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为什么

作品:《和你的十天旅行日记

    江屿辞在八点多的时候接到了陆之野的电话,电话对面的却不是陆之野,而是一个高中的同学,陆之野和一帮同学聚会,喝得烂醉,只能让他过来接一下。


    他一开始本来不打算去的,毕竟和梨泉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但问了一圈,居然没一个能把陆之野带回家的,不是说自己家长很严,就是说自己家太远不方便,而陆之野家人最近全都不在家,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家里。


    于是他们就找上了江屿辞,江屿辞算了算他来回一趟的时间,勉强够,便立刻开车去了。


    没想到去了那儿还看到了唐歆雅,要不是陆之野确实喝得烂醉,他差点以为他是被那帮人骗过来的。


    这也就算了,但她居然还要蹭他的车,他一开始拒绝,她却说:“这么晚了,其他人跟我又不是同路,我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你就送我一程嘛,不远的。”


    江屿辞正要再次拒绝,看她和那帮人一样个个都醉了的样子,不禁皱皱眉,冷着脸问她去哪。


    他将陆之野扔进后座,一抬眼发现唐歆雅已经坐上了副驾驶,他眼里的冷意更甚,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不是很绅士地说:“你下来,做后面。”


    唐歆雅转头看了眼后座:“你觉得后面还能坐得下我?”


    江屿辞:“怎么不能...”他一转头,看到陆之野已经躺平了,睡得七歪八扭,几乎占了整个后座,他脑门划过几道黑线,看了眼时间,不想再耗下去了,便一言不发,走向驾驶座。


    在等红灯时,他收到了梨泉发的信息,她问他是不是一直在家等她。


    他本来下意识要说不是了,但一想到在海岛的时候梨泉似乎也唐歆雅喜欢他,就突然不想多此一举引起她的误会了,于是冒着良心谴责撒了个小谎。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她就再也没回过他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忙其他事,便先专心安置好陆之野,但随着时间过去,十点都过了,她还是没回消息。


    他以为她出什么事了,焦急地打电话过去,却没有人接,他开始感到焦急,便去了她家,一问才知道她今天参加同学聚会去了,说不会那么早回来。


    于是他在家又等了两个小时,打她电话还是打不通,便直接去了她爸妈给的地址。


    而梨泉和林泽忱当时回到包厢时,其他人惊讶又惊喜,随意问了句却被林泽忱搪塞过去,便也有眼力见的没再问下去,拉着梨泉一起唱歌。


    梨泉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笑看着前面鬼哭狼嚎的几人,仔细看眼里却没有笑意,她突然烦躁起来,拿起一瓶酒慢慢地喝起来。


    她没戳穿江屿辞的谎言,也没问他为什么说谎,毕竟,他们只是朋友,不是么?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对她事事说实话,又有什么资格不让他和其他女生一起来往呢?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唐歆雅......他明明知道唐歆雅对他心思不纯,却还让她坐在她前几天刚坐过的副驾驶上。


    所以他之前对唐歆雅的疏离都算什么?对她的喜欢又算什么?


    他也会...递给唐歆雅糖吗?


    想到这,梨泉心里一阵难受,猛地灌了一口酒,不小心呛到,弯下腰咳嗽,借着咳嗽眼角溢出一丝眼泪。


    幸好乔年年的鬼哭狼嚎掩盖了她这里的动静,但这一幕都落在了林泽忱的眼里。


    他握紧了手掌,清瘦有劲的手臂青筋暴起,他默不作声地帮她拍了拍背,拿走她手里的酒,温声道:“别喝了,我给你点个果汁,好不好?”


    梨泉很少喝酒,此刻已经有点醉了,她微微眯着眼,倾身上去抢那瓶酒,冰凉的发丝划过林泽忱的脖颈,让他瞬间僵立在原地,于是手里的东西轻而易举被抢走。


    梨泉拿走酒,嘟囔了句:“我要喝。”说着就自己窝在沙发一角慢慢地喝着,不哭也不闹,看起来像是还清醒着,眼里却没了亮光,垂着的睫毛上仔细看还沾着一丝泪珠。


    林泽忱勉强压抑因她的靠近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无奈地看着她,对她完全没办法了,只好坐在她旁边守着。


    期间梨泉的手机响过很多次,她却仿若未闻,最后直接调成了静音。


    因为都提前跟家里人说过了,所以他们在那里待到了快十二点。


    林泽忱让眠眠先看着梨泉,他出去接了个电话。


    刚要回包厢,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下一刻眼神顿住,走来的人显然也看到了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


    江屿辞呼吸凌乱,黑色发尾被汗水洇湿,一贯散漫的脸上此刻尽是焦急,他气还没喘匀就问:“泉泉是在这吗?”


    林泽忱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江屿辞顿了顿,神色变冷:“你什么意思?我今晚约了她,打她电话却没接,所以她是不是在这?”


    林泽忱淡淡地说:“是又怎么样,江屿辞,你能不能别再来烦她了?她现在不想见到你。”


    江屿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林泽忱突然轻笑一声:“就凭那个钥匙扣里面的纸条,泉泉看了不也没回应你么?”


