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飞溅到窗户上，玻璃对门就是一栋大楼。


    顾程诀拉上窗帘，把床单和被套都换成了家里带来的，红色玫瑰花瓣尽数进了垃圾桶里面。


    他手在江念额头上贴了一下：“吃个药睡一会儿，晚一点再下去吃饭，你还在低烧，我先去洗个澡。”


    大床房的浴室是一大块玻璃，没有遮挡的那种，进出都能看到绰绰人影。


    江念眼瞅着他进浴室脱衣服，侧躺着阻挡自己的视线，正对上“扫码买套”几个大字，伸手把万恶之源藏进床头柜里面。


    张希他们几个人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因没有造成重大影响，只有五天的行政处罚。


    组内也发了声明，直接开除了他们，平日里和江念不熟的人很多都私下给她发了微信表示对这件事的看法，顺便谴责了一下造谣行为。


    其中一些是真心的，另外一些言语中都透露出想和江念变亲近的讯号，江念都客气回复了。


    尘埃落定，江念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编辑成消息发给傅明珠。


    傅明珠发了几个大大的感叹号过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江念回复【你最近不是忙吗，而且都已经解决了】


    傅明珠【再忙也有空和你蛐蛐别人好吧，那你现在在哪儿？回不回来？】


    江念【在申城的酒店里面，估计就两天假吧，明天下午说不定就回剧组了】


    傅明珠【行，我看我有没有空过去一趟，我想吃申城的酸菜鱼，顾程诀没跟着你？】


    江念【昨晚来的。】


    傅明珠【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准生气哦，你喝醉那天之后我找人查了一下他，没查出什么问题，起码可以证明他没对你的钱下手，说不定只是图你的色】


    江念笑得合不拢嘴【知道啦，谢谢你。】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江念吃过退烧药药效上来，拿着手机陷入睡眠。


    再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酒店隔音并不好，可以听到路上行人的吵闹声，顾程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在轻声打电话，见她醒了，把电话挂断：“睡舒服了？”


    她这一觉睡得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行，几点了？”


    顾程诀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七点，你再不起来我也得把你叫起来了。”


    她浑身睡得没劲，还在打哈欠，属于任人摆弄的状态，等发应过来时顾程诀已经帮她套好了毛衣，还帮她把裤子拿过来了。


    江念打断他：“我自己穿。”


    顾程诀说了一句行，识相地站到了窗边，江念在被子里把裤子套好了才下床穿鞋：“吃什么？苏子瑜给我发消息说她也在申城，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顾程诀自是没拒绝：“给我也发了，他们和几个我们学校的在一块儿。”


    前天顾程诀托人问到的联系方式就是其中一个学弟的，两人之前都是学生会的，有过几次接触，冷不丁找人帮忙，总是要有些回报。


    两人收拾好，前往吃饭的地点。


    小饭馆，在巷子里面，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香味。


    两个打伞的女孩刚从店里出来，举着手机，其中一个语气略夸张：“这辈子再也不追星了。”


    “笑死了，你怎么追一个塌一个，以后跟着你避雷。”


    “滚。”


    两人打打闹闹，差点撞到江念身上，顾程诀扶了她一下。


    女生吓了一跳，和江念说对不起，跟着朋友走远了。


    江念回头看总觉得刚刚不小心瞥到的屏幕上的人脸有点熟悉。


    顾程诀轻声问她：“怎么了，认识？”


    “不认识。”江念甩走心中的杂念，走进店门。


    店内并不大，只有几张桌子，座无虚席，一进去苏子瑜就站起来招呼他们。


    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个学校的，但江念着实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顾程诀落座，让江念做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举给她看，标明第几个人是他们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江念在桌下暗暗给他比了个ok。


    两人的行为被她旁边的人捕捉到。


    这人身形微胖，留着一圈胡子，跟电视里面的功夫熊猫很像，笑起来很亲，叫赵龙。


    他往江念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杯花茶：“你俩这都多久了，终于舍得公开了，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江念脸上的笑容僵住。


    没公开过吗？


    赵龙又给顾程诀道了一杯茶：“要不是学长联系我，我还不知道你们还在一起。”


    顾程诀接话：“那时候还没稳定。”


    赵龙八卦地笑：“意思是现在稳定了？”


    顾程诀看了一眼江念没说话，拿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这次的事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天我请客。”


