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妖后重生后她一心找茬》 裴家主当天晚上回家后就收到了京城的消息:
蔚筠溪实乃以蠢货,不必多虑,只小心蔚庭。
裴家主抚掌大笑:“天命在我也!”
本来裴家主心底深处还有些不安,现在被这封及时到来的书信安抚下来了。
没错,蔚筠溪就是个蠢货。
裴家主竭力压下心底深处隐隐察觉的不对,眸子尽是狠意。
不管蔚筠溪怎样,她必死无疑!
“啊呀,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裴家主目眦欲裂,此时实在挤不出一个笑脸:“你怎在此?!”
蔚筠溪歪着头看向裴家主,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翘起:“当然是因为我觉得扬州住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你们家这地方挺不错来着。”
言下之意是要裴家主带着裴家人离开扬州,还要把祖宅让出来。
“你知道了。”裴家主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了,“你是谁?蔚筠溪不过一介纨绔,如何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水匪中脱身?你到底是谁?”
蔚筠溪先是挑了一下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反问他:“你觉得呢?”
“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打着太子未来太子妃的名号招摇撞骗,”裴家主说着说着,已经有咬牙切齿的趋势了,“你不怕皇家找麻烦,想来应当出身富贵,甚至是皇家······”
蔚筠溪带着一种看猴戏的戏谑,随意地点了下头。
“你是太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蔚筠溪笑得直不起腰来,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是笑得最夸张的。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或多或少带了点笑,只有周宁手底下的老七下意识吃了一惊。
真,真的?
随后就被老六敲了一下:“假的。”
蔚筠溪拂去眼角的泪花:“裴家主,你真惹人发笑啊。”
裴家主不知道自己的猜测荒谬吗?他知道,他就是要惹人发笑,他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就是现在。
裴家主暴起,抬手露出袖子里的匕首横在蔚筠溪脖子上:“都不许动!”
“不许动。”与此同时,阿竹的剑也横到了裴家主脖子上。
蔚筠溪这时候笑累了,揉了揉脸,手上同样划出一把匕首:“嗯哼,看看谁的动作快?”
匕首戳着裴家主脐下三寸。
这个位置虽不致命,却能让绝大多数男人恐惧。
裴家主下意识抖了一下,就是这一下,他被阿竹一脚踹了出去。
蔚筠溪笑看着地上滚着的裴家主,神色轻松:“你骨头还真软。”
裴家主神色也出人意料地平静:“蔚筠溪,你是钦差,是那个人让你来的吧?”
蔚筠溪不知道裴家主说的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拿这个来诈他。
她点点头:“是啊,我来找东西,你知道这东西在哪吗?”
“裴家主啊,你现在说出来,那位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家留个后呢?”蔚筠溪状似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看起来倒是真知道裴家主口中的那人是谁。
裴瑾瑜不着痕迹地看了蔚筠溪一眼,在蔚筠溪看过来前迅速移到裴家主身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她只会杀了我,”裴家主忽的大笑起来,瞧着像是疯癫了,“蔚筠溪,你会不得好死。”
蔚筠溪平静道:“这就跟你没关系了。”
“绑起来。”蔚筠溪神色浅淡地吩咐着,“留几个人查账。”
“周宁,你挑几个人把他送回京城,勾结水匪的证据都有了到时候一块递上去就是,然后是······”
“裴瑾瑜。”蔚筠溪随意地点了一下他,“你不是说要把犯过事的裴府下人给清出来嘛,裴府的账,还有案子都交给你了。”
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裴瑾瑜:嗯······这是什么时候得罪大小姐了?彻查裴府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嗯······我会着人来查的。”
好家伙,这还有人监督。
“剩下的就是,扬州官衙。”蔚筠溪条理清晰地将繁杂的事情交代下去,她看向周宁。
“我的人今天上午已经将扬州官衙围起来了。”周宁被看了个激灵,“没人被放出去,只是有一个告假的,已经派人去家里找了。”
船上与水匪交手时,她被打发去收拾小鱼虾米了,什么都不清楚。
这回她一直跟着蔚筠溪,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
“好,那转移阵地,”蔚筠溪稍微有点满意,“去扬州官衙。”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
蔚筠溪带着人把扬州官衙给犁了一遍,就花了一夜。
最大功臣不是蔚筠溪带的那些手下,是被关在牢里的那些软骨头。
什么刑罚都还没上呢,一个个就争先恐后地说了,生怕自己受了苦。
第二日,扬州城还是那个扬州城,有没有裴家都一样。江南四大姓,说到底还是一体的,裴家倒台之事,不能穿出去,连带着再加上裴家的审判也要走流程,蔚筠溪就没有将事情宣扬出去。
在扬州人眼中,裴家还是那个庞然巨物,它已经在扬州矗立许久了,任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一晚,裴家就没了。
而蔚筠溪到扬州不过三日。
蔚筠溪倒是颇有些可惜,扬州的众官员中跑了一个,就是那个告假的,是扬州城的二把手,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蔚筠溪虽说是来犁江南四大姓的,但她身上最正儿八经的身份还是江南钦差。
贪污案还是紧要的,江南这地方水路发达,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联系并不紧密,要不然四大姓也不会分散在四个地方。
她亲手料理裴家是因为她心情还算不错,拿来练练手当做复建,顺便发泄一下一路上的火气,至于其他三家,她就有点懒得动手了。
挑拨离间正正好。
蔚筠溪现在就是很烦,急着赶进度,又素来爱冒险,更加不想管阴沟里的老鼠,只是吩咐了人加强力度搜寻。
她实在是在烦死江南这群智障了,又没有脑子,又要压榨平民。
昨日她救下柯生生的时候,本来是抱着利用的心态,结果那么多平民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将裴家的欺压摆到她面前时,她忽然就倦了。
她一直都知道江南已经烂透了。
上辈子也是这样,太子亲自犁了一遍,到她掌权时又爆出一个江南贪污案。有时候她是真好奇,江南是有什么奇怪的诅咒吗?
