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19章

作品:《月明千川

    天音宗弟子来说九钧山弟子来求见程步云的时候程步云自己也有些意外,想到之前在万象宗的事情,心里疑惑着难道是为那日帮天音宗作保之事?


    可这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程步云摸不准,但人家既是来了,他自然得见,这才从千山月那里出来来了前厅。


    蓝清一见到程步云就先自我介绍了身份,“程宗主,我乃九钧山弟子蓝清,奉山主之命特来送封手信给你。”


    说着就将信呈给了程步云。


    手信?


    程步云接过来,试探着道,“洛山主特意传弟子送信过来难道是为上次在万象宗的事情?”


    蓝清施礼道,“我只是奉命送信,至于原因我并不知,程宗主不妨先看看信,也许信里会有答案。”


    这么一说,程步云才低头去看手上那封信,可看完之后他就愣住了,有些不解地看向蓝清,“洛山主的意思是他愿意遣九钧山弟子帮着天音宗重启灵脉?”


    所谓重启灵脉,并非一句话或者点开一个机关就能马上让灵脉重启的。灵脉原本就是一个宗门内灵力最为丰沛的地方,一旦封印就像是给一棵树忽然断开了营养,时间越长,那这灵脉就枯竭得越为厉害。


    所以一旦想要再重启灵脉就必须要先给灵脉注入灵力,当注入的灵力能支撑灵脉再次运转起来之后,那这灵脉才算重启成功。


    而在输入灵力的过程中,也并不是每个人的灵力都可成为重启灵脉的原始灵力,这灵脉也有自己的脾气,融合不了的灵力就会被排斥出来。


    一般来说,当初封印灵脉的人的灵力是最好也是最适合的,不仅灵脉不会有任何排斥,而且效果还会翻倍。


    天音宗的灵脉当初是千山月封的,如今自然是她的灵力最合适,能加快灵脉重启。可偏偏她眼下的情况连自己灵力周转起来都费力更不要说输出到灵脉了。


    而当日青云宗能最终同意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在他们看来,千山月已经死了,而天音宗的弟子不仅人数不多,而且又有几个成气候的?想要输入足够多的灵力谈何容易?


    所以当九钧山出来做保的时候他们也就顺水推舟了。


    当初程步云让千山月去九钧山拿水摇镜湖时虽说是希望帮助宗门弟子提升修为,但其实也是有为重启灵脉打算的意思。宗门弟子修为高了,灵脉重启便更有希望。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千山月却被留在了那里,而机缘巧合的是遇上了九钧山异灵的事情,在千山月的筹谋之下他们提前揭露了万象宗的“丑事”,帮助宗门获得了其他三大宗门允许其重启灵脉的事情。


    一切都比先前的计划快很多,所以在注入灵脉这件事上,他们其实是还没有准备万全的。


    可没想到九钧山却说愿意帮忙,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可九钧山这么做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程步云不得不多想,惊喜之外自然多了几分揣测。


    蓝清听见程步云这么说也是有些吃惊的,他来时确实不知道信里的内容。洛明川当初让他来送信的时候只说天音宗看完信若同意便让他将镜像石给他。


    他上前一步正要说明,却忽而见着外面疾风骤起,随着一声轰鸣,天音宗宗门被一道力量冲开,那守门弟子隐约间只见着一个光影一样的东西从面前闪过直冲前厅而去。


    银光乍现间屋子中央光影落下,从中间走出一个人来。明黄色的衣衫下,绰影独立。


    蓝清和程步云双双回头。


    “洛宗主?”


    “山主?”


    两人齐呼。


    洛明川怎么来了?


    他从门外进来周身气场冷冽,自带一股强压。


    于程宗云而言,自两百年前那一战之后,这位九钧山少山主便不曾在外露过面。


    今儿个天音宗是闯了哪门神仙竟招来这般人物?


    片刻的愣神之后,程步云正要上前说话,却见着洛明川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一双冷眉紧紧盯着他,“阿月她是不是还活着?”


