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章 果在因前
作品:《歪道下山》 “脚怎么了?看你揉半天了!”竹七九忽然走到他面前,坐在他身侧掰过他的脚看着,只见脚脖子已经又红又肿,像充了气的皮球。
“什么时候的事情?”竹七九脸色微变。
“那次你带着我跟罗名称从山头跳下来,我不小心踩到了那龙骨突出的碎骨上,脚踝被划了一下。开始以为是皮外伤,也没在意,最近开始肿起来,就变成这样了。”薛暮冉老实的回答。
一掀裤子,密密麻麻的红色网路沿着肿胀的脚踝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像穿了条红色丝袜,竹七九脸色越来越差,终于,他使劲甩了一巴掌,打得薛暮冉原本就红得小腿又多了个五指掌印。
“喂!你疯了啊!”薛暮冉缩回脚,摸着被打的地方,一脸不可思议。
“下次不管哪里受伤了,都要说出来,这些东西,说不好就有毒性妖性,晚了就无力回天了!”竹七九叹道。
“什么意思?我这是没救的意思?”薛暮冉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问道。
“你这倒不是,就是中了点蛇毒,诺,这珠子给你,戴个七八天应该就好了。”他掏出那枚黑色珠子,塞进薛暮冉怀里。
“这不是那龙的内丹吗?给我也有用?”
“这东西,对活着的东西都有用,对你——也许有用吧。”竹七九白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一个人没有脑子还算不算活着。”
“有用就行!”薛暮冉放下心来,忽然又回过神,骂道:“你又拐着弯占我便宜,看我不揍你!”说着起身抡起拳头甩过去,两个人来回推搡着,听见有人敲门,这才停住。
竹七九笑着走过去开门,竟然是老板娘。他收住笑,问道:“不知深夜过来,有何指教呢?”
“不请我进去吗?”女人描着精致的眉,脸颊也上了一层淡妆,只是口唇依旧惨白,显得整个人有些苍白。
“大晚上的,您一个女人家来两个大男人的屋子,不太合适吧?”薛暮冉一跳一跳蹦到门口,挡在竹七九身前抢先说道。
竹七九推开他,笑着请女人进来坐下,顺手带上了门。
男人坐在床边,女人坐在凳子上,点灯在头顶上微微晃荡,似乎起风了。几只飞蛾的影子投在脚下的地板上,追逐着灯光。
“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女人冷着脸问道。
“这个问题,我想白天已经回答过了,怎么,老板娘是不相信我们说的吗?”竹七九将左脚搭在床沿边,被薛暮冉嫌弃的一掌拂下去。
“七天前的夜里,我丈夫根本没出去喝酒,因为他——”女人有些动摇,似乎在忍着痛苦,“他身体忽然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
“可是你家伙计也证明了,半夜他从外面回来的哦!”竹七九笑了。
“因为,我们吵了一架,他生气,从东门跑出去了一会,但是很快就回来了,从南边店铺那个门进来,才会被下人误会。那个时候,这绿玉戒指还戴在他手上,所以不可能跟你打赌。”
“那你白天怎么不说?”薛暮冉插话道。
“自然是有不可说的理由咯!”竹七九嘿然一笑,“那夜,陈小老板跟老板娘吵架的内容,不能说吧,不然第三天老板就死了,这嫌疑人自然就变成老板娘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
“我记得,老板娘你是叫——王荔香,对吧?”
“是又如何。”
“你弟弟,叫什么啊?”竹七九往前倾着身体,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他,他又怎么了?”女人手指不断伸直又蜷缩,眼睛也来回转个不听。
“听说,你跟陈小老板之所以结婚,是因为有媒人去说亲,对吧?在那之前,你带着弟弟独自生活,应该感情很好吧?那为什么今天,一直没看见你这个好弟弟的影子呢?”
这时薛暮冉才想起来,这老板娘还有个弟弟,应该是在陈家米铺当伙计的。今天闹了这么久,似乎一直没有这个角色出来说话。
“他有事回去了,所以今天你没有看见他。”
“那明天请他过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后日就是头七,陈小老板可是要现身的,这关键人物不到场,怎么能行呢,你说对吧?”竹七九冷笑着,语气里有股讽刺的意味。
老板娘拂袖而去,连门也没关。竹七九笑笑,走过去关门,发现那些伙计已经从铺子里三三两两的走过来,于是靠在门边跟他们打招呼:“哟,大家辛苦了啊!”
几个喜欢惹事的连忙凑过去,无非是打听闹鬼一事的内幕,其他的一些安分守己的,都低着头进屋休息去了。最后出来的小周,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不断看向竹七九这边,终于还是进了屋子,没有过去说话。
“对了,你们老板娘的弟弟呢?怎么没看见他?”竹七九不去回答这些人的问题,反倒开口问他们。
“那个黄毛小子啊,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成天没个影子,还一个人霸占着一整间屋子,诺,就是你们现在住的那间,本来也是我们的宿舍,现在害得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一个平头小哥抱怨道。
“他姐夫死了,也不回来守着?不怕他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他啊,本来跟老板娘关系就不好。而且虽然说在铺子里管管账,但是实际上还是云叔在做这事儿,那小崽子就担着职位不干活,还白拿钱。”
“那老板娘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啊?”