“小姐,该休息了。”阿竹轻柔地将一件外衣披到蔚筠溪身上。
“阿竹啊,我好烦。”蔚筠溪许久都没有这般烦躁了。
“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阿竹认真道。
杀不尽的。
蔚筠溪木然,随后颇为奇怪:我又不是太后了,我操什么心?是我当太后当太久了,日日玩弄权术,已经忘记一个纨绔该怎么做了?
真奇怪。
蔚筠溪摇摇头,决定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把裴瑾瑜叫过来。”
她要玩弄一下别人来解放一下自己。
“是。”阿竹点头。
没多久,裴瑾瑜就进来了。
他其实对蔚筠溪来找他已经有所预料,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早。
他长身玉立,是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小郎君,只站在那里就好像发着光。
蔚筠溪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份难得的美景,并不急着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裴瑾瑜原先是极为冷静的,蔚筠溪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时间久了就有些受不住。
半晌,他开口道:“蔚大人,您找瑾瑜何事?”
其实这开口颇为生硬,但谁让裴瑾瑜长了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呢?
蔚筠溪没有跟裴瑾瑜计较,顺着他的话开口问他:“我知道你身后站着谁。”
裴瑾瑜眸子氤氲出一点笑意,只是不达眼底:“大人何处此言,瑾瑜只是一介书生。”
他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蔚筠溪若有所思:看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她站起来,手搭上裴瑾瑜的肩膀,轻拍几下:“别太紧张,我没有恶意。”
裴瑾瑜闻言倒是真的放松下来,他如今在蔚筠溪的船上,真要有什么事,只能任由蔚筠溪搓圆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他这般想着。
至于,他身后之人,裴瑾瑜倒不真的觉得蔚筠溪知道。
“蔚大人,您想知道什么?”裴瑾瑜恭顺着低头问她。
蔚筠溪眼底笑意更甚:一百二十斤的体重,三百斤的反骨。
她倒是真的好奇,裴瑾瑜身后那人到底是拿什么保证裴瑾瑜不会掀了棋盘。
“你真的是裴瑾瑜吗?”蔚筠溪语气轻缓。
“是。”
“裴琤的亲儿子?”蔚筠溪又问了一遍。
裴瑾瑜不说话了。
蔚筠溪知道了:哦,身世有问题。裴琤也知道。
她继续问:“你知道你亲爹娘是谁吗?”
裴瑾瑜有点无语,但人在蔚筠溪手上,没说出来:“不知道。”
说完,裴瑾瑜又等了一会,没等到蔚筠溪接下来的问题,他抬头看她。
“噗哈哈哈哈哈嗝。”蔚筠溪笑开了。
裴瑾瑜:?脑有疾否?
蔚筠溪笑了好一会才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抬头。”
裴瑾瑜:所以呢?
蔚筠溪都不用想就知道裴瑾瑜在等她接下来的解释,但她为什么要解释?难道说你刚才看起来好懵,好好笑······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裴瑾瑜嘴角抽了抽,拒绝道:“不必解释了。”
他不想听。
蔚筠溪眨眨眼:“你刚才看起来好好笑。”
裴瑾瑜:。
裴瑾瑜此时此刻终于有了蔚筠溪是个闻名京城的纨绔的具体感觉了,不是真纨绔,做不出来这么闲得发慌的事。他原先还以为蔚筠溪在裴家主面前的毒舌刻薄只是她故意惹怒裴家主的手段。
现在想来,这分明是蔚筠溪的本性!
“噗哈哈哈哈哈。”蔚筠溪又笑起来了。
这回是还是因为裴瑾瑜的脸。
蔚筠溪夸赞道:“裴瑾瑜你的脸是真好看。”
要不是这张脸,她应当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在这陪裴瑾瑜掰扯的。
裴瑾瑜此时也摸到了一点蔚筠溪的脉:这位大概对他的脸是十分之满意的,不然就蔚筠溪那个所到之处杀杀杀的作风,他此时应当已经人头落地了。
裴瑾瑜还记得,蔚筠溪见那个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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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的时候,一点前奏都没有,开口就是“阿竹,杀了他”。
裴瑾瑜是真奇怪,就蔚筠溪这个作风,她在京城的名声居然还不错,是个作风优良的纨绔。
裴瑾瑜菜色脸。
总觉得,他的脑子脏了。
“你在想什么?”
