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登堂入室

作品:《捡了重生文男主后

    安顿好王娘子后,裴锦与谢珩再次走在人潮之中。


    不同于昨夜无心赏景,今夜烦心之事已了大半,裴锦心情颇好地逛起了街,若是顺利,今夜便是留在安南县的最后两晚。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再回此地。幼时辗转多地,在安南县停留时日最长,对其情感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现在闲下来,倒是忽然想起那夜遇见的黑衣杀手,她故作无意问道:“我们走后,不知那三位黑衣人背后之人是否还会再派人前来,伤了无辜之人可不太好。”按以往经验,黑衣人必是为了谢珩而来,若是毒辣一些,恐会伤及无辜。


    谢珩缄默,他也不知,只猜测是冲他而来的。此前跌落山崖,也是因一批黑衣人追杀,他寡不敌众只好跳下山崖以求一线生机。为官数载,确也得罪过不少人,但这般赶尽杀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仇敌,他倒是想不出是谁。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他们目标在我,若得知我已离开应会自行离去,伤及无辜易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无事烦心,裴锦反倒不知说些什么,她点点头,安静地走在他身旁。


    天边闪着几点星子,月白如雪,夜风飒飒,灯火映照下,人流三三两两纷纷拢紧了衣襟往家赶,街边的小摊也一一熄了炉火,收拾盆碗桌椅准备收摊。


    ……


    翌日一早。


    楼下零星坐着些用早膳的食客,裴锦下楼,寻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要了碗白粥,谢珩点了碗馎饦。


    吃得正专注,却听得邻桌客人提到“知县”“出殡”等字眼。她吃粥的速度慢了下来,开始留心听着。


    “也是稀奇,那知县家的小姐前日死了,本该今日入殓,再停灵三月,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宜停灵过长,可那夫人却执意要在今日将其安葬,唉。”


    “是有些怪,竟是大敛后便出殡了,不过也能说得过去,或许是夫人骤失独女,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让小姐早些入土为安。”


    “害,贵人家事,我们瞎操什么心!”


    几人转移了话题,又扯了其他闲篇儿。


    裴锦心头一跳,怎会如此?昨夜王娘子不是已经答应了多停些时日吗?为何今日却出尔反尔,要提前将薛滢下葬,莫非是在薛怀义那儿出了差错?


    汤勺在粥里搅了搅,却是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


    她浅啜了两口,等谢珩吃完方皱眉说道:“想必你也听到了,王娘子她……唉,我也想不通为何会出此变故,我想去看看,当面问问她。”


    谢珩点头,他想了想,还是出口安慰道:“也不必过于忧心,薛滢提前安葬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是吗?裴锦不知,但不能不忧心。于情,她还是想多拖些时日,经提刑司查过为林希完全脱罪;于理,薛滢也该停灵几日,而非如此匆忙下葬。


    对于王娘子而言,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合理,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难道她还有什么顾虑或隐情?


    “还是去看看吧。”她拉起谢珩就往知县府邸疾步而去。


    ……


    他们到时,正赶上薛滢的入殓仪式。二人趴在墙上等待着仪式结束,正式出殡之时拦下王娘子一问究竟。


    虽不愿薛滢今日下葬,但逝者为大,拦下灵车于逝者或生者都不好。事到如今,竟是做不了什么,只能探听口风,以应其变。


    晨间雾重,少许微风吹过,冷得有些冻人。天色渐亮,天边仍是云雾重叠,黑云压城,不见一丝阳光。


    今日是个阴天,阴沉得令人内心压抑。


    看着薛滢入棺、封棺,裴锦长叹一口气:“若是这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宽松些,她也不必以父为天,因此而死。”


    谢珩不知如何回应,他自幼锦衣玉食,父母恩爱同心;十六即进士及第,意气风发,入仕即为一县之长,虽经手过不少事件,但也鲜少有机会亲眼见这等压迫之事,为官一任,实多不足。


    礼法不可废,但也不应死守。这世道,或许真出了问题。谢珩忽觉心中有所触动,不等他细想,院中已做完了仪式,是时候了。


    “走,起灵了。”谢珩拍了拍她,裴锦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摇头离去。


    薛滢,愿你来世莫要遭受这些了。


    从前只从后人评价中得知,这封建礼教吃人,却只当作知识记在脑中,未能体会其背后之残酷,如今亲眼所见妙龄少女因此殒命,方知这世道、这制度之下满是尸山血海。


    有心改变,却无力回天。前世种种如同虚幻,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一介平民,更是女子,顾好自己已是不易。


    裴锦跟着谢珩隐在人群中,目送灵车缓缓向前,荟儿搀扶着哭得不能自已的王娘子走在队伍的末端。


    长辈不宜送葬,薛怀义走在王娘子前头和身旁一位年轻人交代着什么,送葬队伍渐行渐远,王娘子还想再往前走几步,却被荟儿拦了下来,隐隐啜泣霎时变为失声痛哭,中年失独,岂能不痛?


