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欲擒故纵(捉虫)

作品:《为她折腰

    卫琳琅莫名笑了:“侯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人前老成持重、威仪孔时,人后仗势欺人、满盘算计。


    “道貌岸然”一词,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演绎。


    容恪不羞不臊,不慌不忙把脚放下来,食指点点书案,道:“你也不遑多让。住在我的屋檐下,心里藏着旁人。”


    我是来找猫的,不是来和他相看两厌的。卫琳琅默念几遍。


    “你这人胡搅蛮缠,我不和你计较。”转身打断花团儿进食,再拦腰把它抱起来,前脚才迈出去,手上一轻,竟是花团儿蹬腿又跳下了地,昂着尾巴直奔书柜前那半碗和着鱼肉的羊奶而去。


    这小崽子,一口吃的就把它收买得走不动道了!


    卫琳琅板着脸,侧着身子,站在原地,盯着花团儿幽怨的视线,移到容恪那张似笑不笑的脸面上,阴阳怪气道:“侯爷好大的神通,把人唬得唯唯诺诺还不够,连猫儿狗儿也不放过。”


    容恪无话,半抬着手,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为所动,撇撇嘴巴,若无其事一般。


    容恪露了些笑相,打向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唯独你是例外,接二连三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比如现在,我示意你过来,而你选择视而不见。”


    卫琳琅暗戳戳呛道:“离得远近,又不影响讲话。除非我是个聋子,才须要站近仔细听你究竟讲了什么。”连说,连耸耸肩,“显然,我耳聪目明,不需要。”


    真应他的指示过去,指不定怎么着。


    腹诽之际,背后当啷一声,惊得她一激灵,忙回望,居然是起了疾风,把她故意开着的门给抽上了!


    与此同时,椅子腿剐蹭地板的咯吱声直冲后脑勺而来,她忙把身子转正,却见脚下的灯光暗了一片。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得罪我?”


    一团热气直扑额头,像是长满了脚,密密麻麻在面门爬行,从眉到眼,再到嘴唇。


    卫琳琅下意识出手,抵住不过寸数之遥的一片胸膛,紧皱的眉头写满了抗拒:“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算哪条道理……”


    昨晚也是讲到一半就突然逼了上来,根本反抗不得,然后便发生那档子屈辱事。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吧!


    “咚,咚,咚……”


    用以对抗他攻势的掌心之下,一次快似一次的心跳几近冲破皮肉。


    犹似被滚水泼了一样,卫琳琅慌忙抽手,眼球左右乱转,伺机逃脱这黑沉沉的网。


    “我有说过要碰你的话么?”他用极其调笑的口吻说,“还是说,你希望我对你动手动脚?”


    “胡说!我才没有那么想!”卫琳琅又恼又羞,下巴一扬,和他光明正大地对视,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往那处想。


    眼见着,他的背越俯越低,面容越靠越近。


    不及她有所行动,声浪流入内耳:“哦?可你的表情,分明出卖了你。”


    像裹着糖的毒药,致命而诱人。


    卫琳琅脑子发怔,偏偏想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就是这时,肩膀倏地被人往后一推,肩胛骨倚上高高的书架,有几本书呼啦啦坠落,横七竖八躺在脚边。


    沉浸于美食中的花团儿,浑身抖擞,蹿到角落。


    “花团儿……!”卫琳琅惊呼。


    容恪则不疾不徐地冲外面吩咐:“来人,把这猫送回樊月阁。”


    樊月阁便是卫琳琅的院子。


    立即有女使进来抱走花团儿。


    从始至终,女使没多看一眼别的,全心全意在花团儿上。


    饶是这般,卫琳琅依然羞赧不已,双手捂着烧红的脸,小声说:“太丢人了,我以后该怎么见人……”


    盖住脸的手被拿下来,容恪嘲笑的面目映入眼底。


    “你之前在我门外一哭二闹三上吊时,怎么就理直气壮,不觉得丢脸了?”他仍箍着她的手腕,“再者,你不是一直煞费苦心地对我投怀送抱么?如今我成全你,你反而处处退缩——”


    露骨的话语戳得卫琳琅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根本无招架之力,垂着眼帘不吭气。


    容恪极轻地笑了下:“欲擒故纵是么?”


    刻意沉下去的下巴被挑了起来,眼神交汇,避无可避。


    他就这么亲了上来。


    .


