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故意

作品:《土匪转行当将军

    这种恭维之语,王将匪随口就来,说得分外真诚,陆泽屿点了点头,王将匪果然还是从前的那个王将匪,拍马屁的功力不减从前!


    陆泽屿问:“你刚才都看见了?”


    王将匪点头:“能被教头们如此看重,当做筹码,是我的荣幸。”


    陆泽屿:“……”。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用再说那些场面话了。”陆泽屿看着王将匪,眼中带着审视,问道:“刚才那场比试,我也看见半程,甚是精彩,只不过,你既能赢,又为何要输?”


    王将匪咧嘴一笑:“我不想浪费粮食。”


    陆泽屿:“……”。


    王将匪敛起笑容,她当然知陆泽屿话中深意,她看向陆泽屿的眼睛,坦然道:“一念清净,烈焰成池。我发现我自从没了那些想挣军功当将军的执念后,反倒是轻松。我现在无欲无求,只想当好一名伙头兵,做好自己的差事,让大家吃好喝好,以后也不用让大家替我操心劳累,这样或许对所有人都好。”


    王将匪抬头,便可见到面前巨树上,松雪落满枝头,鸟雀啸啼,飞过田鸡,她叹道:“爱憎得失皆去,便是六根寂静,心如琉璃。”


    陆清安点头道:“没错,人生最难的便是无欲无求,心轻且安。你若是能想开,也好。”


    王将匪笑道:“倒是劳烦将军记挂了,看来小人在将军心中,也有些分量嘛!”


    陆泽屿听到王将匪的调侃,面上浮现出几分不自在,他轻咳两声,道:“本来还有些担心你,如今见你这样,怕是也无需我担心了。行了,你们伙头营事重,赶紧回去吧。”


    王将匪也没在说什么,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


    王将匪回到伙头营,又脚不沾地地围着锅灶忙了一下午,直到把晚饭送到各营后,才稍稍得以喘息。


    冬日的夜来得早些,王将匪往回走时,天已擦黑,她慢悠悠地踩在雪地里,感受这难得的宁静。


    万籁俱寂,冷风如霜,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王将匪刚踏进伙头营,便敏锐察觉到身后似有动静。


    她转身看去,见到是王将石,眼中的警惕之色才散去。


    她问道:“阿弟,你怎么来了?”


    王将石快步上前,四下看看,见周围无人,他才低声道:“阿姐,对不起,今日是我冲动了,差点连累到你。”


    “你我之间,何须道歉言谢?”王将匪见他神色愧疚,笑道:“再说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维护我,如今历州军中,我成了生火做饭的伙头兵,而你身在战锋营中,独苗一支,担负光耀门楣的重担,我自是会护你周全。”


    王将石听她这么说,嘴唇微动,似有话要说,又不知该不该说。


    王将匪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想说就说,吞吞吐吐的,也不是你的做派。”


    “阿姐,”王将石支吾道:“我、我也是刚得知的,其实……其实罗彪挑衅你,是故意的。”


    王将石将刚才听到的和盘托出:“胡大勇他们知你有心结,他们担心你,想激发你的斗志,罗彪碰巧听到他们的话,于是就提出了这个办法。”


    “他们怕我不同意这激将之法,竟没告诉我!”王将石气道:“要不是我刚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揍罗彪,他们还不会说出真相呢!”


    想到这,王将石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是好心,但他阿姐当众认输,还听了那些的话,受此侮辱,该有多伤心啊!


    阿姐本就心结难解,如此一来,怕是上伤得更深了。


    真是好心办坏事!


    王将石正为王将匪抱不平,却听王将匪道:“我知道。”


    “你、你早就知道了?”王将石惊讶:“怎么会……”


    “自从上次罗彪输给我后,他就消停了不少,这次他无缘无故找我茬,我便猜到了其中原委。”


    也正因如此,王将匪才故意试探罗彪,罗彪那一拳果然如她所想,没有落下。


    王将匪调侃道:“我看罗彪之所以这么好心出主意,是故意为了揍我一顿吧!”


    王将石见王将匪言笑晏晏,不似心中有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瞄着王将匪,试探道:“阿姐,你……你最近感觉如何?”


    “挺好的,既已看开,便觉得一切皆随心意。”


    “那……那你以后,真的要一直待在伙头营吗?”王将石替王将匪不平,依他阿姐这一身武力谋略,若真是如此,岂不可惜?


