厉害。也可能是为了稳定军心,给自己人壮胆,让他们觉得绑个县令不算什么,他借着几分酒意说起了东家的壮举。


    他提到了江南盐税案,提到了太子和信王遇刺,这些细节窦景听父亲说起过,都——对的上。


    窦景明白,眼前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私盐贩子,更有可能是叛党,那掌柜还说东家如今就在京城。


    这样的人去了天子脚下,肯定是图谋不轨,窦景知道事情大了,他不敢继续听下去,而是想办法逃,他一定要把消息带出去。


    可他也太倒霉了,人都已经爬上墙了,可偏偏那土墙倒了,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人。


    掌柜被冷风一吹,酒意立时就散了,加上窦景的表情,他知道坏事了,心中一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把窦景关进了地下密室中,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没吃没喝,目的就是要他死。


    窦景也真的差点死了,要是徐仰再慢一点。


    在密室中徐仰找到不少和柳家往来的书信,确定他们在做私盐生意,至于窦景听到的内容,还要先找到掌柜的,拿到他的证词。


    至于和掌柜喝酒的那几个人,徐仰已经在城外找到尸体,都是中毒而死,很显然是被灭了口。


    这个掌柜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一定要找到这个掌柜。”卫姜再次嘱咐,这个掌柜很关键,而且应该知道不少事。


    只是私盐买卖还锤不死柳大福,潞王一定会帮他运作,清风寨叛乱时间还在几年后,如今最多算个匪患。


    若是证实柳大福真的是太子和信王刺杀案的主谋,那他就再也蹦哒不了了。


    需要实证,切实的人证物证。


    “县主,徐大人。”马将军一脸喜色走了进来。


    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推了进来。


    “王天德我们逮住了。”


    这家伙狡猾的很,当时攻上清风寨的时候这人就溜了,马将军的人就只抓到陆猴子。


    “在哪抓到的?”徐仰看着狼狈的男人,这人看着倒像个书生不像是个水匪。马将军神情带着得意,这说出来可就巧了。


    之前答应过县主要活捉此人,可最后连人影都没看到,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怒一下便把清风寨里里外外都给清了一遍。


    清风寨靠近水的那面比较陡峭,那地方徒手是很难上下,一眼也能看的见,所以就没有安排人下去搜查。


    他手底下有个校尉,今日去那边□o,可尿着尿着就觉得下面有点不对。


    水里好像有东西,是只破鞋子,好像是从哪里卷出来的。明明之前是没有的,这鞋是忽然出现的。


    那校尉看了眼自己的鞋,就不尿了,提着裤子就往回跑。


    他怀疑这下面有山洞,可能王天德就躲那去了。


    马将军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让那校尉带着十几个人下去摸摸情况。


    半柱香时间没到,就有人回来了,还真有个山洞,离水面没多远。


    “你猜我们在那发现了什么?”马将军卖关子。


    徐仰真是看不得这幅嘴脸,没好气的指着王天德道:“他呗。”


    马将军的笑容憨中带着精明,他小眼睛瞟向卫姜,但又没那个胆子开口让她猜。


    一时有些意兴阑珊,笑脸都要枯萎了,这就跟想得瑟一下,遇到了惹不起的人一样。


    马将军低下头,不想听到卫姜开口:


    “想必马将军立了大功了。”


    嘴角又重新咧开,马将军乐的直摸头,爽朗道:“还是县主厉害,一眼就看破了。”“搬进来。”他对门外吩咐道,这次不继续卖关子了。很快,他手下的兵就抬来了两个大箱子,马将军一个个踢开,让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徐仰大惊失色,语气都带着迟疑:“是清风寨搜出来的?”


    马将军有些不高兴了,“这么多人……众目睽睽是吧。”


    这个词应该没错吧,不管了,就这样说。


    “众目睽睽我还能冤枉他们,再说了,这东西和我们身上的也不一样啊。”


    私藏甲胄可是重罪,这还有兵械,清风寨是要谋反吗?