    裴锦正要上前,却被谢珩拦住。她面露不解,却见谢珩隐晦地指了指对面的人群,她定睛一看,其中那身着粉衣,头上戴满珠钗簪花的美艳妇人,不是那薛怀义的外室又是谁?况她身侧还站着一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大的十岁孩童,这架势,看来是准备在今日登堂入室了!


    “这对母子来者不善啊!王娘子应付得来吗?”裴锦没少看宅斗小说,其中伎俩也略知一二,但她仍是不知此情此景,王娘子该如何破局。


    “且等等看,王娘子商贾出身,为自己谋划应不在话下。”王家富庶,但薛府清贫,王娘子应该是攥着嫁妆没补贴夫家呢,也不算个没脑子的。况且,若是今日处理不善,谢珩以为,日后要护住名下产业更是难成。


    裴锦耐下心来接着看,薛滢送葬队伍还未走远,薛知县便已调了头走向王娘子,还未走近,对面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名幼童,抱住薛怀义的大腿就大声喊“爹爹”。


    王娘子哭声一顿,似是不知所措般愣愣地看着这一出闹剧,薛怀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这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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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之内啊!


    他的冷冽地眼神在人群中扫视着,还不等他找到所寻之人,那粉衣美妇已扭着腰施施然从人群中走出,望着薛知县的美目中噙满泪水,言语间尽是惊喜。


    “薛郎!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寻你寻得好苦……”妇人语气柔柔,闻之令人心软。


    可薛怀义却没那么欢喜,虽说燕娘无名无份跟了他十年,求名心切,但今日时机不对,恐怕有损名誉。他在想,如何将影响降到最低。


    王娘子挣脱荟儿,踉跄着朝那三人走去。


    “夫君,”她看着薛怀义,目中尽是悲痛,她指了指那二人,不愿相信道:“这是何人?”


    面对发妻质问,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燕娘见状,自知薛怀义不会为她争取,插入二人之间,面上挤满笑容:“姐姐,我是燕娘,与薛郎自幼相识,这是我与薛郎的孩子,明辉,快见过大娘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将三人围在中间。


    王娘子眸光一凛,扬起手掌,狠狠落在燕娘白皙细腻的脸上,她呸了一声:“哪来的贱蹄子!”


    薛明思见娘亲被打,护母心切,忙起身用力推了王娘子一把,十岁的孩童有的是牛劲儿,王娘子体虚又不设防,就这么被推倒在地。


    裴锦见状,顾不得什么,便挤入人群中同荟儿一起将王娘子扶了起来。


    薛怀义顾着安抚美妾,裴锦便趁机问道:“王娘子,薛小姐今日出殡,可是薛知县的主意?”


    见是裴锦,她匆匆说道:“是我的主意,我不愿滢儿死后还要被男仵作污了身子,早些安葬也免了我日日痛心。”


    话音落下,就又上前与燕娘厮打起来。


    裴锦与荟儿对视一眼,又是一个头两个大,试图将就两个人分开,而薛知县一边拉扯着燕娘,一边劝他人离开不要围观。


    围观之人虽有有人同情王娘子失独又遇此事,却也不乏好事者,拱火叫嚷着以期将事态严重化,俗称:吃瓜群众。看热闹这事,古今中外都一样。


    她低估了两个女人的实力,费力分心去看谢珩,用眼神求他“加入战局”。


    人群之外,谢珩接到了她的求助信号,拨开人群走到裴锦身后,人多混乱,他只能护着裴锦不让她受伤。


    远处传来马蹄声,陷入混战的几人却无心分辨,直到那薛姓年轻人折返回来,应是薛怀义之侄,他步履匆匆的同时又大声喊道:“二叔!不好了!前方有一队人马拦下了咱们的送葬队伍,我们自报家门后仍是不肯让道!”


    此话一出,人群静默了一瞬,厮打着的二人也停了下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未能看清人脸,便听到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薛知县,我来得正巧,这儿真热闹啊!”


    行人纷纷避让。


    听到声音,谢珩有那么一瞬间地愣神,而后也忙随着人群离开,奈何人多拥挤,有心无力。


    那马上之人漫不经心接着道:“那高个儿,说你呢,留在原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