    一句话直接让程步云僵在原地,他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半晌之后才道,“洛山主这话说得,两百年前那一战她不是已经死在你面前了吗?她内丹碎裂,神形俱散,如何还能活?”


    洛明川眼神蓦的一沉,瞬间一股强大的灵力迸出,整个屋子内的空气也在刹那间凝固,强大的压迫感让程步云双腿忍不住屈了下来。


    “我再问一遍,她,是不是还活着?”


    声音虽不大,但却摄人心魄。


    程步云暗暗吞了口唾沫,手掌不觉在袖内反转,暗地运转灵力,强撑着倾泻而来的威压,摇着牙道,“你认为她能活着吗?两百年前她早死了!”


    话音刚落,程步云“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嘴角浸出一丝鲜血。


    此刻的洛明川神情阴鸷得可怕,他抬手一挥,瞬间就拔出一柄长剑,挥剑间,整个天音宗似乎都晃了晃。


    而此时正在春月阁的千山月也是震了一下,加上刚刚就察觉道整个宗门内气场的改变她不禁疑惑起来,抬脚往门外走去,“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地圆,你去前面看看。”


    眼见着程步云死撑着就是不说,洛明川眸色渐深,抬掌结印间手上就出现了一道紫色的符诀,念咒催诀间只见紫光一闪,程步云眼神立刻暗了下去,他颓然地垂着头,刚刚凛冽的气息尽散。


    洛明川低头看他,“阿月还活着是不是?”


    程步云顿了顿,点点头,“是。”


    是。


    洛明川呼吸一窒,握着长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处白得心惊,他往后退了两步,胸膛剧烈地起伏。


    半晌之后,爆发出一声长笑,“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他等了这么久的一个答案终于在这瞬间尘埃落定。


    她还活着。


    一时间,心神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


    他抬手一挥,那道紫光撤去,程步云往一边跌过去,再抬眸,数道符诀朝着洛明川急急逼来,“洛明川,你居然对我用迷魂符!卑鄙!无耻!”


    然而洛明川并没有挡,胸口处、胳膊处立即有鲜血涌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悲伤,他哑着声音道,“阿月,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步云没有想到他没躲,刚刚那几道符诀他使出了十成的力气,且都是高阶符,每一道都能洞穿骨肉。


    而他是八阶后期修士,不可能看不出其中厉害,可他居然没有躲!


    见人没回答,洛明川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只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再次问道,“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声音里带着几近祈求之意。


    程步云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堂堂半天门山主,何时如此卑微?


    他顿了顿,事到如今他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叹了口气,“灵力尽失,内丹碎裂,你觉得她能多好?”


    洛明川忽然想起来那次他给她运转灵力时探到她心脉处那股异常的灵力,心头一沉,“阿月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那会儿是我亲眼看见她神形消散的,她如何活过来的?是因为九色锦?”


    程步云点点头,“是。九色锦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正是靠着九色锦她才捡回了一条命。”


    “可不是说若内丹碎裂,即便是九色锦也无能为力吗?当时她为封印灵脉抵挡那些异灵,不惜震碎内丹,我以为——”


    程步云沉了沉眸子,“你以为阿月为何去蓬莱?当真以为是机缘巧合?你又以为华岛主为何要让她习十八花手?”


    洛明川一愣,“蓬莱?十八花手?”


    他低头思筹,忽而抬眸,“无心蝉?阿月早就已经将十八花手使得炉火纯青,所以她能以心转丹?”


    程步云吐出口气,“当初阿月去蓬莱其实是师父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师父只恳求了华岛主一件事,便是让他教会阿月十八花手。我记得那时阿月不喜与你的婚事,明明说学不会十八花手不出蓬莱,可偏偏你的出现,让她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将十八花手使得炉火纯青,她想出蓬莱,想去找你退婚,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难怪,难怪她心脉如此混乱,也难怪她体内灵力一直淤堵不畅,是因为她没有内丹,她以心为丹,每升一阶都会遭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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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噬心之痛,此痛如万虫蚀骨,百兽撕咬,非常人难以忍受。而随着修阶越高,承受的噬心之痛也会越来越甚。


    她现在是第五阶,所以她已经承受了五次噬心之痛?