    徐仰脸都白了。


    马将军嘿嘿笑道:”县主,徐大人,我们这也算是立大功了吧。”


    这剿匪和镇压叛乱可不是一个档次,也算是一雪之前的耻辱了,就说以前这窝贼寇这么难清剿呢,敢情是有人准备谋反啊,装备比他们都好。马将军心情有些复杂。


    徐仰为人比较谨慎,“马将军,此时还要待我审过清风寨众人再定论。”


    马将军无所谓,把王天德往他那一推:“你尽管审,这人就是和这些东西一起搜到的,当时他还哆嗦着举着把刀呢。”


    他看了一眼箱子,“喏,就是那把。”


    王天德面如死灰,铁证面前,他想说他们不是要谋反,只怕谁都不会信了。


    那山洞里藏了十几箱这东西,他也是读过几年书的,私藏三副甲胄就是砍头的罪。


    他双腿一软,一下子就栽倒下去,翻了白眼,吓晕了。


    “没用。”马将军踢了他一脚,吩咐人把他拖下去。


    徐仰连着审了一夜,陆猴子和王天德见大势已去,什么都交代了。


    卫姜知道有了这些物证,再加上王天德和陆猴子的口供,柳大福是彻底完了。


    次日,茶铺掌柜也落案了。


    衙门有个牢头酷爱喝茶,俩人因茶结缘,掌柜的私下给他送过不少好茶,这次事发后,他从店铺离开第一时间也是想离开宜春的,可他发现城门出不去了。他在牢头的安排下躲进牢房中,外面的人差点没把宜春翻过来,谁会想到他已经在坐牢了呢。


    玩的一手灯下黑。


    能找到人还要多亏那个王二,百事通这个名号没白叫,是他告诉徐仰牢头喜欢喝茶,平日里喝的都是好茶。卫姜又给了他一笔丰厚的赏银,不过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肯收,只说抓坏人是他的分内事。其实王二也不是忽然不爱钱了,只是他知道和前途比起来这点钱算不了什么。快班蒋捕头通了匪肯定是落不了好,和县令一起失踪的那两人被水匪灭了口,快班一下子就空了三个位置他自然不敢想那捕头的位置,可去快班总比一直待在皂班有出息吧。他得让县令知道自己,要是拿了赏银,那就是为钱办事了,他王二以后是要做县令心腹干将,怎么能是这种人呢。王二坚定摇头,双手放在背后紧紧握住,他爱钱,可他更爱事业!死手要忍住。他挤出谄媚的笑容:


    “姐姐,您一定要跟县主说,小的是帮县令破案怎么能收钱,我可不是那种人。”樱儿也在旁帮腔,“是啊,长佩姐姐,王二哥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不是为了钱。”


    “好吧。”长佩无奈地收回了荷包。


    王二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与心疼。


    ……


    "县主,案卷已经送往京城,此案的人证我得赶紧带回京城,您这边……?"


    这个案子徐仰已经上报京城,表面上是一个私盐案,可里面牵扯的太多,已经惊动了皇上,他得火速赶回去。


    卫姜虽然是和他一起南下的,可她毕竟不是官员,还有几天就是年关了,也许她不想那么快赶回去。


    果然,卫姜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柳大福已经揪出来了,定案判刑就轮不到她来操心,案卷已经八百里加急运往京城,说不定柳大福已经被抓了。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宜春,自然不想急急忙忙往回赶。


    “那徐大人一路保重,我年后再回京城就不和你一起了。”


    徐仰:“那行,那我就向县主辞行了。”


    窦景虽然虚弱,可也能起身了,他向徐仰郑重行了一礼:“小侄谢过徐叔的救命之恩。”


    徐仰一把撑住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爹可是至交,再说了,你也是因公受了罪,救你出来是我该做的。”