    王将匪笑道:“万物各有适,人生且随缘。以后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两人正说着话,郑稻提着桶向大营门口而来,他看见王将匪,忙招呼道:


    “小匪,我正找你呢!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那猪估计都饿的嗷嗷叫了!”


    “哎呦!我的老腰啊!”郑稻把桶放在地上,扶着腰道:“你赶紧去喂吧!那十几头可是年猪,陆将军特意吩咐过,要好好养着,留着过年杀了犒劳将士!小匪,我早就将喂猪的重任托付给你,它们要是瘦了,咱们对得起全军的将士么!”


    “你就放心吧,师父,”王将匪拎起桶,拍拍胸脯打包票道:“我保证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王将匪拎着桶大步离开,王将石看了眼她的背影,直到王将匪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向着郑稻走去。


    -


    王将匪来到后山的猪圈,将猪食倒进猪槽中,她拂去一旁巨石上的雪,坐了下来,透过围栏看着那些吭哧吭哧抢食的猪。她的目光渐渐放远,月上枝头,从围栏的缝隙中看去,更显朦胧。


    她看着这幅美景,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一轮明月上栏杆,了了丛斯,心意始闲安。


    王将匪坐在巨石上,又吹了会儿冷风,然后才拎着空桶回去。


    王将石早已离开,灶房之中,只剩下郑稻忙碌的身影。


    郑稻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见是王将匪,他招招手,神秘兮兮道:“回来啦?快来!”


    郑稻说着,掀开锅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碗,王将匪凑近一看,竟是一小碗炖肉,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光闻到那扑鼻喷香的味道,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郑稻看着王将匪咽口水的馋样,笑道:“快吃吧,特意给你留的,老海他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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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对我真好!”王将匪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啦!”


    郑稻见王将匪狼吞虎咽的样子,稍稍放了点心。


    他记得王将匪刚从卫县回来时,看见肉就吐,只能喝点粥,几日过去,原本就不大的脸又缩了一圈,看着跟逃过来的难民似的。


    如今过去了一个多月,王将匪也渐渐恢复了往日大口吃肉的畅快模样,再加上这几日营中的人总是想着她,给她开开小灶,她这小脸总算是又圆了回来。


    果然,时间就是最好的解药。


    “师父,你一直看着我作甚?”王将匪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嘴,总算从碗里抬起头,她看向郑稻,直截了当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就知道瞒不住你,”郑稻不忿道:“我刚听说了今日午间之事,那罗彪真是欺人太甚!还真以为咱们伙头营都是只能烧火做饭的伙夫啊!要是我今日在场,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王将匪点头附和:“那是,咱们伙头营可是历州军最擅刀法的兵士!这话就算当着陆将军和全历州军将士们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呃……小匪,”郑稻挠挠头,压低声音说:“咱们吹得有点过了吧?你刀法是强,可咱们营,那也是有几百号人呢……”


    “我说的没错啊,”王将匪对上郑稻疑惑的眼神,昂头道:“谁说菜刀不是刀了?论菜刀,谁能比得过咱们伙头营?”


    郑稻:“……”。


    郑稻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什么刀咱们暂且不论,小匪,你没受伤吧?”


    王将匪摇头,郑稻又问:“那你心里……”


    “不论身心,皆是毫发无伤,”王将匪放下筷子道:“师父,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被罗彪那番话羞辱,难道就不觉得不痛快吗?其实我如今已经到达了更高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今日之事,自然是王将石同郑稻说的。


    郑稻打量着王将匪平静的神色,又问道:“怎么,真的打算哪也不去,就留在伙头营了?”


    王将匪道:“这话,我都和陆将军说了,还能有假。”


    “可是,”郑稻顿了顿,想到王将石刚才的叮嘱,他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当将军吗?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北境之地从军,不都是为了这个坚持多年的梦想吗?难道你真的放弃了?”


    王将匪听到郑稻的话,眼神一暗,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还说什么要从伙头兵做到将军,王将匪轻叹一声,自嘲道:“这世上,哪有怕见血的将军呢?”


    哪一个留名青史的将军,不是在战场上拼死厮杀,手起刀落,便斩获无数人命?


    而她……


    郑稻看出王将匪的失落与难过,他轻轻拍了拍王将匪的肩膀,安慰道:“杀人,是最轻松的事,白刀进红刀出,一条人命就没了。可是只要是当过兵的都知道,这也是我们一生中,最难的事。”


    郑稻想到刚才王将石托他问王将匪时着急的神情,他那时也告诉王将石,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别急,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他当初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其他的老兵们,也是这样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