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青春是朵木棉花

    在这个每年都有看似寻常又被国人炒成不寻常的日子里,凌静宜的好心情遭遇了两波冲击。


    今天一早,就在我去收发室的那个时间段里,她收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盒子,标志性的山茶花,不用看盒子上的字都知道这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品牌。完全性冷淡风的纯白色包装,只能出自巴黎康鹏街。陈东尔当然不知道,凌静宜在知道他出国的那天,就把所有他送的Chanel都剪碎扔进了垃圾桶。


    凌静宜咬着牙想把那个盒子上的丝带扯烂时,刘小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出了惊呼:“我知道这个牌子!是边走边晃着两颗□□的那个女明星代言的,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们必须得原谅刘小叶的激动,她几乎不认识任何奢侈品品牌,偶然有一个她知道的,激动在所难免。


    因为这个,陈梦晓曾经嘲笑她,八卦杂志都白读了。


    刘小叶振振有词地反驳,“小陈哥,八卦的重点在于什么?难道是名牌吗?”


    不得不提,那一次我们集体站在了刘小叶那一边。用凌静宜的话说,刘小叶这一次把重点用得非常正确;而其他人认为,为难一个能把品牌英文名都记错的人并不是光彩的事情。


    当然,现在的凌静宜不会觉得刘小叶重点正确,眼下她就像一座沉睡了许久即将醒来的火山一样。


    凌静宜脸色铁青地回了她一句,“理查兹·塞隆,她代言的是Dior。”


    刘小叶无所谓地对着天花板说:“有什么差别吗?外国的女明星都爱晃着□□走来走去……”


    “你再说一次□□,相不相信我灭了你?!”凌静宜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不说就不说……”刘小叶轻声地嘟囔:“犯不着一大早为了奶……”眼睛余光瞥到凌静宜,她识趣地转换了话题,“哎……赶紧拆开看看,我还没见过没人用过的名牌!”


    刘小叶说的是实话,她所见过的名牌,全都穿在别人身上——不是八卦杂志上的明星就是凌静宜。


    凌静宜没有说话,继续撕扯包装盒上的丝带,活像那根丝带欠了她好几千万。


    “你别再扯了,它都快烂了……”刘小叶心疼地看着那个盒子,心里计算这个包装盒折合人民币得值多少钱。


    凌静宜蹂躏完外包装之后,从盒子里扯出一个印着女人头像的防尘袋。她抬头看了刘小叶一眼,刘小叶趴在桌子前,活脱脱一只看见了肉骨头的狗模样,就差掉口水了。


    她打开防尘袋,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包,稍微有些发愣——她的Dream bag,她和陈东尔第一次去法国旅行时,康鹏总店缺货的那一只。


    “哇塞,好舒服……”刘小叶伸出手摸了一下软软的小羊皮,发出由衷的赞叹,“就是颜色不太好,白色的得多难洗啊!”下一秒,包从她的手指边划过,以一个完美的弧度飞向了垃圾桶。


    刘小叶错愕地抬起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凌静宜,还有刚刚从房间出来目睹了扔包经过的陈梦晓。


    “你刚刚扔掉的是香奈儿?!”陈梦晓的眼睛瞪得像见到了霸王龙,“还是限量版?!”


    刘小叶不明所以,她对于名牌包的唯一概念就是贵,很贵,非常贵!


    “那个……”她用眼神指了指垃圾桶里的包包,轻声地问:“非常贵吗?”


    陈梦晓伸出一只手,刘小叶吐了一下舌头:“一个包要卖5000块,这不是打劫吗?”


    “是五万……”陈梦晓的白眼要翻到外太空去了,她走到刘小叶身边,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循循善诱,“我跟你说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包有钱都买不到了!”


    “你们有完没完?”


    凌静宜显然很生气,但刘小叶仍然陷在一只五万块的包带给她的震撼当中,丝毫没感受到这烈火燎原的气氛。


    她吞了一下口水,期期艾艾地望向凌静宜,问:“圣诞节送五万块的包,那情人节是不是得送大钻戒?”


    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


    凌静宜出离愤怒地开始撸袖子,她朝陈梦晓疯狂地喊:“我们厨房里有菜刀吗?我要剁了她!”


    陈梦晓从来没见过凌静宜这个样子(顺便说一句,后来我们已经见惯不惯了),她弱弱地劝了一句:“冷静。你要冷静……”


    后来刘小叶挥舞着她的小胖手,向我控诉小陈哥就是只纸老虎,搞得好像她没见过程梦晓慌神一样。


    凌静宜没搭理陈梦晓,转身去了厨房。她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天,只找到一把小小的陶瓷刀。别说剁刘小叶了,连剁榴莲都有些费力。


    刘小叶躲在陈梦晓后面瑟瑟发抖,“小陈哥,她不是真的想砍死我吧?”