    他又说:“就凭今晚她没赴你的约,而是选择留在这里,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别再自作多情了,她不喜欢你。”


    江屿辞神情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他死死地看着林泽忱,扯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谁允许你看那张纸条了?”


    林泽忱呵呵笑了一声:“我和她是青梅竹马,自然没有那么多秘密。”


    在焦急和盛怒之下,江屿辞下意识把他这话解读成了是梨泉主动给他看的。


    心里漫过一丝被冒犯的隐怒和不悦,他将林泽忱猛地推开,大步向着他身后的包厢走去,在打梨泉的电话打不通后,他便给乔年年也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他便直接去了梨泉家,从她父母口中得知她今天和高中同学去聚会了,说不会那么早回来。


    在打听了她在哪之后,他便一刻不停歇地赶过来,怕她是有什么意外才没赴约,或者...只是单纯忘记了。


    他倒是希望她只是忘记了。


    但现在这个林泽忱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一大推,他实在有点忍不了了,只想知道梨泉是不是安全。


    他想推开包厢门,却被林泽忱拦住,他冷冷道:“滚开。”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管那张纸条他是怎么看到的,他此刻都只想先见到梨泉再说。


    林泽忱:“她现在不想见到你。”


    江屿辞刚要拉开他,包厢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


    江屿辞眼睛一亮,心下稍安,急忙喊了声:“泉泉!”


    梨泉听到这个声音,浆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一瞬,她淡淡地瞥过去,却只看了一眼,很快就移开。


    先前不管林泽忱讲了什么,他都没有心慌过,此刻却在那个淡漠的眼神和她的表情下,一下子慌得溃不成军。


    “泉泉......”


    梨泉没有看他,晃悠悠地走过他们身边,说了句:“阿忱,我想回家了。”


    林泽忱顿了顿,低声说好,他刚要上前扶住她,却被江屿辞捷足先登。


    江屿辞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睫微颤:“泉泉,你怎么了?我今晚打你电话你没接,是因为忘了吗?也是,你都喝醉了肯定没听到......”


    梨泉打断他,漆黑的眼眸扫过他的脸,不带温度,语气也淡淡的:“我就是单纯不想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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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


    江屿辞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哑又艰涩:“...为什么?”


    梨泉此刻感觉脑内的神经像是被抽打一样,疼得她几乎无法思考了,但她的眼神看起来却清醒无比。


    她轻声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江屿辞握着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眼眶渐渐红了,眼里闪着破碎的光:“我不信,明明之前我们还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在那双眼下,梨泉差点就动摇了,但一想到他今晚骗自己的事,又心若磐石了起来,甩开他的手,却因为站不稳,被林泽忱扶住手臂,两人挨得极近。


    江屿辞手还保持着僵在半空的姿势,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们碰在一起的手。


    梨泉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过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不会勉强我吗?你现在这样很没意思。”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心里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但尊严不允许她表露分毫,她就这么冷静地看着他。


    这句话之后,走廊里便安静得诡异起来,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梨泉忍不住头痛开口要走的时候,江屿辞神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发红的眼尾像抹过一道鲜血,在那滴闪烁的水珠划过眼角前,他说了声:“好。”声音像是破碎的鼓,破败低沉。


    说完,他脚步缓慢地转身,接着越走越快,挺拔的身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不再意气风发,显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萧条来,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


    梨泉一直看着那个方向,过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低声说:“我们也走吧。”


    林泽忱跟其他人说了一声之后,便带梨泉回了她家。


    走之前,林泽忱犹豫了下,还是跟她说:“泉泉,对不起,我不小心捡到你的那个钥匙扣,然后看到了里面的纸条。”


    梨泉看着他掌心那个熟悉的贝壳钥匙扣愣了愣,接过来,头痛得不想多说什么,也懒得多问:“没事,你回去吧。”


    她回了房间,靠在门后,努力睁大眼睛端详那个钥匙扣,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按,里面掉出一张蓝色的纸条。


    她捡起来,慢慢地展开,发现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是烈日骄阳,而我是追随你的风,风声是我心跳的证明。】


    少年的字迹飘逸而锋利,一笔一划却又显得郑重,仿佛可以想到他写下这句话时掩藏的少年意动和满腔赤诚。


    房间寂静无声,小夜灯描摹出门后那道渐渐蜷缩起来的身影。


    白皙的手背突然溅起一滴晶莹的泪珠,一滴,两滴,慢慢越聚越多,顺着手背留下。


    她蹲坐在地毯上,紧紧地捏着那张纸条,哽咽地喃喃:“骗子......”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意唐歆雅的存在,明明在海岛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甚至那人跑到她面前宣誓主权,她都能平静地怼回去,现在却因为看到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就已经忍不了了。


    大概是因为唐歆雅对他的喜欢和占有欲表现得太明显,又或者是江屿辞和她是早就认识的关系,所以她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怂,不直接问江屿辞今晚为什么要骗她。大概是因为她不想听到一些可能让她心碎的话。


    她就是这样一个容不得半分欺骗和背叛的有感情洁癖的人。


    尽管她和江屿辞并没有戳破那层关系,但他明明说过喜欢她的,她还可笑地以为今晚他是要跟她告白......


    她将钥匙扣和纸条扔在地上,慢慢爬到沙发上,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就这么睡了,昏暗灯光下,脸上挂着两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