    “好了,别谢来谢去的,你们都说的有道理。”卫姜招呼他们坐下。徐仰明日一早就走,今夜也算是给他践行了。


    "我敬徐叔一杯,这次您破获如此大案,想必回去就要高升了,小侄提前恭喜你了。"徐仰有些汗颜,“其实这件案子功劳最大的是县主,我也是腆颜贪功了。”


    卫姜:“话可不是这么说,事情都是你和马将军办的,我最多就是出出馊主意,耍耍县主威风,最大功劳可不敢担。”徐仰想到外面的流言,没忍住笑了。


    之前为找出窦景的藏身地,卫姜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有些跋扈了,再加上马将军故意散播出去的流言,现在宜春的百姓都知道新宜县主不好惹了。卫姜虽然不贪功,可徐仰心中暗自拿定主意,要是有机会面见皇上,他一定要给县主表功。


    ***


    徐仰这边刚刚启程,京城那边皇上已经出动三司会审柳大福案。柳大福被收押天牢,家中产业全部被查抄。柳大福案牵扯极广,不但江南盐税案有他,太子和信王遇刺与他有关,就连之前科举泄题案也有他的影子。这一审就将近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审出来的东西越多,皇帝就越震怒想到他的天下还有朝堂竟然被一个商贾拨弄风云,皇帝就恨的牙痒痒。


    “柳家参与其中的全斩了,其余人全部流放辽东。”皇帝脸色铁青,并没有因为发落了柳家心情有所舒畅。


    "他的背后真的没有人指使?"


    皇帝还是不信,一个商贾弄出这么多事为了什么呢?而且柳大福连儿子都没有,只有几个侄儿。


    他图什么?


    私藏甲胄的理由更是可笑,说是为了私下过过将军的瘾这些理由皇帝半个字都不信。“再审,别让他轻易死了。”


    皇帝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徐仰站在一旁都感受到了压力。


    “是。”“还有那些人证,凡是和柳大福有关的都先留着,别死无对证了。”这一眼包含太多,三司官员后背心都冒汗了。没有了其他交代,皇上挥手让他们退下。


    人都走了,皇上好像累了一般往后一靠,闭目养神。“一个商贾自己想造反,你说朕该信吗?”皇上语气幽幽。皇帝也不用人回答,继而叹道:“都当朕好糊弄呢。”他微微抬眼,看向窦绍,“柳大福的产业都清查好了?”


    窦绍:“回皇上,都已经清算好了,抄没黄金十万两,白银八千万两,其他古玩器物无数,还有店铺三百家…….”


    皇帝抬手打断了他,“做生意的人都比朕有钱。”


    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年前皇上想要修一座园子,被朝臣以国库空虚为由劝谏了。


    “这些都准备入国库?”这不是简单的随口一问。


    皇上缺钱,窦绍也知道皇上想要这笔钱。


    窦绍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也知道他这话有试探之意,不然也不会单独把他留下了。


    “回禀皇上,臣和各位大人商量过了,这笔银子三分之二入国库,剩下的三分之一拨入内库。”


    皇上满意了:“窦卿办事朕放心,”


    随口感叹道:朕倒是沾了柳大福的光能修个园子了。"


    窦绍可不敢听这话,“若没有皇上励精图治,让天下太平和顺,柳大福又哪里能挣到这么多银子,但他不知感恩,还要行谋乱之事,皇上也只是把天下百姓的膏梁重新归入国库罢了,皇上富有四海,又岂会瞧得上他这一点身家。"


    这话说的很让人舒心,皇帝的笑容多了些,也有心思关心其他了。


    “听说你儿子这次遭罪,这次他立了功,朕已经让吏部行文嘉奖他了,你教的很好。”


    窦绍谦逊答道:"为皇上、为朝廷,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要说教的好,也不只是臣的功劳。"


    皇帝调侃他,“朕知道了,阿姜的功劳最大。”语带双关。


    他又说起了卫姜:


    “这次朕虽不能明着赏她,也不能亏待了她,要不是她机警这南边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这个柳大福怕是一时半会也抓不住他,她的功朕都记在心里,朕也没白疼她。”皇帝颇有些为她骄傲的意思。


    “她是不是该回京了?”