    陈梦晓无比同情地扭头看了看她,“你还是回房间躲一躲吧。看起来她像是来真格的了。我帮你再去劝劝她。”


    刘小叶尖叫着跑回了房间锁上了门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行云流水。


    我把花藏在背后,趴在宿舍门口听动静。这时候,占据我脑海的主旋律只有一个:静悄悄地把花处理掉。


    在路上我就想把花扔了,但总觉得萧楠会看见。尽管我一直在宿舍里扔他送的花,可这跟当着他的面扔是两码事。


    一个穿着棕色毛绒外套的姑娘从我身边经过,来回打量了我几次,仿佛在确认我是不是来女生宿舍踩点的。我回头冲她点点头,用嘴型告诉她:“我住这里的。”


    “哦……我认得你!”小棕熊仔细看了我两眼,笑得很暧昧, “你不是陈梦晓女朋友吗?上次她拒绝洛子溪的时候,你在场。”


    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也不认识什么洛子溪。但说起扮演小陈哥的女朋友打发她的狂热追求者,我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很清纯的女生形象:那个女孩子个子小小的,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很像我小时候有过的一个洋娃娃。可她的性格完全是个霹雳款洋娃娃,那段时间她是陈梦晓的噩梦。


    陈梦晓不管是去训练还是去吃饭,她都有办法缠着她。甚至连小陈哥去厕所,霹雳洋娃娃都能在厕所里蹲点。她用行动完美诠释了“爱情是不分年龄、国度和……性别”的价值观,可怜小陈哥被她追得像丧家犬一样,只能巴巴地找我们求救。


    依照刘小叶出的馊主意,我假扮小陈哥的女朋友,和小陈哥去跟霹雳洋娃娃“摊牌”。她死死地盯了我两眼后,就再也没朝我看一眼。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梦晓,小巧的鼻子翕动,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陈梦晓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喃喃地说不下去了。


    “反正就这样了,你看怎么办吧?”陈梦晓的总结陈词显得她像是劈腿的死渣男,而我则是成功上位的小三。


    霹雳洋娃娃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怨毒地剜了我一眼,掩面哭着跑了。


    刘小叶本来还摩拳擦掌,准备给我们壮壮声势,听说我们顺利地解决了事情,她很不相信地表示,“这届白莲花的战斗力不行啊……”


    然后对着我的脸啧啧地感慨了一句:“这妖精脸不拆散别人姻缘太浪费了!”被我追着一顿暴打。


    在那之后,霹雳洋娃娃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在我们面前出现过。我跟陈梦晓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说真的,我都快忘记了曾经发生过这么件事。


    她盯着我手里的花,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是T啊……”她啧啧了两声:“真没看出来……难怪陈梦晓不喜欢洛子溪……你们蕾丝太具有迷惑性了。”


    我无比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不理她,继续把耳朵贴在门上。


    当然,我没看见她扬起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芒,“哦,忘记告诉你,洛子溪可不是省油的灯……”


    好不容易她走了,我没听到任何动静,心想大概风波已经过去了,猫着腰悄悄地摸进宿舍。


    客厅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深呼出一口气,庆幸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今天垃圾桶不知道被谁放到了客厅中央,我快步走到垃圾桶旁边,准备把花儿快准狠地扔进去毁尸灭迹。这两天郑筱扔的花快赶上圣诞节街头送的免费气球了,多一束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可计划实施起来有点费力,垃圾桶里斜斜地扔着一只纯白色的包,角度非常诡异地卡在了45°的位置上,剩下的空隙大概只能勉强塞下两支花。我如果想要把花扔进去,就必须先把包扯出来,扔完花再把包塞进去。我只能蹲下来,一手抱着花,一手从垃圾桶往外掏那个包。


    凌静宜举着一根像饭勺的东西冲了出来,嘴里还嚷着:“没菜刀就算了,我们竟然连锅铲都没有!”


    我呆若木鸡地定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一只手拽着包,一只胳膊夹着一大束花蹲在了客厅中央的垃圾桶旁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之前,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是:她也不想想,我们从来不做饭,吃披萨都用手撕,怎么可能会有菜刀锅铲?


    跟着她冲出来的是陈梦晓,她拉着凌静宜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说:“你别冲动,大过节的。”


    事实证明,中国人还是不要过什么圣诞节了——黄历上都没法标明:不宜出行,诸事不宜。


    凌静宜像没事发生一样,迅速把饭勺疑似物体藏到了身后。眼睛里满满都是想要把事情搞大的神情,她把胳膊往陈梦晓肩头上一搁,颇有兴致地在我和花之间来回扫了两遍,“周小西,不打算说说嘛……”


    刘小叶大概又趴在门缝上偷听,她一阵风一样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激愤,捏着我的肩头往死里摇,“小西,快说,你收了谁的花?”