“这个嘛,我想想——”平头小哥做沉思状,猛地拍手道:“好像是七天前的晚上,我半夜出来尿尿,听见主屋里面好像有人在吵架。听见老板娘跟她弟弟的声音,然后我就看见那小子从主屋的卧室里跑出来,从后门钻出去了。”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还摔东西呢!”另一个年轻男人也附和着。
“七天前不是你们老板——”竹七九咳了一声,“出去喝酒跟我打赌的日子吗?那夜,老板娘跟她弟弟吵架了?”
“对啊,然后就没见过那小子了!”
“王荔俊那小子,仗着自己相貌好看,在外面有不少相好的,经常不回来休息!可能是去了哪个女人家里睡觉吧!”旁边一个鼻头很大的油腻胖子插嘴道。
“王荔俊?就是老板娘弟弟的名字吗?”
“对啊,你还不知道啊?那小子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又瘦又矮,偏偏外面不少女人喜欢这样的,都爱给他塞钱花呢!”
“可不是,那小子花钱大手大脚的,还经常买新衣服穿,比老板娘穿的还花哨,看着就恶心人!一个男人搞得花花绿绿的,我看着就不舒服!”平头小哥恨恨道。
“大晚上的不睡觉!嫌活儿少了是吗?”一声呵斥,众人转头看去,徐叔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那根扁担。
几个伙计连忙蹿进屋子里,关上门。竹七九靠在门边,继续没个正经的笑着:“哟,徐叔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呢!”
“跟你没关系!”他拿着扁担,走进旁边的屋子,重重的关上门。
不一会,云叔也走过来,见竹七九在门边站着,也略微颔首,进了第二间屋子。
他摸着下巴,笑了笑,也关上门,走进房内,发现薛暮冉已经呼呼大睡。他走到床尾,掀开被子,看着那红肿的脚踝,眉头轻轻皱起来。
靠在床尾的墙上,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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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熟睡的人鼾声如雷,他解开酒壶,慢慢喝着。耳畔隐约又传来哭泣之声,他刚准备打醒薛暮冉,门前却又响起敲门声。
这次是小周,他将食指抵在唇前,拉着竹七九在床边坐下,低声问道:“竹师傅,你放才说,这屋子的确有鬼,是真的吗?”
“这个嘛,既然死了人,肯定是有鬼魂在这附近的,等过了头七,鬼魂去到地府投胎,也就没有了。”竹七九笑着回答。
小周脸色凝重,似乎十分为难,终于又开口道:“这人死了,才会有鬼魂吗?”
停住喝酒,竹七九吃了一惊,“难不成,你家老板根本没死?那这场葬礼又是为了什么?”他看着小周的眼睛,“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这鬼哭声可不是假的,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冤屈,就算没死人,也会有怪事发生。”
“人是死了,但是这鬼哭声,在老板去世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六天前的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有人在院子外面哭。开始我们以为是哪个醉汉喝多了在发疯,结果那哭声直到半夜也没消停,我们几个就出去看,结果院墙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哭声了,我们又回到屋里,结果——”
“一到院子里面,哭声又出现了,对吗?”
“正是这样!外面听不见,院子里却清清楚楚的,这不是闹鬼是什么!结果第二天夜里,老板就吵着肚子疼,半夜就断了气,云叔跟徐叔一直陪在里面,我们也不敢休息,就在院子里说话,然后又听见那声音——”
“这倒是奇怪!”竹七九摸着下巴沉吟着。
“是不是这宅子闹鬼啊,害死了老板,然后又要害我们了!”小周抱着双手,不断颤抖。
“这宅子,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这个嘛,我也来这里不过一年,以前好像没听说过有什么事情,自从老板娘嫁过来,屋子里添了女人气息,好像就经常有些奇怪的动静,老是在半夜听见有人走路,说话的声音。”
“可是厨房里那个不也是女人嘛?”
“李姐啊,她不在这里住,所以没事,我们私下里都说,老板娘阴气重,带的弟弟也跟个女人一样,一家子克死了老子娘,又来克我们老板,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看那个徐叔跟你们老板娘关系挺好的啊!那个云叔对老板娘也很尊重,倒不至于你说的那些吧!”
“徐叔跟云叔都是这家里的老人了,自然要给老板娘一些面子。”小周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冯会计就不一样了,本来他们仨都是住在这间屋子的,后来王荔俊来了,他们就搬到隔壁去了,冯会计气不过,就直接搬出去住,剩下云叔跟徐叔继续在隔壁住。所以冯会计可恨死老板娘姐弟俩了。”
“说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那个冯会计啊!”
“他在仓库里革出一间屋子专门算账用,平时也不大出来,也不管其他事,一到时辰就下班走人,店里的那些杂活也从来不管,全是云叔跟徐叔在照管。”
“听你的意思,这个冯会计好像挺难搞的啊!”
“脾气大着呢!而且跟老板也沾亲带故的,所以谁都不敢得罪他。”
“这次尸检也是他拦着不给的吗?”
“这倒不是,是云叔拦着的,说是死者为大,不能继续伤害老板了。所以这场葬礼都是徐叔跟云叔打理的,老板娘也只是在旁协助。”
这时又响起敲门声,小周浑身一颤,求助的看向竹七九。
“谁啊?”竹七九让他退到门后,冲门外问道。
“是我。”
声音沧桑而不失气魄,透过窗户纸看过去,正是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