    桌上的人一阵欢呼，开始点菜。


    江念在桌子下面找到顾程诀的手，握紧了。


    她和顾程诀这段关系，除了手机里面留下来的照片，其余什么痕迹都没留，大学同学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但她也没公开过，之后和别人结婚还让他当秘密情人。


    这么一想，他要是能有安全感才怪了。


    顾程诀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牵手，江念解释不清，索性任性了一次，不管不顾地牵着。


    苏子瑜忽然惊呼一声：“天呐你们快看热搜，钟子义出事了。”


    微博上面，他的名字已经到了榜一，接下来几个词条都有他，“包养上位”四个字尤为明显。


    他的站姐罗列了一条完整清晰的时间线出来，包括他怎么拿到上一部剧的资源，怎么突然爆火的内外缘由都清清楚楚，连他的超话名字都改成了“钟子义请给我们一个交代”，只有极少数人觉得他们哥哥是清白的，还在控评。


    赵龙也看完了：“还好没开拍多久，他的戏份又少，还有时间换演员，石导肯定不会让他拍了。”


    苏子瑜叹口气：“演员本来就要洁身自好，他这样也怪不了谁吧，本来我对他印象多好的。”


    心术不正的人有这一天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巧了。


    就好像是上天在帮着她一样。


    想到顾程诀的小心眼，江念小声和他说话：“我最近在剧组完全没有和他交流，你放心。”


    顾程诀把她的手捏得更紧。


    吃完饭，各自回酒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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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只对付了几口，身上难免沾上味道，小狗似的在外套和头发上嗅来嗅去：“你闻闻我头发有没有味道？”


    顾程诀低头嗅了两下：“还好，走回去估计就没有味道了。”


    “那就是有味道。”


    她上一次洗澡还是发烧那天的白天，晚上发烧出汗，第二天奔波了一天又在饭店里面滚了一圈，再不洗澡她觉得自己要馊了。


    她故作镇定地说：“那就回去洗个澡吧。”


    顾程诀冷漠地说：“刚发完烧不可以洗澡。”


    “可以。”


    “不行。”


    江念挽住他的手：“我们还没有和好，你现在应该听我的。”


    顾程诀沉默了，像是拧不过她：“五分钟就出来，立刻擦干。”


    回到酒店，又是先前的问题——玻璃太透明，她不好意思，跟直播洗澡一样。


    她在那块玻璃面前驻足良久，顾程诀站在她的旁边跟她一起看：“需要我出去？”


    “不，不用吧，不看就行。”


    顾程诀又说：“所以我刚刚洗澡......”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江念迅速打断他：“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顾程诀话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走进浴室一拉，一道帘子放了下来。


    江念给了他一拳，气呼呼洗澡去了，边洗还在边想他刚刚到底有没有把帘子放下来。


    如果放下来了她岂不是白躲了，如果没放下来他铁定就是故意的，故意勾她！


    洗完澡江念从浴室里面出来，浴室门打开的瞬间蒸汽冒出来，伴随着热带雨林水果的香气。


    顾程诀把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给她吹头，手不时会碰到她的皮肤。


    江念昏昏欲睡，忽然想起鞋子还在浴室，抱怨道：“我鞋。”


    “等下抱你去床上，鞋明早再拿。”


    一连套动作下来，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了，故意挑刺：“我又没说我今天和你一起睡。”


    顾程诀抱起她，毫不在意地说：“那我睡地上。”


    解下的项链和手串他还拿在手上，抱起她放在床边后随手把首饰往床头柜里一塞。


    首饰碰到玻璃制品，哐当一下。


    江念惊醒，看到他已经拿到了那盒万恶之源，脸红了大半。


    顾程诀装作故意没看到似的：“怎么还害羞了？”


    “你别乱讲。”江念睡意全无，气血翻涌，“讲道理，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不可以对我这个态度。”


    顾程诀轻笑一下，从那天看到江念起，他就知道江念原谅自己了。


    她就是这样，凡事不过心，又好哄，才让他这么喜欢。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平时他要做些过分的事情江念都会答应。


    一逗就脸红的江念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顺着她的话说：“那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江念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恶趣味，一脚踢上去，脚踩在他腹肌上，顺着腹肌往上滑。


    顾程诀肌肉紧绷，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是没制止。


    江念下定决心继续往上，恶劣开口：“待会儿你不准动，我要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