    这跟军统特务逼问地下党的阵仗也差不多了,区别在于我到底是顽抗到底还是识时务成为俊杰。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和面对突袭考试的刘小叶差不多。


    尽管我的潜意识提示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可在我的想象当中,它是这样的:我蹑手蹑脚回房间,准备把花藏在桌子下面,分批悄悄地扔客厅的垃圾桶里。正当我积极处理花束时,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回头,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刘小叶。她懵懂地问:“你一大早见了鬼啦?”


    我摸着自己的心脏,缓了口气,把玫瑰花往刘小叶手里一塞,“送给你了……”


    “我才不收来历不明的花儿呢。”刘小叶摇头晃脑地威逼利诱,“快说,你这一早上去哪儿了?谁送的花儿?”


    ————我没有采用这种方案,直接在客厅毁尸灭迹,没想到暴露得更加彻底。


    “哎……小西,你发什么呆呀?”刘小叶迎着凌静宜的目光(这下她倒是不怕被砍了),问:“她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


    凌静宜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就凭你?”


    她淡定地拍开刘小叶的手,把她那双涂了好几层护手霜的手放在我肩膀上,以一副谆谆善诱的姿态说:“你是想自己主动坦白呢,还是我们积极调查呢?”顿了顿,她接着说:“当然啦,我们调查的时候可不保证会不会泄露出去。”


    为了不让八卦播及的范围更广(后来,我觉得自己大概脑子被门挤过了。我的八卦,再扩散也不过许苑薇和郑筱知道),我认命地坦白花是萧楠送的,还没来得及扔就被逮住了。


    刘小叶和陈梦晓相互对视了一秒钟,我想她们在眼神中完成了对我的鄙视——这对于她们来说,连八卦的边儿都沾不上。


    “你早说啊,浪费心情。”刘小叶一副我欠了她大几百万的表情。


    “就这一点来说,我同意刘小叶的观点。”凌静宜把手缩了回去,仔细看了看前两天刚做的法式甲。


    “这包怎么回事?”我扯着犯罪现场的证据,总算想起来这大概能掰回一局。


    “有人花了五万块买了一只没人知道的包送给凌静宜,她不高兴就扔了呗”,刘小叶嘟囔:“有钱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凌静宜的脸色变了变,甩了一句,“限量版跟没人知道是两回事!”


    就在我以为扔花事件已然过去,马上风平浪静的时候,有人高叫了一声:“小西,你收到萧楠送的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萧楠吧?!”


    我的老天爷啊! 我怎么忘记了还有李离的存在!


    她穿着睡衣站在厕所门口,一副斗志昂然的样子。


    绝望地把玫瑰花往刘小叶手里一塞,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豁出去了,“是的,萧楠在追我,叶翔在追凌静宜!”


    “什么?!!!”李离冲到我面前,“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叶翔?!”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李离,点点头,“没错,萧楠是那个萧楠,叶翔也是那个叶翔。”


    她曾经宣称萧楠在她的校草排行榜上是永远的第一名,我懒得拆穿叶翔是并列第一。这大概是她人生中的两枚重磅炸弹,比广岛长崎的那两颗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还有小卡片呢。”刘小叶从玫瑰花束里抽出卡片,打开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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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是我的红玫瑰,也是我的白玫瑰。”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靠!!!谁说理工男没情趣?!肉麻起来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我靠!这酸了吧唧的词儿是谁写的?”陈梦晓接受无能地打了个颤。


    “张爱玲。”凌静宜在旁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她也受不了这些所谓诗人的浪漫做派。


    有一次有个中文系的人给郑筱的情书里夹着一张小纸条,求欢词改编了那位肉麻教主徐先生的诗。


    ——我是一朵轻盈的雪花,翩翩地在半空中飞扬。


    认明那清幽的住处,等着你来花园里探望。


    啊,你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凭借我的身轻,盈盈地沾住了你的衣襟。


    不消那阳光的照耀,融在你那柔波的心胸。


    啊,我耳边响起了你的呢喃!


    凌静宜发出响亮的呕吐声,“他怎么不去死?这分明就是淫词艳曲!”


    那一次刘小叶非常严肃地表示了认同,“对!这个臭流氓,他都想把自己埋进郑筱的胸里了!”


    我们集体笑翻了过去。“雪花”成了吐槽追求者的代名词——你的雪花今天快乐吗?


