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二章 招魂之术
作品:《歪道下山》 原来那东街的陈家米铺少东家陈昂星今年才二十六,多年来一直单身,忙着打理家里生意。去年经人介绍,找了隔壁碧溪村的女孩王荔香,见了一面后甚是满意,年底就结了婚。
那王荔香也是个苦命人,自幼家里父母双亡,只留下她跟弟弟相依为命。弟弟幼年时期就跟着村里人去到镇上谋生,恰巧就在陈家米铺打散工。如今姐姐出嫁,弟弟也在米铺升了职,管管进出账的轻松活计。
谁知五天前,这一大家子刚吃过晚饭,陈昂星忽然捂着胸口,嘴里喊疼。请了医生来看,把脉把了半天也查不出原因,折腾到半夜,陈昂星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断气了。
“你们没尸检?”
“据说是陈家的习俗,要保持躯壳的完整,所以拒绝尸检了。”
“这个嘛,也许是中毒,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不检查你让我凭空想象那什么陈昂星的死因吗?”竹七九摊开双臂支在后面的地上,整个人身子往后仰着。
“这倒不是,邪门的事情在后面呢!”薛暮冉嘿嘿一笑,接着说起来。
那陈昂星去世后的第二天,灵堂就搭起来了。第三天,陈家大院不断传出鬼哭声,吓得晚上夜归的路人当场尿了裤子,一路跑到警局报案,说陈家闹鬼。
第四天,巡夜的警察路过那天也隐隐约约听见有男人的哭声,凄厉无比,直击人心。吓得他落荒而逃,撞上卖夜宵的摊贩,对方也许是看出了那名警员的恐惧,也许是注意到不远处的陈家大宅,反正,很快警察也看见鬼魂的谣言就遍地飞了。
“那个警员怎么说?真的听见有人在哭?”竹七九摸着下巴,轻轻摩擦着。
“据说是,听见有人在哭,加上又是深夜,四处无人,他就怕了,然后想着赶紧离开,谁知道刚好撞上那个卖夜宵的——”薛暮冉解释着,内心仍然觉得这不过是因为巡夜的警员受到他人影响,这才让一件本来很普通寻常的事情变得诡异。
“哭声啊——”竹七九拖长了嗓音,“确定是男人的哭声吗?”
“那些说听见哭声的,无一例外,全都强调了这点,说是男人的哭腔。”说不定是以讹传讹,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全镇的人都知道了,不过薛暮冉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是看着竹七九。
“要说是夜猫发情,发出的声音也是有的,不过一般都比较尖锐,比较容易被误认为是孩子或者女人的哭声。既然那些人说听见的是男人在哭,至少可以证明——”
竹七九故意止住不说,一脸笑意,似乎在等人询问。
薛暮冉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从早上在警局里开始,直到现在,他心里那股气还没发散,因此也不去问,两人僵持着。
见此情景,那位除魔大师干脆在走廊里躺下,眯起眼睛,哼着小曲儿,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气得薛暮冉握紧了拳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想起早上周明洋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又看了看竹七九这张欠揍的模样,他忽然看开了,觉得为了这点小事不高兴实在是不值得,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证明什么?”
“啊?哦——刚刚的问题啊,至少可以证明,那是一只老猫啊!”竹七九往旁边一滚,这才避开薛暮冉轮过来的拳头。
“我是脑子坏了才会相信你的话!”薛暮冉气极反笑,只是这次是冷笑,他一拳头捶在走廊边的柱子上,年久失修的屋子整个跟着晃了晃,掉下一层雪白的石灰来。
竹七九滚到门边停住,头上的灰尘抖了抖,靠在墙边坐着,笑道:“生气就发出来嘛,憋着多不舒服!”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刚才开始,竹七九一直在故意激怒自己,他不满地坐下,抱怨道:“我没想跟你发火,不过是一点小事。”
“既然知道是小事,你还生气做什么?”
他愣住了,看向竹七九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许,我是嫉妒吧,他有姐姐,有一群熟悉的伙伴,那群人总是在包容他。”
“你也有啊,你的师姐,你的队长,还有其他的那些人——”
“我知道,但是——”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疼,他有些恍惚,又想起那昏黄的场景来,孤身一人,游走在没有尽头的荒地之中,杳无人烟,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
“别想那么多啦,你还有我呢,我也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啊!”竹七九靠过来,笑得漫不经心。
“不要变成比惨大会行不行?我又不是为了跟你比赛谁更可怜!”薛暮冉不满地翻着白眼。
“可怜?我一点不觉得孤身一人可怜啊!”说着,竹七九止住笑,表情严肃起来,“自在远游客,独生天地间,这不是很逍遥自在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可怜呢?”
“死了都没人知道!也没人认识你,知道你,这还不惨吗?”
