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季清叙生日这天恰逢周六。


    征询过她的想法后，孟向珩跟大宅那边打好招呼，白天同季清叙一起去大宅庆生，晚上再回鎏金湾自己庆祝。


    两人到大宅时还不到十点。


    爷爷奶奶都在客厅。


    电视墙巨大的屏幕上播着一部老剧，但谁也没仔细看，只听个响。


    这还是上回茶楼见面之后，季清叙头一次见爷爷。


    尽管已经从孟向珩这明白了爷爷的态度，但乍一见面，季清叙还是有点小尴尬。


    孟老爷子也不例外，但到底是长辈，再加上比季清叙多了大半辈子的人生经验。


    所以，在两个小孩同他与夫人打过招呼后，孟老爷子便轻嗽一声，挽笑同季清叙说：“生日快乐啊，清叙。”


    语气虽有点不自在，但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季清叙怔了怔，旋即也跟着更自然地展笑：“谢谢爷爷。”


    说完，她侧头与孟向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笑意。


    付英惠笑睨着两个小孩，佯作心烦地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别在我们两个老东西面前秀恩爱了。知意在厨房给清叙做生日蛋糕呢，真怕她把厨房炸了，你们俩赶紧看看她去吧。”


    孟知意最近爱上了烘焙，说是非常解压。


    但她在下厨这事上没什么耐心，而且跟季清叙一样，喜欢对着教程灵机一动，所以成品失败率有点高。


    季清叙这段时间三天两头收到孟知意发来的，不明焦黑物体或便便色物体的照片。


    笑着同奶奶应了声好，两人便一道往厨房走去。


    刚从烤箱取出蛋糕胚的孟知意看到他俩，立马兴奋道：“总算来了！我跟你们讲，这次绝对成功，我一点没有自由发挥，你们就等着我的伟大作品诞生吧！”


    季清叙笑着走过去：“要帮忙吗？”


    孟知意把蛋糕胚放到岛台上，说：“帮我坯奶油好了。”


    顿了顿，她又狐疑，“不过你行吗？”


    季清叙推起毛衣袖子：“我可是自己砌过出租屋墙漆的人。”


    孟知意嘎嘎大笑，把工具交给她：“那你跟我一起。”


    又招呼她哥，“你来吗？”


    孟向珩抱臂在边上看着，闻言从兜中取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笑说：“等会裱花我再来，我先给你们记录伟大作品初具雏形的时刻。”


    季清叙与孟知意相视一笑，在孟向珩的同步拍摄下，一起忙碌起来。


    但事实证明，业余的“砌墙工”跟专业的还是有差距，而砌墙更是与给蛋糕胚抹奶油天差地别。


    好在孟知意学了这段时间，虽是三脚猫，但还算有点功底，很快就补救过来，顺便教了季清叙抹奶油的要点。


    很快，一个还算平整的奶油蛋糕雏形，就在季清叙与孟知意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


    两人适时退开，将裱花工作交给孟向珩。


    孟知意在一旁指点孟向珩如何裱花，季清叙则接过了孟向珩的手机，担任起摄像师的工作。


    “哎呀，你真笨，别这么用力挤一坨……”


    孟知意眼看蛋糕上出现一“坨”花，当即抱怨她哥。


    孟向珩被她抱怨几次，也起了逆反心理：“你自己都不行，还教我。”


    孟知意反驳：“我只是实操不行，理论是可以考满分的！”


    孟向珩听笑，直接说：“把你裱花的视频课拿出来，我看看老师怎么讲的。”


    孟知意一边嘀咕哥哥不信任她，一边还是把视频翻了出来，竖起手机支架，放到岛台边上。


    孟向珩微微蹙眉，认真听视频讲解，又在一旁硅胶垫上先试了几次，没多久便看见一朵朵成型的花越来越生动漂亮。


    季清叙不知怎的，有种与有荣焉感。


    她一边将手机摄像头对准练习裱花的孟向珩，一边心想，他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


    身旁孟知意比她还直接，当即拍着巴掌欢呼：“哇，哥，你好厉害呀！”


