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血流得并不多，胡乱擦在脸上，本来就红的嘴唇更加妖冶，连衬衫上都多了几分红色。


    这时候他带着江念的手来到自己身上，意思很明显。


    “帮我一下。”


    江念感觉到脸上发烫。


    她第一次帮人脱衣服，并不十分熟练，几次都没把扣子成功解下来，顾程诀不催她，只直勾勾的看着她，似是鼓励。


    这是一个缓慢而紧绷的过程，一点一点撩开衣服的时候，像是在拆礼物，偶尔还会碰到他的皮肤。


    “你看起来不太熟练。”顾程诀说。


    江念不和他对视：“不要说话。”


    顾程诀勾住她一边的衣服“也要我帮你吗？”


    她对这张脸确实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对方压抑着眼中的期待，明明已经到了极点，但还在装乖。


    不了解他的还以为他就是这么礼貌，这么绅士，实则这更像猎人捕猎的时候下达的最后一声命令，拒绝也是接受，只在床上的强势，让人无法狠下心说不。


    窗外的雨还是飞溅了进来，猛烈地拍打窗户裂缝，溢了些雨水进来，在地上汇集成小小一滩，大有继续积累的趋势。


    到最后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任由他抱着自己洗澡，抱着自己换房间，半梦半醒间觉得他还在亲自己，索性懒得回应了，陷入梦乡。


    梦里的场景也很奇怪，顾程诀抱她到窗户旁边，从后面抱着她，边吻她边和她说花坛里的花开花了，随后又换了个房间。


    乐此不疲。


    醒来后，一人揽着她的腰，窗外天已经亮了，窗帘只拉了大半，屋内明亮。


    她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看，忽然意识到刚刚在梦里面的事情或许真的曾经发生。


    她以前来过这里，和顾程诀在这里所有的房间里面都胡闹过，非常过分的那种。


    “发什么呆？”顾程诀从背后抱住她，鼻尖在她脖子上蹭着，眷恋至极。


    早上免不了要有一些生理反应，她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热度，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你怎么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反观她，翻个身都难受，下面异物感还很明显，全身跟散架了一样，这不合理，很不合理。


    没来由的发脾气并没有让顾程诀生气，他捏着江念的手往自己另一边脸上也来了一下：“消消气，昨晚我帮你按了一下，还疼？”


    疼倒不至于，就是有些酸胀。


    江念哼哼两句：“床都起不来了。”


    顾程诀闻言坐起来，时不时帮她捏捏腰，捶捶腿：“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江念有时差，这会儿是真的睡不着，仰着头打量他。


    她穿的他的睡衣，他只着一条睡裤，上半身裸露着，锁骨上有几个明晃晃的大牙印。


    那是昨天她受不了了才咬的。


    一夜之后，顾程诀眼下的青紫消失了，江念伸手在他眼角下点了一下：“我到之前你到底多久没睡。”


    “三十多个小时？”顾程诀笑道，“我记不清了，待会儿想做什么，可以带你出去玩儿。”


    江念忍不住提醒：“你还是补一下觉吧，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昨晚流鼻血是因为缺觉。”


    顾程诀在她腿上捏了捏：“如果你想一整天都待在床上也可以。”


    两人的活动限定在这个房间里面，临到中午才下去吃饭。


    江念脚落地的时候腿都是抖的，眼疾手快地收拾了垃圾桶里面的战利品。


    不放心还另套了一个塑料袋。


    顾程诀见她贼一样的行为，眼睛都笑弯了：“应该没有人会无聊到翻垃圾桶。”


    江念顺嘴回道：“但也不能给别人想象的空间，对这一点，我比较有占有欲。”


    收拾完房间，她没找到昨天扔到地上的衣服，从房间探出头：“你拿去洗了？”


    顾程诀正在煎鸡蛋：“烘干中。”


    她想起上次酒店的事情：“我的内裤，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洗。”


    顾程诀转过头：“对于这一点，我也比较有占有欲。”


    江念震惊得望了他一眼，暗骂：“变态。”


    跑回房间去了。


    他们昨晚睡房间比楼上的房间要小一点，但更加温馨，全是复古家居，角落里还摆着一架钢琴，书架上放着一些西方读物。


    Brandon。


    他的英文名。


    江念饶有兴趣地翻看他曾经看过的书籍，一张照片从书中划落。


    照片上的人抱着篮球，少年气十足，表情只有一点点弧度，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看起来像高中时候的他。


