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作品:《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柳枝巷里的瓦舍众多,常年不见阳光,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庄之茉与傅书芩的踪迹,着实有些难,又或者是她们被骗去了其他地方。
但陶霁盯着面前这条昏暗潮湿的小巷,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仿佛是条淬了毒的蛇,正纹丝不动地静候猎物主动上门。她不想放过搜寻这里的机会,顷刻间,她下了定论。
“阿翎,你多留意那些更狭窄的巷子,那种只能容下两人通过的,她们定不会在巷口这种明显的地方消失,越往里走,找到她们的可能性就越大。”
一口气说完,陶霁掏出腰间弹弓,借力跃上了瓦舍的屋檐。
此刻庄之茉与傅书芩已被关进了昏暗发臭的屋子里,庄之茉方才一直在挣扎,又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傅书芩睁眼时,就看见庄之茉与她一般,嘴里塞着一团粗糙烂布,手脚被麻绳紧紧捆着,捆住双手的麻绳甚至还有些倒刺,只要她一挣扎,那些倒刺就会刮伤她腕间娇嫩的肌肤。
庄之茉左侧脸颊高高肿起,显然是打人者下手用了十足的力道。
见傅书芩醒来,庄之茉绝望地闭了闭眼,用眼神示意她和自己挤到一起来。
傅书芩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挪去庄之茉身边。这间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想来就是为了防止她二人逃走,地面上满是灰尘,庄之茉早间精心搭配的衣裙早已脏乱不堪,她眼底闪过悔恨,却仍忍着没落下泪。
见傅书芩靠近,庄之茉将身子弯下,不敢发出声音,忍着腕间传来的刺痛,借用地面的灰写了几行字——
-还记得来时的路么?
傅书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怀里有根簪子,你找找。
傅书芩眼睛一亮,顾不得腕间的疼痛,颤着手探向庄之茉的怀里。
方才被丢进这间屋子之前,二人头上的首饰与腰间的钱袋都已被拽了下来,庄之茉怀里这根发簪,原本是打算今日故意掉落在林逸亭身边,再叫他捡起来替自己簪上的。
可庄之茉平日过得娇气,所有发簪的尾部都已被她身边的婢女打磨得圆润,避免她误伤自己。
自然也无法割断这两指粗的麻绳。
-我们很难逃出去,你用它保住性命。
傅书芩不可置信地望着庄之茉。
-那你呢?
-我以死明志。
傅书芩的眼泪倏然掉了下来,她将发簪塞回庄之茉手里,脑袋拼命摇着。庄之茉的脸上全是被打伤的青紫痕迹,傅书芩觉得自己比她运气好,至少晕过去了没有挨打,眼下得知庄之茉生出这样的想法,绝望之下,她陡然心生悔意,悔自己应当早些发现不对劲。
傅书芩连忙又写下几句话。
-你不能死,别忘了林逸亭他们都还在客栈,我们不见了,他们会出来找我们的!
说罢,她眼底又闪过希冀,暗自盯着门口的方向,祈祷同伴能及时发现她们。
屋子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庄之茉身子一抖,连忙将地面上的字迹用鞋底拂去。下一刻,王治端着两杯酒进来,他蹲在二人面前不远处,笑道:“洞房怎能没有合卺酒?乖,听话,将它喝下,夜里也能少受些罪。”
他看向庄之茉的脸,颇有些心疼地伸手去摸,被庄之茉挣扎着躲开,他又戏谑地朝傅书芩开口:“小娘子,你方才可是看见了,她不听话,便会挨打,你应当是听话许多,不吵不闹的,不如你先喝?”
傅书芩的发丝凌乱,恶狠狠地瞪着他,双腮传来酸胀感,她盯着他手中的那杯酒,心中暗暗盘算着。
半晌,她点了点头。
王治喜上眉梢,近身前,威胁般吐了几个字:“你若敢喊,我立即杀了你。”
傅书芩又点了点头。
说着,王治就将她嘴里的粗布取下,傅书芩连忙大口呼吸着,见王治将酒杯递过来,她眼眸一转,扬出一抹笑:“你将另一杯也拿过来,我与你喝合卺酒。”
王治起了疑心,沉下脸色:“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傅书芩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又将被捆绑的双手抬起,状作无辜般盯着他:“你将我捆着,我能耍什么花招?”