    欢呼完，她还偷偷用胳膊肘杵了季清叙一下，挑眉示意季清叙一起夸。


    季清叙受到鼓舞，当即跟着夸赞：“孟向珩，你也太棒了吧！”


    于是，孟向珩在两位年轻女士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奖中，独自完成了整个蛋糕的裱花，以及后续放车厘子，洒巧克力碎等所有琐碎工作。


    他全程被夸得很开心，以至于完全没想起来，原本妹妹应该是主力，原本季清叙也说要一起做的。


    看蛋糕完成，闲得双手抄兜的孟知意偷偷跟季清叙咬耳朵：“你看，我哥某种程度上，还是挺‘老实人’的，对吧？”


    季清叙听出她的意思，一边点下手机上的视频保存键，同时从孟向珩微信发给自己，一边笑着跟孟知意悄悄话：“主要是我们把情绪价值拉满了。”


    话落，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偷笑。


    孟向珩摘掉手套，朝两人看过来时，孟知意又双手合十，做出崇拜状：“哥哥，你真的太牛了，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做蛋糕诶！”


    季清叙将手机递还给他，跟着孟知意一唱一和：“对呀，你怎么学什么都那么快？”


    她挽住孟向珩胳膊，轻轻晃了晃，又抬眸满眼无辜地望住他，说，“能不能顺便帮我们把蛋糕搬去餐桌，我跟知意拍了半天视频，好累哦。”


    她分明有撒娇的意味了，孟向珩哪经得住她撒娇，当即端起蛋糕，扬唇往餐厅走去。


    孟知意挽着季清叙跟在后面偷笑：“妈呀，我哥都快被我们哄成胚胎了。”


    季清叙也笑得很欢：“我之前都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模式呢。”


    孟知意说：“现在知道了，以后多用用。”


    说完，又扬声道，“我去客厅叫爷爷奶奶来吃饭。”


    等她一走，孟向珩便折回季清叙身边。


    见四下无人，他将人揽来自己怀里，惩戒性地在她臀上拍了一下，低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知意的计谋。”


    季清叙一讷，旋即笑弯了眉眼：“你知道啊？那你还被我们使唤得团团转。”


    孟向珩只说：“因为我乐意。”


    季清叙抿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孟向珩握住她拳头，俯身在她唇上啄吻。


    结果他的唇还没从季清叙唇上离开，餐厅门口突然传来孟知意惊呼：“哎呀，我们来得真不巧！”


    孟向珩循声看去，季清叙直接尴尬到垂低脑袋，恨不能化身一只鹌鹑。


    付英惠笑着嗔怪孙女：“瞧你这个大嗓门……”


    孟洛庚也笑呵呵的，若无其事招呼大家：“都坐下吃饭吧。”


    季清叙也就红着脸，强自镇定地与孟向珩一同过去落座。


    她今天是寿星是主角，所有人都为她唱起生日歌，包括掐着时间打来视讯电话的外婆外公。


    季清叙恍然想起，上回她陪孟向珩来大宅过生，也是这样一幅热闹场面。


    那时，她跟着一起开心，但同时也有着羡慕和酸楚；


    而现在，她不再羡慕，也不再酸楚，只有满满的快乐和幸福。


    最后吹蜡烛许愿时，她默默在心里许了个愿望。


    她希望能和孟向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两人一直在大宅待到晚上，吃过晚饭后，才动身回鎏金湾。


    奶奶叫住他们，照例给季清叙塞了一封大红包，笑道：“是生日礼物，不准推脱。”


    奶奶都这么说了，季清叙自然笑着收下。


    孟知意也拿来一只礼盒，打开是一条精致项链：“吊坠特意按照你的生肖选的，以后每次跟我约会，你都要戴上给我看。”