    窦绍回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这几日到了。”“等她回来朕有好东西赏她。”皇上心情很好,也就特别的大方。


    ……


    潞王府


    潞王脸上藏不住的焦灼,一贯温和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


    “严大人那边怎么说?”


    属下低头回道:“严大人说皇上不让柳……柳大福死,还要刑部继续审。“


    潞王喃喃道:“父皇这是不信呐。”


    他转头问心腹,“你觉得柳大福能咬住吗?


    心腹道:“殿下不用担心,柳公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柳家死了那么多人他不也什么都没说,他怎么都得为王妃想想。”


    潞王安心些,其实道理他都懂,可他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毕竟他也不确定柳大福对这个孙女有多在意。


    “殿下可在里面?”是葛月的声音,潞王示意心腹先避一下。


    “进来吧。”潞王对门外的人道。


    葛月行了一礼,对他请示道:“我想回一趟苏家。”


    潞王想到前几日发生的发件事,知道她是想回去陪严氏,点了点头同意了。


    转身要出门的时候,潞王忽然又叫住了她。


    “你………柳公案子判了,皇上暂时还不会处死他,你想去见他一面吗?”


    潞王话中全是试探之意,提到柳大福,葛月清冷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波动,好像潞王说的只是个陌生人。


    “殿下让我去我就去。”葛月嘴角泛起嘲意。


    潞王有些恼羞成怒,挥手让她退下。


    葛月走后,潞王背着手在屋里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也在愤怒葛月刚刚的讥讽,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她去看柳大福。


    窦绍正盯着自己呢


    当初柳大福其实有机会离开京城的,也不知道窦绍什么时候盯上了他,等南边的事情一传到京城,柳大福想躲都躲不开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让窦绍发现自己和柳大福有关系


    可失去了柳大福,潞王就如同斩断右臂,潞王懊恼的很。


    “她什么时候到?”


    心腹从屏风后转过来,刚刚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潞王问的是谁。“算算时间,新宜县主最多后日就到京城。”潞王冷笑一声:“那就让好戏准备开场吧。”倒要看看窦绍怎么应对。让这夫妻俩斗起来,最好两败俱伤,潞王脸上闪过恨意。“二小姐,夫人刚睡着。”苏家侍女轻声说道,怕惊醒严氏。葛月点头,让侍女下去,屋里只剩下她和睡着的那人,她的眼神闪过嫌恶,伸手给严氏把了把脉。


    小小的响动一下子就惊醒了严氏,她先的眼神迷离带着糊涂,但很快变得清明。


    “快,去救你舅母,快啊。”她一下爬起来,紧紧抓住葛月的手。"你快去救你舅母,别让她被坏人劫走。"葛月拧着眉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淡淡开口道:“又说疯话了。”严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疯一般往后缩,用手指着她,声音带着尖锐:“是你,你是个孽障,是恶鬼,你走开。”她凄厉尖叫,把枕头被子都朝葛月扔了出来。外面的侍女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纷纷护在葛月身边,“二小姐,我们带您出去,夫人又犯病了。”葛月轻轻放下枕头,嘴角往上勾了勾,"好像是病的又重了些,我等下换个方子。"


    “我没病,是她,是她做的,她害了我,她还害死了大嫂,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我该把你掐死。”严氏面容狰狞,好像在和仇人拼命。


    “二小姐我们快出去吧。”侍女看了都害怕。


    葛月被她们请了出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好几个粗壮仆妇把严氏按住了。


    她嘴角上扬,这样不是也很好,不一定要她死啊!


    她望向天空,右手摸索着一个一把钥匙。


    答应他的事情,她也算是办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