她这样说,王治又心下稍松,他恶劣一笑,转身将另一杯酒重新拿在手里,靠近傅书芩,将胳膊绕她手腕一圈。
傅书芩柔声道:“再靠近点,我够不着杯口。”
王治喜不自胜,又靠近了一些,傅书芩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不动声色地转眸看庄之茉一眼,下一刻,飞快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往王治的双眼上倒——
“茉茉,快刺他!!!”趁着王治吃痛捂眼的间隙,傅书芩连忙转头向庄之茉喊。
庄之茉亦发了狠劲,三两下胡乱移动到傅书芩身边,扬手举起发簪,重重朝王治的肩膀刺下。
可却失了准头,只刺中王治的胳膊。
傅书芩孤注一掷,连忙扯下庄之茉口中的粗布,拔高声音喊道:“救命——”
接连叫嚷几声,终于引来了屋外那几个粗犷汉子,汉子们冲进屋内一看,见王治捂着眼睛哀嚎,胳膊上还血淋淋的,为首那人登时怒上心头,喊道:“你敢伤我侄子!老子杀了你!”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檐之上,陶霁身形一顿。
她沉下心来静听片刻,终于隐隐分辨出那道声音是在痛呼求救,连忙唤上蒋翎,拔腿就往那边赶去。
那道声音愈来愈微弱,陶霁不由再次加快速度,终于在一间极其狭小又空旷的屋檐之上停住,几乎是顷刻间,她就已经断定庄之茉与傅书芩被关在此处,与蒋翎匆匆对视一眼,陶霁眸底闪过戾气,直接跃下屋檐,直奔发出声响的那间屋子。
庄之茉被大汉压制在地上,傅书芩险些要被掐得断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就在她即将窒息的下一刻,禁锢在喉间的那双手蓦地一松,紧接着,大汉直直向身侧倒去。
在他身后,陶霁面上敛起寒霜,看了傅书芩一眼后,将弹弓塞回腰间,赤手空拳与剩下的几人动起手来。
蒋翎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伤痕累累的二人,连忙将赤水抽出剑鞘,干脆利落地割断捆住二人的麻绳。傅书芩见是她们找来,终于歇下力来,大哭着爬去庄之茉的身边。
庄之茉方才被吓狠了,身子还在发抖,蒋翎见状,低低骂了一句‘畜牲’,转而将剑身抵在王治颈间,怒喝道:“再不停手,他马上死!”
那几个大汉登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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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动作。
陶霁怒上心头,猛地拔出雁音对着众人。
王治断定蒋翎不敢杀了他,吃痛之下大声嚷道:“叔叔们,将她们拿下!这两个会武功的,侄子分给你们享用!”
这番打斗动静不小,将王氏给引了过来,她身后,娴娘子与宝珠缩着头不敢看屋内,陶霁冷笑一声:“娴娘子好手段,原来是有备而来!”
娴娘子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王氏见王治受了伤,又陡然冒出两人在屋内,手里还持着剑,登时心中一跳,连忙朝那几个大汉喊道:“这件事不能被捅出去,她们也是两个姑娘,难不成你们还打不过么?还不赶紧使出看家的本领治治她们!”
几个大汉咬了咬牙,又挥起拳头朝二人冲去。
陶霁沉下脸,不欲再手下留情,与蒋翎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蓦地将长剑扬起,朝几人刺去。很快,有人被锋利剑身挑开皮肉,血流满地,吃痛之下就往一边倒,二人配合得极好,不过片刻,雁音与赤水的剑身上就染满刺眼血色,几个大汉被剑身划伤,皆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着。
解决完这几人,陶霁又将目光看向王氏,见她转身要逃,陶霁面无表情抽出腰间弹弓,尖锐石子顿时打在王氏腿弯里,她继而趴跪在地上,‘哎哟’叫唤不已。
冷着脸用麻绳将几人牢牢捆住,陶霁与蒋翎各自搀扶起伤痕累累的同伴,经过娴娘子身边时,陶霁敏锐窥见她眸底的愧疚之色,回望屋内残局一眼,陶霁冷声道:“我的同伴早已报官,娴娘子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去衙门如何解释吧。”
搀着庄之茉与傅书芩出巷口时,谢栯正带着衙门知府匆匆赶来,见到二人如此惨状,便是谢栯也不由恼怒,他瞪一眼身侧的知府,知府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问:“这位姑娘,不知贼人在何处?”
蒋翎冷哼一声,扬声道:“进去找找便知道了,反正早已用麻绳捆住,跑不了。”
柯浔言面上满是悔色:“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早该紧紧跟着......”
纪珈芙为之动容,不免落下泪来:“天爷,这得多疼?那帮该死的,若是早知是骗人的,我说什么也该拦着她!”
林逸亭在看见庄之茉的那一刻就一直沉默着,陶霁蹙紧眉头,道:“这里交给衙门,咱们先回客栈,谢栯,你留在这里善后。”
周围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行人,避免其对二人指指点点,陶霁叫纪珈芙帮忙,转身就往山水涧的方向走去。
回了山水涧,庄之茉就彻底晕了过去,陶霁掏出银钱让掌柜去城中请了个大夫来,脸上与手腕间都是皮外伤,傅书芩亦是如此,可庄之茉的心窝还被踹了一脚,陶霁又再三叮嘱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得到并无大碍的答案后,才侧身让大夫离去。
蒋翎则是跟着大夫去抓药了。
房里一时只剩纪珈芙与陶霁二人,纪珈芙擦了一把眼泪,小声道:“我虽然讨厌她,却没想过要她受伤什么的。”
陶霁亦是沉默,她心中震撼的是王治胳膊上那条血淋淋的伤口,地上那个发簪精致艳丽,是属于庄之茉的。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道:“所以,我们不要放过那些人,要替她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