    “就那个写了一辈子人情冷暖,结果还被大汉奸骗了的?”刘小叶虽然不读书,但类似于绯闻八卦的稗官野史却是她的最爱,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这是圣诞节,不是情人节!这些种马都怎么了?”凌静宜在收到红玫瑰时烦躁地抱怨。


    短短的一个上午,我们居然收到了十二束花——除了我自己捧回来的那束,我还收到无名氏的两束花,凌静宜收到了一束蓝色妖姬和一束红玫瑰,陈梦晓收到了十一枝红玫瑰,剩下的全都是郑筱的。


    哦,对了,小陈哥虽然在收花数量上比较逊色,但收的巧克力快堆满了桌子,品类繁多,从贵价品牌到费列罗,且很多都是心型包装。


    话说,送巧克力不是情人节专属吗?万万没想到,女生在求偶市场如此内卷。


    “我靠……我们这都可以开花店了。”刘小叶快乐地在每一束花里搜寻小卡片。


    那些巧克力,刘小叶极度劝阻陈梦晓把它们扔出去,理由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要让巧克力死得其所。有人欣赏,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真难想象,吃货为了食物能够迸发出这么大的潜力——我有一种刘小叶突然被佛祖度化的诡异感。


    凌静宜显然心情不怎么美妙,她把一整束蓝色妖姬用力地塞进垃圾桶,又把旁边那束红玫瑰一根一根折断后扔进了垃圾桶。


    “哎……别急着扔啊,我还没看卡片上写了什么呢!”刘小叶痛心疾首。


    “欧祈怎么回事儿?!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都不送花吗?”凌静宜转过来对着刘小叶,一本正经地建议,“你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


    “买花多浪费钱!”刘小叶眨巴眨巴眼睛,戳着自己的手指,说:“我们的感情只要靠吃的就能证明……况且,我也不喜欢……花。”


    话音还没落,有人打电话让刘小叶下去,她上来时抱了整整一大捧向日葵——看来建筑系跟土木系、机械系的品味不相上下,真是天下直男本一家。


    对于欧祈没有送一整袋炸鸡翅和鸡腿来表达爱意,我们集体进行了吐槽。


    “刚刚谁说感情靠吃的证明?欧祈都不送零食了,是不是得考虑分手啊?”


    “连个太阳都没有,送向日葵算怎么回事?”


    “啧啧啧,欧祈这挑花的品味……简直令人发指。”


    “哎呀,你们不懂,欧祈知道我最喜欢黄色。”


    前一分钟还说不喜欢花的刘小叶,这一分钟笑得像朵向日葵。


    “那他下回不会送菊花吧?”凌静宜一本正经地吐槽:“赶上清明你正好能拿去扫墓。”


    刘小叶满脸不在乎地说:“你们这是嫉妒。”


    她抱着向日葵在客厅里走了两圈,我们全都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她回过头来冲我们嚷嚷:“赤裸裸的嫉妒!我家欧祈这是低调!低调懂不懂?”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刘小叶,你们家欧祈还低调啊?”陈梦晓继续补刀,  “都快撒糖齁死我们了。”


    “哼!某些人今天还收到了十一朵红玫瑰呢!”刘小叶挺起胸脯,毫不客气地反击:“那代表什么?爱你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爱?你家陆亦才肉麻!”


    “什么我家陆亦……”陈梦晓脸涨得通红,“你别瞎说!”


    “那又是哪个女粉丝送的咯?”刘小叶眼睛眉毛都笑得弯弯的,“你把花瓶借给我吧,反正花你要扔的。”


    陈梦晓看上去有点心虚,“我哪有花瓶?你问别人借。”


    刘小叶挑起一边的眉毛(我一直很好奇这种高难度动作是怎么完成的,刘小叶还能只眨一只眼),疑惑地说:“我上次明明看到有一只水晶花瓶,上面还插了红玫瑰,难道我记错了?”


    “你肯定是记错了。”陈梦晓斩钉截铁地说。


    “也对,你这种糙汉子怎么可能会有花瓶这种东西。”刘小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向凌静宜,一脸谄媚,“那个……静宜,你能把花瓶借给我吗?”


    “花瓶?”凌静宜淡定地回答:“像我这种实力派,从来不在家放花瓶。


    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作为一个花多到可以开花店的宿舍,我们居然连个像样的花瓶都没有。


    “我们的精致生活居然连个插花的地方都没有!”刘小叶哀嚎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们假装精致的表象。


    最后她死皮赖脸向凌静宜要了一个她认为最好看的酒瓶,把向日葵插好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你们宿舍真热闹。”李离突然说了一句。


    “是够热闹的。你不觉得她们很闹腾吗?我跟住在了菜市场一样。”凌静宜吐槽,“她们比五千只鸭子都聒噪。”


    凌静宜穿着丝质睡衣摇曳的样子,像一条修炼了上千年的蛇精晃动尾巴,尽情展示她的美好身姿和慵懒姿态。如果说我们像树上刚刚结出来的小果子,她就是快要成熟等待采撷的水蜜桃。她的脸上,此刻洋溢着纯粹而快意的笑容。


    我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但从未意识到她的美如此独特。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的周遭似乎有一圈光晕,让人挪不开视线。


    李离轻声嗫喏,可我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


    凌静宜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笑容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