    而以心转丹者如果到了第九阶,心脉若承受不住飞升期带来的冲击,那她便会——


    洛明川不敢往下想去,他茫然地看向程步云,“那她为何——”


    程步云接过话冷笑道,“你想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吧?世人都道九色锦能救人,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是以通身修为为代价。且若是附在一人身上之后,便再也取不下来,除非那人死。”


    “以通身修为为代价?只能为一人所用?”


    程步云苦笑着道,“当初阿月出生没多久,师父便将九色锦附在了她体内仿佛像是早知道她会遭逢劫难一般。那时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已受重伤,为保灵脉这才不得以震碎内丹。可如此的话九色锦还如何护她性命?因此她才在最后关头强行以心转丹,重聚了修为。而她拼尽全力冲断筋脉重聚的修为也只是保住了一条命而已。”


    “按理说她若放弃修行一路,也能勉强活下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可宗门被踏,同门被残的仇她能忘了吗?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你以为以她的性格她能算了吗?她不能。她要复仇就必须让自己强大,所以这些年她强撑着噬心之痛艰难修行,她天资聪颖,修行极快,两百年的时间若以她的修行速度,早就已经可以到第七阶甚至第八阶了,可噬心太痛,她身体承受不了,只能屈居在第五阶。”


    程步云说到这里,眼里已满是心疼,“洛山主,阿月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呢?当年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阿月死而复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她眼里都是光的,可自那之后她眼里一片漆黑。她足足有十年时间闭门不出,一直忏悔自己当初为何没能及时赶回宗门,她想着若是自己回了兴许自己的父亲就不会死了。她日日看着宗祠内灵台上那些弟子的灵牌她都摸出印子了,你能想象她心里有多痛吗?她一直在怪自己。”


    洛明川心里如有万斤铅块般沉重,当年的事情他确实有过企图,他也确实是想要她身上的九色锦,可他从未想过拿走九色锦等于是要她的命。


    难怪那日她说,他要的九色锦就是她的性命。


    他当时她只以为她是恨极了他才那般说的,可没想到竟是真的。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悲色,“我修的灵力是混元之力,或许她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帮她,程宗主,过去的事情是我错在先,我不怪她不愿意见我,可眼下她的情况只有我能帮她,求你,让我见见她好吗?”


    “混元之力?”程步云有些震惊。


    世人都道,这个世界唯有至刚至阳的灵根才可修混元之力,且不说至刚至阳的灵根有多难寻,就是这混元之力的修行比寻常修士难太多了,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只听人说过这混元之力还从未见有人真能将此灵力修炼成的。


    难怪他不过才八阶,刚刚的气势竟就有种破天劈地之势。


    他思筹了片刻,看着他迟疑地道,“你真能帮她?”


    洛明川点点头,“我必当尽力,而且就算我帮不了阿月,但是我的混元之力亦有修复之效,于她而言即便不能彻底解决她心脉不畅灵力混走的情况至少也能控制住,这样我们有更多时间找到解决的办法。”


    程步云看了他许久,悲伤的眸子里却是炽热的坦诚。


    程步云看着窗外,眼睛微涩,想起当初千山江门说的最后一句话,最终点了点头,“行吧,我带你去见她,不过至于她能不能接受就看她的意思了。”


    说罢就领着人往千山月住的春月阁去。


    可刚到园子处就见地圆行色匆匆地往外来。


    程步云叫住他,“你跑什么?阿月呢?”


    地圆看了一旁他身边的人,立刻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他迟疑地看向程步云这才道,“能直接说吗?”


    程步云看了一眼洛明川,“说。”


    地圆这才道,“宗主,少宗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