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筵席

作品:《东宫宠婢

    每年花朝节,后宫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筵席,不仅有各宫各院的主子,个别宫外的命妇贵女也可奉令入宫齐聚,或是品花糕,或是剪彩花,茶余膳后,还会玩时兴的飞花令,投壶令…


    自先皇后去世,皇帝并未册封继后,太后又久居佛堂,斋戒修养,是以后宫大小事务都由昭贵妃掌管。此次的筵席也不例外,皆由昭贵妃亲手操办。


    昭贵妃出身低微,在宫中耗了大半辈子,膝下仅有誉王一子,但凭着一己之力执掌中宫封印,还将娘家钟氏送进了朝中为官,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恰逢侄女钟灵毓到了婚配的年纪,昭贵妃特令她进京小住,不为别的,就想着让她和誉王培养培养感情,也好早日嫁进王府。


    钟灵毓人如其名,算得上个清秀美人,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举止端方大气,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分明是个讨喜的模样,却唯独入不了阳朔的眼,处处与之针锋相对。


    阳朔带着沈芝月到筵席时,看见的便是钟灵毓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还纷纷有说有笑的画面。


    气得阳朔在沈芝月身边放下狠话:“一会儿务必替本宫狠狠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那般张扬得意!“


    光是听那语气,沈芝月都能深切体会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阳朔公主回来了。”


    有眼尖的人率先开口,众人闻声纷纷退到两侧,让出中间一条路来。


    阳朔和钟灵毓的投壶令还未比试完,在场的都等着继续看好戏,但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站。


    毕竟一个是皇室公主,一个是昭贵妃选中的准王妃,无论得罪谁都是得不偿失。


    因着在场都是女眷,投壶用的“箭”自是与平日里的有所不同,皆由百花绕檀木条制成。如此一来,既能确保安危,还不失投掷时的重量。


    钟灵毓作为上一局的赢家,率先掷出一发,花木条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在细窄壶口处轻晃几圈,最终有惊无险,落入宽肚铜壶中。


    四座纷纷拍手叫好,一片哗然。


    阳朔失了耐心,一把将沈芝月推了上去


    “本宫身体欠佳,接下来就由她替本宫继续投。“


    虽说这不和规矩,但公主的话谁敢反驳,便由着一个眼生的宫女拿起花木条往前掷了去。


    弹指之间,箭起箭落,正中壶心。


    就是比那钟灵毓都要稳上三分。


    众人视线纷纷落到沈芝月身上,四下议论着,惊叹之色溢于言表。


    阳朔脸上更是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冷眼看着略输一筹的钟灵毓。


    沈芝月就着衣袖擦了擦手,她已经许久不投壶,技艺虽是倒退了些,但应付个钟灵毓应该还不在话下。


    看钟灵毓那脸黑的模样,这无论怎样都算是替阳朔公主扳回一局吧?


    沈芝月着急离开,刚愈下场给阳朔告退,却被人一声叫住


    是钟灵毓


    “还请留步。“她道:“这局我们两人皆中,胜负未分,不如三局两胜如何?”


    沈芝月暗道不妙,不怕对手没实力,就怕对手恋战……


    况且她已经出来溜达有一阵了,也不知太子下朝了没,她还得赶着回去伺候,哪有那闲工夫陪这些贵女多玩。


    看出了沈芝月的不情愿,钟灵毓嗤笑道:“不会是怕了吧,莫非方才投中纯属巧合?“


    好家伙!还会用激将法


    沈芝月心生不屑。


    这招对她没用,她不过宫里一个无名小卒,才不会为了这点脸面误了伺候主子的正事。


    然,阳朔就不一样了


    听钟灵毓那般一说,高低不放沈芝月离开,下令让她上场接着比试。


    沈芝月一时间骑虎难下,欲哭无泪……


    少顷,第二轮比试结束,又是两人齐中。


    到最后一轮决胜局时,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屏息凝神着定睛观看。


    沈芝月抽签率先开局,毫无悬念,依旧游刃有余地投中壶心。


    轮到钟灵毓时,她深吸了口气缓和心态,沉住气往前移了移重心,找准了角度预备一投定音。


    却在掷出去的刹那,她身子一僵,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原本专注的视线被扰乱,手微微一抖,木条倾斜,最终擦着壶口边缘落到了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胜负熟赢,分晓已见。


    可似乎已经并不重要,众人视线皆是顺着钟灵毓抬头的方向望去。


    男人着一身朝服,挺拔威严,此时正立在一棵桃树下,眸色淡淡地望向筵席这边,显得与四下格格不入。


    来人正是太子殿下。


    气氛陷入沉寂,皆对太子的突如其来感到诧异,半晌后才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行礼声。


    “无需多礼。“卫瑾延负手走了过来


    昭贵妃雍容华贵的脸上是一贯和善的笑容,往前几步迎了上去:“太子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东海池。“


