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心情不好。


    丹恒非常确定这一点。


    问题是他找不到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源头。


    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夺回了尼卡多利的火种,没有一个减员,奥赫玛也依旧平静如常。


    他想不出来星核精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所以他张嘴说出了会在接下来让他后悔一下午(考虑到圣城没有日落,那还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的话。


    “要出去逛逛吗?”


    开拓者为这句话热泪盈眶。自家宅男持明发出的出游邀约,她怎么会拒绝呢,当即捞起迷迷跟着丹恒出门了。


    圣城在白日下昏昏欲睡,他们绕了两圈也没什么好消磨时间的,最后又回到了集市上。


    当然有一半的原因是邀约她出门的丹恒一路上一句话不说,问他有没有什么安排也摇头。


    哪有这样请人家出门玩的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位沉默沉默再沉默的同行者几乎在同一瞬间想:要是三月七在就好了、


    他们的三人小队真是不能缺了任何一个人。


    翁法洛斯式的躺椅有一种吸引人的慵懒。星核精来回转悠两圈终于忍耐不住地倒了上去。


    “你累了?”丹恒说的是疑问句。但星核精分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这么点路你就累了,不能吧”的挑衅。


    星核精是能吃亏的人吗?


    她当即站起来,指着刚才躺过的长椅,“你,坐下!”


    丹恒倒不至于被这点架势吓唬到。他依言坐下了,本想着开拓者再怎么也不——


    “你干、你怎么了?”他嚷出前两个字之后担心声音太大招来别人围观,便放轻了声音。


    星核精直接装死,双手着抱头在丹恒大腿上往内侧那么一转,将自己的脑袋和一部分上半身都枕了上来。


    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压缩成这么一小团的?


    这算是在他大腿上表演了个掌上,不对,腿上——


    不,都不对!


    丹恒的思维乱窜,总算在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这家伙就这么赖着不动了吗?


    迷迷飘在半空,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也欣喜地落在了丹恒膝头空出的那块地方。她把自己卷成一团,和星头顶头地躺着。


    “你……”丹恒本来有点担心,但看见星核精偷偷伸出手捏迷迷的肉垫就知道她没事。


    虽然丹恒老师是一位能手提击云一枪把龙师钉在墙上的魁梧男子,但考虑到星核精毕竟不是真的只有一只小浣熊大小,那么他的腿隐约有点发麻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在欧洛尼斯神殿里说星核精可以增重当然是玩笑话。


    那可是站起来跟丹恒一边高,能打能抗的开拓者。她本人身高优越体重标准,甚至因为经常运动BMI还有点重。


    这下好了,真成不可承受之重了。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星核精的肩膀上,这家伙仿佛未卜先知地抬起头,冲他一笑。


    “丹恒老师,你也不想我二、咳刃知道击云断掉这件事吧?”


    她在威胁我?


    她在威胁我。


    老实龙脑子里过完一圈,小浣熊已经又把头埋下去了。但这回丹恒铁了心要把她从这个安乐窝里刨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丹恒在回忆他们分开行动的始末,“你们在悬锋城……不、不对,是欧洛尼斯。你究竟见到了什么?”


    开拓者的手抓住了他的外衣衣摆。她拽得很用力,以至于丹恒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在幽囚狱里,那些锁链从手臂拉扯到颈部,再顺着胸侧到腰部。它们抓住他,将他束缚着低下头去。


    但开拓者不是锁链,她并不冰冷也不坚硬。


    所以并没有让丹恒产生多少不适。


    “观隅反三,君命无二。”开拓者把自己团的很紧,说话时的震动都能隔着衣服传到丹恒身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开拓者突然要提起这个暗号,某种战士的直觉让他绷紧了身体。


    小浣熊猛地抬头,丹恒敏捷地让开,避免了她的头磕到自己下巴的这种悲剧。


    开拓者一双眼睛非常得亮,有如火焰熊熊燃烧。


    丹恒看着她的眼神迟疑地接下去,“凭城借一?”


    这是当时在贝洛伯格他们告诉开拓者的密语。


    所以呢?


    开拓者定睛看了他一会儿,正当丹恒都感觉有点心虚(虽说他好像没有哪里需要心虚)的时候,她忽然扯了另一个开头,“来交换下情报吧!”