“死都死了,还要人知道做什么?有了家人,徒增牵挂罢了。如果我有家人,我也不想他们知道我死了。就让我孤身一人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吧。”
看着他突然有些暗淡的神情,薛暮冉只觉得内心某处地方被触动,不知名的忧伤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破败的院落,斑驳的墙壁,青石砖的缝隙中杂草遍生,一只灰色的小青蛙跳进草丛里,传来‘呱呱’的叫声。
“你今天来,就为了跟我谈这些?”竹七九拿起酒壶,“刚好酒喝完了,怎么样?要不要再去讨点儿?”
站在阳光下,他的笑容一如既往,举着空酒壶不断晃着,似乎在催促还呆坐在走廊上的薛暮冉。
他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要是真哭出来了,他估计以后都不想再出来见人了。于是他换上一副不满的表情,讽刺道:“难道你以前的酒都是讨饭要来的?”
“可不是嘛!特别是一些开店的老板,几乎每家都藏着酒呢!”
两人并排往外走着,薛暮冉有些奇怪,问道:“可是,现在酒水很稀少的啊,那些人怎么可能愿意给你呢?”
“干嘛要他们愿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总是这么让人又气又无奈。
“该不会,”薛暮冉牵起嘴角冷笑,“你是偷来的吧?”
“酒鬼的那点事儿,怎么能说偷呢!这叫好物分享,我只是去分了点他们珍藏的酒水罢了!”
“你还真的不要脸!”
“要脸干嘛?能填饱肚子吗?”
“不想理你,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揍你!”
“那两个字呢?”
“揍两下!”
“哦。”
“恩?”
“到地方了。”竹七九指着招牌上的字,笑得很贼,“这家我常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眼光?”
黑色的招牌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陈家米铺。
“你!你来过这里偷——”薛暮冉压低声音,“偷酒喝吗?”
“当然,七天前,我们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来过一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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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酒壶,笑得更欢了。
“那你现在来干嘛?这还是大白天呢!”薛暮冉赶紧拉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男人退到一边,低声质问。
“大白天自然有白天该干的事情啊!”竹七九挣脱束缚,径直走进米铺,大声叫唤着:“陈昂星!快出来!上次欠我五百块还没还钱呢!”
紧跟其后的薛暮冉听得目瞪口呆,店里的伙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说话。柜台后站着的老人略微怔了一会,立刻推了旁边的年轻人一把,耳语几句后,那年轻人走进里屋,似乎是叫人去了。
竹七九自顾自叫嚷着,不一会,一身素白的女人从内屋走出来,将脸上未干的泪水用手帕拭去,露出发红的眼圈。她吸吸鼻子,看向竹七九,柔声道:“这位是?”
“这里不是陈昂星家吗?他上次跟我打赌,输了五百块,我今天来讨了。”竹七九说起谎来丝毫不心虚,格外义正言辞。
“请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素衣女人声音虽小,却字字坚定,表情也认真起来。
“我想想啊,是七天前的晚上,他办完事回来,我们在飞龙桥边喝酒,赌那夜会有多少个人经过。我赌单数,陈昂星赌得是双数,结果他输了。那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经过飞龙桥,我赢了。”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薛暮冉都有些相信了,如果七天前的夜里,不是他陪着竹七九喝酒到天明的话,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欺骗。
“你说谎!”竟然被拆穿了!素衣女人皱着眉头,戳穿了谎言。
“理由呢?”竹七九依旧笑嘻嘻的。
“因为那天晚上——”女人不说了,脸色突变。
旁边的伙计插嘴道:“七天前的晚上,老板的确说过,要出门陪西街绣品铺林老板喝酒了,到深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可不是!就在你们老板回来的路上,我们赌了一局。”
“你有证据吗?”素衣女人银牙轻咬下唇,似乎正在忍着怒气。
“证据啊,当然有了,你看!”一只镶嵌着绿宝石的戒指出现在竹七九的手中心,“这可是你们老板当做抵押物,放在我这里的,怎么样?这个东西,价值大于五百块吧?要是你们不承认也行,那这个戒指就归我了!”
“等等!”女人叫住打算离开的竹七九,“五百块是吗?我们付钱,戒指留下。”
“那是自然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竹七九将戒指握在手心,伸出另一只手。
“徐叔,去找老冯。”女人指示旁边一个灰头土脸,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去拿钱。
那男人面容沧桑,一双眼睛却锋利的像把刀子,简单扫过众人,走去里屋。跟他对视后的薛暮冉只觉得脸上好像被人划了一道似的,火辣辣的。
“对了,这个戒指跟了陈昂星很久了吧,怎么样?听说你们这里看闹鬼啊,要不要招招魂?我可是免费的哦!”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其余伙计纷纷低声耳语起来,但是碍于素衣女人在场,一个个都拿眼睛看她,似乎在等她做决定。
“招魂?你想做什么?”
“我啊,兼职是去除邪祟,而且是免费的哦!这个戒指看着年代就很久远了,翠玉颜色又正,一看就价值不菲了。只要有死者的贴身之物,加上这座阴魂不散的老宅子,就能实施招魂之术。与其等着鬼魂头七之日回来作祟,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抢先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