    卫瑾延视线环顾一周,经过沈芝月时,也并未停留丝毫,唇角只微不可察地轻勾:“孤刚去佛光寺看了太后,顺便替父皇送了卷经文过去,回来时恰巧路过,没想还看了出好戏。”


    昭贵妃莞尔:“的确甚是精彩。”


    几个嫔妃也闻声附和……


    “那既然如今胜负已定,”一个站在阳朔身旁的嫔妃道:“钟小姐输,也该到行酒令的时候了吧。“


    钟灵毓站立未动,两弯秀眉下笼着一汪着迷的眸色,隔着人群望着卫瑾延。


    还是昭贵妃率先反应过来,打着圆场:“灵毓不善饮酒,何不以茶代酒图个乐子便是了。”


    话落,一个宫女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上来,气得阳朔收在衣袖里的双手都紧捏成拳


    她方才输了可是实打实地喝了三杯酒!刚忍不住要出言反驳


    却听卫瑾延忽地一声哂笑:“既是行酒令,那便要输得起。”


    “来人!“他扬声:“给这位小姐满上一杯好酒,就当图个乐子。“


    钟灵毓最后几乎是捏着鼻子才把酒咽下去,呛得她脸都发了红,脸上染上一丝醉意,迷离地望着卫瑾延


    “太子殿下,臣女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如此针对臣女。“


    卫瑾延语气淡淡:“孤与你素不相识,何来针对一说。”


    说罢,便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沈芝月也趁乱悄声离开,隔着一段距离,蹑手蹑脚地跟在卫瑾延后面。


    阳朔也不知何时跟了上去,就走在沈芝月前面,沈芝月刻意放缓脚步,离那两人渐行渐远。


    僻静无人的宫道上,阳朔快步上前将卫瑾延叫住:


    “瑾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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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趁他停脚的刹那走到了他身前:“你还打算避本宫多久,要不是今日机缘巧合,你是不是就一直不见本宫?”


    卫瑾延不语,只面不改色地望着远处。


    阳朔早已惯了卫瑾延的冷漠,接着道:“要不去锦央宫坐坐,咱姐弟好好聊聊。”


    “孤与你无话可说。“卫瑾延扔下一句便举步离开。


    阳朔也不着急,她饶有兴致地轻笑了几声,对着卫瑾延的背影不紧不慢道:“对了,你那个贴身婢女还挺招人喜欢的,本宫借用两天不过分吧。“


    卫瑾延并未回头,仍旧往前走着。


    倒是阳朔原本稳操胜算的计策落了空,嘴间的笑意逐渐冷了下来,化为满腔的忿然


    他分明方才还逼着那个仗着有昭贵妃撑腰的钟氏喝了罚酒,旁人兴许还瞧不出端倪,但她却看得透透彻彻,无非是在为他那个贴身小婢女主持公道。


    哼,如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阳朔一声冷嗤,自语道:


    “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


    -


    这边,沈芝月偷偷摸摸地躲在宫道的拐角处,远远便瞧见卫瑾延和阳朔停在了前面,倒是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两人脸色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太好。


    也是,在这宫里有谁不知这两姐弟水火不容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有再大的恩怨,在面对外人时不还是齐心协力么!


    瞧瞧他方才不惜得罪昭贵妃都要维护她的样子!


    沈芝月感慨一声,呆楞着眺望远方,暗叹这世间变幻无常,唯有亲情何贵,血浓于水。


    “醒醒!“


    少顷,一双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沈芝月陡然回过神来,跟前是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太监,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对着她身后的方向。


    似觉背后一凉,沈芝月猛地转过身去,入眼的竟是她正在感叹的阳朔公主。再转头看了眼那宫道,已是空无一人。


    沈芝月福身一礼,讪讪:“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阳朔已然收起了方才被卫瑾延激起的脾气,这会儿见了沈芝月倒是有几分的舒心:“你这次帮本宫赢了局投壶,本宫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沈芝月哪受得起,听得那是一个如芒在背:“能为公主分忧,那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不求——“回报


    阳朔懒得听沈芝月废话,出声打断:“本宫向太子要了你,随本宫去锦央宫伺候呗。“


    沈芝月???


    她那个好主子就这么轻易将她送出去了?


    该不会是嫌她伺候得不好吧!沈芝月迅速在脑子里回想了近日在太子跟前的表现


    半晌,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先是在传膳那次冲撞了他,其次清晨唤他起身时又叨扰了他,更衣时更是冒犯了他……


    最后,候他下朝时还偷溜了出去,还被他在筵席投壶局上逮了个现形……


    难怪太子在离开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天都塌了,沈芝月泪。


    见她良久没应声,阳朔终是没了耐心:“怎么,不愿意?


    沈芝月这才逐渐冷静下来,但那一脸的委屈如何也掩盖不了


    像是做了什么生死抉择,她暗暗一咬牙,身子福了下去:“奴婢哪敢,奴婢,奴婢愿随公主到锦央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