    季清叙喜欢得不得了，满口应下。


    最后是爷爷，他叫芳姨从书房取来两只木匣。


    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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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其中木匣里的一副翠玉碗筷是给季清叙的生日礼物，寓意圆满快乐。


    另一只长方形匣子里，则是一副卷轴。


    孟老爷子对孟向珩说道：“去年你在拍卖会上没拍到的画卷，我今年给你弄来了。原本想上回你生日给你，但当时流程还没走完，画卷没到我手上，所以只能趁今天清叙生日，一并给你了。”


    孟向珩倾身拥抱了一下爷爷。


    这世上难有赤子之爱，长辈们给他的爱虽然不完美，但已足够完整。他虽偶有遗憾，但仍常怀感恩。


    或许将来某一天，他可以学着怎样去给今后的小孩尽可能完美的爱。


    回到鎏金湾之后，季清叙刚在客厅放下收来的礼物，就被孟向珩拉着往房间走。


    “干嘛？”


    她笑着疑惑，以为他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又提醒，“我要先洗澡。”


    孟向珩将她拉到床尾凳旁停下，回头笑着同她说：“别急，先看礼物。”


    季清叙脸一下涨红，又去拍他胳膊，要笑不笑：“我没急好吧！”


    说完，她目光便被床尾凳上盖着一块红绸的东西吸引。


    红绸底下，隐约可见尖尖的四个角，应该是一个方形大盒子之类的东西。


    季清叙扭头看回孟向珩：“你也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孟向珩蹙眉：“什么叫‘也’？”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反问，“你不会以为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吧？”


    季清叙诚实道：“你一直没说，更没拿出来，我还真以为没有呢，想想还有点失落。”


    孟向珩道：“那你怎么不问？”


    季清叙笑：“那多不好意思。”


    孟向珩失笑，揉揉她脑袋：“忘了什么，也不能把你礼物忘了。打开看看吧。”


    季清叙蹲到床尾凳旁，又抬头看了站在一旁的孟向珩，这才屏息掀开红绸，打开了底下的精致黑丝绒大方盒。


    盖子掀开的那一刻，她差点被里头的金光闪闪晃了眼。


    是一整套项链、耳环、手镯的金饰，虽然都有够粗重，但工艺精巧，视觉效果上仍然非常灵动。


    而金饰旁边，则摆满了金条，季清叙数了一下，拢共十根。


    她人都快在这一大盒黄金里迷失了。


    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声音，扭头问孟向珩：“金条全是实心的吧？”


    孟向珩没料到她憋半天，憋出这么句话，一下笑出声：“你可以拿起来掂一掂。”


    季清叙当即拿起其中一根，捧在手里，又几分夸张道：“哎呀，快把我手压断了。”


    “小样。”


    孟向珩笑着在她旁边屈膝蹲下，欣赏着她在黄金映衬下，格外动人的脸蛋。


    季清叙如抚摸爱人般，摸着盒子里的黄金，又好奇问：“怎么送十根金条，也太多了吧。”


    孟向珩说：“十全十美。”


    季清叙侧头看他，赧笑道：“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所以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请求。”


    “你先说。”


    季清叙嘿嘿一笑：“今晚允许我对这盒黄金比对你亲热，好不好？”


    孟向珩笑而不语，只掀开被子一角。


    季清叙看过去，只见雾霾蓝床单上方方正正叠着一块烟灰色布料。


    她好奇挑眉，孟向珩却已经拿过来展开，竟是一条围裙。


    他一手拿着围裙，另只手慢条斯理解开衬衣扣子，衣襟下胸肌线条若隐若现。


    “你确定要对这盒黄金更亲热？”


    孟向珩勾唇，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季清叙脸涨得通红，大脑也在沸腾。


    她看看黄金，再看看已经脱光上衣，穿着黑色西裤，双膝微岔跪在地上，还笑着把手中围裙交给她，一副任由她处置的孟向珩，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有黄金又有美色，她今晚也太快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