    隔天天不亮,卫琳琅做贼似的,踏着晨露,回到樊月阁。


    本提防着宝凝等人会问起为何消失一夜,毕竟昨儿一同找猫,猫是安然无恙到家了,她却半路不见踪影。


    然而,迎着她进门以后,她们只字不提,单笑吟吟端来一碗乌鸡参汤,说里边的人参是在江陵时容老太太给的,滋补身体用最合适不过。


    卫琳琅不知回个什么词好,木木地接了汤碗,眼梢余光扫见菱花镜中微微红肿的嘴巴,以及眼下的一圈儿青黑。


    书房的记忆,洪水般灌注脑海。


    凌乱的衣衫,破碎的话语,红烛上爆开的金蕊……


    手腕霎地一颤,淅沥汤水打湿罗裙。


    “哎呀,娘子没烫着吧?”宝凝就出去打个热水的工夫,这便出了差错。她急撂下水盆,飞身前去检查现场。


    是抱歉的,更是羞臊的,卫琳琅的耳尖先染了色,殷红说着脖颈蜿蜒而上,最终在双颊绽开两朵云霞。


    “我没烫着……独独浪费了这名贵的汤。”老太太珍藏的人参,平常不拿出来应付人情往来,单送了她,何等殊荣,她竟一时走神,失手倒了个干净。


    ……全怪容恪,都是他造的孽,非把她扣下办那起羞于启齿的勾当!


    虽说还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他偏拘着她同塌而眠。夏日穿着单薄,加上前头糊里糊涂一通,浑身只剩了个贴身小衣……若不是她强硬要求把灯熄灭,恐怕身上有几颗痣也由他数清了。


    “娘子脸色不佳,奴婢先伺候您热水沐浴一番,再睡个回笼觉吧。”宝凝体察人心,温声建议。


    遍体是容恪的气息,实在腻味,必得洗净了。


    言下,宝凝先交代小丫鬟把地板擦干,后扶卫琳琅去了浴室。


    .


    两日后是安庆公主寿辰,京中叫得上名官眷均在受邀之列,而令卫琳琅意外的是,她也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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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邀贴。


    “以我的身份,出入公主府好像不太合适……”那金丝描边花笺上,的的确确写有她的名字,这委实使人费解,“安庆公主女中豪杰,放男人堆里也不逊色,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下帖子呢?”


    安庆公主,当朝长公主,皇后所出,京城头一号骄矜人物。与驸马成婚五年之久,却豢养面首不断。据传闻,无论是新科状元,或是世家子弟,俱是她的裙下臣。笼统算下来,短短几年,足有十来位杰出才俊拜倒在她脚下。


    卫琳琅想都不敢想,会入这位离经叛道的公主殿下之眼。


    老实说,她并不是很想出席。


    安庆公主荒诞不经,和她不是一路人。


    “娘子忘了,侯爷是文武百官第一人,掌管生杀大权。安庆公主有意结交侯府,合情合理。”宝凝说。


    卫琳琅说:“我当然知道侯府的地位。你也说了,侯爷手握权柄,贵不可攀,那跟我有什么相干呢?我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安庆公主何必在我身上做文章。”


    侯府主母,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以她现今的处境,难登大雅之堂。


    这么一点,宝凝也纳罕起来,不过她最知进退,自然不肯直言直语伤卫琳琅的心,隐约其辞:“安庆公主生性怪诞,言行举动震惊遍野是家常便饭。既然公主请您去,您也推脱不得呀,闷头去就完了。而用意如何,现在顾不上思忖,就剩两日便赴宴,您细心想想当天的行头即贺礼才是当务之急。”


    安庆公主荣宠万千,和璧隋珠唾手可得,怕是除却天间星月,世间难有为其青睐之物了。


    这可把卫琳琅难倒了,一直到掌灯时分,到底也没思量出个拿得出手的礼物。


    容恪慢悠悠到来之时,恰逢她把脸埋在臂弯出神。


    宝格才欲张口提醒,就被容恪一个摆手打发出去。


    盛夏之夜,虫鸣阵阵。


    容恪顺水推舟,索性斜靠博古架,手臂交叉,环抱胸前,垂眸看她神游。


    头向一侧歪得酸了,卫琳琅便把脖子转了个弯。这一动弹,不偏不倚撞上一道居高俯视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站这的?”此人来得悄无声息,竟不知盯了她多久。


    一语尽,迅速起身,绕到外间的矮榻跟前。


    双方之间一下子恢复到一个相当不冒犯的距离。


    她避嫌到极致的行径,惹得容恪忍俊不禁,好笑道:“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卫琳琅抿嘴咕叽:“你不是豺狼虎豹,你比豺狼虎豹还要人命。”


    容恪全然闻知,却越发看她小声抱怨的样子称心:“朝中近日风平浪静,这两日,我不上朝。”


    没来由的一句,真把卫琳琅弄得一头雾水,眨着眼道:“哦,休沐是好事,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说,我不用上朝。”容恪保持平静,重复道。


    卫琳琅别无其他反应,点头道:“我听见了,是好事。”


    容恪笑了笑,旋即坐到她刚才的位子上,手作拳状,半撑着头,朝她侧目:“吩咐人传膳吧,我今晚在此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