眼前是蔚筠溪那张放大的脸,秾丽明艳,带着惊人的攻击性。
但由于裴瑾瑜自己也有张貌美的脸,所以他只失神了一瞬,就木着脸道:“回大人,瑾瑜在想您面对水匪临危不惧、悍不畏死的英姿。”
蔚筠溪抬手拍了拍裴瑾瑜的脸,心下琢磨着:手感不错,逗起来也好玩。
“啊呀,这么崇拜我吗?”蔚筠溪笑眯眯道,“这么崇拜我的话,要不把你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吧?”
裴瑾瑜嘴角已经不是微微抽搐了,现在是已经不受控制地一直抽搐了。
你这燕国地图是不是有点短了?
他努力压下嘴角:“瑾瑜不知道啊。”
蔚筠溪也不为难裴瑾瑜,只是道:“你是主动找上我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瑾瑜嘴角扬起:“您为何不问是否是我身后之人要我来找您的呢?”
“不会的,”蔚筠溪轻哼着,“我只是一个纨绔啊,我会知道什么呢?”
裴瑾瑜默然。
一个三日灭族的纨绔?
“继续说吧,”蔚筠溪抬手捧着裴瑾瑜的脸,“只要你这张脸在这,我觉得依我对你的耐性应当不会直接砍了你,就算你满口谎言。”
“就算你满腹心计,就算你想要我死。”
蔚筠溪张口就来,她记得这句话还是她在哪个追妻火葬场话本上看到的来着。
当时她还觉得男主好装啊,现在她来说感觉就是不一样!
还能通用。
蔚筠溪眼神游移了一瞬,她虽然很喜欢裴瑾瑜这张脸,但下一个说不定更好。
嘻。
裴瑾瑜耳根红了,这就是纨绔甜言蜜语吗?
他强忍羞涩,正色道:“蔚大人,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蔚筠溪大发慈悲:“好吧,说说漕运。”
裴瑾瑜上次介绍时根本没说到漕运,漕运素来是用以贪污的重要手段,出的问题就没少过,偏裴瑾瑜上次一句都没提。
其中必定有鬼。
“要查漕运,就要拿到账本。”裴瑾瑜耳根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眼神却逐渐坚定,“除了漕运,还有大坝。”
他顿了顿。
“自我有印象以来,江南从未修葺过大坝。”
蔚筠溪眉毛下压,先前秾丽的面容此时显出一点冷厉来,像是做惯了掌握生杀大权的样子。
她感叹:“我是真没想到啊。”
江南居然还能比她想得更烂一些。
蔚筠溪不觉得裴瑾瑜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你怎么想?”她问。
裴瑾瑜先是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道:“我想帮帮他们。”
蔚筠溪没打击他,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那你加油。”
裴瑾瑜瞪大眼睛,眼睛里好像写着三个字:“那你呢?”
“啊呀,”蔚筠溪又笑开了,“你这张脸生的是真好啊。”
裴瑾瑜:。
世界灿烂美好,他只觉得此人有病。
蔚筠溪怜爱地拍了拍裴瑾瑜的头,神情平静:“你还小呢。”
蔚筠溪忽然升起一股看子辈的怜爱之情,这股怜爱之情她都没有对那个叉烧包有过呢。
裴瑾瑜:。
他没记错的话,蔚筠溪今年也不过及笄吧?
裴瑾瑜这辈子的无语可能都发生在蔚筠溪身上,他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眼前的脸忽然就丑恶起来了。
蔚筠溪收回了她的怜爱,并对裴瑾瑜进行了炮轰:“你这个年纪应该保养了,要不然以后找不到妻子的,毕竟你只有这张脸,要是连脸都没有了,以后你妻子不喜欢你了,看腻了你这张脸,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蔚筠溪苦口婆心。
裴瑾瑜:啊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要他好好保养这张脸,说他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这真的对吗?
他才二十。
裴瑾瑜真的要碎了。
蔚筠溪的心狠这时候就显出来了,要是寻常人见到这么个大美人心碎,早就上去安慰了,她非但没有,还往上浇油。
“不要觉得你现在年轻,就不在乎,你总是要老的。”
裴瑾瑜:救命!
等阿竹敲开门,就看见一个游魂似的裴瑾瑜飘了出来,两眼呆滞,瞧着神情已经恍惚了。
而里面的蔚筠溪已经笑疯了。
裴瑾瑜真好玩,嘻。
阿竹安心地关上了门。
她方才就觉得自家小姐情绪有点不对劲,现在看见小姐笑成这样,想来应当是没什么大事了。
至于方才飘出去的裴瑾瑜,那是不重要的人。
如果他需要的话,她会为他向小姐申请一点银钱上的补助的。
至于其他的,裴瑾瑜就最好不要做白日梦了。
他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若是敢肖想不该肖想的,她会让他知道骨折的滋味。
裴瑾瑜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