    丹恒直到她肯定有事,但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顺着台阶往下。星核精平常轻轻一抽象就是常人远不能及的程度,真把她惹急了搞出点大活来谁也受不了。


    但又有什么情报可以交换呢,除了一些本地的生活习俗、传说逸闻,这里的民众甚至不如他们所知更多。


    更多的希望放在了与泰坦同行后,近距离观察过这世界十二支柱者的开拓者身上。


    说实话,开拓者倒也不是不能动脑子,不过这事一直都不是她主要业务。


    “那条最后的命途,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黑潮的造物,看起来真的很像纳努克手底下的毁灭小兵。我不得不说,还真有可能是毁灭。但你看到那个循环的星图了,说是终末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们还需要更多佐证。”丹恒也不是轻易下结论的性格,“这次旅程与平常开拓迥异,你也要小心。”


    “突然煽情干嘛,我不是全须全尾活着从记忆里的悬锋城回来了。倒是你啊丹恒老师,和白厄万敌跑去肘尼卡多利,没受伤吧。”


    丹恒摇头。


    他们三人的牵制作战主要依赖了万敌的不死之身,白厄和他都主要起一个从旁骚扰的作用,主要伤害都是王储吃下。


    不死、人性流失、一模一样的三人组,他们还真是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只是始终还是太缺乏资料了。


    往常的开拓之旅,他们可以通过各种人脉提早得知落地后所需的一切消息。但这里,奇怪的封闭,又能够连通,实在是矛盾。


    开拓者倒是提出了关于虫子与那网格状的污染物,以及来之前她曾经提出的大型模拟宇宙说。


    只是,倘或这里真的是星神级别的模拟宇宙,他们又想探明什么奥秘呢?


    黑塔用模拟宇宙探究星神。


    而星神难道也要认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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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论如何,明天旁观晋升仪式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会更深一层。”丹恒如此做结,“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开拓者笑出了声,“哪有你这样的?丹恒老师,是你约我出门,然后又莫名其妙把我赶回去?”


    她趁丹恒试图道歉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迷迷也飞起到她肩头,扇动着她那像翅膀一样的耳朵。


    奥赫玛永远都是晴朗的白日,光耀照射下,星终于显示出和一般女孩一样的恬静。


    但有什么为这层恬静加上了一层忧郁。


    丹恒确信,她还是心情不好,并且比出门前心情更不好了。


    开拓者倒不是为前路迷茫而揪心。她嘛,一向奉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信念。


    她主要是确认了自己看到确实是失去的记忆,而感到突发性的迷茫。


    人在成长中总有思考人生的时候,虽然永远思考不出什么结论。


    丹恒知道自己看到了星核猎手的记忆,但那时候情况急急急,只简单说过就算。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段记忆并不仅仅是星核猎手的,还跟仙舟纠缠不清。


    “唉……记忆可真是个神秘的命途。”开拓者将没有信号的手机收起来。


    以前以后都不是眼下,他们还是先想办法把十二个火种收集完了再聊别的吧。


    如今纷争已经归位,天空上悬置的就只有岁月、理性、死亡、天空,以及负世了。


    除开一直被元老院保护的负世火种,岁月与理性的火种基本上算在控制之中。唯一的麻烦在不知下落的死亡,与无法接近的天空。


    白厄站在溢满的水盆前等待他的宾客。


    开拓者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万敌的影子。


    白厄看上去倒是轻松,甚至还有闲心开两句玩笑。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他来,还是不想要他来?”考虑到目前情况庄严,开拓者还是咽下了自己的吐槽。


    神神叨叨的仪式感后白厄被吞噬在光芒中。


    没了当事人在场,开拓者松开了嘴上的阀门,“他真能行?”


    阿格莱雅回头望她一眼,“这将是属于他自己的战争。”


    开拓者拽着丹恒后退一截。


    希望阿格莱雅没有变态到在这个圣地里头都布满金线。


    “你觉得他能行?”


    丹恒小范围地摇了摇头,“如我所见,万敌才是更适合纷争权柄的人选。但,他既然不愿接受,想必有自己的苦衷。”


    “那你觉得其他人怎么看?这可是承接神的职能,真能这么随便?”


    太奇怪了,这种所有人都不认为白厄能通过试炼,但又放他去试炼,并且真正能通过试炼的那位还逃避责任的感觉太奇怪了。


    开拓者碾了几下指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旧日的悬锋城走过一遭,她总感觉手上感觉有点麻木。


    是因为这次出来打架打得太过度了,球棒震得手麻了吗?


    旧日的悬锋城与今日破败的悬锋城,冷静沉着的格奈乌斯与疯狂的纷争,差别巨大又同为一体的硬币两面在她脑子里不断交替,造成一种晕车般的眩晕。


    他们需要搞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真得找到一个时间好好梳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