    此后很多书里都夹着他以前的照片，最小的一张标记的是十岁，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无敌可爱。


    江念举着那几张照片跑到顾程诀面前：“看你以前的照片，好可爱啊，我在书里找到的。”


    顾程诀很疑惑地扫过那些照片。


    回国之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把这些照片都扔进了垃圾桶里，现在这些东西里甚至还添了他不知道的照片。


    如果不是世界有魔法，那大概是某个人悄悄把他丢掉的东西找回来了。


    顾程诀把离他最近的一张拿到跟前：“这个是刚刚来英国的时候，玛莎帮我照的。”


    “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可爱，怎么长成现在这样了。”


    总结起来就是从小白兔变成了大灰狼。


    江念忍不住感叹：“岁月啊。”


    顾程诀捏着她的下巴：“我有一个问题。”


    江念正色：“请讲。”


    “我以前可爱还是我现在可爱。”


    空气静默三秒钟，江念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昨晚做到兴头，顾程诀磨蹭着不进去，非要问她是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只喜欢他的身体。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和自己的身材吃醋，没来得及嘲笑他，现在他又跟自己的照片吃起醋了。


    关键这人的表情还一脸认真。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勾住他的脖子：“当然是你可爱，你什么时候都最可爱，行了吧。”


    “据我的了解。”顾程诀扒拉开她的手，“只有渣男才会说行了吧。”


    江念：……


    她都快饿穿了，终于吃上饭。


    顾程诀做的饭一如既往合胃口，中西方菜品合集，能拍照发朋友圈炫耀那种。


    她来得匆忙，现在才得空问他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是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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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工作，不用管我，我自己待着也行，我们本来就有休假，我又多请了两天假，后天晚上才回。”


    “忙过了，抽空去趟公司就行。”


    昨天的会议就是最重要的，会议结束他在这边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


    不出意外地话，还得陪顾毅吃顿饭，他想跟江念一起回去。


    江念犹豫地说：“那今晚去外面吃个饭？”


    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可她的戒指还没送出去。


    一开始她的计划是给他过生日时，趁着他许生日愿望闭眼的的时候给他。


    可昨夜气氛太暧昧，那时候掏出个戒指出来，怎么看都像是求婚，她就一直没送。


    后面的情况就更不容易送了。


    顾程诀帮她把牛排切好放在她面前：“有想吃的？”


    “没，你定，我不了解这里。”


    两人达成共同协议。


    英国的天气确实奇怪，不一会儿天气已经变了几次，现在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像要下雨。


    江念坐顾程诀的车出去。


    她不了解这个牌子的车，但也知道不便宜。


    昨晚情况特殊她没发现，现在思考起来才觉得奇怪。


    在英国有房有车，顾程诀好像不是很穷，至少没有穷到让她救济的地步


    要不要问一问呢？


    纠结间，顾程诀开口了：“那边就是我读过的高中。”


    江念闻言看过去，正是小孩子们放假的点，少年少女们青春洋溢，结伴出行。


    顾程诀道：“我来之后不认路，每次玛莎会到学校对面的大树下接我。”


    车子行走的每个地方，都有他走过的痕迹。


    顾程诀以为自己忘了，但其实连每个时间点都记得很清楚。


    以前他的心理医生和他说:“你所经历的事情造就你了，不用急着全盘否定过去，总有那么一两个点你是想记住的。”


    他现在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吃饭的餐厅在二楼，他们坐在落地窗旁边，偏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


    老实说，江念吃不来外国菜，总觉得不是这种酱就是那种酱，要不然就是甜口。


    但这家餐厅的菜品还不错，起码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吐槽的点。


    顾程诀要开车，只给她倒了红酒。


    餐厅里音乐舒缓，光线昏暗，适合小情侣聚餐。


    “嘴角擦一下。”


    顾程诀拿纸巾沾去她嘴角边的脏物，动作自然和谐。


    有过□□接触后，两人的相处要自然很多，有时候忍不住就要抱一抱或者牵牵手。


    她在亲密关系这方面不太有经验，就算跟父母也总是疏离的。


    此刻可能把过去的需求都补回来了，总忍不住牵他。


    餐厅内换了一首小提琴曲。


    江念握着手中的戒指，在送与不送之间犹豫，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程诀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接过手机，表情越来越凝重：“我马上过来。”


    江念疑惑地看向他。


    顾程诀道：“玛莎不太好，我可能得去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